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每一片叶子

　　喜欢在家里不起眼的角落，置一些花草。让其在妆点家居的同时，也活跃一下自己的心情。不太忙碌的双休天里，给它们松松土、浇浇水，也是我的生活。
　　好长时间没有理会它们了，剧降的低温让它们的叶片都失去了往日的鲜活，我只得又将它们移至朝阳的阳台，晒晒太阳，进行一下光合作用。
　　记得上次打理它们时，已是一个月前的事。那时，气温还不是很低。看着叶片上的灰尘，我决定为它们洗面换肤。一盆清水，一块棉布，几盆花花草草，花掉了晚饭后以及第二天整个上午的时间。
　　绿萝的藤蔓下垂了，替它绑上吧；发财树新生的叶片蜷曲了，你得为它捋平......最难伺候的就是那两棵平安树了，那大大小小的叶片，少说也有成千上万片吧。但我还是从最下面开始，一层层一片片地坚持擦洗着。由于簇拥在一起的缘故，很多叶片也都被挤得残破了，也许过一段日子也该凋谢了，可我也还是认真地对它们进行了整理。其实，剪掉那些即将凋落的叶片，也未尝不可，倒也能省掉很多力气很多时间。忙罢后，整个人都似乎累得瘫软。
　　“生活生活，一生就有活。难怪你如此累了。”每每看到我累得腰酸背痛的时候，爱人就会这样训导我。可他怎能体会？看着纤尘不染的叶片和盆盆绿得发亮的植物，心中的那份欢愉和欣慰。很多时候，我会无端地生发些许温柔甚至也能感动和说服自己的的猜想：每一片叶子，只所以选择还挂在枝头，自然有其存在的理由。而事实上，如果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老的叶片积淀的是一份力量和厚重，新生的叶片也会泛出蓬勃的激情和淡绿的冲动。恰如哲学家所说：这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
　　既然，这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树叶，那么人呢，就必须完全相同吗？遇到过很多成绩、表现都差的学生，但从没敢放弃他们。尽管对他们的教育，会花费掉你的很多时间和精力，哪怕影响了你的健康，哪怕收效也是甚微。但真的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他们，因为每一个孩子的身上，都寄予了所有父母厚重的希望。其实，如果你真正地走近他们，你会发现他们的身上潜藏着很多可以开发的能量。
　　“放飞你的心，激扬你的梦”，在罗山一中八（5）班群组里，我进一步认识了他们。尽管他们没人管教，生性顽劣，说的也都是一些网络语言，极不规范，但只要你善意地提醒，他们都会尽可能地改掉。有几个调皮的学生甚至很懂事地提醒我要注意身体，必要的时候吃点补品。这让我很感温暖。还有个学生号召他们要好好复习，以后上课要认真，不要让语文老师操心，争取语文考第一。也许，正如几个调皮的学生笑侃的那样，该生是说给我听的。说实话，在我看来，以他们的表现，考第一的确有些困难，甚至可以肯定地说是没有可能。但既然有了这样的认识，而且有了这样的心愿，那又有什么关系？那不是好事吗？
　　还记得那天早晨，在上早读的途中巧遇一调皮的学生，于是和他结伴而行。他走路的姿势还有点微跛，因为不久前他被人撞伤。当时只是关切地问他感觉怎样，有何不适，并告诉他尽量少走路，多休养，不然会留下后遗症。我们一路同行大概30分钟，聊了很多，但没有说教，只聊他的生活，还有他的理想。
　　 快分手的时候，他告诉我说：“老师，偷偷地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们后面的学生都喜欢你管我们。”
　　“但你们转变不大啊，其实管你们有多累，你知道吗？”
　　“知道，老师。可你管我们，我们并不反感，对其他老师就不一样。”也许他的话，只是为了迎合我罢了。但我却从中听出了弦外之音：现在的学生，大多都不能正确对待别人的管教。但庆幸的是：能听到他们心底的声音，也好。后来，在同学群里，就是他发出的倡议——要好好听课，老师身体不好，要让老师省心。
　　从他的身上，我看到了人性的善良，还有感召的力量。也许，每个孩子，原本都是天使。只不过是在飞翔的途中，不小心折断了翅膀，从天上掉了下来。而我们教师，就是那个上天派来替他们缝补翅膀的人。或者，当我们不再嘲笑他们的青涩、荒唐、鲁莽，能够给他们一种鼓励，给他们足够的宽容，那么他们定会在没有忘记天空的时候，缝上翅膀重新成为天使而自由翱翔。
　　也许，他们也会像那些叶片那样，隔一段时间仍是灰尘满面。但我想，我会尽可能地替他们擦拭浮尘，净化思想，让他们干干净净的成长。
　　
　　【张晓玲，河南省信阳市罗山县第一初级中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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