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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现实境遇的精神生态价值研究

2011-12-28李金来

青年文学家 2011年16期
关键词:精神生态边缘化文学

摘 要:文学的现实境遇实在是很不理想。 “文学是人学”,只要人类不灭,文学就不可能终结,但文学 “边缘化” 的现实境遇,却是不争的事实。尽管如此,我们也大可不必太过悲观,文学“边缘化”的现实境遇具有其独特的精神生态价值。

关键词:文学;边缘化;精神生态;价值

作者简介:李金来,出生年月:1982.11,性别:男,籍贯:河南省禹州市,单位名称:延安大学西安创新学院中文系,学历:硕士 ,研究方向:文学理论 、生态批评。

[中图分类号]:I253.5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1)-16-0222-02

德里达与希利斯·米勒都曾指出,文学的盛宴将告结束,从传播途径与阅读方式来讲,文本文学将面临生存的危机。他们的言论在国内学界引起轩然大波,被冠之以“文学消亡论”和“文学终结论”并被批判反击。事实上,正如钱谷融先生所理解的,“文学是人学”,我们应该相信,只要人类不灭,文学就不可能终结,当然,文学的“边缘化”现状,是不争的事实。不过,文学“边缘化”的现实境遇却具有其独特的精神生态价值。

一、“边缘化”之喜与悲

考虑到当前经济社会商业化气息的浓重,以及市场的巨大魔力,我更倾向于认为,“边缘化”对于文学来说是可喜的事情。在当今社会生活中中,随着精英意识的退潮和大众文化的崛起,在技术与市场的推波助澜之下,为了迎合大众日常消费口味和消费心理,文学被“快餐式”的“打包消费”现象渐渐变得平常。在这种情形下,任何登上“台面”或者处于“中心”的事物、事件还有个体,以及主流的价值观念,都不可避免地会被消解、解构,被剥离了崇高与伦理价值,只剩下能被市场所利用的“外壳”。市场出乎意料却又“当仁不让”的成为检验事物有无价值和意义的最高“裁判”。

商业化的经济模式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任何高尚、静穆、伟大的内涵与意义,一旦进入其中便瞬间被化为乌有;又像是一个不受理性控制的“过滤器”,任何美好、积极向上、起主导作用的事物,经其过滤之后,只剩下赤裸裸的“卖点”,是否有“料”成为决定一事物能否被追捧和奉为“模范”的关键。情形是如此的不可理喻,又难以很快扭转,于是文学注定难逃此劫。

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于文学的讨论是如此之多,而对于文学的理解又是如此之少。文学大师被重估、经典文学作品被“恶搞”、文学事件被负面解读、有关文学的消息多见于各大网站的娱乐板块,还有相当大的一群人正致力于文学的“祛魅”及促成文学的消亡。主流与经典的光环被无情褪去,迎合市场的“身体写作”、“都市欲望写作”吸引了大量的“眼球”,有关时装与旅游的杂志、报刊销量步步攀升,文学杂志为了求得生存也不得不委身于市场。

也许可以说,这不是一个适合文学生存的时代,这时代没有文学生长所需要的土壤和气候。文学与其不明不白、模模糊糊的陷入被金钱、利益、技术所掌控的“市场泥潭”,从而糟蹋了自己的名节,丢失了自己的浩然之气,还不如抽身事外,远离是非,在“边缘地带”保全自己的灵魂。

诚然,即使是拥有极大的勇气和魄力,这也是很难实现的愿望,然而正如陶渊明诗言:“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只要文学永葆超凡脱俗的气质禀赋,以及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情操,那么主动地退居“边缘”,在一个适当的距离“观赏”这熙熙攘攘的世界,反而能获得更加清晰、睿智的见解,并蕴蓄力量,以静待有为之世的来临。如果从这种意义层面解读,那么就有理由认为,当今文学的“边缘化”现状,实在是求之不得的理想结果。但是,实际的情况并非如此,文学不是主动地“归隐”到“边缘”,而是不情愿地被发配到“边缘”,而这便是极其可悲的事情了。

在消费主义盛行的时代,人类精神呈现出沙漠化、偏执化和空虚化的趋向。“精神”在物质欲望的诱导下,在消费、享乐主义的刺激下,变得疯狂、焦躁、虚无、疲劳,只求在“快餐式”的文学消费里寻得片刻的解脱和安慰,而没有底气去面对有关神圣的、崇高的、宏大的、美好的、情感与信仰的经典文学。于是,文学的“边缘化”便成为文学无可躲避的宿命。

如果说外部環境促使下的“文学的边缘化”还可理解,那么由于文学内部,特别是精英知识分子群体的“精神病症”而导致的文学的“边缘化”,就无法不让人痛心疾首。技术与市场霸权地位的确立导致了价值的多元、自我的多元,文学的商业化、大众化和消费化现状,瓦解了传统精英知识分子的思想阵地,精英知识分子被分化和俘虏,不甘寂寞地加入到文学猎奇化、娱乐化的“大合唱”当中来。[1]

让人扼腕痛惜的是,在这个众生喧哗、舍义逐利的时代,精英知识分子由于自我精神的堕落,不约而同地放弃了精英立场和启蒙的自觉意识。他们不再充满自信,也无力再发出自己的声音,甚至都不敢承认和面对自己的精英身份;他们放逐理想与信仰,随波逐流任意东西,无所驻心而乐得逍遥自在。可以这样认定:精英知识分子的精神阵地的失守,是导致文学“边缘化”的根本原因。

二、“边缘化”现实境遇的精神生态价值

文学的“边缘化”带给我们伤痛的同时,促使我们对此进行深刻的反思,而不仅仅是为文学流下几滴泪水或唱一曲挽歌,也只有这样,伤痛才有价值。上一节的论述已经说明,正是知识分子精英精神的熄灭,才最终导致了文学的“边缘化”现状。于是,我们对于这一现实的反思,便主要是解读是什么原因导致知识分子阵营的精英意识渐渐消逝。很显然,价值的多元、自我的多元、“多元化”的思维模式难逃干系。

尼采曾经说过:“没有一个时代,人们对艺术谈论的如此之多,而尊重的如此至少”,[2]时至今日,这批评依然有着深刻的现实意义。不可否认,在当前社会生活中,“多元化”的价值诉求在某些方面维护了社会的公平与正义,促进了文明的发展。然而,这些进步尚不足以让“多元化”成为主导的思维模式,不幸的是这结果却发生了,各色人群与不同的阶层都在欢呼“多元化”时代的到来,为自己有了发出声音的机会而激动不已。我们无意攻击“多元化”,但认为“多元化”并非“灵丹妙药”,具体到文学领域就是如此。只要看看近几年来我们文学的发展思路与生存现状,就不难发现,“深孚众望”的“多元化”其实比大家“深恶痛绝”的“一元”好不到哪里去。

曾几何时,我们对于文艺问题的争鸣,就当时情形来看,也很是激烈、充满朝气,让人禁不住忆及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峥嵘岁月。可是我们又很遗憾地看到,几乎所有的争鸣最终都是不了了之地“鸣金收兵”、草草收场,既没有达成什么统一的认识,也没有论出个高低优劣,而且气氛出乎意料的“和谐”良好。究其原委,正是“多元化”在起作用。在“多元化”思维模式的鼓励下,大家勇于就任何事物和问题发表自己的看法,而且一定程度上都认为“真理”握在自己手里,听不进批评,也不愿倾听和潜心思考对方的观点,好像只是来图个热闹,捧捧“场子”,你来个“空翻”我献上个“倒立”,大伙各自亮出“十八般武艺”,凑成“街舞”般的“一台大戏”,娱乐一把大众,“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仅此而已,至于争鸣的文学问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且留给“后人”任评说。

“多元化”的价值理念,直接引发了有关“精英”与“大众”关系的探讨。在当前的经济社会发展状况之下,是否该抛弃“精英”的启蒙立场而一味地迎合“大众与底层”的口味那?对于这一问题,历史的经验值得引起注意。比如文学为“工农兵”服务,在向“工农兵”靠拢结合的过程中,精英知识分子牺牲和丧失了自己的理性与启蒙精神,结果给文学带来几乎致命的浩劫。奥斯卡·王尔德曾说:“艺术永远不要做大众化(迎合大众的口味)的尝试,而是正好相反,大众应当努力使自己成为艺术家”。[3]可见,大众并不是永远正确的,真理也并不因人数的多寡而被哪一方掌握。而就当前的形势来看,要求褪去精英知识分子的神秘外衣并迫使其向大众消费屈服的呼声很高,而在“多元化”思潮的冲击之下,知识分子的精神操守和职业信仰也开始松动,并最终致使知识分子群体内部出现分裂,从而丧失了作为整体来抵御外部势力及不良思潮侵袭的优势,最后落得毫无还手之力,退居一隅,被彻底“边缘化”的悲惨结局。

由此可知,没有“主流”的“多元化”实在是危害不浅,不能导向“和”的“不同”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我们不赞成“霸权式”的话语结构,也认为这种“群龙无首”的“多元化”,除了场面宏大、有限度地发扬了民主之外,也由于其更加难以驾驭、引导、掌控以及易于衍生“毒素”,实际上并不能真正带来文学的繁荣与发展,反而却有助于瓦解知识分子的精神阵地,从而加速文学的“边缘化”。

对于文学“边缘化”现状的思考,也让我们意识到文学的“边缘化”现状对文学发挥她对于精神生态的价值是一大契机。“物极必反”,“礼失而求助野”,文学眼下不能再糟糕的“边缘化”境遇,使得文学此后的绝地反击有了可依赖的“根据地”。当人类厌倦了物欲与肢体的狂欢之后,在发觉精神之病还需精神来医之后,在遍尝“百草”无所益而醍醐灌顶、大彻大悟之后,就会发现只有文学才是自己最贴心值得信赖的朋友,只有文学才是自己迷失的精神最好的“解药”。正如司汤达所言:“艺术是幸福的承诺”,在“边缘”处重新获得生机与活力的文学,将重新为人类所珍爱,被视为灵魂的栖息地,也将有助于人类精神生态境界的达到,为人类指明通向幸福、和谐、安康生活的道路。

注释:

1、郭宝亮:《文学之死与启蒙主义的式微—与摩罗先生商榷》,《文艺争鸣》2007年第12期,第24页。

2、[德]弗·尼采:《悲剧的诞生》,北京三联书店1986年版,第99页。

3、转引自德国赫伯特·曼纽什《怀疑论美学》,辽宁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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