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后宫“赵女”的婚姻价值取向探析
2011-08-15赵艳玲
赵艳玲
(衡水学院 法政学院,河北 衡水 053000)
先秦两汉赵女入后宫者颇多,如秦始皇之母赵姬、赵悼襄王之后、汉江都王刘建之妃邯郸梁蚡女、南越王赵婴齐之后邯郸樛氏女、汉文帝皇后窦猗房、宠妃慎夫人和尹姬、汉武帝宠妃王夫人和李夫人以及钩弋夫人等,这进一步印证了史料所载的赵女“入后宫,遍诸侯”的确切性。这种现象体现了入后宫赵女怎样的婚姻价值取向?本文以“入后宫赵女”为研究对象,从婚姻价值观的角度管窥当时赵国女性文化心理。
一、入后宫赵女的婚姻价值取向
婚姻价值观是人们对婚姻、家庭的看法和态度,是各种人际关系以及社会文化心理和礼俗的反映。先秦两汉时期,入后宫“赵女”的婚姻价值取向,因受当地民风民俗、所处环境的影响,不局限于“夫为妻纲”的传统观念的束缚,体现出务实性和功利性、政治性、开放进取性等特征。
(一)务实性和功利性
入后宫“赵女”的婚姻价值取向具有明显的务实性和功利性。沈长云教授曾言:“赵地少温柔敦厚之长者而多慷慨悲歌之士,人民少揖让而多功利”。[1]4在赵国,鼓吹“温柔敦厚”的纯粹儒学理论下的女性婚姻似乎很难找到,更多的是务实性和功利性的婚姻现象,追求富贵是赵女婚姻的重要取向。
如同赵风俗之“仰机利而食”,赵国女子在择偶时,唯富贵是图,《史记》载:“赵女、郑姬,设形容,揳鸣琴,揄长袂,蹑利屣,目挑心招,出不远千里,不择老少者,奔富厚也。”[2]3271赵地男女老少皆趋向富厚,故赵地女子在择偶时多选择权贵之家,这使赵女婚姻带有浓厚的功利性色彩。在赵国,为了家族富贵和发达,丈夫送妻子、父兄送女儿入后宫的行为司空见惯,如吴娃怀嬴(又叫孟姚,赵武灵王王后)被父亲送入宫中;“妙丽善舞”的李夫人被哥哥李延年进献给汉武帝;赵姬被丈夫吕不韦送给了能够使自己在政治上得利的秦国王子子楚,《史记·吕不韦列传》载:子楚被邯郸的歌舞美女赵姬所倾倒,向吕不韦请求把赵姬给他,吕不韦考虑到子楚有利于自己政治利益,“乃遂献其姬”。[2]2506赵女入宫得宠后的目的是使家族受到恩惠,据《汉书·外戚传》记载:窦氏得宠后,“乃封广国为章武侯。长君先死,封其子彭祖为南皮侯。……窦氏侯者凡三人。”[3]3941可见这些女性通过婚姻给自己家族带来的利益,委实可以用飞黄腾达来形容。
有的赵女对自己被送入宫中处于默许接受的态度。据《汉书·外戚传》记载:“翁须曰:‘母置之,何家不可以居?自言无益也’”,[3]3961-3963这表明王翁须对自己命运的认同和接受。据《史记·赵世家》记载:“吴广闻之,因夫人而内其女娃嬴”,[2]1805说明吴娃怀嬴对父亲将自己送入宫中也处于一种默认的态度。有的赵女积极参与了入后宫的策划工作,如《史记·吕不韦列传》载:“吕不韦取邯郸诸姬好善舞者与居,知有身”,“乃献其姬”于子楚(秦国质子,后为秦庄襄王),“姬自匿其身,至大期时,生子政,子楚遂立姬为夫人”,这位赵姬成为秦国始皇帝嬴政之母。《史记·春申君列传》载,赵人李园将其妹(倡优)送于春申君,春申君“知有身矣”,则送与楚王,“遂生子男,立为太子,以李园女弟为王后。”这位李园之妹成为楚考烈王后。献身的背后是无奈,还是主动,抑或是兼而有之?从她们追求富贵、勃勃向上的精神风貌来看,不排除她们乐意为之的因素。
这里不难看出:送者与被送者有着共同的婚姻思想和取向,就是功利性和现实性。借婚姻的台阶去实现政治利益也好,飞黄腾达也好,总之,婚姻掺入很多功利性因素。一旦家族有女人被选入后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的家族就会受到很多的恩惠,因而得以富贵荣耀。这促使赵国很多女子去想尽办法讨好或者献媚于皇族贵族,想尽办法嫁入皇室。这种思想造就了当时入后宫“赵女”功利性很强的婚姻观以及独特的婚姻现象——“游媚富贵,入后宫,遍诸侯”。入后宫“赵女”的婚姻观打上了深深的务实性、功利性烙印。
(二)政治性
在历史上,入后宫的赵女中没有谁可以完全超然于政治之外,只不过有主动弄权与被动卷入政治漩涡之分。她们对于政治不同程度的参与,使得赵国女性婚姻与政治有或多或少的关联。
后宫赵女中,有的是以联姻为手段,成为政治外交的工具。据《史记·赵世家》记载:赵简子将其女嫁给代君。代国遂对赵国百般信赖,失去警戒,赵国“遂兴兵平代地”。[2]1822赵简子的女儿就做了赵国消灭代国的工具。窦太后的婚姻成为吕太后安邦定国的一个筹码,“窦姬以良家子入宫侍太后……至代,代王独幸窦姬,生女嫖,后生两男。而代王王后生四男。……而窦姬男最长,立为太子”。[3]3961-3963吕太后以“家人子”的形式将各个宫人送进其他诸侯国,想以婚姻的形式来消弭宗室诸侯对吕太后防范的隔阂心理,争取并巩固吕氏家族在中央的王权。馆陶公主为了让女儿成为一国之母,也为了报复栗姬与王娡王夫人两个人定下了女儿和刘彻的婚事,这桩婚事带有很重的政治色彩。可见,“入后宫赵女”的婚姻很多是政治天平上的一个砝码,被打上了深深的政治烙印。在民族或家族利益面前,这些入后宫赵女能够忍辱负重,慷慨悲歌,体现出赵女敢作敢为的精神风貌。
有一些赵女是被动卷入政治漩涡的,赵姬就是其中一例。赵姬被吕不韦以礼物的形式赠给了子楚,便被动的置身于政治环境中。“始皇九年,有告嫪毐实非宦者,常与太后私乱,生子二人,皆匿之。与太后谋曰:‘王即薨,以子为后’”。[2]2507赵姬与嫪毐私通产子后,被野心很大的嫪毐卷进了夺取王位的政治旋涡之中。汉武帝的钩弋夫人也是被动卷入政治的一个典型例子。据《史记·外戚世家》记载:“上居甘泉宫,召画工图画周公负成王也。于是左右群臣知武帝意欲立少子也。后数日,帝谴责钩弋夫人。夫人脱簪珥叩头。帝曰:‘引持去,送掖庭狱!’夫人还顾,帝曰:‘趣行,女不得活!’”[2]3957武帝担心自己死后将再次形成“母壮子幼”、继承人刘弗陵将被其母控制(武帝长期被其祖母及母亲掣肘)的局面,于是,死前将钩弋夫人处死。
还有些入后宫“赵女”,以各种方式主动争宠甚至干预朝政,以达到个人富贵或家族飞黄腾达,尤其是来自下层社会的“邯郸倡”之列的女子。如,赵飞燕受汉元帝宠幸并成为皇后,甚至推立汉哀帝,在皇位继承上兴风作浪。赵悼襄王之后也是一位弄权的邯郸倡。《史记·赵世家》说:“太史公曰:吾闻冯王孙曰:‘赵王迁,其母倡也,嬖于悼襄王。悼襄王废适子嘉而立迁。’迁素无行,信馋,故诛其良将李牧,用郭开。岂不谬哉!”这位悼襄后对于赵国灭亡所起的作用,也许不亚于李牧之死。
入后宫“赵女”参与政治,有的还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历经三代皇帝的窦太后就是典型的例子之一。据《汉书·外戚传》记载:窦太后信奉黄老之学,极力推尊其学说,“景帝及诸窦不得不读《老子》尊其术”。故她在世时“诸博士具官待问,未有进者”。[3]3945在她的影响下,西汉政权能继续刘邦时期定下的“以民生息”、“无为而治”精神,把汉王朝推上了强盛的高峰。
“我刚从医院请假来出庭。我想向法庭陈述三点事实和理由:一是我与海力先生的关系纯属正常的主雇关系,我有铁证来证实;二是我对被告侵权的看法;三是我对讼诉目的的陈述。首先,我要向审判长逞上证明我与海力先生关系正常的铁证。”
总之,后宫中赵国女子干涉政治的很多,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都将入后宫“赵女”的婚姻涂上了重重的政治色彩。
(三)开放进取精神
赵女们的择偶观已深深打上了商业社会的印记。如同赵风俗中“仰机利而食”,赵国女子唯富贵是图,其中为倡优者,尤其有这样的特征。她们一旦认准目标,就会义无反顾、奋不顾身地奔向理想。这正是赵国倡优扬名天下、享誉六国的关键所在:她们不因循守旧,敢于追求,富于心机。
入后宫的善歌舞的邯郸倡之列的女子大都是以主动的态度去争取在后宫的地位。据《汉书·外戚传》记载:赵飞燕为使肤色白皙娇嫩,把一种秘方配置叫做息肌丸的药丸塞入肚脐。这种药丸确实功效显著,用后肤如凝脂,肌香甜蜜,青春不老。撩人的香气更令汉成帝不能自持,“召入宫,大幸。”[3]3988为紧紧抓住成帝的心,她又把容貌更胜她一筹的妹妹赵合德,推荐给成帝。两个人在后宫陪在皇上左右,被宠幸时间很久。汉元帝的皇后王政君入宫近两年,一直默默无闻,也凭借自己的才智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一夜而怀孕生子,成为皇后,实现了自己的婚姻理想。《汉书·外戚传》记载:太子刘奭因司马良娣之死悲痛过度而精神颓靡。皇后煞费苦心为他挑选的五位佳人(王政君为其一),“是时政君坐近太子,又独衣绛缘诸于”,因而“得御幸,有身”,[4]2953生子刘骜,后被立为皇太子。“母以子贵”,由此,王政君成了掌握实权的皇太后、太皇太后。这些史料都说明了当时赵国有部分女子对这样的婚姻处于一种主动接受或积极争取的态度。
赵国女子婚姻观富于开放进取精神,是因为在当时视戎狄为野蛮民族而文化落后于中原华夏族的背景下,赵女子如果没有超人的智慧和勇气,不能顶着巨大的压力、排除一切干扰,是难以通过婚姻实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目的。这与赵人善于变通进取的性格一脉相连。对此,沈长云先生也曾说:“任何推动社会向前进步的社会改革,都会遇到保守势力的激烈反对。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改革,同样也受到崇尚中原礼义文化、蔑视周边少数民族文化的赵国贵族们的激烈反对”。[5]164赵国文化中,变革精神便是其明显的特色之一。因而可以说,开放进取精神自然也成为作为赵文化之一的赵国女子婚姻价值观的特色所在。
二、入后宫赵女婚姻价值观产生的基础
(一)赵地民俗
民俗作为社会文化的组成部分,对女性的婚姻观必然会产生重要的影响,它是婚姻观产生和存在的沃土。当时赵国“民俗懁急,仰机利而食”、“游媚富贵,入后宫,遍诸侯”的风俗,根深蒂固的影响着赵国的男男女女们。
据《史记》记载:“中山地薄人众,犹有沙丘纣淫地余民。民俗懁急,仰机利而食。丈夫相聚游戏,悲歌忼慨,起则相随椎剽,休则掘冢作巧奸冶,多美物,为倡优。女子则鼓鸣瑟,跕屣,游媚富贵,入后宫,遍诸侯。”[2]3263《汉书·地理志》也有记载:“赵中山地薄人众,……女子弹弦跕躧,游媚富贵,遍诸侯之后宫。”[3]961战国秦汉时期,赵地百姓性情急躁,仰仗投机取巧度日谋生;赵俗男子的特点是喜好聚会娱乐,具有从事歌舞艺人的职业习尚和不循法度,轻于作奸犯科;赵俗女子的特点是擅长弹奏琴瑟,善踏脚尖舞步,游媚富贵,大量涌入后宫。
可见,赵国男女有一个共性,即功利性强,善于钻营。赵国女子“游媚富贵”的婚姻观也是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二)赵地女性乐舞的普及及高超的舞技
那女子又是通过什么途径进入皇室贵族之列,来实现她们所追求的婚姻呢?这与赵国当时乐舞之技的独特和高超有关。
赵国女性婚姻与乐舞之间有着很紧密的联系。赵国历史上凭借歌舞技艺得到宠幸,实现自己婚姻理想的女性颇多,例如:赵简子的夫人女娟机智善辩、歌声动听,被简子“纳为夫人”。赵武灵王王后孟姚(吴娃怀嬴)的歌声、美貌使赵武灵王对她一见倾心,魂牵梦绕,“王梦见处女鼓琴而歌诗曰:‘美人荧荧兮,颜若苕之荣。命乎命乎,曾无我嬴!’”,最后把她“纳为妃子”。[2]1804还有汉成帝刘鹜的第二任皇后赵飞燕,舞技绝妙,“上见飞燕而说之,召入宫,大幸。”[2]3988受汉成帝专宠近十年,贵倾后宫。
赵国统治者提倡并喜好乐舞,《汉书》记载:汉文帝为安慰思乡心切的慎夫人,曾“使慎夫人鼓瑟,上自倚瑟而歌”。[3]3961-3963与之相应的便是赵地乐舞的普及,在赵地,无论男女,都能歌善舞,喜好音乐。据《盐铁论·通有》记载:“赵、中山带大河,……然民淫好末,侈靡而不务本,田畴不修,男女矜饰,家无斗筲,鸣琴在室”。[6]42说明当时民间和社会底层,为了谋生或“奔富厚”而以歌舞技艺为生者颇多。很穷困的人家也有鸣琴之器。说明,赵地从社会上层到平民百姓皆好乐善舞。
赵地不仅乐舞普及,而且女子的舞技非常高超。《汉书·地理志》记载:“赵中山地薄人众……女子弹弦跕躧”。[3]963孙继民先生考证 “跕躧”即“邯郸步”,是一种类似现代芭蕾的舞步。据《史记·货殖列传》记载:“赵女、郑姬,设形容,揳鸣琴,揄长袂,蹑利屣”,[2]3271赵女擅长的是一种长袖舞,在先秦两汉时期颇为流行。赵飞燕“属阳阿主家,学歌舞”,[3]3988是在贵族家庭——阳阿主家接受了歌舞训练。世传赵飞燕擅长“禹步”,走起来“若人执花枝,颤颤然”,舞蹈技艺极高。邯郸女子善于歌舞之技颇负盛名,故以“邯郸倡”代称擅长歌舞并以歌舞之技为生的人。这些女子已经能以此作为谋生技能,足以说明赵女舞姿袅娜,舞技高超。
《盐铁论·通有》称邯郸等名都“宅近市者家富,富在术数,不在劳身,利在势居,不在力耕”,[6]43这和“赵地”男女争做倡优,“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倚市门” 的选择相得益彰,足以说明“赵地”歌舞倡伎之业的兴盛。这就使赵国女子比其他国家的女子具有了优越之处,即除了靓丽容颜之外又善于歌舞之技。
这些史料充分的印证了一个问题:赵女高超的乐舞技艺、艳丽的容颜成了她们吸引皇室贵族的招牌和资本。赵国的女子在当时“游媚富贵,入后宫”婚姻观驱使下,在轻佻、婀娜的邯郸步、长袖舞、禹步、的武装下,进入皇室贵族之列。
(三)与赵国变革进取的性格特征一脉相连
入后宫“赵女”不拘泥于传统、富于进取精神的婚姻观与赵人的变革图强的性格特征一脉相连。
赵源于晋,而晋国正是古代豪杰侠士的发源地,加之赵国地域辽阔,形成了与内地的人民不同的性格因素——变革进取精神。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便是这种变革精神的集中体现。赵都邯郸作为当时南北交通的枢纽,是当时著名的商业大都会。在赵国发达的商品经济的影响下,赵人性格也沾染上商业都市的气息:“不事农桑”、“仰机利而食”。《盐铁论·通有》称“赵、中山带大河,纂四通神衢,当天下之蹊,商贾错于路,诸侯交于道;然民淫好末,奢靡而不务本,田畴不修,家无斗筲,鸣琴在室”。[6]11特别是在战国后期,赵人更是“设智巧,仰机利”,更加重视商业投机,甚至形成了“农不如工,工不如商”的思想。而赵人喜爱歌舞,女子遍诸侯都是商品经济影响所致。赵地女子受多元文化的影响,思想开放,能做出许多深明大义的事情。如《列女传》中就记载了许多赵地女杰,如赵简子夫人毅然承担父亲的罪责,这是赵人变革进取精神的集中体现。
总之,赵地复杂的自然地理环境,多民族、多文化孕育了赵人的悲歌慷慨、任侠为奸、变革进取等性格特征。而入后宫“赵女”开放进取、不墨守成规的婚姻观与赵人的变革进取、奋发图强的性格特征一脉相连。
(四)邯郸倡的养成与输送链条的形成,促成了赵地女子实现其婚姻目标,也进一步加固了赵地女子原有的婚姻价值观
容颜靓丽、善于歌舞的赵国女子,之所以能够顺利的“遍后宫”,还因为当时的赵国已经形成了一条邯郸倡的养成、输送的完整链条。
据《汉书·外戚传》记载:王翁须八九岁时曾经寄养在广望节侯子刘仲卿家里,“仲卿教翁须歌舞”;“居四五岁,翁须来言:“邯郸贾长皃求歌舞者,仲卿欲以我与之。”后来王翁须等五人被刘仲卿骗卖。王翁须到邯郸若干年后,太子舍人侯明又自长安至邯郸求歌舞者,“请翁须等五人。长皃使遂送至长安,皆入太子家。”[3]3961-3963从王翁须离开家乡,直到最后进入汉武帝太子之家的经历说明,在赵国、中山国故地与京城长安之间存在着一条掠卖、输送歌舞艺人的渠道,这条渠道的前端是善产歌舞佳丽的赵国、中山故地,末端是需求不竭的京城皇室贵族,而在其中负责网罗、培训歌舞艺人的则是类似邯郸贾长儿等专门经营贩卖歌舞艺人的乐家,他们在这条贩卖、输送歌舞艺人的渠道中实际上发挥着中转作用。李傲雪也认为,“广望、卢奴等“赵、中山”故地是邯郸倡的产地,长安等贵族聚居之地是邯郸倡的销售地,邯郸则成为邯郸倡的集散地”。[7]34王翁须由家乡经邯郸被贩入京城,这是邯郸倡养成、输送的一个渠道。这样,像王翁须这样的歌舞艺人有了这样的输送渠道,通过婚姻的大门成就了赵国女子“游媚富贵,入后宫,遍诸侯”的婚姻追求与理想,婚姻理想的实现反过来又促进和强化了原有的婚姻价值观。
综上所述,先秦两汉时期入后宫“赵女”的婚姻取向具有务实性和功利性、政治性、开放进取性等特征。这种婚姻价值观既深深根植于赵国善歌善舞、“游媚富贵,入后宫”、“ 仰机利而食”的功利性追求的民俗土壤中,又与赵国人变革进取精神一脉相连。
[1]沈长云.关于赵国史研究的几个问题[J].邯郸师专学报,1999,(2).
[2]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59.
[3]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2.
[4]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99.
[5]沈长云.赵国史稿[M].北京:中华书局,2000.
[6]王利器.盐铁论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1992.
[7]李傲雪.“邯郸倡”再研究[J].河北大学学报,20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