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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命名的时代(组诗)

2011-11-20■世

诗选刊 2011年5期
关键词:割舍拳头架子

■世 宾

无法命名的时代(组诗)

■世 宾

天 空

我的诗歌依然要,写到天空

如果没有说明,又有谁知道

那一片天空,主要成分

不是明净的空气

而是酸性的水分子、工业的尘

小鸟成群飞过,在低矮的果林上空

它们的肺部,已有些黑了

它们还得飞,在工厂群

有它们充足的粮食

和莫名其妙的死亡

在我们空旷的体内

垃圾和无知的恐慌堆积如山

病毒和瘦肉精沿着血管

一路攀延,它们的红旗

已插遍了所有山头

对于这所有一切,我无法清除

我也不能埋怨,就像面对自己

有毒的躯壳,我时时还满怀激情

顺应它……狂跳的心率

放 开

放开,把你紧握的拳头轻轻放开

双掌朝上,把你所爱的

黄金和比黄金更重的,都奉献出来

我并非没有爱,并非

可以轻易地割舍,但那抚慰

那真切的拥有,那持久的幸福之光

正隐身于你的割舍之中

我并非没有爱,并非不够珍惜

像大海收集着雨水

没有它,大海终将干枯

但如果只有吸收,而没有奉献

大海将不会如此蔚蓝,如此清澈

放开,把你紧握的拳头轻轻放开

你拥有的,比拥有的更多

蔬 菜

从地里到超市的菜架子上

它们翠绿的样子,像一个生命力旺盛的人

被绑上绞刑架,依然

在欢快地呼吸,依然在恋爱

仿佛没有什么力量能使它们枯萎

仿佛它们会坚持到最后

把绿进行到底。它们吸入了

重金属、农药和催化剂

它们生机勃勃。它们身上的药剂

是多么顽固,像一个陶罐

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釉彩

这棵翠绿的蔬菜,从地里

到超市的菜架子上,总要被你

提回家。我如此无知

你提回家的,是一个绿色的药罐子

月光中的故乡

月光如水,照耀着改头换脸的乡村

山坡、野池塘和一条清澈的溪流

如今,已不见了踪影

那些烟囱,破败的厂房

仿佛在诉说着今生的失败

我已回来,但我已回不去了

那层薄幕,那如水的月光中

刺鼻的废气和日益模糊的景象

与记忆中的故乡,相去甚远

古渡口的驳船,敞开了空无一物的胸

在浊流中,喋喋之声

晃动着一片后世的荒凉

我已回来,月上梢头

所有梦,都要回到原地

只是故乡,只有那片月光

还没改变,你我的少年

曾嬉戏的田野,神秘的老槐树

都消隐于工业的尘埃

和机械喷薄而出的欲望

月光中,我们曾经彻夜长谈

用风声、雨声,用消逝的蟋蟀的语言

如今,你我天各一方

在你改头换脸的村口

我已无法将你辨认,月光中

故乡已是他乡,而我

也有多少杂质把我改造

在浩荡的时光中,我们

各自改变,互不相识

在陌生的世界中,慢慢暗淡

(选自《草原》2011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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