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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决策理论的演进逻辑及其拓展的新空间

2011-09-24张亚伟

河南社会科学 2011年2期
关键词:决策者理性逻辑

张亚伟

(河南师范大学,河南 新乡 453007)

一般决策理论的演进逻辑及其拓展的新空间

张亚伟

(河南师范大学,河南 新乡 453007)

一般决策理论主要沿着决策主体和决策信息这一二维结构以及决策主体是否理性、决策信息是否完全这四个面相不断演进,可以将其称为二维四面的一般决策分析框架。在此基础上,一般决策理论根据结果的逻辑、行为的逻辑和适当性逻辑发展了理性决策理论、行为决策理论和情景决策理论。论文在回顾了这些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一般决策理论拓展的新空间,即决策中介及其主要议题。

一般决策理论;演进逻辑;决策中介

决策是人类至为关键的行为。人类文明的发展,不过是人类决策结果的展现而已。迄今为止,人类对决策与判断的思考经久不衰。现代决策理论发展至今,已经成为综合各门科学知识的复合性、交叉性的重要研究领域,并取得了丰硕的理论成果。那么,现代决策理论是如何演进的?其演进的内在逻辑是什么?我们该如何沿着这些逻辑进一步拓展决策理论的发展空间?论文即试图对这些问题进行回答。

一、二维四面:一般决策理论的类型与演进历程

现代决策理论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数学家丹尼尔·伯诺利对“圣彼得堡悖论”的解释,他提出的边际效用递减理论为后来的理性决策理论奠定了基础[1]。到20世纪四五十年代,一方面随着现代社会的日益复杂化,提高决策的效率和质量以解决纷繁复杂的社会问题就成为现实的必然需要;另一方面,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迅速发展,为科学的决策研究提供了智识支持,使其具有了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为现代决策理论的发展提供了四条演进路径:第一条路径沿着理性假设的前提出发,融合了现代经济学、控制论、概率论、运筹学等知识,发展出了一系列的决策分析模型和技术手段,开创了决策的定量分析方法;一些学者将这一路径产生的理论称为决策的规范理论。第二条路径试图突破完全理性假设的前提,以有限理性假设作为基础,从微观的人类身份、心理和决策行为的非理性这些面相出发,融合心理学、社会学、管理学等社会科学知识,重点探索了决策心理、决策过程、决策艺术等定性研究领域,发展出了一系列描述性的行为决策理论模型;一些学者将这一路径产生的决策理论称为描述理论。第三条路径试图突破前两条路径以个体和单一问题为基础的一般决策逻辑,将决策主体拓展为多元决策主体,将单一的决策问题拓展为复杂的多目标、多属性的决策问题,在这一前提条件下,逐渐形成了群决策理论与方法、多目标多属性的决策理论与方法以及组织决策理论。第四条路径从决策问题的性质出发,将决策问题区分为私人问题和公共问题,以政治领域中更为复杂的重大公共问题为基础,融合前三条路径的研究成果,在坚持公共问题中的公共利益这一价值前提下,逐渐形成了公共决策理论。

从现代决策理论的整体发展来看,以上四条演进路径基本上涵盖了决策理论的所有内容。从四种决策理论的相互关系上来看,理性决策理论和行为决策理论是对普遍性的决策问题进行的一般性研究,我们将其称为一般决策理论;而群决策理论、组织决策理论以及公共决策理论是对特殊性的决策问题进行的特殊性研究,我们将其称为特殊决策理论。虽然群决策理论和公共决策理论拓展了决策研究的新领域,但是它们仍然是沿着理性决策和行为决策的一般假设演进的。因此,前者是后者的理论基础。本文所要讨论的就是一般决策理论的演进历程及其内在逻辑。

从决策的过程来看,决策主要包括如下步骤:第一,决策者根据自己的理性思考、感性直觉以及行为习惯等主体性活动搜寻与决策问题相关的信息;第二,根据对信息的搜集、理解和分析,设计备选方案;第三,根据主体的价值判断、偏好或者情景条件的约束,做出选择;第四,根据选择采取行动。从决策的过程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到,决策应包括两大要素:第一是决策的主体,主要包括人的理性思考、感性直觉和行为习惯等主体性活动;第二是决策的客体,主要包括与决策问题相关的信息。因此,我们可以将主体和客体作为决策活动的两个基本维度,在此基础上讨论决策的演进面相。

从决策主体这一维度来看,主要包括两个基本的面相,即决策主体不仅受理性思考能力的支配,同时也要受到感性直觉、心理因素、潜意识和行为习惯等方面的影响和支配。这两个面相可以概括为决策主体的(充分)理性和有限理性。从决策的客体来看,也主要包括两个基本面相,即决策的信息是否完全或者确定,这两个面相可以概括为完全信息和不完全信息。由此,我们确定了决策分析的两个维度和四个基本面相,我们将其称为二维四面的一般决策分析框架。现代的一般决策理论即是在这一框架下演进的。这一演进路径大概可以将一般决策理论区分为三种类型:

(1)如果假设决策主体是完全理性的,决策信息是充分的,那么,就形成了充分理性、充分信息条件下的完全理性决策理论。

(2)如果假设决策主体是完全理性的,但是决策信息是不确定、不完全、不对称的,那么就形成了不确定型决策、风险决策和博弈决策。这一决策理论坚持了决策主体的理性假设,但是修正了对充分信息的假设,从而形成了理性决策框架下的大量决策模型与方法,成为现代决策理论的主要内容。

(3)如果假设决策主体的理性是不完全的,即为著名决策理论家西蒙所创设的有限理性,那么就形成了有限理性条件下的行为决策理论。这一理论以更为现实的态度修正了决策主体的理性假设,成为当前决策理论的新领域。

从二维四面的分析框架出发,我们可以清晰地架构出一般决策理论的基本类型和演进历程(见图1)。

图1 一般决策理论的基本类型与演进历程

二、结果、行为与适当性:一般决策理论的演进逻辑

从二维四面的分析框架中可以看出,一般决策理论的演进历程主要是对完全理性决策理论的充分理性假设和充分信息假设进行不断的修正。这种修正主要体现在不断扩展主体理性和客体信息的约束条件上。自从西蒙提出有限理性这一概念以来,一般决策过程的约束条件得以不断拓展。这些约束条件主要包括信息的约束、决策者的心理以及身份、社会规范等约束。从整体上来看,这些约束因素可以大致区分为三类:信息的约束,心理的约束和规则的约束。一般决策理论即是根据这三类约束因素而不断发展,从而形成了三种演进逻辑,即结果的逻辑、行为的逻辑和适当性逻辑。

(一)结果的逻辑:信息约束下的理性决策理论

现代决策理论的诞生即是以理性分析为基础的。早期的理性决策理论假定决策者是完全理性的,决策信息是充分的,认为决策是经过有意的理性计算而产生的。因此,理性决策理论在一开始就是以追求理性的结果为基本逻辑的。由于完全理性决策理论的前提假设是不切实际的,因此,它发展的一些理论和决策模型在解释和指导人们决策时往往与现实决策大相径庭。为了让理性决策理论更为接近现实,这一理论开始不断地考虑决策信息条件的变化,逐渐放宽对充分信息的假定,但是依然坚持决策主体充分理性这一假定不变。因此,这一决策理论的发展主要是考虑决策信息的变化作为约束条件而不断发展的。

决策信息的约束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在大多数情况下,决策信息是不确定的。信息不确定主要指决策信息存在着多样性、复杂性、多变性等特点。在信息不确定的条件下,决策者无法收集到确定的信息,也无法穷尽所有的决策方案。如果决策信息或者决策后果是未知的,就需要对其进行概率估算和主观预测。当把风险考虑在内时,决策就可以看做是某一行动的期望值和结果概率分布的风险的联合函数,这就形成了不确定型决策和风险型决策。近几十年来,决策理论在这一领域取得了长足的发展。第二,无论是信息确定还是不确定条件下的决策,它们都认为信息是中立的,多多益善。但是,决策信息并不是完全中立的,博弈决策就是典型代表。在多人之间的博弈中,一个人的决策必须考虑另外一方的利益、信息以及可能的反应。这样,信息就不再是中立的,而是策略性的。因此,在博弈决策中,充分信息假设再次被修正,信息不再是中立的,也并非越多越好[2]。

无论是确定型决策,还是不确定型决策、风险决策以及博弈决策,它们对决策主体的理性假设前提都没有根本的变化,变化的只是把决策的信息从“确定性”知识转变为“概率性”的知识,它们建立的前提和追求的根本目标依然是最大化的理性决策结果,即遵循决策结果的理性化这一逻辑。因此,我们可以把理性决策理论归结为追求结果的逻辑。

(二)行为的逻辑:心理约束下的行为决策理论

理性决策理论经过不断的修正和发展,形成了大量的比较规范科学的决策模型,这些模型在预测行动者总体行为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但是,行为心理学的研究发现,在不确定条件下,人们在决策行为中使用的经验估计与理性模式大相径庭。在现实的决策中,决策主体往往并不是完全理性的,他们的决策行为深受其心理、意志、动机、习惯、潜意识等非理性因素影响,这些有时甚至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由此导致决策结果不仅难以达到最佳的理性化,而且会出现诸多偏差。这一类的决策理论主要分析的是在一般决策过程中决策行为所受到诸多能力和心理因素的影响而导致的偏差。因此,这一类的决策理论可以称为决策的行为逻辑。

以决策行为的实际过程为逻辑的行为决策理论主要包括两大类:第一类是以决策主体的能力有限性为出发点进行的研究。这一研究主要探讨的是决策者在获取信息、加工信息等方面的能力是有限的,因为他们在决策的过程中要受到注意力、记忆力和理解力等方面的约束。在这些能力的约束下,决策者在进行决策时只能选择满意化的方案,而不是最优化的方案。在此基础上,该研究路径形成了注意力分配和信息搜寻机制的相关理论[3]。第二类是以决策主体的心理因素制约为基础而形成的系统偏差理论。这一研究路径主要从决策者在识别和发现问题中所受到的直觉偏差入手,系统分析在决策过程中经常发生的易得性知觉、代表性直觉、情感性直觉(也称之为锚定效应)所导致的决策偏差行为。在此基础上,一些学者提出了后悔理论、前景理论等描述性的决策行为模型,解释了决策中的一些悖论现象。近年,在这一路径下,一些决策理论家提出了决策过程中有限理性无法概括的一些有限性,主要包括赛勒提出的有限意志力和有限自利假设、丘奇提出的有限道德和有限意识假设等[4]。

(三)适当性逻辑:规则约束下的情景决策理论

理性决策理论认为决策者受到理性、偏好、预期和信息等方面的影响;行为决策理论认为决策者受到心理机制,主要包括直觉、动机、情感、联想、意识、无意识、道德、意志等心理和情感因素的影响。那么,决策是否仅仅受上述两类因素的约束呢?著名决策理论家马奇认为,决策还要受到各种规则的约束。

实际上,人类的决策在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各种各样的规则的制约,这些规则为决策者围起了决策的“篱笆”,束缚和缩小了决策的选择余地。从规则的角度来看,人们的决策要面对三个问题:(1)识别问题:我处于什么样的决策情景?(2)身份问题:我在这个决策中扮演什么身份?(3)规则问题:在这样的规则下我该怎样采取行动?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就形成了规则制约下的决策理论,笔者将其称为情景决策理论。情景决策理论主要讨论的是一般决策过程中决策行为所受到社会规则约束而导致的决策的实际情形。如果从宏观到微观来看,规则主要包括文化习俗、道德伦理以及各种各样的制度、法律、经验、角色、身份等。在这些规则下,决策者往往不再追求最大化的目标,并压抑自己的一些心理机制和偏好,也不再对未来结果进行期望,因而不得不按照合乎情理的逻辑去进行决策,如果不这样,将会受到规则的惩罚。因此,这一类决策理论被马奇称为规则遵循的适当性逻辑。在适当性逻辑下,情景决策理论主要探讨了在身份与角色、经验与学习、制度与法律、道德与习俗等条件下的决策过程,并进一步研究了决策中的规则违反以及能力陷阱[5]。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一般决策理论在信息、心理和规则的约束条件下,其演进主要是沿着结果、行为和适当性逻辑发展的。从本质上来看,心理因素约束下的决策行为逻辑和规则约束下的适当性逻辑具有同源性,它们都是从人类决策行为的过程出发,描述主体决策活动的实际情景。因此,这两者可以整合为一体,称之为描述性的行为决策理论。

三、决策中介:一般决策理论拓展的新空间

从一般决策理论的演进逻辑中我们可以看到,现代决策理论的发展基本上是建立在这样一个假定的基础上的:决策是主体对信息的收集、加工和分析,决策活动是在“决策信息—决策主体”的二元结构下进行的。这一二元的决策结构基本上奠定了一般决策理论的演进路径和范围,即围绕着主体和信息的因素进行不断的拓展。那么,真实的决策活动是纯粹的二元结构吗?它是否还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

二元结构的决策分析,实际上把决策看成是一个封闭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下,决策结果是决策主体的意志和特质的体现。但是,决策过程并不是在“真空”中进行的,无论是决策信息还是决策主体总要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和干扰。这些因素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第一,决策信息在进入决策主体之前并不是完全纯粹的、原始的,它总是要流经多种社会装置才能到达决策主体。这些社会装置不可避免地对信息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过滤和加工,这必然影响着决策者对信息的分析和判断。决策者无论是通过调查、经验等获得的一手信息,还是通过查阅资料、借助技术工具或者从他人那里获得的二手信息,这些信息在到达决策者那里时,实际上都经过了各种制度化的机制进行了过滤。这种过滤机制主要包括文化、制度、传媒等。经过这些机制的过滤,信息已经不再是完全真实的信息,而是承载了其他主体痕迹的信息。就是通过这样的机制,决策者和决策信息都被制度化了。实际上,这些机制成为连接决策者和决策信息的中介,形成了“初始信息——中介机制——制度化信息——决策主体——决策”这样一个决策过程。第二,决策主体在获取、加工和分析信息的过程中也不是完全孤立的,他总要受到他所嵌入的社会关系网络的影响。这一影响主要体现在两个层面:首先,社会关系网络是决策主体获取相关决策信息的一个重要途径,这些信息在通过在社会关系网络进入决策主体的过程中总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加工和过滤,从而影响着决策者的决策;其次,决策主体对信息进行加工、设计方案等决策过程,尤其在面临重大决策时,总会征求亲朋好友的意见,这些关系网络的意见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甚至主导决策主体的决策结果。因此,决策主体的关系网络更直接更深地介入了决策的过程之中,也成为连接决策者和决策信息之间的一个重要的中介力量。在这里,笔者将这些影响决策的第三方因素统称为决策中介,它主要包括信息过滤机制和社会关系网络。信息过滤机制主要指对决策信息进行过滤的一系列制度体系,主要包括信息审查制度、现代的传媒制度、教育制度、文化制度、统计制度等,这些制度性的过滤机制在对信息的过滤下,实际上已经潜在地主导着决策者的决策结果。社会关系网络主要指决策主体所嵌入的人际关系网络,包括强关系网络和弱关系网络。从现实的决策来看,决策中介成为联系决策信息和决策主体之间的桥梁,它不仅影响着甚至决定着决策的最终结果。决策中介的加入,使一般决策理论的分析框架由二元的“决策信息—决策主体”拓展为三元的“决策信息—决策中介—决策主体”。那么,我们该如何对决策中介展开研究呢?笔者试图提出一个简要的分析框架并指出主要的研究议题。

(一)从信息过滤机制这一中介类型来看,应该注重对决策的制度性因素的研究

制度对决策的影响主要包括两个层面:第一,决策主体总是要在一定的法律、制度和公共政策的框架内进行决策,即对决策主体的制度化,适当性决策理论已经对这方面的研究进行了有效的探索。第二,决策信息的制度化,即决策信息在进入决策主体之前实际上已经被大量的现代社会制度体系进行了过滤和筛选,这些被过滤的信息主导着决策者的决策结果。那么,对信息过滤机制的研究应该包括哪些重要的议题呢?笔者认为应从以下三个方面着手:

第一,承载信息过滤功能的社会制度体系的主要类型及它们对信息的不同功能。对这些方面进行研究能够建立起决策分析与更为宏大的社会制度之间的联结和对话。比如,现代社会的传媒机构成为决策者获取信息进行判断的一个主要途径,但是,这些传媒机构的信息总是经过一定的现代传媒制度体系的过滤和加工才到达决策者那里的。那么,现代传媒制度是如何通过对信息的过滤和加工从而影响决策的过程和结果的呢?该怎样改进这一制度体系以更好地推动信息的真实、自由流动呢?这些问题构成了这一研究领域的核心议题。同时,应该建立对信息审查制度、传媒制度、教育制度、文化制度、统计制度等这些分支领域与决策分析的介入机制研究。

第二,从社会发展的宏观角度研究人们决策行为的趋同性,即在面临一些相同或者相似的决策问题时,很多决策者选择了较为一致的决策方案或结果,这就形成了社会发展的一种趋势,比如流行、集体行动等。这些较为一致的决策行为必然与社会的信息过滤机制紧密相连。那么,这些趋同性的决策行为为什么会高度一致?它与信息过滤机制有着怎样的内在联系?信息是如何在这些决策者中进行流动的?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就构成了该研究的主要议题。

第三,文化决策学研究,即从文化的角度来探讨不同群体、不同民族、不同国家的决策特点及其规律。文化塑造了一个人的价值取向、思维模式和看待问题的基本角度等,这些因素决定了决策者对信息的筛选、理解和判断。因此,从决策的趋同性来看,不同的文化塑造了不同人群和民族的决策模式。那么,中国人的决策模式是什么?东方和西方社会的决策模式有何差异?如何进行决策模式的跨文化比较?对这些问题的研究就构成了文化决策学的核心议题。

(二)从社会关系网络这一中介类型来看,我们应该在决策研究中与社会学中的社会网络理论展开积极的对话

在公共政策理论中已经形成了政策网络这一流派,但是,在一般决策理论的研究中,对决策网络的研究还极其匮乏。决策网络研究应该包括以下几个重要议题:

第一,决策行为与社会关系网络之间的关联研究。社会关系网络在为决策者提供信息和决策建议的同时,也在影响着决策结果,那么,对于既要运用关系网络所提供的信息便利又要在一定程度上被左右着决策结果的决策者而言,其决策的自由程度有多大?决策结果到底体现了个体理性还是社会理性?从更宏观的角度来看,人类社会的发展之所以呈现出一定的趋势,这与社会关系网络所铺就的信息通道紧密相关。因此,对这一议题的深入研究,能够建立起微观的个体决策行为与中观的社会群体乃至于宏观的社会结构之间的内在关联。

第二,决策行为的趋同性现象。这一趋同现象表现在两个层面:一个层面表现为处于同一个社会关系网络中的决策者,他们在面对相同的决策问题时,决策结果往往具有高度的一致性或者相似性,这是因为同一个决策关系网络为决策者提供了较为一致的信息流或者决策建议。这种决策行为可以称为高度社会化决策,最典型的是从众行为。本议题重在探讨高度社会化决策行为的关系网络发生机制,从而探讨个体决策行为与群体关系网络的内在发生机制。另一个层面表现为一个决策者的决策行为在较长的时期内总是呈现出一定的一致性或相似性,这种趋同性除了与个人的特质有关以外,也与他所嵌入的社会关系网络紧密相关,该议题即是探讨决策行为与决策者相对稳固的社会关系网络之间的内在关联。

第三,决策行为的相异性现象。处于同一个关系网络中的决策者,由于他们所处的网络结构位置不同,所处的关系联结也不一样,他们所获得的信息也有很大差别,这就导致了不同的决策者在面临同一决策问题时,其决策方案和结果总会表现出一定的差异性,这种决策差异性现象可以称为低度社会化决策。那么这种低度社会化决策行为除了个人特质以外,与他所处的关系网络的结构位置有着紧密的关联,不同的网络结构位置为决策者提供了不同的信息流,这对他们的决策和判断产生了不同的限制和影响。对这一现象的解释和研究,能够更深地揭示关系网络与决策行为之间的内在机制。

第四,社会关系网络类型与决策行为之间的影响关系研究。社会关系网络大致可以分为弱关系网络和强关系网络,那么,不同的关系网络类型对决策行为产生着怎样的影响?哪一种类型的影响力更大?影响的结果有何不同?如何有效地建立和运用关系网络从而实现高质量的决策?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就构成了该议题的主要研究内容。

决策中介这一概念的提出,突破了一般决策理论的二元分析框架,使其能够与更为宏观的社会关系网络、社会制度体系和社会结构建立联系,并与这些领域的相关学科展开对话,这必然为一般决策理论的进一步拓展开辟新的发展空间。因此,对决策中介的研究,是未来一般决策理论研究的一个新领域。从现有的文献来看,学界对这个领域的研究基本上还是一块空白之地。在此,笔者通过对一般决策理论的发展历程和演进逻辑进行回顾和梳理,提出了决策中介这一概念,并就其内涵、类型以及其研究的主要议题进行了简要的分析,以期抛砖引玉,引起学界的关注。

[1]斯科特·普劳斯.决策与判断[M].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04.

[2]周雪光.组织社会学十讲[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

[3]赫伯特·西蒙.管理行为[M].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04.

[4]马克斯·巴泽曼.管理决策中的判断[M].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07.

[5]詹姆斯·马奇.决策是如何产生的[M].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07.

责任编辑姚佐军

(E-mail:yuid@163.com)

C93

A

1007-905X(2011)02-0155-04

2010-12-01

河南省软科学重大招标项目(092400420001)

张亚伟(1956— ),男,河南汝州人,河南师范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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