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人类的精神坐标
2011-12-29左边
时代文学·上半月 2011年10期
摘要:《曹禺自述》像一面镜子一样,折射着那段历史,映照着曹禺的身影与心灵,为我们走近历史,走近大师,走近曹禺提供了及其难能可贵的历史资料。经典意识的萌动、悲剧精神的勃发、宗教情结的萦绕以及创作理念的超越,这一切都是曹禺为寻找人类的精神坐标所做的努力。
关键词:寻找;精神;坐标
《曹禺自述》是根据曹禺先生在各个不同历史时期对自己的读书、生活、创作所做的一些个叙述整理而成的,2005年10月由京华出版社出版。虽然少有像传记作家所写的传记那样的系统性,但它却真实地反映了曹禺先生剧作的心路历程,正如傅光明先生为《曹禺自述》所作的序言里所说的一样:“不论自传,还是自述,都是一种个人历史化的叙事,即都是由传主自己来讲述各自的人生。”同时傅光明先生认为,这种自述所呈现的“绝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历史,而还是传主所能留下的最好不过的记忆的见证”。因此,《曹禺自述》正像一面镜子一样,折射着那段历史,映照着曹禺的身影与心灵,为我们走近历史,走近大师,走近曹禺提供了及其难能可贵的历史资料。固然,我们在解读《曹禺自述》的时,会或多或少打上自己情感与思想的烙印,正如“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主观色彩的存在是一个不可争辩的事实,但我们仍然认为这些主观的东西呈现还是源自对客观事实的认知与探索。我们如何读解《曹禺自述》也是具有一定的学术挑战性的。
用文学这种文化样态来探索或者诠释人类精神的内核,这是文学家们神圣的历史使命,纵观整个文学史的演绎就是文学家门对人类生命本真的艰苦卓绝的探索史。文学家不是哲学家,哲学家们用抽象的逻辑来论证整个世界,而文学家的描述却比哲学家来得更为形象逼真,更为精彩生动。曹禺无疑是带着一种使命走进文学与艺术领域的。本文试图从曹禺的自述中探索他悲剧创作的情感与思想的基础,发掘出他精神世界的内核。
一、经典意识的萌动
“我读书大都是从兴趣出发,喜欢的书就反复读,不喜欢的书就大致读一读”。(P28)我们不烦按曹禺先生所述书目和作家做一个有选择的罗列,因为这些古今中外的作家以及经典之作对曹禺先生的影响是极其巨大的,包括他的思想意识、创作理念乃至人生道路。
“我没有上过小学,是家里请来老师,读的是那些孔孟之道的书。不过,那时我已经偷偷地看了不少小说。如《红楼梦》、《西游记》、《三国演义》、《镜花缘》、《水浒传》、《聊斋志异》等等读了不少”。(P5)
“甚至文史方面的书,像《春秋》、《左传》、《古文观止》,还有孔夫子的书,我觉得这些书也给我打开一个宽广的世界,使我眼界开阔起来。”(P6)
“如汤显祖的戏剧作品《玉茗堂四梦》就很值得学习,《牡丹亭》充满了积极的浪漫主义精神……《南柯记》、《邯郸梦》的艺术构思很奇特……王实甫的《西厢记》写张生与崔莺莺的爱情,是反封建的,结构细密,丽句惊人,是必须细读的。当然,关汉卿的作品和元代杂剧更非读不可。”(P31—32)
“张彭春(中国教育家、早期话剧(新剧)活动家、导演。早年毕业于南开学校,后来到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学习教育学、哲学,同时研究戏剧理论和编导艺术——笔者注)去美国时,给我留下一套英文的《易卜生全集》,对我影响很大,大部分我都读了……易卜生是‘近代戏剧之父’,近代戏(也许除去现代各种流派的外国戏)无不受易卜生的影响。他不仅是写实主义的,同时也是象征主义的。”(P15—16)
“莎士比亚的戏博大精深,宇宙有多么神奇,它就有多么神奇。……莎士比亚的变异复杂的人性,精妙的结构,绝美的诗情,充沛的人道精神,浩瀚的想象力,是任何天才不能比拟的。(P35)
“我还读了莫泊桑、狄更斯、托尔斯泰、巴尔扎克、屠格列夫、哈代的许多作品。我觉得我们每个人的阅历都是有限的,读小说能够帮助我们扩大眼界,认识人生,了解世界上各种人物。”(P33)
我们知道,曹禺先生在其二十三岁时就写出了巅峰之作《雷雨》,如果没有对经典著作的大量阅读,就没有在创作上的经典意识的萌动。经典意识的萌动来自大量的阅读,来自对人类社会文学与艺术成果的接受与认同。即使是一个普通的人,他需要生活的经Dm/K+IL/MONvjLb+/WN7zuQT3u1OBlM95HIoFYoFc1s=验,需要具备支撑自己整个人生的心理准备与精神准备;尤其是作为一个作家,一个有所作为的作家,他必须为自己储备大量的人生经验。但人生的阅历是极其有限的,如果要更为深刻、更为广博地反映现实生活,发掘人类精神领域里有着哲理品质和审美价值的东西,就只有通过阅读来完成自己的积累。阅读的根本目的就在于对人的了解,对人性的了解。“我一生都有这样的感觉,人这个东西,是非常复杂的,人又是非常宝贵的。人啊,又是极应该把他搞清楚的。无论是做学问,做什么事情,如果把人搞不清楚,也看不明白,这终究是一个很大的遗憾”。(P21)可以说,阅读经典是曹禺先生的不懈努力,感悟经典是曹禺先生的不断探求,他从经典中得到了关于人和人性的许多启示与教益。经典作品的大量阅读使曹禺先生萌动着经典意识,只有经典意识的萌动,才会为他之后的的戏剧创作奠定坚实的基础。
二、悲剧精神的勃发
曹禺先生为什么会采用西方的悲剧形态来作为自己的创作的基本走向,为什么一反传统的悲剧理念而走进一片新的审美天地,这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我们在其自述中可以触摸到他的心灵。
“我少年时候,生活上一点不苦,但感情上是寂寞的,甚至非常痛苦的,没有母亲。没有亲戚,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交谈的人,家里是一口死井,实在是闷得不得了。”(P5)
“在我六七岁的时候,父亲到宣化任镇守使。我一个人非常寂寞,就常常走到城墙上坐着,经常听到那种单调的却又是非常凄凉的号声。偌大的宣化城,我一个小孩子,知道自己没有了亲生的母亲,心情是十分悲凉的。听到那号声似乎是在呜咽,在哭泣。号声引起的是伤痛,是心灵的寂寞和孤独。”(P111——P112)
“我家里有个保姆,叫段妈,陪着我睡觉。有时,睡不着,她就经常给我讲起农村的情况,还有她家里的一些事情,告诉我她丈夫是怎么死去的,婆婆又是怎么上吊自尽的,这些悲惨的事情。她的孩子死得很惨,身上长疮,疮上都是蛆,硬是疼死了。还讲了些农村中穷人受罪、财主霸道的小故事。”(P5)
“我亲眼见到大批无家可归的农民,流入天津,流入租界地,到处流浪,沿街乞讨……当时河南、河北省一代的农村连年内战、水旱灾荒,再加上苛捐杂税,逼得农民再也没法活下去,只好背井离乡,另谋出路……北方十冬腊月的天气是很冷的,在漆黑漆黑的寒夜里,我时常听到农民凄惨地叫唤着:‘谁买孩子喽?……谁买孩子喽?……’这喊声真是凄凉悲痛呵!”(P106)
“我八九岁时,曾亲眼见到一个军法官,下令用皮鞭狠狠地抽打农民的脊背,连抽了三十皮鞭哪!打得这个农民皮开肉绽,死去活来,真是目不忍睹啊……那时的衙门都是旧式的,一边是架着鼓,一边架着锣,审讯时,架子上插上刀、枪、斧、钺,大兵荷枪实弹,站立两旁。公堂上阴森可怕……”(P107)
“我开始日夜摸索,醒着和梦着,像是眺望时有时无的幻影。好长的时光啊!猛孤丁地眼前居然从事岩缝里生出一棵葱绿的嫩芽——我要写戏。”(P45)
个人的寂寞与孤独、沉静得像座坟墓的家庭以及丑恶的社会现实激荡着幼小的曹禺敏感的精神世界,他目睹着堕落、腐化、欺诈这个被扭曲了的灵魂世界,他经受着萧索、荒凉、颓败并充满杀戮与凶残的社会现实。也许他天生的多愁善感,也许他认为这个社会的悲剧太多或者这个社会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社会。
“曹禺的创作完全是在其童年创伤性经验的感召下,聆听着这个沉闷的世界里发出的‘寂寞的声音’,用文字诉说着一直弥漫在他内心的种种困惑与忧伤。”[1] 这段话为我们理解曹禺为什么选择悲剧这种文化形态,作为自己诉说这个世界包括自我心灵的方式,并坚定地走上悲剧创作的道路是大有裨益的。可以说曹禺悲剧精神的勃发来自现实生活对自我心灵的冲击,来自荒诞、颓败的世界对人性的玷污、亵渎与侵犯,来自社会的失衡与紊乱。一个惨遭蹂躏践踏的悲惨世界在曹禺年轻的心灵里刻下的是寂寞是苦闷是难以抚慰的伤痛。正如他在《日出·跋》中所说的那样:“这些年再者光怪陆离的社会里流荡着,我看见过多少梦魇一般的可怖人事,这些印象,我至死也不会忘却。它们化着多少严重的问题,死命地突击者我。这些问题灼热我的情绪,增强我的不平之感,有如一个热病患者。我整日觉得身旁有一个催命的鬼,低低地在耳边催促我,折磨我,使我得不到片刻的宁贴。”(P71) “一件一件不公平的血腥的事实,利刃似地刺进了我的心,使我按捺不下愤怒。……这些失眠的夜晚,困兽似地在一间笼子大的屋子里踱过来,拖过去,睁着一双布满了红丝的眼睛绝望地愣着神,看看低压在头上黑的屋顶,窗外昏黑的天空,四周漆黑世界,一切都似乎埋进了坟墓,没有一丝动静”。(P73)“我忍耐不下了,我渴望着一线阳光。我想太阳我多半不及见了,但我也愿望我这一生里看到平地轰起一声巨雷,把这群盘踞在地面上的魑魅魍魉,击个糜烂,哪怕因而大陆便沉为海。”(P74)
因此,曹禺选择了西方悲剧这种有别于中国传统悲剧的文化样态,选择了悲剧创作的人生道路。他要揭露和批判这个丑恶的现实,他要为苦难的人们鼓与呼。于是,他将自己生活的印象、体验与感受融为形象思维之中,化为悲剧的意境与氛围,化为舞台的艺术意象,化为文学艺术画廊里不可多得的人物形象。
三、宗教情结的萦绕
在《曹禺自述》一书中,所选的内容都是曹禺对宗教问题的否定,对自己在悲剧创作中所表现出来的宗教成分或因素所作的检讨及说明。这应该是作者在后来的社会生活中遇到了不公正待遇之后的特殊反省;但无论如何也抹杀不掉宗教文化情结在曹禺悲剧创作中的地位、作用与影响,抹杀不了其价值的存在。即便从这些深深打上特殊年代印记的特殊反省之中,我们也可以看出曹禺宗教观念形成的基本脉络。
“我当时有一种感觉,好像是东撞西撞,在寻找一点生活的道理。人究竟该怎么活着?总不应该白白活着吧?应该活出一点道理来吧!为什么活着的问题,我是想过的。我曾经找过民主,也就是资产阶级民主,譬如林肯,我就佩服过。甚至对基督教、天主教,我都想在里边找出一条路来,但是,我终于知道这些全部都是假的。”(P50)
“生和死,对人来说是逃避不了的问题,人到晚上,更容易想到它。宗教最迷惑人的地方,也是它最紧要之处就是制造出一套东西。叫你相信人可以不死,叫你永远不死,这是最厉害的。……在《雷雨》所写的那样一个特定环境中,某些人物有天意的想法是自然的。鲁妈相信天命就更自然了,当穷苦人受一生一世的苦,想不通,相信天命,从中得到安慰和解脱,是经常有的。不能认为作品中的人物思想就是作家的思想,不能说祥林嫂的思想就是鲁迅的思想!”(P53)
实际上,我们在读早期的《雷雨.序》的时候,就深深感受到宗教情绪在曹禺的心灵里的潜滋暗长。“《雷雨》对我是个诱惑。与《雷雨》俱来的情绪,蕴成我对宇宙间许多神秘事物一种不可言语的憧憬。《雷雨》可与说是我的‘蛮性的遗留’。我如原始的祖先们,对那些不可理解的现象,睁大了惊奇的眼。我不能断定《雷雨》的推动是由于神鬼,起于命运或源于哪种显明的力量”。(P60-61)
在《日出·跋》中这种宗教情结已经萦绕着曹禺的灵魂:“我读《老子》,读《佛经》,度《圣经》,我读多少那被认为洪水猛兽的书籍。我流着眼泪,赞美着这些伟大的孤独的心灵。他们怀着悲哀,驮负人间的酸辛,为这些不肖的子孙开辟大路。”(P73)
曹禺悲剧创作中所表现出的宗教情结,实际上是出自于一种人文情愫的激扬。曹禺先生想为一个苦难的世界寻找到一条出路,想探寻现实存在与其意义的统一的某种答案。同时,当我们纵观文学史甚至艺术史时,不难发现一个不可争辩的事实,宗教是孕生文学与艺术的母体,是千百年来文学家、艺术家用以表现心灵与精神的孜孜以求的方式。文学艺术同宗教有着许多同质互媾的关系,于是,文学艺术家们在自己的心灵世界里建构起一座宗教的金字塔,在文学艺术创作中用宗教理念来探求人类整体精神的坐标系统。关于曹禺先生剧作中的宗教文化情结这个问题,笔者曾在《曹禺戏剧创作中的宗教文化情结的价值批判》[2]一文中做过较为系统的分析与阐述。
四、创作理念的超越
“写完《雷雨》,渐渐生出一种对于《雷雨》的厌倦。我很讨厌它的结构,我觉得有些太像戏了。技巧上我用得过分。仿佛我只顾贪婪地使用那些简陋的‘招数’,不想胃里有点装不下去。……我很想平铺直叙地写点东西,想敲碎了我从前拾得那一点点浅薄的技巧,老老实实重新学一点较为深刻的。”(P79)
“我想用片段的方法写起《日出》,用多少人生的零碎来阐明一个观念。……《日出》希望献与观众的,应是一个鲜血滴滴的印象,深深刻在人心里,也应为这‘损不足以奉有余’的社会形态。”(P80)
“那些清末的谴责小说里,只有黑暗,没有光明。这一方面是作者对腐败的清末政府十分失望,他们眼里的国家好像一艘即将沉没的大船。《日出》不是这样。这个戏一方面揭露生活十分腐败,社会极其黑暗。另一方面,在这个戏里,我希望能写出富有强烈生命力的东西。这种想法大约表现在《日出》所写的,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世界,戏里写的是黑暗的社会,我没有把光明写出来。但是黑暗已经到头了。在这个黑暗世界里,人跟人纠缠着、搏斗着。”(P90)
“我觉得现实主义的东西,不可能那么现实。……说得明白些,戏就变了味,就丝毫没有个捉摸劲儿,也就没有‘戏’了。说到底,我的体会是,坚持现实主义创作路子,并不是说都按现实的样子去画去抄。”(P125)
“创作不是照猫画虎,把见过的东西写出来,即便是写实主义大师如巴尔扎克、左拉,也不是这样,否则就是照像,而不是绘画了。创作要有想象、联想和幻想,所谓结构不是东一块、西一块的补贴和拼凑,要把活生生的人物放在具体的天地和环境中去思想和行动。”(P129)
“无论些什么,一个作家总逃不脱时代精神的影响,或者是反映了时代精神,或者是反对时代精神,跟着时代前进的就是进步。”(P55)
从以上所撷取的曹禺创作的感言中,我们不难看出曹禺在自己的剧作道路上的那种永不满足的心理与艰辛探索的精神。他曾经高度评价汤显祖的浪漫主义精神,为他的想象神奇与大胆而惊叹;他曾经沉醉于契诃夫深邃艰深的艺术里,一颗沉重的心为他的戏而感动;他曾经研读王实甫反封建的杰作《西厢记》,为其结构细密丽句惊人而叫绝;他曾经为易卜生博览群书、经验丰富和创作路数宽广而倾倒。从《雷雨》的“太像戏”(的确,曹禺采用了西方古典主义时期的创作手法——三一律,即要求戏剧创作在时间、地点和情节三者之间保持一致性,也就是一出戏所叙述的故事发生在一天(一昼夜)之内,地点在一个场景,情节服从于一个主题)到《日出》、《原野》等戏剧的新的领域的探索与开拓,曹禺先生在不断学习和吸收那些伟大剧作家的优秀成果的基础上,不断超越自我,超越历史,不断革新创作理念和编剧手法,这是曹禺先生剧作的所体现出来的让人极为兴奋的事实。曹禺先生的悲剧作品无疑是属于现实主义的作品,但在其现实主义精神的主导下,巧妙融进中国传统的艺术手法,譬如《日出》的大写意,除此之外,他还大胆吸收和采用了西方现代主义艺术的手法,在自己的创作中融进了譬如象征主义、表现主义、印象派的艺术元素,或许更多。
以上从四个方面读解了《曹禺自述》中有关他悲剧创作的部分感言。这四个方面问题的提出很可能是一个简单的抽象与概括,虽然如此,但我觉得这样做也许会让我们对曹禺先生有一个比较直观的了解。这四个方面问题的存在,不是孤立的,是互为因果的,是一个不可分割的逻辑整体。
悲剧的终极价值与意义,在于它所关怀的是人,是人的存在、人的尊严;在于这种文化样态表象背后所隐匿的人性探索的特殊本质,以及这种本质所释放出来的无穷无尽的精神力量。如果我们忽略了“关于人的问题”这一基本事实,悲剧的意义与价值也就荡然无存了。从古希腊的“命运悲剧”到文艺复兴时期的“性格悲剧”,从古典主义时期的“伦理悲剧”到资本主义时代的“社会悲剧”,从西方的所谓一悲到底的悲剧到中国以喜剧色彩结尾的悲剧,无不闪烁着人性的光辉。
人不是一个简单的符号,她是天使与魔鬼结合的混血儿。因此,人在审视这个世界的时候,首先必须审视自我。真诚善良与虚伪丑陋的较量是人走向人,使人更像人的不竭动力。曹禺先生的悲剧创作铸就了他的人生,他的人生道路就是在不断探索与寻求“人究竟该怎么活着”的问题,在寻找整个人类的一种精神坐标。他的《雷雨》是一声惊天的呐喊,他的《日出》是一个伟大的预言,他的《原野》是一种人性的追寻,他的《北京人》是一个历史的回应。然而,我们读他的“自述”,会有一种更为新奇、更为深刻的感觉。在这里再次借用为《曹禺自述》作序的傅光明先生的一句话作为结语:“自述似乎更是‘微观叙事’的好手,读起来感觉更直接,更亲切,更自然,仿佛作为局外人的你,已经成了传主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倾听者似的。”
参考文献:
[1]《曹禺研究》M第七集,中国文史出版社2010年10月版 208页:吴明星.《童年的创伤性经验在曹禺作品中的体现》。
[2]《文学界》J 2011年第2期第38页,左边.《曹禺戏剧创作中的宗教文化情结的价值批判》。
(作者单位:江汉艺术职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