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行业培训到社会培训——上海A学校培训事业变革的个案研究

武定军

（华东师范大学 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所，上海 200062）

从行业培训到社会培训
——上海A学校培训事业变革的个案研究

武定军

（华东师范大学 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所，上海 200062）

近年来市场化带来的影响已蔓延到各行各业，在此背景下，上海市A学校积极应对市场挑战，走过了行业办学到市场化自主多元办学的历程，探索出一套多类型，多层次，多形式的办学之路。个案以上海市A学校为典型，追根溯源，探讨了该校变革历程，培训体系以及应对挑战的各种策略，有积极的社会推广意义。

行业培训；社会培训；上海A学校；个案研究

上海市A学校原是一所行业专属院校，现从粮食系统独立出来，而成为面向社会的独立办学机构。它开办了多种专业的中、高等学校职业教育、多工种的职业技术等级证书培训，以及员工岗位培训和迎高考者助学教育，其培训场所、教学资源、管理与运行方式形式也超越了学校教育，而呈多元经营状态。上海市A学校这种市场化、多元性的办学道路如何蜕变而来？通过以上海A学校为个案的研究，我们可以管窥从行业培训到社会培训变革与转身的一个发展历程。

一、背景分析：上海A学校的培训变革与发展

中国是个农业国，历来重农轻商，素有“民以食为天”的传统。新中国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体制下，粮油的生产与销售严格地控制在政府计划之下。直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粮油的生产和销售都还保持着很强的政府计划控制的色彩。

但随着中国商品经济的发展，尤其是九十年代初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化，粮油行业经历了一场市场机制导向的深刻变革。[1]国务院先是出台了“四分开，一完善”（即实行政企分开、中央与地方责任分开、储备与经营分开、新老财务账目分开，完善粮食价格机制）的决定[2]，2004年又进一步全面放开粮食收购市场，进一步推进粮食流通体制改革。[3]在这种政策指导下，各粮油生产和销售企业完全走向市场，原有的承担着行政管理职能的各级粮食局被改组为企业集团公司，同时，各种民营粮油生产与销售企业也如雨后春笋般地发展起来。

在这个大的粮食系统改组背景下，原有模式的粮食局或粮油行业在各方面都面临着巨大的变革挑战，原有模式下的培训体系该走往何处？上海市A学校就是经历这种变革的一个典型。

上海市A学校始创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前身为上海市粮油行业的上海市粮食学校，1998年与上海市粮食局职工大学（党校）、上海市粮食技工学校合并改名为上海A学校。这三家教育机构原来都承担着粮油行业与企业的人才培训和在职员工培训的任务，而上海A学校的培训事业便是由此延续而来。目前，上海A学校的培训有三块组成：成人在职培训、职业资格培训和成人高等教育，分别由岗位培训部、上海某某职业技能培训中心、上海市某某进修学院和电大教学点承担。[4]在这些培训中，只有岗位培训涉及较多的粮油行业岗位培训，如财会轮训、粮油职工的安全与技术培训、班组长培训等。其他的培训则面向本校学生的技能训练、社会职业资格培训以及成人学历教育，行业色彩已经很淡了。这不仅是受到办学体制变化的结果，更是适应了社会培训的政策和市场需求的变化。

二、上海市A学校的培训体系解析

上海市A学校的培训基本上由三部分组成：非学历性的助学教育或职工岗位培训、专业技能等级培训、合作办学的高等教育。现分述如下。

（一）转型中的非学历教育与培训

这类培训主要包括国有粮油企业的员工岗位培训和社会人员的助学教育。

1.粮油集团员工的岗位培训。在原来的计划体制下，岗位培训原是粮油企业的一项经常性的培训任务，而且培训量相当大。但随着企业化、市场化的体制改革改革，以及企业减员增效工作的推进，现在粮油职工岗位培训人数和人均培训量都大大下降。目前，上海市A学校承担的粮油职工培训主要限于国有粮油企业，即上海粮油集团。具体的培训项目包括财会人员的岗位轮训；粮油企业的安全培训；粮油生产厂的班组长管理培训。这些培训的规模都不大，最多的财会培训也不过每年300人次。

培训负责人反映说，这种培训市场有继续萎缩的危机，该校不得不设法拓展培训市场，吸收更广泛的生源。

2.高考复习班教育。这主要是通过课业辅导，帮助学生准备迎接高考，提高高考成绩。招收对象主要有本校的在读职校生、社会上想上大学的青少年，以及想攻读成人高校的成人。职校生和青少年要参加的主要是普通高校的招生考试，而成人则往往要参加成人高考。

从这里可以看出，该校的非学历教育已经从企业员工岗位培训拓展到社会助学教育。

（二）多元化社会职业资格培训

按照政府出台的国家职业技术等级资格标准和培训方案，开展政府埋单和验收的技术等级培训，是上海市A学校培训工作的主体。这类培训一般由上海市政府全额或部分出资，也有学员自费的。培训的主要项目包括粮油行业的特有工种培训、西点培训、计算机培训等，每种培训大都有初、中、高不同的等级。学员有本校学生，但更多的是社会人员。

1.粮食特有工种的培训。因为专业的特殊性，针对粮食生产加工行业工种的培训，一般的职业培训机构是没有的，上海贸易公司依托某某集团和上海粮食局的优势，对这些特殊的、专业化的工种进行培训。（1）培训的工种。某某集团内部制米工、制粉工、行业中的班组长岗位培训以及其他粮油企业的培训。（2）培训的内容。对于制米工和制粉工来说，培训的内容是专业的职业技能和技巧，目的是提高职工的技术操练成熟度，进而提高生产的绩效。对行业中的班组长的培训主要集中在岗位管理和专业知识上，这是针对岗位进行的，不同的岗位有不同的岗位管理要求和岗位知识，所以对他们的培训要具有针对性。而随着技术的发展，对班组长岗位的要求也经常变化，所以对他们的培训还要具有灵活性，不能固步自封。而对于集团外部的粮油企业的培训是学校培训的外在扩展，这也应该是上海A学校未来在特有工种培训上的一个发展方向。当然，粮食行业特有的工种人很少，需求也是非常有限的，要想做好这个工种要在外延拓展上下功夫。（3）培训教师和培训方式。培训教师是外聘的，教师要进入具体的工作环境中对相关的人员进行培训。

2.西式面点的培训。西式面点培训涉及到的方面很多，形式也很丰富。上海A学校的西点培训有20多年的历史了，在业内具有一定的名声。尤其是在2000年后，政府部门开始对培训进行规范化，规定了相应的资格认证。为了培养职能人才，政府加大了对技能培训的补贴，这样接受培训的人数不断增长，而贸易学校也就围绕着政府补贴的项目进行。

首先，校内中等职业教育与校外培训同时开设。校内的学生在读中等职业教育，低年级学生开始是基本的知识学习和基本技能的培养。进入高年级后，根据劳动局的要求，进行资格认证的培训，考取证书（西点师分初级、中级、高级和技师四个等级）。同时，校外社会人员的培训也在陆续开设，近几年来每年一个工种社会培训的人数大约在300人。

其次，产学合作和学生实习与就业。培训部门一直与一些西式糕点公司建立比较密切的联系，如克莉丝汀、SPC、面包新语等。这些糕点公司也会依托A学校对其员工进行培训，依托其良好的制作场地和设备，以及优质的师资。同时，学校整合相关的公司，推荐学生去公司实习，表现好的学生就会被留在公司，这样也为学生提供了一些就业的渠道，这也是一个互惠的过程。培训部门也会和企业合作开发推广一些新产品，尤其是新的食品添加剂方面的产品。

最后，以政策为导向开拓新的培训途径。上海A学校把西式面点培训开到了劳教所，根据国家有关政策，劳改人员可以在劳改过程中免费接受技能培训，费用国家补贴。贸易学校培训部门抓住这个机会，在某区的劳改所对劳改人员进行西点培训，并且也实行资格认证，合格者颁发证书。实施的结果表明，劳改所里对劳改人员的培训效果非常好。这一举措不仅为学校增添了效益，而它带来的社会效益也是很大的。因为劳改人员在刑满出狱时掌握了一门技能，这就可以保证他的就业问题相对容易解决，进而生活有了保证，这样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劳改人员再次犯罪的可能性。

西式糕点行业的发展紧跟着市场的变化发展，要想在这一领域站稳脚根，就必须按照市场的要求对培训的内容和方式进行修改。同时，拓展新的培训开发领域和途径也是必不可少的。

3.计算机培训和计算机网络开发的培训。计算机的培训相对于行业内的培训来说，它是A学校自主开辟的新领域。最初是接受政府的委托进行培训，主要是对某集团相关人员进行培训，上海劳动局补贴支持,在2003年-2008年共培训了3 500人左右。随着计算机技术的普及和发展，计算机培训，尤其是社会培训这块市场已经大大萎缩了，而开辟新的开发项目来适应社会和市场的要求是解决培训问题的关键。对此，学校相关培训部门将重点转移到了计算机网络工程和多媒体开发上。（1）校企合作培训。以工作的形式进行校企合作，学校出场地、设备，企业出技术人员。学校的教师与企业技术人员合作开发网络工程项目，同时，允许学生参与项目。这既增强了学生们的技能实践水平，又提高了教师的技能和操作水平，避免了理论脱离实践的弊端，有利于教学的发展。（2）以参加计算机多媒体网络比赛来促进教师和学生的发展，并且提升自身的品牌实力。A学校组织教师和学生参加全国性乃至国际性的计算机多媒体网络竞赛，这样，首先为教师的学习和发展创造了一个平台，同时，也是教师自我展示的平台，提高了教师的主动学习和自我提高技能的动机，通过教师的发展来带动专业的发展；其次，学生参与竞赛会形成一种无形的竞争意识，可以调动学生提高学习兴趣，而竞赛的过程也是提高具体实践能力的过程。学校教师在许多竞赛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这对该学校计算机培训自身品牌的提升起到促进作用。

（三）合作办学的高等教育

虽然并入该校的上海粮食职工大学具有成人高等教育的资质，但目前的上海市A学校却仅有中等教育资质，没有独立举办高等教育的资质。鉴于此，该校通过与上海电视大学合作，开办了高等教育的一个教学点，可开设了《商务管理》和《工商管理》等专业大专课程，授予大专文凭。这一举措不仅可以为本校学生提供一种毕业选择的出路，也能吸引社会人员来学习，尤其是成人学员。

大专教育不仅提高了该校的知名度，提高了该校的办学水平和教师的教育教学能力，而且可以促进学校其他各类型教育和培训事业的发展和水平的提高。

三、结论：综合性多元办学的历程与策略

通过上海A学校的案例研究，我们发现该校的培训事业具有以下特点。

1.复合型的教育培训机构。上海市A学校是兼教育与培训、初中教育、高等教育为一体的复合型办学机构。它既不同于一般的职业学校，因为它不限于全日制学校教育，而是开展了大量的培训，同时，它也不同于一般的社会培训机构，因为它长期维持了中等和高等职业教育，以及颇具学校特色的资格培训和岗位培训。此外，就培训层次而言，它涵盖了非学历教育、各级技能培训、中等学历职业教育、高等职业教育等多个层次，经历了从依靠到独立、从封闭到开放的办学体制变革历程。

2.多元化的培训体系。从上文分析可以看出，该校的教育培训事业是广泛的、多元的，横跨岗位培训、技术等级培训和学历教育，纵贯初、中、高不同层次（见表1）。这样的体系架构虽然可能增加机构的运营成本，但既可以兼顾事业的核心与外围，也可以在保持事业相对稳定的同时，有能力适应市场变化，并且有助于积累多方面办学经验，为教育水平再上台阶准备条件。

广泛的培训经营策略。该校在征集教育资源、开发培训项目、实施教学过程等方面，采取了多手策略，保证了培训事业的稳步发展。这些策略至少包括：（1）依托多种部门与机构，争取培训资源与生源，包括从良友集团征得培训任务、场所和培训资源，申报培训主管部门的技术能力及培训项目，与上海电大合作开展高等职业教育，以及发掘本校学生和社会生源，等等；（2）开展在校培训、厂校合作培训、进厂小组辅导培训等多种培训形式；（3）发掘多种教育资源，包括企业、外校兼职教师，利用粮油厂店教学场所把生产企业引入学校，在校教师兼做培训师等。

总之，上海市A学校开展的培训是适应行业市场化变革的一个典型，代表着中国教育培训的一种方向。上海许多办学机构都或多或少经历了这种历程。在这些机构中，有的是由企业培训中心演变而来，有的则是学校市场化而成。

表1 上海市A学校的教育培训的类型与层次

四、未来展望：怎样能走出更宽的路、上更高的台阶

上海A学校探索出了不少成功的培训经验，但如果以挑剔的、发展的眼光来看，也许还有一些课题值得思考。

1.怎样才能开发出高端的培训项目？目前，在该校开展的培训中，无论是学历性的、证书类的、还是非学历性的，大都属于常规性的培训项目，但对企业和学员更有吸引力，可以收费更高的项目则可能是更高端的项目。这类项目即包括管理性的，也包括技术性的。而如果要开发高端的项目，则需付出更多的人力物力去研发，或者与企业和研究机构开展更深入的合作。

2.如何面向更广泛的企业和社会人群？本校目前的培训，主要是根据教育和劳动主管部门教育招生计划和培训标准与计划，还是有很强的政府计划色彩，而这类教育培训开发周期长，强调统一、规范，缺乏弹性，不仅难以满足市场需求的多样性和变化，也很难充分体现培训机构自身的优势与特色。即使是企业委托的培训，也主要限于粮油集团之类的国有企业。如果面向更多的民营企业和小企业，提供受它们欢迎的培训项目，就得创新培训机制，改善培训拓展和项目开发的模式。[5]

3.如何满足更有针对性的培训需求？社会培训的需求是广泛的，但又是具体的。无论是面向各种企业还是具体的个人，都有必要加强培训内容与形式的针对性。比如有学员反映说，岗位培训有失空泛、一般化，没能与企业的具体实际相结合、与具体的工作内容相结合；而有的技术等级证书培训，课程与考核标准是统一的，甚至授课的组织方式与授课时间都已经规定好了，但是对于有的工种，培训人数很少，少至2-6人。在这种情况下，传统班级授课制就受到挑战。即使是在高考辅导班上，不同学生的学习情况也各不相同，学习方式也有差异，如果不加强有针对性的辅导，不仅效果难以胜过普通中学，也难以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

鉴于此，有必要考虑更新教育培训方式，比如加强小组教学、个别辅导、工作场所教练、做学研一体化等新兴的培训方式。[6]

[1] 王树轩,傅强.对当前粮食职工教育问题的透视与对策[J].黑龙江粮食，1995（3）.

[2] 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深化粮食流通体制改革的决定[Z].1998-05-10.

[3] 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深化粮食流通体制改革的意见[Z].2004-05-23.

[4] 上海市 A学校（2010）.社会培训.http://www.shmyxx.net/newweb/shehui.htm.

[5] 吕成鹰，王建林.校企合作培养高技能人才的探索与实践[J].中国培训，2010（6）.

[6] 闫朝辉.校企合作模式的新探索[J].中国培训,2010(05).

Differentiation and Recombination——A Case Study of Training Center of Shanghai Trade School

Wu Ding-jun
（Institute of Vocational and Adult Education,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062,China）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marketization impact,Shanghai A school as a reform model in social training system and undergoes from industry schools to marketization independent multiple running process,exploring a set of multi-types,multi-level forms of school-running road.This case took shanghai A school as a typical,we investigated the change history of the school,training systems,as well as various strategies to the challenges,it has a positive popularize meaning.

industry training;social training:Shanghai A school;a case study

武定军，男，2009级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职业生涯规划与咨询。

G712

A

1674－7747（2011）21－0010-04

[责任编辑 曹 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