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善:德馨业精 本真务实
2011-11-04朱刚刚
本刊记者 朱刚刚
周吉善:德馨业精 本真务实
本刊记者 朱刚刚
中国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团结奋进的不竭动力。在我国进行现代化建设的今天,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无疑成为先进文化建设的重要课题。周吉善老师长期致力于物理科学领域的探索和研究,退休后更是为了弘扬中华优秀、先进的传统文化,不遗余力地用华夏传统的理念去梳理物理学理论。
近日,本刊记者在北京总参测绘局见到了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老人非常和蔼平易,爽朗健谈,对周老师的采访就是在他爽朗的笑声中开始的。
记者:请谈谈您早年的生活、求学经历好吗?有何对您影响深远的人和事呢?
周吉善:我1939年出生在河南省济源市一个书香之家。幼年颠沛于“逃荒”路上;10岁入学,高中期间文科、理科成绩全5分;因出身问题未能进入高等学府深造,1959年开始执教中学语文、物理各20年。幼年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父亲在“逃荒”的过程中,只要一有时间,就要教我背诵古文;开始时我很不乐意,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正是这种“耕读传家”的优良传统,为我日后的成长发展奠定了基础。
初中时读到鲁迅先生说的:“做学问不能总让别人在自己的头脑里跑马”,就一直被我铭之座右。
儿时的苦难记忆深深铭刻在心底,始终坚信中国人要想不受欺侮,就必须在引进西方科学的同时,振兴中华5000年一脉传承的古老文明。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这一届高中生,是建国后唯一受完中华传统文化系统教育的一代学子。1956年的高中教材,语文被分成文学和语言;文学从《诗经》开始,按照文学史,直到高三上期才讲到清朝的文章。第二年开始反右,这套教材被废弃,唯有我们这一届学生读的是这套教材。
工作期间我又大量地阅读诸子百家;退休后立志以华夏先民总结出的“阴阳互补、有无相生、体用不二”的认知理念为基础,去梳理、整合物理学史,为促成中西文化大融合奠定基础。
华罗庚自学成才的经历;钱学森突破千难万险、辗转回国,跟众多英杰一起自力更生造出两弹一星,一直催我奋进,给我以信心。几十年来除干好本职工作、教书育人之外,少不了也总想选个像样的业余课题一试“牛刀”。
记者:长期以来,你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几十年峥嵘的背后,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艰辛付出,能简要谈谈一路走来您的付出与所得吗?
周吉善:提到“丰硕的成果”,我真有点汗颜;要说“艰辛付出”,三天三夜也说不完。1984年之前,我教的是民中,挣的是工分;30岁勉强找到个媳妇,次年因为“文革”的原因又不得不离婚……
我真不想“触摸”这一段经历。还是讲点别的“艰辛”吧。
三年困难时期,灯油都是定量供给,每位教师每周一灯煤油;冬季夜长,灯油只能用一个晚上。自己因为酷爱读书,就别出心裁地在墙上挂一面镜子,借着炉火和镜子的反光,一直读书到深夜,为此挣下个“眼镜先生”的绰号。
俗话说得好:有一失必有一得。在20世纪末叶世界上兴起中国文化热的浪潮中,我终于找到一个“业余课题”——为弘扬中华优秀、先进的传统文化,去奉献自己的“夕阳”余辉。
1996年应《光明日报》征文发表了“易学自然观”,2000年在《江西社会科学》发表“中国思想文化体系刍议”,2002年应《山西师范大学学报》约稿发表“易学自然观与物理学的哲学基础”;随后又发表了“宇宙并非在膨胀的验证”、“世纪之交的新困惑”等文章。
记者:近期看到你发表的几篇文章,都跟相对论有关,你没有读过大学,是怎样进入这个领域的?单凭自学一定会有很多付出,请谈谈这方面的经历可以吗?
周吉善:直到今天我都没有通读过《论动体的电动力学》;关注这一课题纯属于非常偶然的机缘。
先讲第一点:“处处留心皆学问”。
家里用着一台老式摆钟,看电视过程中偶然发现,钟的打点跟电视上显示的时间信息总有出入。
我背得滚瓜烂熟的教材上写着:“在一定的地方,g的值一定,摆长一定的单摆有恒定的周期。单摆的这种性质被用在钟上计量时间”。
摆在眼前的实际情况则是,摆长和g都不变,却没有“恒定的周期”。
于是,我就通过几个月定时观察记录的“实验”,发现了教材中关于周期“跟振幅无关”的说法不成立,从而确定了经典运动学是一种仅仅具有实用性的粗略近似的理念。
第二点是,做学问就应该“存同求异”。
记者:什么?人们都说应该“求同存异”。六十年前周总理在万隆会议上就是用这四个字唤醒了亚非诸国团结一致的意识,现在“求同存异”已经成为处理国际关系问题的基本准则。你——
周吉善:不错。对社会人事关系就应该用“求同存异”,这样有利于和谐稳定;但是对于做学问却只有“存同求异”,才能有所发现,不断创新。
“同”,指的是基本原理,基本定律;只有能够从“同”中发现“异”,并且持之以恒地求索下去,才有望实现突破性的前进。因为人们都少有“求异”的精神,长期以来就没有能够发现,上述关于钟“读数一致”的传统观念,就只具有实用性而不具备真理性。
“从新的角度去看问题,就需要有创造性的想象力,这标志着科学的真正进步”——爱因斯坦这段话,就是对“存同求异”的最好注解。
我在两本大学《物理》讲义中,发现解决动体的光频移问题,使用两个相互矛盾的公式;仔细一查,这两个式子居然来自于爱因斯坦的两篇文章。
这个发现有幸被相关专家在全国政协大会上致函国防科学技术工作委员会,他们约请四位专家评审后给了答复。我立足于自己的发现,结合专家意见,这几年相继在《中国科技博览》(2009年08期)、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编纂出版的《迈向世界的中国科技》(2010年)、《格物》(美)(2011-1)发表文章, 不仅发出了不同于传统的声音,而且还提出实验验证的具体办法。
结论究竟正确与否,就等着有人用实验给出判据了。
记者:你已经退休十多年,月薪还不到两千元,就该“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安安然然地颐养天年了。像你这样自己掏腰包,四出奔波,究竟为的是什么?
周吉善:不为什么。
周老师的答复让记者大为震惊。为了抚平记者的茫然,他接着说:
“司马迁受了宫刑,还要写《史记》;李时珍奔波47年到处采集中草药、收集药方,最后完成《本草纲目》。你要去问他们为什么,我相信答案也是这四个字,他们都不会把所做的‘事’跟自己的利禄得失联系到一块去考虑。正是这‘不为什么’四个字,标志着一个伟大民族的不懈追求”。
后记:坚定的理想信念是一个人精神支柱的核心和力量源泉。选择了科学研究,就选择了一条没有尽头的清苦而寂寞的道路,周吉善老师经历着蜕变,体味着艰辛,在事业与人生的每个路口处,都留下其稳健的脚步,从容淡定,直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