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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入性质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分析

2011-11-07王学真吴石磊

东疆学刊 2011年2期
关键词:享受型消费结构居民消费

王学真,吴石磊,高 峰

□经济学研究

收入性质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分析

王学真1,吴石磊2,高 峰3

根据中国1997年-2008年30个省(区、市)的面板数据,考察收入性质对全体居民、城镇居民和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结果表明:收入增长性、收入永久性和收入不确定性三种收入性质对居民消费有不同的影响,即使同一收入性质对居民消费的影响方向和影响程度也不同。就收入性质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而言,城镇与农村有所差别。

收入性质;居民消费水平;居民消费结构;城乡居民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全面爆发,使得中国实体经济受到严重影响,经济增速明显减缓,出口对经济的拉动作用减弱,消费重新成为中国经济增长最为关键的带动力量,而消费结构升级是刺激消费的有效动力。居民消费结构升级是指居民从较低生活质量标准的消费结构向较高生活质量标准的消费结构演变的过程,主要表现为消费的构成不断优化,即基础型消费比重逐步下降,享受型消费和发展型消费逐步上升。

经济学理论认为,收入是决定消费的最主要因素。例如,Keynes的消费理论指出消费主要是由收入决定的,随着收入的增加,消费也会增加,但是消费的增加不及收入的增加多。[1](198~201)人们普遍认为,随着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消费结构会逐步升级,也就是说,消费结构的升级主要取决于居民的收入水平。一般说来,人们对基础型消费品的需求是有限的,基础型消费品的消费弹性较小,而人们对享受型消费品和发展型消费品的需要是无限的,其消费弹性较大。随着消费者收入的不断提高,人们在基础型消费品上的支出增加较少,而在享受型消费品和发展型消费品上的支出增幅较大,因此,消费结构中基础型消费品的比重必然逐步下降,享受型消费品和发展型消费品的比重逐步上升。著名的恩格尔定律描述了随着收入的增加,食物支出在全部消费总支出中所占比重(即恩格尔系数)是逐渐下降的。一般来说,恩格尔系数越小,它所反映的收入水平及相应的消费水平就越高。

许多针对中国居民消费行为的研究分析了目前中国居民消费的特点,认为居民收入水平是影响消费结构变化的最主要因素,提高居民收入水平将成为促进消费由基础型消费向享受型消费和发展型消费转变的重要举措。吴瑾指出,中国居民消费结构表现出恩格尔系数偏高、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比重偏低、城乡居民消费结构差距较大的特点。[2](36~39)郭新华、夏瑞洁的研究表明,中国居民消费结构正面临升级转型期,城镇居民消费结构正向享受型和发展型的消费需求升级,大部分农村居民正处在生存型消费进一步充实和开始向享受型和发展型需求过渡阶段。[3](7~12)吴锐[4](192~196)、李彬彬[5](35~36)运用扩展线性支出系统模型(ELES模型)研究了全国或各省市城镇或农村居民消费结构问题,验证了收入水平的提高对居民消费的扩大以及居民消费结构的升级起决定性作用。

以上研究并未区分收入的不同类型或性质。根据经济学理论,不同的收入类型或性质对居民消费的影响也不同。根据相对收入假说可知,由于存在“棘轮效应”,收入的减少对消费减少的作用并不大,而收入增加对消费的增加作用较大,收入增加和收入减少对消费的影响作用并不是对称的。朱信凯、雷海章的研究表明,中国农村居民的消费行为表现出了较强的“棘轮效应”。[6](42~45)预防性储蓄理论和过度敏感性理论指出,消费者考虑到未来收支的不确定性,其消费行为会受到预期劳动收入的影响。可见,确定性的收入与不确定的收入对消费的影响也不一样。马智利、刘兆博的研究表明,收入的不确定性是影响中国居民消费行为的一个重要变量。[7](89~92)生命周期理论和永久收入理论指出,消费不只与现期收入相关,而是以一生或永久的收入作为消费决策的依据。李锐、项海荣的研究显示,从长期来看,中国农村居民的消费主要受持久性收入的影响。[8](9~12)

在针对中国居民的消费的实证研究中,最近的两篇文献考察了收入类型或性质的不同对居民消费的影响。王健宇、徐会奇首次提出收入性质的概念,他们认为收入性质是指收入具有增长性、永久性和不确定性等特征。其中,收入增长性是指在既定的收入水平下,收入所表现出的增长能力和增长潜力的特性;收入永久性是指收入的稳定性和持久性特征,通过总收入中永久收入的比重来测量;收入不确定性是指农民收入受自然或市场等方面不确定性因素的影响,表现出预期之外的波动特性。他们就收入性质对农民消费水平的影响进行了研究,研究表明:在收入既定的情况下,收入性质的差异也会使农民表现出显著不同的消费行为特征,收入增长性和收入永久性对农民消费有正向影响,而收入不确定性对农民消费有一定的抑制作用。[9](38~47)张秋惠、刘金星考察了性质不同的各类收入对各类消费支出的影响,在他们的研究中,收入包括工资性收入、家庭经营收入、财产性收入和转移性收入。他们的研究表明,转移性收入的提高对农村居民家庭食品支出的增加影响最大,而财产性收入的提高对农村居民食品支出的增加影响则不显著;转移性收入和财产性收入能显著扩大农村居民的医疗保健、文教娱乐等消费。这两篇论文的共同特点是把收入细分为不同的类型或不同的性质,结论都认为不同类型或不同性质的收入对居民消费具有不同的影响。[10](48~54)

笔者将考察收入的不同性质,即收入的增长性、永久性和不确定性等特征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其研究设想主要来源于王健宇、徐会奇的研究,并且采用了他们对收入性质的划分。[9](38~47)笔者与他们研究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研究了收入性质的不同对农民消费水平的影响,考察收入性质的不同对于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对这种影响的城乡差异做了比较。基于以下考虑:消费者在每一个时期把自己的收入在基础型消费、享受型消费和发展型消费等方面进行分配,这几种消费类型对消费者的重要程度是不一样的,消费者收入的增长性、永久性和不确定性等特征影响着消费者把有限的收入在这几种用途之间分配,从而决定了各种类型消费的消费水平和消费结构升级。另外,中国城乡之间存在较大差异,例如在消费习惯、社会保障和面临的产品供给约束等方面存在着差异,因此,面对相同的收入增长性、永久性和不确定性时,城镇和农村消费者的反应也是不一样的。笔者基于中国1997年-2008年30个省(区、市)的面板数据就收入性质对全国、城镇、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进行分析,试图从收入性质对居民的支出行为变化的影响方面来探索收入性质对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并比较了收入性质对居民各类消费支出影响的城乡差别,进而对中国居民消费水平低、消费结构升级缓慢等特征及其深层原因给予一种新的理解。

全文从以下四方面阐述:第一部分对近年来中国全体居民、城镇居民、农村居民的消费结构变化进行描述;第二部分设定计量模型,并对相关变量的计算方法进行说明;第三部分运用中国省级面板数据考察收入性质对全体居民、城镇居民、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并比较了城乡差别;第四部分是本文的结论。

一、居民消费结构变动分析

根据《中国统计年鉴》中的统计分类标准,我们将居民家庭生活消费支出分为三大类,即基础型消费、享受型消费和发展型消费,其中基础型消费包括食品和衣着消费,享受型消费包括家庭设备用品以及服务和交通通信支出,发展型消费包括医疗保健和教育文化娱乐服务消费。基础型消费的消费层次较低,主要满足吃饱穿暖等基本需求,以解决从无到有的数量型消费为主;享受型消费主要满足吃、穿、住、用、行等全面物质需求,在基本解决数量需求的同时更重视需求质量的提升,追求生活品质的享受;发展型消费属于最高层次的消费形式,人们在物质需求得到了满足之后才会产生满足精神生活的需要。在这里,我们将居住、杂项商品和服务这两项剔除掉,主要是考虑到:居住消费支出包括住房和水电燃料以及其他消费,其中住房消费又可分为一次性购买住房支出和租房消费。一次性购买住房消费有别于普通商品消费,属于一次性支出且支出份额较大;就租房消费而言,大多数人不会因为收入发生变动而频繁搬家,人们在一生中搬家的次数是有限的;水电燃料及其他支出的消费弹性较小,其消费支出一般也不会随收入的变动而有大幅度的增减;杂项商品和服务消费支出在居民家庭生活消费总支出中所占比例较小,且包含内容较杂,我们在此不作探讨。

从下面的表1可以看出,近年来,中国居民的消费结构正发生着重要转变。居民家庭消费总支出中的基础型消费比重逐年下降。这说明,中国居民的消费结构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但基础型消费支出在居民消费总支出中仍占最大比重,说明居民仍将大部分收入用于食品等基础型较强的消费方面,我国居民的消费仍处在较低层次。据统计,2008年,我国居民食品消费占居民消费总支出的33.1%,而美国同期这一比重只有6.88%。①另外,历年来,中国城镇居民家庭基础型消费占家庭总消费的比重都低于农村,这表明中国农村居民的消费处于更低的消费层次。

享受型消费占居民消费总支出的比重增长迅速,但中国居民的享受型消费在总消费中所占比重仍是最小的,有待于进一步提高。与世界上其他国家同期水平相比,我国居民的享受型消费占总消费支出的比重也是较小的。根据《国际统计年鉴2009》中的相关数据,经整理计算可得,2007年,法国居民的享受型消费在总消费支出构成中占23.11%,加拿大占23.59%,而中国全体居民、城镇居民、农村居民的这一比重分别为18.24%、19.6%、14.82%。另外,城镇居民的享受型消费在总消费中所占比重明显高于农村,1995年相差4.6%,2008年相差4.81%,说明城镇居民消费层次优于农村,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升级快于农村。

发展型消费占居民消费总支出的份额明显增多,说明人们到了较为富裕的阶段,消费层次又有新的提升,越来越关注自己的健康,对医疗的投入越来越大,更加注重精神生活,增加了对教育文娱生活的追求。另外,城乡居民的发展型消费占总消费的比重相差较大,城镇显著高于农村,再一次表明城镇居民消费结构优于农村。但从总体来看,发展型消费在中国居民总消费支出中所占比重较小,是未来消费增加的热点,也是推动消费结构升级的重要力量。

总之,随着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基础型消费支出比重不断下降,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支出比重逐年升高,居民消费结构发生着重要转变,且城镇居民消费结构优于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城镇消费升级快于农村,但总体来说,中国居民的消费结构仍处于较低层次,有待于进一步升级。

表1 居民人均主要消费性支出构成(人均消费性支出=100)

二、模型设定与变量说明

(一)模型设定

绝对收入消费理论指出,消费是人们收入水平的函数。相对收入假说认为,除当期可支配收入外,消费行为也会受到“棘轮效应”的影响,本文用居民的前一期消费水平加以衡量,作为影响居民消费行为的控制变量,由此,建立如下模型:

在上面的(1)式中,下标i,t分别表示第i个省份和第t年;consum eit作为被解释变量,表示当期消费;incom eit表示当期收入;consum eit-1表示前期消费,用以衡量“棘轮效应”;єit表示随机误差项。

王健宇、徐会奇(2010)指出,消费理论的每一次演进都是对收入概念的扩充。他们认为收入具有增长性、永久性和不确定性等方面的性质,这些性质反映了各种制度因素、环境因素和不确定性因素共同作用的效果,收入性质是导致消费者行为存在显著差异的主要原因。收入增长性反映收入的增长能力和增长潜力,收入永久性反映收入的稳定性和持久性特征,收入增长性和永久性水平的提高有利于消费者增加消费,收入不确定性反映预期之外的收入波动性,收入预期之外的减少在一定程度上抑制消费者的消费,而收入预期之外的增加有利于增加消费者消费。[9](38~47)由此,我们将收入的性质引入模型,即把(1)式中的incom eit用收入所具有的三个性质变量来替换,得到了下面的(2)式:

在上面的(2)式中,△increaseit代表收入增长性,perm anen tit代表收入永久性,uncerta init代表收入不确定性。本文预期β1、β2、β4均为正,β3为负。

(二)变量度量

△increaseit,计算公式为:incom eitincom eit-1,其中,incom eit、incom eit-1分别表示居民第t年收入、居民第t-1年收入。

对于p erm anen tit和uncerta init这两个变量的度量,本文参照王健宇、徐会奇(2010)的计算方法。收入永久性的计算公式为:

其中,incom eit-1、incom eit-2、incom eit-3分别表示居民的第t-1年收入、第t-2年收入、第t-3年收入。

收入不确定性变量以调整离差作为其量化指标,即首先剔除居民可预期的收入变化,然后用调整离差测算居民预期之外的收入波动大小,从而可以较好地反映居民收入不确定性的大小。调整离差的计算公式为:

其中,adjustit表示居民收入第t年的调整离差。ra teit是居民第t年的预期收入增长率。rateit可以为正,也可以为负。ra teit为负表示居民预期未来收入会降低;ra teit为正表示居民预期未来收入会升高。在调整离差的计算过程中,本文采用3年作为估算步长估计居民预期收入增长率ra teit。①估算步长指在估算第t年的预期收入增长率时,选用第t年之前(不包括第t年)的年份收入数据的数量。如:以4年为估算步长,就表示:在估算第t年的预期收入增长率时,以第t年之前的4年期间的收入数据进行估计。对于调整离差公式中的居民预期收入增长率ra teit,没有直接的数据来源,我们根据大多数学者的做法,即采用一定时期内居民收入的平均增长率作为居民预期收入增长率的替代指标。

三、模型估计与结果分析

根据以省为单位汇总的数据资料,即选取面板数据的截面共有30个(因西藏的部分数据不完整,为获得较为完整的平齐数据,本文将西藏从样本中剔除),时间序列是1997年-2008年,共12年,利用模型(2)考察收入性质对全体居民、城镇居民以及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影响。

(一)收入性质对全体居民人均各类消费支出的影响

1.数据来源

基础型消费、享受型消费、发展型消费consum eit及各类型消费的前期支出consum eit-1,由于没有直接的以省为单位的全体居民各种消费支出的数据指标,本文根据1998年-2009年各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各地区城乡居民家庭人均全年消费性支出指标,以及从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各省统计年鉴中获得的1997年-2008年各年各地区城乡人口数、各地区总人口数指标,计算出各地区全体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然后经过分类求和计算出各被解释变量。各地区全体居民人均各消费支出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consum eruralit表示各地区农村居民人均各类消费支出,consum eurbanit代表各地区城镇居民人均各类消费支出。rura l、urban、labor分别表示各地区农村人口数、各地区城镇人口数、各地区总人口数。

对于△increaseit、p erm anen tit、uncerta init,由于没有直接的以省为单位的全体居民人均收入数据指标,本文选用各省人均GD P作为替代指标,各省人均GD P计算公式为:各省GD P/各省总人口,其中各省GD P数据来源于1998年-2009年各年《中国统计年鉴》,各省总人口数据来源于各省统计年鉴。

2.模型估计与结果分析

用F检验判断究竟选用固定效应还是混合OLS模型,用B P检验判断随机效应与混合OLS模型的选取,采用H ausm an检验来确定固定效应与随机效应模型,何者更佳。经检验,基础型消费、享受型消费与发展型消费均选择固定效应模型进行估计。收入性质对全体居民人均各类消费支出的影响的估计结果,见下面的表2。

从模型的R2以及F值可以看出,模型的总体拟合效果较好。由检验结果可知,△increaseit、p erm anen tit对全体居民各类消费都表现为正向影响,且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具体来说:收入增长性提高1个单位,将引起居民当期基础型消费、享受型消费、发展型消费分别增加0.09、0.07、0.06个单位,这说明维持和提高居民收入水平、增强居民收入增长潜力,对于促进居民增加当期各类消费都有重要的积极作用,能够有效提高居民的消费倾向;收入永久性提升1个单位,当期基础型消费、享受型消费、发展型消费将分别增加0.09、0.06、0.06个单位,这说明持久、稳定的收入对居民消费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收入永久性的提高能显著扩大居民消费;收入不确定性与各类消费支出都呈负相关,即收入不确定性增加1个单位,使当期基础型消费、享受型消费、发展型消费都减少0.05个单位,这说明收入不确定性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居民的当期消费。

表2 收入性质对全体居民平均每人各类消费支出的影响

相比较而言,基础型消费受收入增长性、收入永久性的影响最大,享受型消费受收入增长性的影响最大,发展型消费受收入增长性和收入永久性的影响最大。这表明中国居民的消费还处在较低水平,一旦收入增加、收入增长潜力提高或人们有了持续、稳定的收入来源后,人们就会增加各类型商品的消费,但人们对基础型消费品的需求是有限的,对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品的需要是无限的,因此,加强收入增长性、提高收入永久性能够有效增加人们的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推动居民的消费结构升级。

另外,三类消费受收入不确定性的影响都是最小的,且收入不确定性对各类消费的影响都为负,这表明居民对收入有较强的敏感性,一旦收入表现出预期之外的减少,就会减少各类消费,以应对收入的不确定性。收入不确定性的影响系数相对最小。这是由于,一方面人们在获取收入的过程中受到自然和市场等方面不确定性因素的显著影响,面临着较高的不确定性;另一方面,随着中国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人们的收入也保持着持续增长的态势,加上社会保障制度也在不断地完善与升级,降低了人们面临的外界不确定性。这样,外界不确定性因素的作用,有时导致收入出现预期之外的增加,这会引起居民消费一定程度的增加,有时出现预期之外的减少,这会限制居民消费的增加。综合外界不确定性因素正反两方面的影响,不确定性因素对居民消费的总体影响便如回归结果中出现的情况。这也说明了收入不确定性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并不一定总是负的。

总之,收入性质对居民的消费水平及居民的消费结构升级有显著影响。我们要充分利用,特别要充分发挥收入增长性、收入永久性对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的刺激作用,降低收入不确定性对消费的抑制作用,不断增加居民收入、增强收入增长潜力、保证收入来源的持续性和稳定性、降低收入预期之外的减少,从而进一步提升居民消费水平,推动居民消费结构升级。

(二)收入性质对城乡居民人均各类消费支出的影响以及对比分析

1.数据来源

基础型消费、享受型消费、发展型消费以及各类型消费的前期支出,数据来源于1998年-2009年各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各地区城乡居民家庭平均每人全年消费性支出指标,经计算得出。

△increaseit、perm anen tit、uncerta init,数据来源于1998年-2009年各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各地区城乡居民人均全年家庭可支配收入指标,经计算得出。

2.模型估计与结果分析

用F检验判断固定效应与混合OLS模型的选取,用B P检验判断随机效应与混合OLS模型的选取,再根据H ausm an检验判断选择固定效应还是随机效应。经检验,基础型消费和发展型消费选择固定效应模型进行估计,享受型消费选择混合OLS模型进行估计。收入性质对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全年各类消费支出的影响的检验结果,见下面的表3。

从表3可以分析得出:第一,三种收入性质对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全年基础型消费的影响都很显著,但不同的收入性质对基础型消费的影响程度不同,按绝对值大小排列为:收入增长性、收入不确定性、收入永久性。具体而言,收入增长性每提升1个单位,居民基础型消费提高0.45个单位,这说明提高城镇居民收入、增强收入的增长能力和增长潜力,可以有效促进居民增加基础型消费。收入永久性的影响系数为0.04,在10%显著水平上通过检验,说明收入永久性每提高1个单位,居民基础型消费可提高0.04个单位,意味着保证稳定、可靠、持久的收入来源,能增强城镇居民当期消费信心,对居民的基础型消费有显著的积极促进作用。收入不确定性的回归系数为-0.09,说明收入不确定性与基础型消费呈负相关,收入出现预期之外的减少对居民的基础型消费有一定程度上的抑制作用。

表3 收入性质对城镇居民家庭平均每人全年各类消费支出的影响

第二,三种收入性质对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全年享受型消费的影响都为正,但影响程度不同,按影响系数的绝对值大小排列为:收入不确定性、收入永久性、收入增长性。这表明收入预期之外的增加、保证收入来源的可靠性与稳定性、不断增加居民收入及增强收入增长潜力能够有效促进城镇居民增加享受型消费支出。享受型消费属于消费中可以节约的部分,属于较高层次的物质需求,人们总是在满足了基本的物质需要之后,才会产生享受型消费需求,这也是收入不确定性对享受型消费影响最大、受收入增长性影响最小的原因。就实际情况而言,近年来,中国城镇居民享受型消费增长迅速,但占总消费的比重仍为最低。改善收入性质,即带动城镇居民收入出现预期之外的增加、保证收入来源的持续性和稳定性、不断增加居民收入以及增加收入增长潜力,可以成为加快城镇居民增加享受型消费,推动城镇居民进一步由较低层次的物质消费向较高层次的物质消费转变的有效动力。

第三,就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全年发展型消费而言,收入增长性对其影响最大,收入永久性其次,且影响系数都为正,而收入不确定性对其影响最小,且影响系数为负。发展型消费与基础型消费受收入增长性影响最大,说明城镇居民随着收入水平的不断增加、收入的增长潜力增大,开始增加对精神需求的满足,如健康需求、娱乐需求、学习需求等,更加关注自己的健康及精神生活,人们会加大对医疗及文教娱乐服务的投入。就实际情况而言,城镇居民人均医疗保健支出从1990年的25.67元增加到2008年的786.2元,人均文教娱乐用品及服务消费支出从1990年的112.26元增加到2008年的1358.26元,分别增加了30.63倍和12.1倍,但目前,中国城镇居民的发展型消费占总消费的比重仍处于较低水平,是未来扩大消费的焦点,是消费结构升级的关键。研究结果表明,不断增加居民收入、提升居民收入增长潜力、保障居民获得持久和稳定的收入、抑制居民收入预期之外的减少能够有效带动城镇居民增加高消费层次的发展型消费,推动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升级。

此外,前期消费consum eit-1在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全年各类消费中都是一个重要的解释变量,都至少在10%显著水平上通过检验,影响系数都为正。这说明,中国城镇居民消费表现出显著的“棘轮效应”特征,即城镇居民的当期消费受前期消费的影响显著。

收入性质对农村居民家庭人均全年各类消费支出的影响的检验结果见下面的表4。

表4 收入性质对农村居民家庭平均每人全年各类消费支出的影响

由检验结果分析得出:第一,三种收入性质对农村居民家庭人均全年基础型消费的影响程度不同,按绝对值大小排列为:收入增长性、收入永久性、收入不确定性。具体而言,收入增长量每增加1个单位,农村居民基础型消费提高0.46个单位,这说明保持农村居民收入高速增长、提升农村居民收入增长潜力对农村居民增加基础型消费有积极的促进作用。收入永久性的影响系数为0.06,在1%显著水平下通过检验,说明收入永久性每提高1个单位,居民基础型消费提高0.06个单位。可见,保证农村居民获得持久、稳定的收入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够扩大农村居民当期基础型消费。收入不确定性的回归系数为-0.03,但不显著,说明收入不确定性对农村居民的基础型消费有一定程度的抑制作用,当收入出现预期之外的减少,农村居民就会减少基础型消费。

第二,三种收入性质对农村居民家庭人均全年享受型消费的影响都为正,影响程度按绝对值大小排列为:收入不确定性、收入增长性、收入永久性。享受型消费受收入不确定性影响最大。这表明当收入出现预期之外的增加,人们获得了稳定、可靠的收入来源,收入增长潜力得到提升或不断增加居民收入,都能够促进人们增加享受型消费。就实际情况而言,农村居民享受型消费在总消费中的比重由1990年占6.74%提高到2008年的14.59%,但在总消费中所占比重仍为最低,有待于进一步提升。由上述分析可知,改善收入性质对扩大农村居民的享受型消费有积极的促进作用,有助于推进农村居民的消费结构升级。

第三,就农村居民家庭人均全年发展型消费来说,收入增长性对其影响最大,其次为收入不确定性、收入永久性。相对于收入预期之外增加的收入,获得稳定、可靠的收入来源,收入增加或收入增长潜力增大更能有效刺激农村居民增加发展型消费,这表明农村居民对较高生活层次的向往、追求精神生活的迫切愿望,一旦收入增加或收入增长潜力增大,人们就会增加发展型消费。就实际情况而言,农村居民发展型消费占总消费中的比重由1990年的8.62%提高到2008年的15.31%,但占总消费比重仍处于较低水平,可见,未来扩大发展型消费是提高农村消费水平、也是提升消费结构的关键。

对比分析收入性质对城乡居民家庭人均全年各类消费支出的影响后可知:

第一,收入增长性对城乡居民三类消费都表现为正向影响,城乡居民基础型消费都受收入增长性的影响最大。这是由于食品、衣着是维持生存和发展最基本的生活要素,尤其是在人们的生活水平还处于一个并不高的阶段时,一旦收入有所增加或收入增长潜力增大,人们首先考虑的是购买食品、衣着这类生存性的消费品。中国城乡居民收入就处于较低水平,农村更落后于城镇,当收入增长性增强时,人们就会大幅度地增加基础型消费。就居民消费受各类收入性质影响程度而言,城乡居民基础型消费和发展型消费都受收入增长性影响最大,农村居民享受型消费受收入增长性的影响位居第二,城镇居民享受型消费受收入增长性的影响最小,可见,收入增长性的改善更有助于农村居民提高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促进消费结构升级。

第二,收入永久性对城乡居民基础型消费的影响都为正,可见保证城乡居民持久、稳定的收入来源能有效促进居民增加基础型消费,而农村居民表现得更为明显。收入永久性对城乡居民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的影响也都为正,就居民消费受各类收入性质影响大小而言,农村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受收入永久性的影响最小,而城镇居民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受收入永久性的影响位居第二,主要是由于农村较城镇而言,发展比较缓慢,消费结构还处在较低阶段,即使获得了稳定可靠的收入来源,其大部分支出也先用于基础型消费。由分析可知,收入永久性的增强能够有效刺激城乡居民增加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且城镇居民表现得尤为突出,这样,保证持久、稳定的收入来源可以有效促进城乡居民消费结构升级,尤其是城镇居民,而城镇消费结构升级对农村消费升级又有明显的带动作用,周而复始,可以进一步推进居民消费结构升级。

第三,收入不确定性对城乡居民基础型消费、发展型消费的影响都为负,对享受型消费的影响为正,但对城镇居民发展型消费影响不显著,对农村居民基础和享受型消费影响不显著。主要是因为城镇居民主要靠从事较高层次的第二、第三产业的工作获得收入,面临着较激烈的市场竞争,收入具有较高的不确定性,但国家也出台了一系列保障措施,例如:失业保险、医疗保险、住房补贴、最低生活保障等,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面临的收入不确定性。对于农村居民来说,其收入来源主要是从事第一产业的家庭经营性活动以及较低层次的第二、第三产业的工作,收入易受到自然条件、市场因素的影响,面临较高的收入不确定性。另一方面随着中国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其收入也保持持续增长趋势。这样,外界不确定性因素的影响,有时导致居民收入出现预期之外的增加,促进居民增加消费,有时引起收入出现预期之外的减少,居民就会缩减消费支出。[11](108)综合外界不确定性因素的正反两方面影响,可以看出,收入不确定性对城乡居民各类消费的影响便有时为正,有时为负,部分显著,部分不显著。因此,通过提供就业机会、鼓励创业等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带动收入预期之外增加的措施有助于促进居民扩大消费,从而充分发挥收入不确定性对消费的正向拉动作用,且有助于进一步挖掘居民消费潜力,推动居民消费结构升级。就居民消费受各类收入性质影响程度来说,城乡居民享受型消费都受收入不确定性的影响最大,而城镇居民发展型消费受收入不确定性的影响最小、农村居民发展型消费受收入不确定性的影响位居第二,可见,收入不确定性的改进更能有效提高农村居民的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从而加速消费结构升级。

四、结论

研究结果表明,收入性质对居民消费结构升级有显著影响。不同的收入性质对居民消费有不同的影响,即使收入为同一性质,其对居民各类消费的影响程度、影响方向也不同,收入增长性和收入永久性的提高对居民各类消费都有积极的促进作用,而收入预期之外的增加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居民的消费,收入预期之外的减少对居民的消费有一定的抑制作用。可见,收入性质的改善,即不断增加居民收入、提升居民收入增长潜力和增长能力、保证居民获得持久稳定的收入、抑制收入预期之外减少,带动收入预期之外增加,能够有效拉动居民扩大消费,促进居民增加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推动居民消费结构由低层次的基础型消费向高层次的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转变,加速消费结构升级。

收入性质对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城镇与农村有所差别。[12](19)就居民消费受各类收入性质影响大小而言,相对于农村居民来说,城镇居民的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受收入永久性影响较大,可见,保证持续、稳定的收入来源更能带动城镇居民扩大享受型消费和发展型消费,推进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升级;农村居民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受收入增长性和收入不确定性的影响较大,从而增强农民收入的增长能力和增长潜力,促进农民收入实现持续、高速增长,改善农村居民的就业环境、逐步完善农村社会保障、带动农村发展等一系列有助于抑制收入预期之外减少、带动收入预期之外增加的措施,更有助于进一步挖掘农村居民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激发农村居民消费潜能,推进农村居民消费结构升级。

[1]K eynes,J.M., The Genera l Theory of Em p loym en t,In terest and M oney,M acm illan and Co.,1936.

[2]吴瑾:《我国居民消费结构实证分析及其优化升级对策研究》,《国际经济合作》,2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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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明道]

F126.1

A

1002-2007(2011)02-0050-10

2010-02-20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资源约束下的现代农业建设”(项目号:07BJL 025)。

1.王学真,男,山东理工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产业经济学;2.吴石磊,女,山东理工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产业经济学;3.高峰,男,山东理工大学经济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农业经济学。(淄博 255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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