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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佑理道致用经济思想浅说

2011-08-15李翠玉

潍坊学院学报 2011年1期
关键词:安民职官教化

李翠玉

(潍坊学院,山东 潍坊 261061))

杜佑理道致用经济思想浅说

李翠玉

(潍坊学院,山东 潍坊 261061))

杜佑是我国唐代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和史学家,他竭三十六年之力撰著之《通典》实开中国史学史经世致用史学之先河。《通典》是一个政治家对历史的沉思,更是一位史学家对现实的洞察。他的首列《食货》和重农安民经济思想充分体现了其“理道”致用之“要诀”。杜佑对于社会经济制度的考察可谓有俊识有通才。

杜佑;《通典》;《食货》;重农安民

杜佑(735—812),字君卿,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市)人。他出身名门,年轻时即以荫入仕,官至宰相(司徒同平章事)。一生历事唐玄、肃、代、德、顺、宪六朝,出将入相,仕宦60年。期间,竭三十六年之力撰著之《通典》实开中国史学史经世致用史学之先河。《通典》是一个政治家对历史的沉思,更是一位史学家对现实的洞察。从《通典》的内容及各个组成部分的逻辑构成,可以看出杜佑对封建制度的全面理解。他的首列《食货》和重农安民经济思想充分体现了其“理道”致用之“要诀”。杜佑对于社会经济制度的考察可谓有俊识有通才。

首列《食货》是体现杜佑理道致用经济思想的最具卓识的一个方面。在给卷帙浩繁的《通典》所写的极其简短的序言中,杜佑就用点睛之笔很精当地勾勒出他的“教化之本在乎足衣食”的理道致用之旨。他说:“夫理道之先,在乎行教化;教化之本在乎足衣食。《易》称聚人曰财,《洪范》八政,一曰食,二曰货,《管子》曰:‘仓廪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夫子曰:‘既富而教’,斯之谓矣。夫行教化在乎设职官,设职官在乎审官才,审官才在乎精选举,制礼以端其俗,立乐以和其心,此先哲王致治之大方也。故职官设,然后礼乐兴焉;教化隳,然后用刑罚焉;列州郡,俾分领焉;置边防,遏戎狄焉。是以食货为首,选举次之,职官又次之,礼又次之,乐又次之,刑又次之,州郡又次之,边防末之。或览之者,庶可知篇第之旨也。”[1]从这里可以看出,在编次的安排上,不同于以往史志的是杜佑首列食货,在食货一门更列田制第一,这是从前的史书所不曾有过的。《通典》以前的正史书志,《史记》、《隋书》以“礼书”、“礼仪志”为先,《史记·平准书》第八,《隋书·食货志》第六;《汉书》、《晋书》、《魏书》等也是将“礼乐”置于“食货”之前,《汉书》十志,律历居首,食货第四,《晋书》十志,天文第一,食货第八,《魏书》十志,天象第一,食货第六;《后汉书》、《宋书》、《南齐书》则不设“食货志”。《通典》则一改前例,首列《食货》,次列《选举》,三列《职官》等。在杜佑看来,首列《食货》是因民以食为天,衣食足才知荣辱。同样,要想使百姓富足安康,就必须有一批维持社会安定的循良官吏,而“审官才在乎精选举”。三列《职官》是因“行教化在乎设职官”,只有“职官设”,然后礼乐才能兴焉。政治的基础在经济,统治的力量在职官,这是杜佑的卓识。在他看来,政治和经济在治理国家中固然都很重要,但两相比较,经济应该对政治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头等大事。因而,他毅然突破了儒家“罕言利”的腐朽观念,对经济给予了空前的重视。他的首列《食货》,次列《选举》《职官》,再次《礼》《乐》《兵》《刑》等的严密逻辑的构成,体现了杜佑对封建制度的全面理解,也是他久司财政,位居宰辅的清明识见。他的这种重视社会经济的观点不仅在当时“大为士君子所称”,[2]而且也得到了后世帝王的认同。清高宗在《重刻〈通典〉序》中说:“观其分门起例,由食货以迄边防,先养而后教,先礼而后刑,设官以治民,安内以驭外,本末次第,具有条理。亦恢恢乎经国之良模矣。”杜佑的这种的认识和做法,“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经济基础对建筑在其上的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的主要的决定作用。”[3]在经济和政治的关系的认识上,杜佑是我国古代史家中第一个达到这种高度的人。

重农安民思想是杜佑理道致用经济思想的又一具体体现。杜佑的重农安民思想以“使民地著”为核心,他认为人不地著,地难耕垦,谷难收成,就很容易出现“富有连畛亘陌,贫无立锥之地”[4]的社会现象,造成国贫民困的社会危机,直接影响国家的经济收入和安定稳固,这样,任何的教化也就失去了作用的对象。从这一点出发,他特别重视农业生产的发展。他说:“农者,有国之本也”[5],“谷者,人之司命也;地者,谷之所生也;人者,君之所治也。有其谷则国用备,辨其地则人食足,察其人则徭役均:知此三者,谓之治政。夫地载而不弃也,人著而不迁也,国固而不动,则莫不生殖。”[6]在这里,杜佑提出了谷、地、人三个核心概念及其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重要性。在中唐以后整顿社会经济、增加财政收入成为社会关注的重大问题,杜佑认为只要能恰当的处理好谷、地、人三者之间的关系,就能达到“国用备”“人食足”“徭役均”的目的,也只有使“天下之田尽辟,天下之仓尽盈,然后行其轨数,度其轻重,化以之道,扇之和风,率循礼仪之方,登人寿之域,斯不为难矣”[5]。这样社会才能安定,农业才能发展,人民才能富足。在州郡门古雍州卷后的议论中,杜佑借以比较秦、汉、唐三朝的治乱兴衰来进一步阐发自己的这一观点。他认为“秦以区区关中,灭六强国”,原因即在于“商鞅佐秦,诱三晋人发秦地利,优其田宅,复及子孙。而使秦人应敌于外,非农非战不得入官。大率百人,则五十人为农,五十人习战,兵强国富,职此之由。又秦开郑渠,灌田四万顷,汉开白渠,复溉田五万四千余顷,关中沃衍,实在于斯。”[7](p924)而唐自安史之乱以后,“仕宦之途猥多,道释之教渐起,浮华浸盛,末业日滋。今大率百人方十人为农,十人习战,其余皆务他业”。“以今推古,损益可知。”[7](p925)唐王朝不仅不能增修水利,反而使两渠灌溉面积日渐缩小,“永徽中,两渠溉万许顷。洎大历初,又减至六千二百余顷,比之汉代,减三万八九千顷”,[7](p925)两相比较,杜佑结而论之:“地利损耗既如此,人力分散不如彼,欲求富强,其可得乎?”[7](p925)

杜佑的重农安民思想还贯穿于《选举》《职官》等典中。在《选举》门序中,杜佑直言选举之弊,他认为选用人才应以安定民生、关注百姓、为百姓服务、维护百姓利益为本。他说:“非今人多不肖,古人多材能,在施政立本使之然也。而况以言取士,既已失之,考言唯华,失之愈远。若变兹道,材何远乎!”在《选举三》又曰:“其择人有四事,一曰身,取其体貌丰伟。二曰言,取其词论辩证。三曰书,取其楷法道美。四曰判,取其文理优长。四事可取,则先乎德行;德均以才,才均以劳。其六品以降,计资量劳而拟其官,五品以上,不试,列名上中书、门下,听制敕处分。”选举是为选用贤才以为百姓服务,因此,在官吏的选举过程中,应考察参选者的全面素质,尤其应注重德行,符合标准者方可授之以官,这种选官标准毫无疑问是从百姓的利益出发的。同样,在《职官》典中,杜佑更进一步阐明了其重农安民、泽被人心的思想。《通典·职官十三》云:“天生烝民树君司牧,人既庶焉,牧之理得;人既寡焉,牧之理失。庶则安所致,寡则危所由。汉隋大唐海内统一,人户滋殖,三代莫俦。若以为人而置君,欲求既庶,城宜政在列郡,然则主祀或促矣。若以为君而生人,不病既寡,城宜政在列国,然则主祀可求矣。主祀虽永,乃人鲜;主祀虽促,则人繁。建国一宗,列郡利万姓,损益之理,较然可知。”树君司牧,因民而置,固当以既庶而安为本,唯其如此,才算是牧之理得矣,这些都当是杜佑安民重农思想的深刻流露,其关注百姓重视民情的爱国之情历然可观。

杜佑算得上是位有俊识有通才的史家,他的《通典》更备受后人推崇。清《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史部》赞誉曰:“凡历代沿革悉为记载,详而不烦,简而有要,原原本本,皆为有用之实学,非徒资记问者可比,考唐以前之掌故者,兹编其渊海矣”。此之“掌故”显然非一般意义之典章经制,杜佑对于社会经济制度的考察可谓远见卓识。他的“该涉古今,以富国安人之术为己任”的忧国忧民思想以及“有意世务”“理道致用”经济思想正是中国知识分子强烈爱国主义精神的体现。当然,作为一个封建史家,旧时代墨守陈规的生产技术,规模狭小的自然经济以及科学知识的贫乏落后,无疑地限制了他的眼界。他始终认为自然经济是尽善尽美、无可改变的,并力图从历史中寻求经验良方,以确保自然经济模式的长长久久,这当是他历史的和阶级的局限性。时代使然,当难求全。

[1]杜佑.通典.序[M].北京:中华书局,1984:9.

[2]刘昫.旧唐书(卷一四七)[M].北京:中华书局,1975:3978.

[3]胡寄窗.中国经济思想史(中)[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63:450.

[4]杜佑.通典(卷二)[M].北京:中华书局,1984:15.

[5]杜佑.通典(卷一二)[M].北京:中华书局,1984:71.

[6]杜佑.通典(卷一)[M].北京:中华书局,1984:9.

[7]杜佑.通典(卷一七四)[M].北京:中华书局,1984.

责任编辑:徐隆彬

K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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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4288(2011)01-0093-02

2010-11-23

李翠玉(1964--),女,山东高密人,潍坊学院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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