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教育之回归古典
2011-08-15刘正正
刘正正
(山东英才学院,济南 250104)
浅谈教育之回归古典
刘正正
(山东英才学院,济南 250104)
古典是一种文化的起源和根基,是人类进步完善的不竭精神动力。而启蒙之后古典备受非难,逐渐地失去了它应有的崇高地位。面对现代社会里文化的相对主义,古典的永恒价值又受到人们的重视,从而被重新认识和发掘。在一味地否定传统之后,掀起了一种重回古典的思潮。教育如何认识和传承古典精神,是其艰巨的历史使命。
教育;回归;古典;相对主义
文字产生以来,人类的智慧积淀由口耳相传转变为文字记载,所谓“文以载道”,生生不息。文字也许不能真正体现最严肃的思想,然而没有文字人类的智慧就无法更好地传承[1]。苏格拉底一生只字未著,然而,他的学生柏拉图却用自己超群的写作才华记述了他的一生言行。所有这些伟大的思想依托文字流传后世,成为人类进步完善的不竭精神之源。
文明是不断进步的,推陈出新,辞旧迎新是历史的必然。然而几千年来,人类仍然不断地咀嚼着古人的教导,吸取其精华,成为时代精神动力的源泉。诠释、训诂成为历代文人的使命。那些被称为古典的东西,没有随着陈旧的生活方式退出历史的舞台,反而成了文化的内核,支撑着思想大厦的根基。古典文化因其时代久远,源远流长而谓之古,因其永恒,不因时代变迁而流失价值而成为文化的典范。古典是人类伟大思想的精华,它曲折不息的历程证明了其永恒的价值。
一、启蒙对古典的冲击
古典文化濡染了几千年的人类文明史,使其自身的积淀与日俱增。启蒙运动打破了这种局面,使得古典文化备受批评,从此古典被现代社会否定。启蒙高举科学知识崇高的大旗,因此而繁荣了现代的物质文明。同时以现代语言学的开创为工具,引导了大众文化的繁荣,而弱化了古典文化在熏陶人类思想中的崇高地位。在教育的领域里,这种现象尤其明显地表现在人文学科的教育中。在哲学系、中文系尤其是在外语系,语言学差不多已经排挤掉了古典文学,言语理论以及实际的言语规则、俗语、俗文化研究取代了过去的研读历代经典作品[2]。在我国胡适首创白话文运动以后,这种趋势也逐渐蔓延开来。现代教育中的古典文化教育变成了句读、语法教育。
在我国,当今这种对古典的忽视甚至遗忘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中西的融合、古今的融合过程中出现了对古典传统继承的断裂。我们对古典文化保存的重视程度甚至还不如我们的邻国如韩国、日本等国家做得好。我国现代学校教育培养的学生有多少对我国的优秀古典文化感兴趣?还有多少学生能够读懂古典书籍?我们民族文化的根基到底有多深?这些都使我们重新反思启蒙的价值和意义。
启蒙当然是进步的,它冲击和批判的主要是古典文化思想的糟粕——封建性和神学性,启蒙作为现代民主社会的前奏这是必然的。它对古典的冲击无疑是强烈的。启蒙之后的人们把目光更多地定位在科技的进步、物质的丰富、俗文化的宣传和流行等烦琐的日常生活中。很少再去反思生活、反省自身。文化教育定位在反映生活、服务生活的层面上。对于高贵灵魂的培养,对正义、善的追求都未被严肃地看待。整个社会的精神高度和深度与社会的物质文明极度的不协调。对于启蒙之后这种社会变化,早在 17世纪已经为人觉察,卢梭在其成名作《科学与艺术》中就指出科技和道德转变之间的矛盾,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现代性的这种弊端。而在科学导致诸如人类中心主义、人的物化、人生存的诗意境界消失等种种危机下,回归古典寻找出路成为现代人趋向的选择。现代人开始反思:启蒙在引导人类走向现代科技发达的同时,也带来古典文化的衰落,从而影响了现代人思想的深度。
二、文化相对主义的社会里,古典成为一种精神支撑
现代文明的浮华、奢靡,使得哲学的深沉和静思成为迂腐。理性和沉思缺失,却多的是人们之间理智的较量,而不是智慧的探讨。尼采借一个疯子的口说:“上帝死了。”这不仅使得西方精神陷入一片混乱无序,而且这种精神抉择上的盲目和无所适从也波及了整个世界。在后现代的社会里,已经没有了上帝的存在,一切的永恒消失。没有什么绝对的善和恶,没有了正义。绝对价值标准的缺失造成了精神的表面繁荣而内在空虚。在文化的层面上,美国著名的政治哲学家施特劳斯在《什么是自由教育》中指出文化已失去了其原初的意义,“文化现在不再是绝对的,而已成为相对的”,如果把文化比做一个花园的话,那么现在的文化就是这样一个花园“里面是乱扔一地的空锡罐和威士忌酒瓶,以及随手丢弃的形形色色的废纸”。我们的时代“事实上没有人类心灵的文化,却存在着品类繁多的文化”[1]。这是后现代哲学家所说的去中心的社会,是价值相对的社会。
在这样一个颠覆的时代里,人有选择任何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的权利,人是自由的,但关键是当自由之间产生冲突的时候谁来作为评判的标准?如果没有绝对的标准,自由就失去了它赖以实现的保障,从这种意义上来说马克思说没有绝对的自由是很明智的。在文化相对主义盛行的后现代(从文化的形态上来说现代社会已经普遍具有后现代的特征),如何提升人的价值,使人不仅拥有丰富的物质文明,同时拥有高贵的灵魂,并使灵魂有所归依和凭靠,找到人的精神家园,找到人之为人的本真价值所在,这是教育的艰巨任务。
施特劳斯说,自由教育是大众文化的解毒剂,自由教育是在民主社会里面建立高贵品质的努力[1]。而他的自由教育就是一种回归古典的教育。古典教育是人类最伟大智慧的结晶,它因其自身的永恒性而具有一种超越和升华现实的作用。古典经过时间和实践的锤炼证明了其不可替代的地位。当现代人的精神陷入一片混乱和迷惘状态时,古典将成为解毒剂。施特劳斯意识到,“从卢梭发端一直到尼采和海德格尔及其后现代徒子徒孙的现代性批判实际上都是从西方现代性的方向上来批判现代性,因此实际上其结果都是进一步推进了现代性,从而进一步暴露‘现代性的危机’和‘西方文明的危机’。”[3]因此施特劳斯在尼采、福柯等人之后开始转向古典需求解决现代性之路。这种中西相似的取向是值得深思的,古典作为精神文明的内核在关键的时刻发挥了其不可忽视的作用。
三、古典如何拯救现代人的思想危机
现代人的思想出现了危机是不可回避的,也是目前各国政治和教育领域共同关注的问题。承担这样的重任教育自然是义不容辞的,教育从其本真的意义上来说就是要塑造人的灵魂,提升人的价值。古典既然是拯救人的思想的重要的文化因素,那么如何通过教育实现这一要素是我们必须要探讨的问题。这个问题虽然已经为人所认识,但是还没有成熟的思想形成,这里只是笔者的浅薄之见,与大家共同探讨。
首先,教育应该从理念上重视古典的价值。进入现代社会以来,人们从深受封建社会文化观念迫害的传统中挣脱出来,对于古典的东西连同其永恒的精华也一起否定掉了。在教育领域里,古典的没落可以从教科书中得到体现。教育内容讲求实效、创新、前沿是没有错的,关键是我们不应忽视教育的人文关怀和价值,教育更重要的是教人做人,而不是教人知识。教育不应忽视厚重和宝贵的人类文化遗产——古典中蕴藏的是人类精神的宝藏,它有启发和引导人类更好地认识自身的永恒性。尤其是面对教育的不断革新,面对教育中出现的层出不穷的新理念和新名词,教育应该反思自身,也要教会学生乃至社会正确地认识传统的价值和精髓。
其次,从教学的方法上讲,教育应该更加注重对古典书籍的精神探索,加强与古典文本的对话,通过对话与伟大的灵魂进行直接的交流。对话——进入文本本身,才能真正地领会其中的内涵。研读古典不是咬文嚼字,不是分析句读和文章结构,现在的教育就是犯了“买椟还珠”的错误,颠倒了事情的本末。我国的古典思想是伟大的丰富的。中国的古代思想不仅造就了五千年的辉煌文明,也影响了发达的西方世界。中国人的“天人合一”、“仁义礼智信”、“道”等思想对于整个人类的精神进步都是有其不可磨灭的价值的。在教学过程中应该注重对这些古典精华的体会和切磋,吸取其中有益的部分,为我们自身乃至整个人类造福。提倡与古典思想的交流和对话就表明了我们的态度,不是一味地否定,也不是全盘地接受,而实际本着尊重人类智慧,增进人类福祉的理念去解读它、增进它。
第三,回归意味着我们现在的价值取向低于原有的价值标准,否则就无所谓回归。这就要理清一个核心的问题:我们在什么地方已经低于了古典的价值取向。现代人的进步理念是强烈的,甚至已经达到了“用‘进步’与否来作为好坏的标准”[3]。然而正是在这个力求“进步”的社会我们忽视了作为基础的好坏的标准。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价值取向之所以低于古典的价值取向的所在。因此,教育要改变现实这种状况就必须理清这一点。教育本身也要从以传授进步的科学知识的层次上升到对人的终极关怀的层次上。如果用我们传统的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来分析教育的话,教育在阶级社会产生以来就始终带有阶级性。然而教育作为人类的特有现象,在人类产生的那一刻教育也就随着产生了。这说明它有不受时代变迁影响的终极价值,这才是教育的根本所在。因此,我们不应该用教育的阶级性或者社会性功能等作为借口,否定其本真价值。
我国在五四时期的科玄论战中就已经预见到了科学性和人文性在启蒙之后的矛盾冲突,实际上我们现代的精神危机在很大的程度上就是反映了这二者之间的不平衡。对于启蒙和古典的研究在世界范围内也颇有成果。在教育的范围里主要是针对现代德育问题提出各种见解,其中很多都提到了古典的重要意义。现代性的问题源于古典精神滋养的缺失,这是教育不得不面对的严肃的现实。
[1]刘小枫,陈少明.古典传统与自由教育[G]∥施特劳斯.什么是自由主义教育.北京:华夏出版社,2005.
[2]刘小枫,陈少明.古典传统与自由教育[G]∥里肯.语言理论作为启蒙和反启蒙.北京:华夏出版社,2005.
[3]施特劳斯.自然权利与历史 [M].彭刚,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
G40-02
A
1001-7836(2011)02-0018-02
10.3969/j.issn.1001-7836.2011.02.008
2010-08-10
刘正正 (1982-),女,山东潍坊人,教师,从事学前教育研究。
(责任编辑:朱 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