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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初冬的田野

2011-12-29徐玉峰

时代文学·上半月 2011年8期

  在一个环境呆久了,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走在家乡的田野中,能感受到土地的亲近和内心的平静。
  初冬的田野里,还不像深冬那样空旷,一些零散的庄稼,像是散兵游勇一样分散在大片的田野里,有的蛰伏在田埂下面,被风一吹摆动着不再有力的叶子,轻声地问候到来的人。
  走在冬天的土地上,使劲地跺跺脚,这种硬实袒露着田地的真诚,这样的真诚里饱含了土地最原始的美,在心底里回味,只有在冬天的田野里,才能看到这个世界最真实、最原始、最本质的色彩。我的双脚踏在这片土地上,脚趾在鞋子里面用力地向地下抓踩着,像庄稼的根须一样,啄吸着田地的营养。这种大地的养分,能沁润和平复内心浮躁的心情,能淡化对名利追逐的虚荣以及对物质贪婪的欲望。用力地踩踏,感觉到一股来自田地的硬度和真实。我在找寻那曾经的熟悉。
  被秋霜腌败后的庄稼,点缀在田野上。如果是画家,他们一定感觉到了这是一种恬静和凄美。在这些残留的庄稼身上,已经看不出夏日的翠绿,秋天的金黄。它变成了静默的守候者。它在静静地等候着来年春天的惊雷和锃亮的犁头,激活僵硬的身躯。
  田野里不光是这些残留的玉米秸和棉花棵。远处那一大片麦田里就露着浅浅的绿色。虽然这绿色像我梳理的小平头遮盖不住头皮颜色,却让冬天的田野里,不那么单调。
  我呼吸着田野里新鲜的空气,用力地吸入又使劲地呼出,如此反复,我想借此倒换出在一个环境里憋闷的瘀气。同时我也嗅到了土地的味道,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却永远不陌生的味道。慢慢地我静下心来,走在田间的小路上。田野里的几棵树上,有纷飞不止的鸟群,这些鸟显然是适应了这儿的环境,成家立业在此扎根生活,不必随着季节迁徙,它们也像是千古以来一直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子子孙孙生存在这片土地上。一阵暖暖的情感在心底默默地流动。一直走到树的跟前,我把红色的旅游帽子从头上摘下来,跳起身,挂在一个高高的树枝上。
  不远处相对走过来一位老农,倒背着手,慢慢地沿着田埂在走,他往田地里走了几步,弯下腰捡起了一小块砖头,又转身回到路边,把小砖头轻放到田埂上。动作轻柔缓慢,空旷的田野中,这位老人显得有些矮小单薄,当他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想,这一定是一位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耕耘了一辈子的人,他满脸的褶皱里刻画着耕种的年轮和印记。他没有看我,甚至看不出他面部的表情,就如同这片土地一样的静默。我想,老人把心都融入到了这片土地中了,他是幸福的,因为他始终踏实地踩在自己的这片土地上,心情跟田地里的庄稼一样,跟随着季节的变换,青了绿,绿了黄,等变成果实便收获着幸福和喜悦,然后在这冬天里,静静地耐心等待田野的下一个辉煌轮回。
  在田野里,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回头看时,我依然能看到远处那棵树的小红点。那是我给今天的田野里添得一点红色的心情,这段路,感觉走出了精神和心情的双重回归。在田野里走,走的很纯粹、很踏实、很干净……
  
  徐玉峰,71年8月生,大专文化,89年入伍,2000年转业。滨州市作家协会理事,阳信县作家协会主席。《梨乡文艺》期刊主编。自92年起在《解放军报》、《战友报》《解放军文艺》《战士与电影》《佛山文艺》《瑞曼卓锦》《渤海》《渤海晨刊》《鲁北晚报》等发表:散文、诗歌、小小说等300多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