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儿童教育公平问题的社会学分析
2011-12-14修路遥
修路遥,高 燕
(1.河南大学哲学与公共管理学院,河南开封 475004;2.河海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江苏南京 210098)
流动儿童教育公平问题的社会学分析
修路遥1,高 燕2
(1.河南大学哲学与公共管理学院,河南开封 475004;2.河海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江苏南京 210098)
以学业失败的流动儿童为研究对象,采用质的研究方法,选取在南京市某所公办小学就读的四位流动儿童进行个案研究。通过揭示流动儿童中“差生”形成的原因,分析公办学校教育、家庭背景在流动儿童受教育过程中的影响作用,并揭示导致流动儿童学业失败的社会根源。本研究在流动儿童教育起点公平的基础上探讨教育过程和结果的公平。
流动儿童;“差生”;教育公平
一、问题的提出
“差生”的研究在学术界由来已久。作为此领域的核心,什么是差生,如何界定差生,由于理解角度和研究侧重点不同,学者们并没有达成共识。但我们还是可从概念所涵盖的内容中找到共同之处,即肯定学生的感观与智力正常,而学习结果没有达到教学标准。那些没达标的学生常常被教师甚至教育研究者贴上某种颇具价值判断色彩的标签,如“差生”、“学业失败者”等。流动儿童中的“差生”是指在城市学校就读期间,学业成绩较“差”(或学业“失败”)的那部分流动儿童。
究竟是什么力量造就了学业失败者?也许人们能够找出千万种答案。20世纪40年代后,社会学家开始介入此领域,美国教育社会学研究者认为“差生”源于教师对下层阶级学生的污名化,即这些学生及其家庭的价值观、教育观和处于中等阶层教师的价值观、教育观之间存在冲突[1]。英国社会学家里斯特率先将标签理论运用于教育领域。指出教师基于对学生期望而产生的某些观念、评价,会成为对学生的一种标定,进而影响师生互动和学生自我观念的发展,“差生”在社会互动中逐步形成[2]446-459。科尔曼在《教育机会的均等》中从教育投入产出的角度提出由于存在有差异的校外影响,学校投入与学生学业成绩产出永远无法实现完全均等。学校仅为儿童接受免费教育“提供机会”,而“运用机会”的义务则由儿童或其家庭承担[2]146-158。对于这种无法完全实现的教育平等,布迪厄的观点更具批判性。他认为教育制度是根据支配性文化集团的惯习方式制定出来的,因此教育制度对支配阶层的子女有利。个人在进入学校教育体系之前就已经从家庭中获取了不同数量与类型的文化资本;不同的文化资本将通过学校教育的作用转化为学生学业成绩上的优势或劣势。对于下层后代来说差距在进入学校以前就已经存在,同时学校又是他们接受文化的唯一途径[3],如果下层阶级的后代想要摆脱不利处境,唯有认同并接受支配阶级的文化关系并想方设法缩小两者之间的差距。
中国的流动农民是城市中的弱势群体,尽管流动农民阶层内部存在分化,从总体来看这一群体占有的经济、文化、社会资本在城市中均处于劣势。随着流动儿童受教育政策的不断演进,越来越多的流动儿童可以和城市儿童在接受同等程度的免费教育,同时也面临同样激烈的学业竞赛。由于校外影响差异明显,流动儿童难以获得与城市儿童相同水平的学业成就。调查发现,在接收流动儿童的公办学校里,学业失败的孩子几乎全是流动儿童,他们往往被老师贴上“差生”标签,使其丧失学习的信心。在当前受教育机会均等的背景下,为何仍有这么多流动儿童成为“差生”?本文针对这个问题,从典型个案的行为表现入手寻找流动儿童“差生”形成的原因,并揭示影响流动儿童教育公平的社会根源。
二、研究方法与个案简介
本文将使用质的研究方法对问题进行阐释。笔者选择的4名流动儿童全部来自南京市NG小学四年级某班。以下是所选个案的基本情况。处于保密原则,笔者虚构了他们的姓名。
YCQ,男,10岁,祖籍江苏盱眙,出生于南京。班上最令老师头疼的男生,学习成绩较差,喜欢唱歌和绘画,和爸爸、妈妈、姐姐一起生活。
ZZH,女,11岁,来自四川,2007年9月转入NG小学。她是班主任老师眼中的“问题女孩”。父母离异,父亲重新组建家庭,她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PXQ,男,11岁,来自云南,2007年9月转入NG小学。身材瘦弱,性格内向,学习成绩较差,最害怕学习英语。喜欢看漫画书以及动画片,与同学互换漫画书是他最大的乐趣。
GHX,男,11岁,来自吉林省,2007年9月转入NG小学。性格内向、倔强,不爱说话,各科成绩都不理想。
三、学校生活
1.来宁上学
流动儿童来到城市公办学校就读,面临的首要问题就是适应新的环境,包括语言、教材、教学、授课方式的改变以及同伴的变更。
GHX的普通话东北口音浓重,初到南京的日子他便是在同学的嘲笑和老师的特别纠正中度过的。GHX说:“搁老家的时候,老师、同学都这么说话呀,也不知道为什么同学老笑我。下课我也不能玩,得在走廊里读课文,完了Z老师给我正音。语文课上她还老叫我回答问题,我老怕上语文课了。”①NG小学教师对学生的调研笔录。
在制度化学校教育中,知识以及知识背后的观念是经过过滤的,被认为合理的东西才能进入学校的合法体系,比如普通话,而地方性知识,比如方言土语,基本被屏蔽在合法体系之外。普通话是教育场所内的交流工具,掌握普通话是适应学校生活的基本要求。在训练流动儿童个体掌握普通话技能时,不能完全忽视个体的差异,情感、情绪、体验的差异性决定着教育结果的差异。
GHX从东北来到南京之前已经读完四年级课程,到南京之后改用苏教版教材,学习进度和要求也全变了,适应新课程他显得很吃力。有些流动儿童几年之内会多次变更学校就读,各省区教材与教学安排的差异给他们带来难以跨越的学习障碍。
2.陷入困境
由于我国城乡二元体制的分割,农村与城市两类社区的教育是相互封闭的。政府的教育政策往往是城市优先原则,在教育改革、经费投入、教材建设以及设备改善等方面都明显地体现了这一原则,加上农村原本条件就差,结果农村教育普遍落后于城市[4]。对流动儿童来说,从农村来到城市便意味着从劣势文化圈进入优势文化圈,他们不得不与城市儿童一起在应试教育中竞争。这一场域中通行的规则是在严格筛选制度指挥下提高教学质量、提高升学率。
笔者调查期间,NG小学正在推行一项提高教学质量的考核措施。主要办法即“采用月考的形式,以各班级学生平均成绩的排名来核算老师当月积分,积分多少直接与当月奖金挂钩。”在考试的主宰作用下,学校会想尽一切办法提高教学质量,维持升学率,学校对教师的要求必然是争取更好的成绩。面对学习基础薄弱的流动儿童,城市的学校和教师也不得不采用以往的评价体系。在学校老师的眼里,这些从农村来的孩子“淳朴、单纯、可爱,不像城里的孩子那么油腔滑调。虽然他们玩起来很‘野’,但事实上他们更有孩子的天性,脑子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比城里孩子更快乐。只要没有考试压力,他们都很可爱。”
3.标签化的结果
在考试成绩决定一切的教育领域中,学业失败的孩子很容易被贴上“差生”标签。老师对成绩不理想的学生会给予帮助,若他们的成绩一直维持原状,“差生”印象渐渐在老师的心中形成并固定下来。老师会利用考试、课堂互动、作业批改等方法,将不同的学生“分门别类”,而学生会参照老师的权威性评判,明确自己和别人在班级中的地位等级。尽管大家坐在教室里都是学生,表面上不存在好坏之别,但当老师对每个人作出标定后,地位就开始分化。标签不仅影响着他人对一个人的看法,也影响这个人的自我意识和下一步行为。在老师成功标定后,学生将会围绕各自的标签身份,构筑自己的学校生活。表现为与标定相符的言行以及寻找身份一致的交往对象。调查中我们发现,班级中“好”学生往往不愿意和“差生”交朋友,而“差生”大多是跟“差生”一起玩耍。因为大家成绩都不好,考试过后通常以相差无几的分数来寻找安慰,同伴支持弥补了家长以及老师对他们的指责。
四、家庭生活
1.尴尬的家庭气氛
家庭完整与和睦是家庭教育成功的一个前提条件。在夫妻关系紧张甚至离异的家庭中,流动儿童的家庭教育存在难以逾越的障碍。
YCQ是班里学习最“差”的学生,他的家庭情况也比较特殊。父母在20世纪90年代到南京打工,在同乡的帮助下从事餐饮采购,但城市的喧嚣与诱惑逐渐侵蚀了这个原本和睦的家庭。
“有了点本钱之后,我就不再干采购了,开始做小生意,没做成,被人骗了几万块钱。后来他妈妈也开始做事,美甲,卖衣服、卖化妆品,没一个做长久的,折腾几年,银行存款全没得了。自从开始做事起他妈妈就经常在外面跑,一回家就讲没钱吃饭,我还要给她钱。现在我一个人拼命赚钱养家,我做厨师,晚上9点钟干到第二天早上9点,一个月1 500元,不够啊,我又去给人家送货,再挣一份钱,这样一个月3000元的收入勉强能维持。每天累得要死,吃完午饭才能休息一会儿。最近他妈妈又开始卖酒。一个女人不识字,非要满世界跑,老老实实找个事做有什么不好?辛苦一点过个踏实日子有什么不好?她不听我讲,我赶她走(离婚),她又不肯走。现在我就全当没有这个人,没办法,她不管家,我再不管,把孩子甩到一边,人家不要骂吗?”(YCQ父亲语)
农民工进城市务工经商,重塑城乡社会结构的同时,也引发了一些新的社会现象。青年流动农民的婚姻家庭问题已经显现,并严重危及子女的教育[5]。城市文化和氛围带给年轻人的不仅有物质上的诱惑,还有认知层面的冲击。在城市社会生活,受种种因素影响,流动农民夫妻的价值观念发生分野,这直接影响着夫妻关系。在家庭结构濒临崩溃的情况下,孩子是最大的受害者。
2.家庭经济资本的制约
流动儿童的家长多数为个体经营者、工人或临时工。城乡二元结构以及市场机制发育中形成的劳动力市场的分割,使他们自身所具备的人力资源相对较少,职业选择非常有限,并带有明显的社会等级特征。多数流动农民只能从事一些脏、乱、苦的低层次工作,这些工作收入低、工作时间长、社会地位低且不稳定。
GHX的父母6年前从宿迁来到南京,目前工作稳定,收入微薄,维持一家人日常开销。
“我的工作岗位是门卫,经常要值夜班,平时在家的时间少,孩子妈妈在超市里做保洁,每周只休息一天。”(GHX父亲语)
PXQ妈妈在街边的报亭卖报纸,每天的工作时间是早6点到下午4点。PXQ爸爸一整天都在外给人送货,早出晚归,到了晚上一家人才聚在一起。
农民工的职业特点对流动儿童家庭教育产生复杂影响。收入低导致家庭经济困难,劳动时间长限制了他们教育子女的时间,流动儿童在家中经常处于无人管教的状态。
从笔者访问的“差生”家庭居住环境可以看出,他们的居住条件都不理想。PXQ家住一间14m2左右的板蓬屋子。屋里放了两张床、一个矮柜子,一张书桌,三把椅子。即便空间如此拥挤,他的妈妈还是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摆了一个卖饮料的小柜台和一个冰柜。
居住空间狭小、拥挤,流动儿童难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学习空间。他们的学习场所与全家休息场所共处一室,相互影响,客观条件不利于营造流动儿童在家中的学习氛围,降低了孩子学习的有效性。
3.家庭文化资本的传承
对于大多数流动儿童家庭来说,他们不能提供给孩子足够的经济资本,同时也难以提供促进孩子在城市进一步发展的文化资本[6]。按照布迪厄的观点,除了社会舆论和教育机构的影响,文化资本的传承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家庭的文化传递机制,任何一种家庭抚养方式都带有该社会阶层的文化烙印[7-8]。
从文化程度看,家长们多数具备初中文化水平,受过高层次教育的人较少。相关研究早已发现,父母文化水平与家庭教育水平高度相关。文化水平高的父母往往能够合理和有效地进行子女教育,文化水平低会影响家长的教育观念、能力和方法。“我们也不想难为他,对他的要求也不高,能跟上就行”(GHX父亲语)。家长文化水平偏低,他们为无法辅导孩子功课而感到苦恼,甚至完全把孩子教育的责任推给学校。“当初决定让GHX来南京上学时就是考虑到这边的教育质量比老家好,我们尽量让他上个好学校,作为家长也尽到责任了。在学校我们就把他交给老师了,学得怎么样全靠他自己,回到家里确实没有精力辅导他。”(GHX父亲语)但最终面临社会的选拔和竞赛,考验的不只是孩子,更是这些家庭。此外,家长教育期望倾向功利化的现象也非个别现象,教育期望值取决于学习成绩。由于“差生”考试成绩不理想,家长的教育期望也相对较低。这种消极期望导致家长放松甚至放弃对子女的教育。
五、另类生存
流动儿童的娱乐活动给我们提供了他们日常生活的另类解读,在学校中,老师有意无意的标签,使“差生”常处于不利的境地,在家里,由于家长也被排斥在城市主体社会以外,“差生”只能在自己的空间里倔强的抗争。
1.饲养爱鼠
YCQ养了一只与众不同的宠物——灰色的大老鼠。大灰鼠是他无意间捡到的,可这个其貌不扬的动物却成了YCQ最要好的朋友。他的爸爸曾三番五次扔掉老鼠,每次都被YCQ悄悄拣回来,无奈之下爸爸只好同意他养鼠。YCQ如获至宝般给大灰鼠安家,喂食。每次自己买了零食总不忘留一点给灰鼠,即便被老师留下罚写作业,心中也在挂念大灰鼠是否会挨饿。在YCQ眼里,大灰鼠会永远在家等着他,不会责骂他,也不会嫌弃他。当爸爸、妈妈、老师、同学都不接纳他的时候,灰鼠就是他唯一的倾诉对象。
2.阅读漫画书
PXQ爱读漫画书,爱的如痴如醉。他喜欢漫画书里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更喜欢在同学面前讲述以及表演他所熟悉的故事,绘声绘色配合手舞足蹈,兴奋与愉悦的情绪溢于言表,与在老师办公室里唯唯诺诺的形象判若两人。由于家人反对他看漫画,PXQ为此吃了不少苦头。为买一本喜欢的漫画书他可以半个月不吃早饭,用攒下的钱去买书。若在家看漫画被妈妈发现,还得忍受严厉的斥责或打骂。即便如此,也丝毫没有削弱PXQ对漫画书的热爱,即便铤而走险也要继续购买阅读给他带来信心与快乐的漫画书。
3.沉溺于电玩游戏
电玩是都市年轻人热衷的游戏,劲爆的音乐、绚丽的画面,足以令人爱不释手。流动儿童中也有追求时尚的分子,ZZH就是一个。NG小学附近有一家大型的购物场所,内设电玩厅,电玩设备一应俱全。ZZH最喜欢跳舞毯,她很享受随音乐在毯子上跳跃的感觉。每周五下午放学后她都要约同学一起去玩,爸爸给她的零用钱,几乎都用于电玩消费了。一进入电玩空间,每个孩子都欢欣鼓舞,在各种游戏台前来回游走,带的钱花完了,就站在一旁看,久久不肯离去。由于学校和家长禁止他们出入电玩场所,这群小小电玩族相约不向家长和老师透露。也许电玩吸引他们就是游戏世界里忘我的氛围,以及充当佼佼者的快意。
六、“差生”形成的根本原因
如图1所示,我们可以从学校和家庭两方面来分析流动儿童中“差生”的形成。沿箭头依次是影响流动儿童学业成败的因素,其中最根本的原因是城乡二元结构造成的城乡教育差异、社会阶层差异。
图1 流动儿童中“差生”的形成原因
由于城乡二元体制的分割,国家教育政策一贯向城市倾斜,农村教育资源落后于城市,进而城市和农村形成两个强弱对比的文化圈。流动儿童进入城市学校读书意味着从弱势文化圈进入优势文化圈。这对前期接受农村教育的流动儿童是严峻的考验。他们唯有取得出色的学业成绩才能赢得老师和学校的认可。流动性带给流动儿童的诸多劣势使他们难以适应教学方面的多种变化。在老师和学生共同参与的学业竞赛中,流动儿童一旦落后,就可能被贴上“差生”标签,并在此后的师生互动中被强化。依照科尔曼的观点,学校资源的均等并不能保证产生同等的教育结果。学校教育只能为学生提供享有政府投入教育资源的均等机会,而教育资源对学生产生的实际影响却因差异的校外因素而存在明显不同。目前,流动儿童家庭的流动性、非正常的家庭结构与氛围,以及家庭经济、文化、社会资本的缺乏都难以为他们提供有效支持和辅助。当城市儿童遭遇学业困境时,家长会通过各种渠道为孩子提供有力支援,但对多数流动儿童来说,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来与制度抗衡。在多重压力下,逆境和挫折使“差生”对他们目前的学习失去信心[9],他们只能以种种特殊的爱好为载体,在儿童群体的空间里找回遗失的自我,建立一种指向自我的生活逻辑[10]。
七、对 策
随着我国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不断发展,落后于社会进步的各种制度必将遭到淘汰。如何最大化地实现城乡资源与机会公平、合理地配置,统筹城乡发展是逐步消除城乡二元结构分割的必然趋势。农民工在城市居住、工作,却因不具有城市居民身份,不能享受城市居民的各种社会福利和劳动权利。解决的对策只有大力推进城市化,改变当前这种不合理的城市化模式。通过调整城市化政策中的户籍、就业、社会保障等制度,帮助农民工真正融入城市社会,提高经济社会地位。在此基础上才有可能形成有助于流动儿童学业发展的价值观,加大经济、文化资本投入,帮助其子女获得学业成就。城乡分割户籍制度严重制约着流动儿童受教育权利,也造成了我国城乡教育差距日益拉大。由于城市教育资源与条件均优于农村,城市理应承担支援农村教育的责任。首先,城市义务教育工作应将流动儿童的入学纳入普九工作的规划、评估及监测中。唯有如此才能将流动儿童教育主流化。其次,城市公办学校还应积极探索符合流动儿童需要的教育教学方法[11],在注重平等性的同时兼顾特殊性。为克服流动儿童在学业上受到的不平等影响,各类非政府公共组织可广泛挖掘社区资源,为流动儿童提供服务。街居组织可以积极培养社区内大学生、退休教师及其他社会成员成为义工或志愿者,广泛开展义工活动、志愿者活动,帮助流动儿童融入城市社会,克服学业困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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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913.5
A
1671-4970(2011)03-0037-04
2011-06-03
修路遥(1982—),女,河南开封人,助教,硕士,从事社会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