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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H.劳伦斯内心世界的生态批评解读

2011-12-29石喜春陈孟洁

时代文学·上半月 2011年10期

  摘要:世界最伟大的力量在于人类的内心。面对机器大工业对自然界的极大破坏,饱受争议的英国作家D.H.劳伦斯以其独特的方式批判着他所存在的社会。本文通过劳伦斯作品的研读,试图从劳伦斯的内心世界来找寻这位伟大的作家解决自然和生态与人类社会存在的方式。
  关键词:D.H.劳伦斯;内心世界;生态批评
  
  生态批评是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并于20世纪90年代最终确立其地位的一种文学批评理论。生态批评最早由美国的约瑟夫·米克在《生存的喜剧:文学生态学研究》中提出。他指出要对出现在文学作品中的生物主题进行研究。哈佛大学的劳伦斯·布衣尔教授是生态批评理论的主要代表人物,他使生态批评理论在美国兴起并迅速扩展到全世界。他注重自然在西方思想中的位置,进而考察其“对文学研究乃至整体人文主义思想的产生的影响”[1]。目前普遍公认的生态批评的概念是彻丽尔·格罗特费尔蒂为其所下的定义。
  出生于十九世纪末期英国一个矿工家庭,身为矿工的父亲“像块煤渣似的”让儿时的劳伦斯感到害怕;具有小资情调的母亲为孩子们的殉道使得儿时的劳伦斯与母亲之间充满了控制与反控制;他的出生地伊斯特伍德是工业革命将众多杂乱的居民区变成丑陋的现实的一个地区。劳伦斯自己描述说:“诺丁汉路就延山顶而至,路边是丑陋的维多利亚中期式样的商店……就在这新旧英国混乱交替的奇特时代,我开始懂事了。”[2]在《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里劳伦斯也描述道:
  “可惜的是从这里看到的是附近特瓦萧煤矿烟囱里喷出的煤烟,远处雾气沼沼的山上是特瓦萧村杂乱无章的破房子—这村子几乎就从园林的门口开始,拖拖拉拉足有一英里长,看上去丑陋无比:满村都是一排排寒酸肮脏的小砖房,青石板顶,棱角尖锐,模样既别扭又死气沉沉。”[3]
  在劳伦斯的故乡伊斯特伍德有莫尔格林水库。当地矿主在水库举行水上宴会时,他的女儿跌入水中淹死了,次日,尸体被打捞了上来,这悲惨的一幕被写进了劳伦斯的《恋爱中的女人》。事后,矿主的儿子接管了煤矿,它采用高效率但缺乏人性的机器管理。这些都在《恋爱中的女人》中得以描述。而劳伦斯是热爱他的家乡的。在《诺丁汉矿乡杂记》中劳伦斯写道:“在我眼中,它过去是,现在依然是十分美丽的山乡。”[4]在劳伦斯的内心世界里,儿时和青年时代的故乡,仍然是“森林密布、良田一片的旧农业英格兰,没有汽车,矿井只是田野上一些褶皱,罗宾汉和她乐观的伙伴们离我并不遥远。”[1]而儿时的记忆与现实是如此的冲突,使他迫切希望改变现实的丑陋。
  劳伦斯在一封信件中提到他父母的婚姻是一场肉体之间血淋淋的战斗。父母之间频繁的争吵使他们的孩子感到疑惑不解,为什么如此不般配的两个人会结合在一起。劳伦斯很快就明白要目不识丁的矿工去理解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兴趣是不可能的。这使他和母亲之间形成了牢不可破的联系甚至完全站在了母亲的一边。童年时的恐惧使他不断地灌输给那些结了婚的人们:“如果妇女的丈夫惹得她心烦,她应该咒骂他。如果她认为他对其他人过分亲昵和阿谀奉承,那么她应该让他坦白交待,全盘托出。她应该让他日子难过,千万不要忍气吞声。”[5]
  而实际上,母亲是家中的霸主,统治这个家庭的是神圣的母权。在这个家庭里是不能对母亲的权力提出质疑的,否则就是对她的神圣的亵渎。这位母亲对她的孩子尤其是劳伦斯充分运用着她的权力。这个充满着天赋和情感,却又过分敏感的孩子完全被母亲吸引过来,从而远离了父亲,并且鄙视作为矿工、了无生气的父亲。随着劳伦斯逐渐长大,与女友的交往也遭到母亲的妒忌、憎恨和阻挠,在《白孔雀》和《儿子与情人》,我们都可以看到为了获得劳伦斯爱情中的中心位置所进行的长时间的近乎残酷的斗争。这造成了伴随劳伦斯一生的怀疑的、缺乏自信的心理。
  十六岁的劳伦斯患上了肺炎,他的哥哥就死于肺炎。但是,求生的意识和母亲精心的照料下,劳伦斯幸存了下来。这件事也给劳伦斯潜伏了精神上的危机——回归母亲的心理倾向。他们几乎像丈夫和妻子一样相爱,同时也是母子之间的爱,他们之间是那样的敏感,从不需要语言,而这着实使他感到可怕,甚至使他有些方面不正常。劳伦斯的这种心理在他的自传体小说《儿子与情人》中得到展现。我们可以看到,在劳伦斯的内心里已经缺少了和谐——社会不和谐所造成的心理不和谐。
  同时,面对人类对美好自然的破坏,缺乏人性管理的机器大工业,劳伦斯一直是悲观的。在《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的开篇,劳伦斯就指出:“我们本来就活在一个悲剧的时代,因此我们不愿危言耸听说什么大灾难已经来临。我们身陷废墟,开始在瓦砾中搭建自己的小窝儿,给自己一点小小的期盼。这可是一项艰苦的工作:没有坦途通向未来,但我们还是摸索着蹒跚前行,不管天塌下几重,我们还得活下去。”[3]在《虹》中劳伦斯描述了矿工们的悲惨命运。工人们在残酷的条件下进行生产,离开了矿井,就成了“毫无意义的躯体”。对于他们的妻子来说,他们只是养家活口的机器。小说无情的揭露了资本主义条件下劳动的异化,劳动者成为资本和机器的附庸和奴隶。
  童年的经历在劳伦斯的内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劳伦斯的小说都是以他生活的故乡伊斯特伍德为背景的。在他所生活的那个年代的英国诺丁汉郡是正在遭受着工业化加速对美丽幽静的自然极大的摧残的时代。在1912年他写给A·W·麦克劳德的信中他写道“现在我在意大利,怎么也不想去英国住了,因为它使我感到受到了玷污。”[6]在劳伦斯的心里,自然是美好的,是值得向往的。
  从童年始,工业文明对现代人的摧残迫使劳伦斯在内心里想要创建一个全新的社会,他努力追寻着理想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全新社会。劳伦斯也曾幻想过远离战火和世俗的世外桃源。在他给W·E·霍普金的信中,他提到了建立新社会的构想:在一个远离战火的地方找到一小块移民区,在这里不使用货币,生活必需品方面实行某种形式的共产主义;那里存在着正派风气;在这个社会里以每个成员的善良而不是以其恶行为先决条件。
  他也曾天真地认为创造一个新的世界首先要将男女关系调整好,“建立男女间的新关系,或者调整旧的关系”[6]。残酷的现实使他透过自己的世界去关心人的内心世界。在《虹》中劳伦斯也不断地在探讨人生的意义,它曾经认为在阳光照射下五颜六色的拱顶恰似彩虹,但随即发现那是假彩虹。“作为一个独特的个人,每人都要找到充分发挥其潜力的道路;作为社会的一分子,他必须探索了解和掌握社会之道,而完美的男女关系则是达到此目的的根本条件。这就是所谓彩虹的含义。”[6]
  劳伦斯不断地以血性的呼唤和肉体的信仰诉诸人的直觉,从生命的精髓里寻找永恒的价值。在劳伦斯的作品里他所专注的都是那些充满活力的大自然的儿女,男女主人公生命的最辉煌的闪动永远被置于美妙温情的大自然之中。劳伦斯主张顺应自然、回归自然的生态观,主张人类与自然和谐统一是他的作品的一贯主题。最终他所找到的解决生态和谐的方式就是通过两性关系,而他所找到的最终解决之路无疑是他内心世界生态和谐的反映。
  
  参考文献:
  [1]B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