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发展对民族地区传统文化复兴的影响思考——以湖南省湘西凤凰县为例

杨 艳

(南阳师范学院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河南南阳473061)

旅游发展对民族地区传统文化复兴的影响思考
——以湖南省湘西凤凰县为例

杨 艳

(南阳师范学院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河南南阳473061)

从文化变迁的角度,以湖南省湘西凤凰县为个案,采用了田野调查的方法,基于调查数据和深度访谈的结果,阐述了旅游给当地民族传统文化发展带来的影响,认为文化旅游理论的研究、游客正面评价、旅游业对生态的承载和当地旅游业的发展均对民族地区传统文化的复兴具有积极作用,从而证明了旅游业对民族文化更重要的作用是促进了民族地区传统文化的复兴。

民族地区; 旅游发展; 传统文化; 复兴

民族地区的旅游发展以多种形式(如民俗旅游、文化旅游、生态旅游),来了多层面的人群交流,[1](P21-22)在这一交流中,东道主社会沿以成习的民族传统文化与观念,一方面受到冲击,另一方面又苏醒和强化,当地民众的经济生活、日常生活、观念意识、行为一点一点的、细节化的都趋向动态的变化,旅游这个全球最大的工业产业在给民族地区本土文化带来考验的同时,也催化了本身正在慢慢淡去的民族意识和民族文化的复兴。基于2010年下旬在凤凰县为期三个月文化人类学的调查,笔者认为:民族地区旅游虽然冲击了当地的本土文化,但是在对当地传统文化消解与复兴正反两方面的作用中,更重要的作用是促进了民族传统文化的复兴。

一、“民族文化资源是重要的旅游资源”观点的提出对民族传统文化的复兴具有积极作用

从东道主心理过程来看,当他们发现自己习以为常的东西也能成为一种资源,带来看得见摸得着的经济效益的时候,必将会重新认识和保护自己身处的文化与环境。[2](P117)从学术界和官方来说,学术界的引导可以带给东道主政府以文化旅游的深度旅游理念,将旅游开发与文化保护相结合,达到双赢。旅游活动中民族文化含量的逐步加大也催化了民族传统文化的复兴。包括:旅游产品中民族文化的内涵、旅游景点介绍中民族文化的内容、以民族文化为主的景点(展点)、旅游中民俗民歌民间绝活的表演、旅游过程中导游对民族文化的介绍、旅游地有关民族文化介绍的书籍及影碟等等。

二、游客对旅游地民族文化的正面评价对旅游地民族文化的复兴具有积极影响,促使了当地民族传统文化的复兴

首当其冲的是对经济行为的影响。游客在旅游中进入到其他文化和其他地方,去了解当地民众的生活方式、遗产和艺术,以直接的方式去了解这些文化以及它们在历史语境中的表现,同时,也是他们带着根深蒂固的客文化与主文化进行跨文化交流互动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游客的行为将不同程度上影响当地人的思想和行为。在去凤凰县的途中,路经318国道,沿线有不少苗族当地人买土特产水果,我们一行人决定下车去买一些。与他们交易的过程中,我们发现,这些土生土长的当地苗人甚至比城里的小贩还要精明,一位曾在几年前来过这里的游客问他们,怎么比以前贵了几倍?他们回答,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城里人讨价还价,还给假币,买得便宜被你们一还就亏本了。从好处看,游客给他们带来了经济观念,让他们懂得了利益最大化,教给他们市场的法则。从坏处看,改变了他们淳朴的思想观念,在素质教育受限的情况下,让他们更加唯利是图、不讲规则。更重要的是游客一些不文明的行业习惯也会“传染”当地人,给他们带来毁灭性的“引导”。

其次是对旅游地人们民族文化自豪感的激发。据我们在湘西凤凰县及所属部分乡镇所做问卷调查显示,当问及游客对当地民族文化的正面评价您是否感到自豪时,回答很自豪的人占标本总量的49%,有一点儿的占33%,无所谓的和其他的分别占12%。这个数据说明,当地人的民族自豪感正在游客的正面评价中增强,自豪感增强了,他们才会更加热爱自己的民族,自觉为自己民族的发展贡献力量。龙三燕,23岁,苗族,山江苗寨苗族博物馆解说员,文化程度高中毕业,从山江苗族博物馆2002年11月建馆她就在,她自己也坦言:“在这里工作拿的工资很少,一个月才三百多块钱,几个出去打工的姐妹一个月收入一千多元是很轻松的事。但是我有我留在这里的理由,一方面,这几年在这里学到了不少东西,更重要的是,我能把学到的这些知识解说给想了解我们苗族的朋友们听,听到他们的夸奖,我非常满足,我为我的民族而自豪。”

再次是游客对旅游地重要文化事项的关注促进了相应文化事项的复兴与传承。在凤凰县勾良苗寨我们观看了苗族民俗文化的表演,表演的节目有骑高脚马、舞牛、赶边场、竹杆舞等等。作为初到这里的客人,我们自然对节目的表演形式、意义有很多不懂和好奇,因此在观看民俗表演的过程中,我和一个叫麻印红的小姑娘进行了深入的交谈。她告诉我,骑高脚马是苗族人农闲后的一种娱乐活动,舞牛则是放牛过程中的一种田间娱乐,赶边边场是苗族青年男女、阿哥阿妹谈情说爱场景的描述和表现,对民俗表演所表达的苗族文化内涵非常了解。我得知,她每周六周日都会在村里作免费的解说员和导游,像她这样的小姑娘还有十几个。村里没有发展旅游之前,她们对于这些知识是不了解的,旅游开发以后,为了解答游客的许多问题,她们才经过村里的培训对自己所身处的环境和文化有了更多更深的了解。小学生尚且如此,从事旅游业的中青年人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我们作为“外人”简单的、不经意的问话与关注都会影响到当地人的思想和行为,影响到相应文化事项的复兴与传承。

三、旅游业对民族传统文化传承的生态环境具有承载的作用

旅游业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民族文化生存的生态环境,也促进了民族传统文化的复兴。为了开发旅游以破坏生态环境为代价的盲目时代已成为过去式,在民族旅游、生态旅游兴起的今天,地方政府和民众已经意识到原生生态环境的保护与旅游业发展是息息相关的关系。[3](P89)从这一点上说,旅游业承载了文化传承的生态环境。一种文化的产生、传承、发展是依托于它存在的环境的,生态环境得到了保护,文化得以传承便有了坚实的基础。另外,旅游业使民族传统文化的传承有了更好的载体,让民族传统文化的传承具有更有力的经济理由。游客体验异文化的要求中,体验其民歌、民俗、民族节目、民间工艺等是主要的手段和过程,这就要求东道主去提供表现这些民风民俗的东西去满足游客的需要。也许以前不重视的东西,出于经济理由也不得不重视它、传承它,因为它能够创造价值。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旅游业也承载和促进了民族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发展。

四、旅游业发展促使了本地普通民众民族传统知识和民族意识的增强

秦志文,41岁,客运司机,苗族,凤凰县人,文化程度初中毕业。他接受我们访谈时侃侃而谈,对本民族历史、文化非常了解。他这样说:“以前我在家种田,搞旅游开发跑客运以后,我接触了很多人,知道了不少知识,我也更了解了自己的民族,这样可好啦,我懂得多,游客爱听,坐我车的人也多了,我的收入更高了。”据调查数据所示,旅游开发前对本民族文化知识了解程度中,很了解的只占标本总量的6%,旅游开发后则上升到35%,基本了解的百分率持平,了解一点点的从旅游开发前的40%下降到开发后的6%,完全不了解和其他的也基本持平。在对旅游开发后各类知识需求的调查中,想学习本民族文化知识的人占标本总量的53%。我们可以看到,旅游发展前后对于本民族文化知识了解的这种差异,不止表现在秦志文一个人身上,还表现在更多苗族同胞的身上。并且,旅游也引导了当地人民族意识的增强,进一步激发了他们学习、了解本族知识和文化传统的愿望。也可以这样说,旅游在淡化地域边界的同时,强化了民族的边界,促进了民族传统文化的复兴。

现代旅游存在一个大的背景依托,就是现代工业社会,[4]中国由于在近一段历史时期才出现现代工业化社会的巨大变革,因此,旅游活动与环境文化联系在一起的“可持续发展”面临严峻的考验。这要求我们不能孤立地看待旅游,不能仅仅把旅游作为旅游者的个人行为去研究,应该把它置于“发展”的语境中去考察,更多的去关注和重视“地方性力量”,[5](P152)这也是让我去走近凤凰的原因,将集中到凤凰旅游外部的、可视的、物化的、政策的、行政的、操作的关注,转移到凤凰旅游的文化系统上。凤凰涅后的重生只是一个起点,随着旅游的进一步发展,人们的意识经历了对现代化的盲目追逐到民族自我意识的复兴阶段,从而能自觉的在民族文化发展的基础上发展民族经济、发展地方经济。凤凰县旅游发展作为我国民族地区旅游发展的一个缩影,也必然的经历了从景观旅游到文化旅游,从毁灭环境到保护环境,从扫荡文化到传承文化的阶段,由民族传统文化的消解走向文化的复兴。

[1]鼓兆荣.旅游人类学[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4.

[2]瓦伦·L·史密斯著.张晓萍,何昌邑等译.东道主与游客——旅游人类学研究[M].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07.

[3]孙君,王佛全.专家观点: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权威解读[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4]张晓萍,黄继元.纳尔逊·格雷本旅游人类学[J].思想战线,2000,(1):16-17.

[5]张晓萍.民族旅游的人类学透视[M].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05.

Reflections of Influence of Renaissance of Traditional Culture in Regions of Minorities Based on Tourism Development——Case Stuy of Fenghuang County's Tourism

YANGYan
(College of Politics and Public Management,Nanyang Normal University,Nanyang,Henan 473061)

This article take Fenghuang County's tourism as an exampl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ultural transformation and using the method of field research.Based on the data obtained and interview results,the author elaborates the impact of local traditional culture which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promoting tourism industry.The author holds that cultural tourism theory,tourist positive evaluation,tourism carrying capacity on ecology and the development of local tourism has a positive role in minority areas.So the role that tourism plays in promoting the renaissance of nation traditional culture is proved.

regions of minorities; tourism development; traditional cultural; renaissance

C95

A

1671-9743(2011)10-0020-02

2011-09-22

杨 艳(1977-),女,河南南阳人,南阳师范学院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讲师,硕士,从事文化遗产保护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