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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夜色下的暗流涌动
——解读《夜色温柔》中的两个女性形象

2011-10-09向燕中国民航飞行学院外国语学院四川广汉618307

名作欣赏 2011年3期
关键词:迪克男权罗斯

⊙向燕[中国民航飞行学院外国语学院,四川广汉618307]

温柔夜色下的暗流涌动
——解读《夜色温柔》中的两个女性形象

⊙向燕[中国民航飞行学院外国语学院,四川广汉618307]

菲茨杰拉德作为一战后美国“迷惘的一代”的代言人,他的作品《夜色温柔》集中描述了“爵士乐时代”社会的方方面面,体现了“喧嚣的二十年代”的时代脉搏和社会面貌。本文试图从女性主义视角,揭示当时的社会现状。

天使形象妖妇形象女性主义男权话语父系制度

菲茨杰拉德作为一战后美国“迷惘的一代”的代言人,他的作品《夜色温柔》集中体现了“爵士乐时代”社会的方方面面,体现了“喧嚣的二十年代”的时代脉搏和社会面貌。

女性主义者认为,在男性文本中,女性形象有两种表现形式:天使和妖妇。天使是男性审美理想的体现,妖妇则表达了他们的厌女症心理。菲茨杰拉德的《夜色温柔》在这个意义上可以称得上一篇典型的男性文本,罗斯玛丽和尼科尔在其中正是被分别刻画为天使和妖妇的形象,体现了男权社会试图通过剥夺女性话语权,使女性成为沉默的他者的野心。令人欣慰的是,文中的两位女性都用自己的方式对男权社会进行了有效反抗,顺应了当时的社会趋势,即女性已在男权话语长期占据垄断地位的社会中取得了局部胜利,且这些胜利正在一步步扩大,正如题目所言,温柔夜色下有暗流在涌动。

一、温柔夜色——男权社会对两个女性的压迫

(1)罗斯玛丽罗斯玛丽在书中是作为一个涉世未深的好莱坞电影明星出现的,是个重要的人物角色。从女性主义视角来看,这个人物的重要性在于,她充分展现了当时社会男权话语对女性的压迫,这种压迫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罗斯玛丽的出场即是以近乎完美的天使形象出现的:“……她那粉嫩的双手令人倾倒;两颊艳如桃李;玲珑的前额上方,发际分明;白里透黄的金色卷发浓密而秀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晶莹清澈……”,因此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都盯着她看,她也“不无喜悦地意识到了自己所引起的注意”。文中这样的描述不在少数,即把女性身体客体化,物化了。女性身体被分裂成一个个单独的碎片,被描述成符合男性审美标准的一个个物体。而这时的罗斯玛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满足男性偷窥欲望的物件,反而以此为荣,因此这个女性形象此时是没有个人独立意志的,只是一个供男性观赏、议论、评价并且屈服于男权话语的失语的他者。

罗斯玛丽这个天使形象的另一个典型表现就是顺从。首先表现在她对文中男主人公迪克的顺从。“……他的口气保证了他会照顾她,会为她打开一个新天地,展示出许许多多绝妙的机会。”她顺从地接受着迪克为她安排的一切,而且想当然地认为这一切都是符合她的意愿的。这样的顺从就是父系制度根深蒂固的产物。

除了美貌和顺从,罗斯玛丽这个天使形象的身份是不容忽视的,即她是当时好莱坞的一颗新星。她的成名作叫做《父亲的女儿》。从片名不难看出,她在剧中扮演的角色是父亲的女儿,她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她的演出满足了男性受众的审美标准,符合了父系制度对女性角色的要求,遵循了男权话语的规则。罗斯玛丽的成功是父系制度、男权社会对女性进行压迫和控制,对女性进行客体化、物化,使之失语的典型表现。

(2)尼科尔菲茨杰拉德通过很多细节描写,尤其是语言表述刻画了罗斯玛丽的天使形象,他对于尼科尔这个妖妇形象的塑造更是入木三分,恰好和罗斯玛丽的形象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虽然这两个形象属于两个相反的层面,但是她们之间的共同点在于——她们都是被男性话语和父系制度所异化了的形象,并不能真实反映女性的本质、个性和创造力。尼科尔在文中被男权社会所压迫的痕迹随处可见。

首先,她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时而会有癫狂的举动,这正是妖妇形象的表现特征。而究其病因,是由于父女乱伦所致。她的父亲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完成了父系制度和男权社会赋予他的使命。事情结束后,“她似乎立刻变呆了。她仅仅说,没关系,爸爸。没关系的,不要介意。”从尼科尔的表现可以看出,她已经对这种男权压制麻木了。当她受到侵犯以后,她竟然说没关系。而她的父亲在事后主要担心这件事会不会泄露出去,而并没有考虑女儿是否受到了身体和心理的伤害。这两者的表现都很典型地揭露了父系制度对女性的漠视和压迫。男性文本把尼科尔刻画成了一个满足男性欲望的工具,而无视女性作为一个独立个体所应该具有的特质和需求。

其次,当她被送到多姆勒诊所去进行治疗的时候,那里的医生都是男性。他们用男性眼光审视她,用男性话语规范她,用男性思维束缚她,他们厌恶她的癫狂,因为这表明她不够顺从,不符合他们对传统女性的角色要求和审美要求。如果说多姆勒诊所的医生们只是把尼科尔看作病人,而非女人,那迪克确实把她看作女人,而且和她结婚了。但事实是,他把自己只是看成尼科尔的家族花钱雇的一个医生,他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尼科尔,让她得以平静地扮演好一个妻子和母亲的角色。当尼科尔正常的时候,她被描述成一个传统的符合男性角色要求的女性形象,照顾孩子,处理家务,做着所有被男性话语界定为属于“私人领域”里的事情。当尼科尔表现出癫狂或反叛的时候,迪克作为医生,作为男权话语的代言人,总能用职业的方式把这个不和谐的音符给压制下去。

二、暗流涌动——两个女性的反抗

(1)罗斯玛丽罗斯玛丽通过在和迪克的关系中掌握主动,脱离母亲的控制来展现出她对男权话语和父系制度的反抗。

在她和迪克的最初交往中,她对迪克几乎是顶礼膜拜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我的存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女性意识逐渐觉醒,并且在她和迪克的深入交往中逐渐显现。她不再听凭迪克男权话语的摆布,而有了自己的主张,她的女性自我意识的苏醒让迪克这个男权话语的代表有了危机感。“他不无惊恐地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要滑坡……他第一次想到,罗斯玛丽比他更加主动地掌握着操纵杆。”后来当迪克离开的时候,他对罗斯玛丽说的一句话“我就像黑死病,看来我不会带给人们幸福了”,更是充分地体现了男权话语已处于劣势,父权制度正在走向衰落,而女性意识正在觉醒,女权运动在话语权的争夺阵地上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2)尼科尔尼科尔对父系制度、男权话语的反抗和罗斯玛丽截然不同,但二者的结果却殊途同归。她们的反抗都取得了一定胜利,顺应了当时的历史潮流。尼科尔从患病,到爱上迪克,再到最后离开迪克,虽然一直受到男权社会的压迫,但她的反抗却从未停止。

尼科尔在父女乱伦之后得了精神病,有着癫狂的言语和行为,因此成为男性文本中典型的妖妇形象,展现出令男性恐惧或厌恶的特征。从女性主义视角分析,这正是她反抗男权社会的一种表现方式。“她说的话越来越疯狂,几乎都是说男人想要袭击她的话……”,这正是尼科尔在受到父亲的侵犯之后自己内心的一种表达,她的所谓疯话正是她对父系制度的控诉。

她的情感也是她的另一种反抗方式。在她待在多姆勒诊所期间,她爱上了迪克,展示了作为一个独立的女性个体所拥有的品质和能力。虽然医生们竭力阻挠她和迪克相爱,但是她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反抗医生,表达自己,倾听自己。她的反抗最后取得了胜利,她得到了她的爱。她和迪克结婚了,这一事实清晰地传达出一种趋势,即男权话语的控制作用正在减弱。

尼科尔对男权社会的反抗在她爱上汤米,离开迪克的时候达到高潮。当她清楚地认识到迪克和她的婚姻关系实际上就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的时候,她终于决定脱离这种关系,找回自我。她的身份从病人回到了女人,她找到了自己的女性身份和品质,不再是父系制度下一个满足男性欲望的物体,也不是男权话语体系下一个失语的符号。

菲茨杰拉德的《夜色温柔》是当时美国社会的缩影,集中体现了“爵士乐时代”的社会现状,揭示了温柔夜色(男权话语统治的传统社会表面上一片宁静)下的暗流涌动(女性运动的风生水起)。菲茨杰拉德这部自传体小说的悲剧色彩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男权社会走向衰落,女性运动方兴未艾的结局,但这也正是这部小说的魅力所在。

①张岩冰:《女权主义文论》,山东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65-67页。

②邹登顺:《女性边缘化、男性中心化与男性权力话语的建构》,重庆师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2年第2期,第15页。

③菲茨杰拉德:《夜色温柔》,贾文浩、贾文渊译,北京燕山出版社,2000年版,第109-246页。

作者:向燕,中国民航飞行学院讲师,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美国文学文化研究。编辑:钱丛E-mail:qiancong0818@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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