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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战士永不下岗

2011-12-15离休干部颜辉

中国眼镜科技杂志 2011年7期
关键词:眼镜杂志

文 本刊驻北京记者、离休干部 颜辉

编者按:在刚刚结束的第6届中国眼镜零售业高峰论坛中,“社会责任感”是与会代表热议得最多的话题之一。其实不光对企业,对一本杂志而言,社会责任感是什么?应该是最根本的生命力、社会影响力和核心竞争力;就一个记者而言,则是最原始、最强劲、最发自内心、最源源不断的创作冲动。

值此中国共产党建党90周年之际,本刊驻北京记者、87岁高龄的离休干部颜辉向我们讲述了他70年的新闻从业生涯,并以此表达他对中国共产党的热爱和对记者这个职业的痴迷。透过颜老的故事,让我们看到一个真正的“社会公平的守望者”,甚至差点被炸断右腿还坚守阵地的革命者。正是时刻拥有强烈的新闻责任感,脑子里装着的,整天苦思冥想的,就不再是工分、奖金和社会关系,就会具备无时无处不在的新闻敏感,敢于到最艰苦的现场采访,总想把耳闻目睹悬而未解的问题一追到底,总想找到最好的表现方式。

这一切,对本刊每一名编辑、记者实际上也是一次很好的学习和反思机会,特别是在如今这样一个舒适安乐的和平年代,“铁肩担道义”的社会良知和济世情怀、面对社会进程和行业发展中的种种问题时刻焦灼不安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更应该被我们所铭记。

铁笔战士永不下岗

文 本刊驻北京记者、离休干部 颜辉

1940年,抗日战争如火如荼。我当时在上海华华中学二校(建承中学前身)初中部读书。经中共地下党员王任钧老师介绍,加入“上海学生界救亡协会”,进行抗日爱国学生运动。18岁那年春季,我弃学从军,离开上海前往江北的苏中根据地,担任新四军东南警卫团政治处宣传干事,不久正式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43年3月中旬,东南警卫团政委洪泽对我说:“海启县委要创办《东南报》,你字写得好,可以刻写钢板,文章也不错,可以兼当记者、编辑嘛。”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行!那我就学着干吧。”《东南报》社当时仅有6人,为工作方便,报社设在秘密党员尹祖陶同志(农民)家里,离敌人据点只有3里路远。

半个月后,敌伪的“清乡”开始了。日伪军倾巢而出,步兵、自行车队和汽艇一齐上,反复“梳篦”、“拉网”,企图将海启抗日武装和领导机关一网打尽。为确保安全,我们把办报用的油印机、钢板、蜡纸、白板纸等物品藏到尹家宅后的竹园地洞里,有的藏到可靠群众家的寿(棺)材里。村民尹祖陶和我们约定:他家在桥头开设一家豆腐店,发现敌情就放下豆腐标;情况紧急就扯起做豆腐的白笼布;情况危急则在供奉财神的香台上燃放小鞭炮。尹祖陶的老娘白天在门口纺纱,时刻注意豆腐标和白笼布;他的妻子和儿女下田种庄稼、挑羊草,以各种不同形式放哨。敌伪军逼近时,报社就和群众一起转移。夜晚,我们深入群众采访,然后赶到尹家写稿、编稿、刻写、印刷,全套工序必须赶在拂晓前完成,并将废纸和油墨痕迹彻底清除干净。如果没有情况,就钻进芦苇丛睡一会,在白天敌人“拉网”的空隙,匆忙扒几口饭充饥,枪声一响,跳起来再和敌人周旋。其间,秘密交通员冒着生命危险,捎来各区、乡及部队的稿件,并将报纸带走。

1943年2月,颜辉时任新四军东南警卫团政治处新闻干事

在这样险恶艰苦的环境里,报社每个同志都坚持战斗在自己神圣的岗位上。除了到第一线采访、写稿外,我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刻写钢板。当时就借助一盏光线微弱的豆油灯,伏在破旧的饭桌上,一笔一划精心刻写。刻轻了影响渗油,印不清晰;刻重了蜡纸会破,一漏油就印不好、印不多。几行字下来,捏笔的手指便发僵发涩。刻好蜡纸已是子夜时分,马上校对、修改、油印。之后,五六百份刊登着杀敌、锄奸、缴枪、策反等胜利消息和揭露敌人残暴行为的报纸,散发着油墨清香,便迅速在军民间传阅,大家欢欣鼓舞,斗志倍增。为了让报纸版面更精美,我还学会了题图、插花,以至于看到这张报纸的伪军惊讶地说:“新四军的报纸这么好,一定是在外面印好了运来的!”

有次报社转移,我患了恶性疟疾,浑身打摆,不能走动,只得留在尹家。每天蒙蒙亮,尹祖陶将我背进芦苇丛,疟疾发作时发寒打颤,他送来老棉被絮。吃饭时分,尹家孩子佯装割羊草,把饭菜和开水送进芦苇丛,太阳下山了,再把我背回家去。尹祖陶的妻子悄悄杀了家里那只正在下蛋的母鸡,熬了汤给我补养,却不让自己的4个孩子喝一口!因党组织要求尹祖陶严格保密,东邻西舍都不知道报社就驻在他家;直到1983年11月我前往故地寻访当年的恩人,这个严守了40年的秘密方才公开于世。军民深情,铭记在心。当时我就暗暗嘱咐自己:多写好稿,报答人民!

1948年11月,我担任华野11纵队33旅第98团2营机炮连政治指导员,参加了淮海战役。在窑湾碾庄运河线上的一次阻击战中,我和我的连队向敌人发起了猛攻。突然,敌人的一发炮弹就在不远处爆炸,一块弹片击中了我的右脚跟。战斗太激烈了,我当初没感觉到什么,只怨自己的腿有点不听使唤。通讯员看见了忙喊“指导员你负伤了!”这才引起我的注意,一看到血肉模糊,才开始感觉钻心的疼痛。卫生员赶来,迅速取出弹片,草草包扎了一下,我又继续投入了战斗,共产党员都是硬骨头,轻伤不下火线……只是团长见我伤势不轻,下命令将我送到野战医院治疗(后来我被评为三等甲级革命伤残军人)。

革命战争年代里,我一边紧握枪杆子,与敌人面对面作战,一边又紧握笔杆子,先后在《东南报》、《江海报》、《前锋画报》、《胜利报》等报刊发表了大量第一线采写的稿子,揭露日伪的残暴,讴歌抗日军民的英勇业绩,在战火中洗礼了自己灿烂的青春。其间,我还担任过苏中九分区政治部《前锋画报》副主编、七团团报主编。为此,部队首长授予我“铁笔战士”荣誉称号,1955年获得了三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三级解放勋章。

到了和平建设时期,我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但我没忘记自己是一位党培养的新闻战士,我继续用手中的笔写革命历史,写新闻事件,写改革话题。离休后的20多年里,我奔波在大江南北,联络当年的战友,搜集(也可以说是抢救)革命史料,协助组建革命传统教育基地。终于,20多万字长篇纪实作品《三百万颗民族心》一书,1993年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作为主编之一,我除了多方征求意见外,对某些文字进行了改动。再版时,我又担任了封面设计和责任校对,后来,在及时听取了粟裕大将夫人楚青同志的体会和意见后,我又写成文章刊发于《南通日报》。江苏省委宣传部等九单位将本书作为百种爱国主义教育图书,联合向全省青少年推荐,并纳入各级图书馆必藏图书之列。

1989年1月,《中国眼镜科技杂志》创刊号面世。当时,我在国家轻工业部担任外事司党总支书记。2月,我被中国眼镜科技杂志社聘为特约记者。自此,我这位当年的新闻战士,又找到了一个新的“阵地”,并与中国眼镜行业结下了不解之缘。之后,紧随《中国眼镜科技杂志》的步履走过了12个春秋,我有幸参与和见证了杂志从无到有、从弱到强、不断发展壮大的历史进程。期间,我撰写了不少与眼镜行业有关的文章,被采用发表的就有82篇(其中特稿20篇),还被杂志社评为“优秀记者”。记得1995年新年前夕,我采访国家轻工总会会长于珍,他说:“你们寄给我的《中国眼镜科技杂志》,我每期都看了,办得好,办得活。似一股清泉,清新、悦目,我很喜欢看。”他问我,“你是新四军的老新闻工作者,有65岁了吧?”我说:“已经70周岁了,离休后想找点爱好来充实晚年生活,平素喜爱 ‘爬格子’,《中国眼镜科技杂志》就成了我的精神寄托,每写成一稿,心情舒畅,无比快乐。”于会长听了,连声赞道:“好,好,老有所为,发挥余热,奋斗不已,其乐无穷;但你要注意劳逸结合,年纪不饶人哪。”我听了深受鼓舞,乘机请他为杂志写了几句话。于会长兴致勃勃捉笔写道:“《中国眼镜科技杂志》是我国眼镜行业唯一的专业技术杂志,该杂志内容丰富,信息量大,介绍的技术先进,实用性强,真正成了‘眼镜家族的伙伴、耕耘光明的园地,信息交流的虹桥,海外视觉的窗口’,为我国眼镜行业的发展做出了积极的贡献。希望杂志社全体工作人员再接再厉,努力把杂志办得更好。”这是对杂志社的激励,更是对我的鞭策。

如今的颜辉依然淡泊名利,胸有抱负

我们伟大的党已经走过了90年的光辉历程,以巨人崛起的姿态屹立在世界东方。作为党培养的老一代新闻工作者,虽已步入人生的夕阳路,但我仍坚守书斋,笔耕不缀。人家难免不理解:你87岁了,又是革命伤残军人,享受离休待遇,干嘛还追名逐利?我说不,我早已事业完满、儿孙满堂、生活充实,没有任何奢望。我是在履行自己的使命:党的新闻战士,永远不会“下岗”。有生之年,我要紧握手中笔,为党献余热。淡泊名利,胸有抱负,更能体现人生价值;为党工作,奋斗终身,将永远快乐,永远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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