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传媒文学的语言叙事的回归
2011-08-15宗宝琴
宗宝琴
(湖北民族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湖北 恩施 445000)
现代传媒文学的语言叙事的回归
宗宝琴
(湖北民族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湖北 恩施 445000)
以网络文学为主的现代传媒文学已呈现迅速崛起的趋势,但同时现代文学世界却不断涌现了“没有经典”“批评家死了”的尴尬。现代传媒文学与传统文学相比缺少经典性,审美价值较低。究其原因关键是语言叙事模式不同,未来的传媒文学可以通过寻求文学语言叙事的蕴涵性、内指性和阻拒性的回归来解决现代传媒文学语言审美性较低的困境。通过提倡文学审美性批评的回归来构建网络文学批评的新范式。
网络文学 :语言叙事:回归:文学批评
一
在“前媒介时代”,语言的转述是最经典的书写形式,语言艺术在文学审美中占有很大的份量,语言所承载的意蕴成为了人类迄今为止宏富的审美资源。按照中国古代文论中的观点,传统文学是审美化语言,语言的魅力在于“味外之旨”、“言外之义”和“象外之象”,也可以说就是语言文字所构成的审美想象空间。论语、离骚、唐诗宋词、小说等经典文本常常是“言不尽意”、“不著一字,近得风流”。如汉乐府《陌上桑》描写秦罗敷:“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1]诗歌没有 “柳眉杏眼”“樱桃小嘴”“容色清丽”等的正面描写,而是作了巧妙的布“白”。 作者一句也没写秦罗敷的身材面貌究竟怎样,妙就妙在作者的不写不说,让人尽情领略“不著一字,近得风流”的特殊韵味。再如朱自清精短散文《春》里“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2]几个简单的字就把大自然写活了、写透了,也把大自然诗化了。《背影》中送行的那一段:“父亲因为事忙,本已说定不送我,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他再三嘱咐茶房,甚是仔细。”这里的“说定”如果换成用“说了”就逊色多了,“说定”不送,后来终于还是送了,表现出父亲当时的矛盾心理。“熟识”一词表明父亲嘱托的这个茶房该是靠得住的;“再三嘱咐”,表明不厌其烦、反复嘱咐茶房遍数之多,唯恐茶房有半点疏忽;“甚是仔细”,表明嘱咐内容之详之细。这些语言虽然十分平常,字数不多,但字字精炼,使父亲已经为儿子上车作了极其精细、周密安排的爱子之心跃然纸上。这些传统文学晶莹剔透的语言,似一杯杯醇酒一般,蕴涵了绵长而清洌的芳香和韵味,让人回味无穷。
随着媒介潮和网络文学波的涌来,进入新世纪后的文学语言在不断发生着变化。我们从表面看去,文学作品层出不穷,让人眼花缭乱,一年一千部的网络长篇小说,还有数以万计的网络中、短篇小说,网络作家、博客,“80后”作家等风头正劲,让人感叹如今文学界的热闹非凡。但细细想来,不由得担心这种表象上的繁华是否会如泡沫般虚的繁华呢?深究进去,一个显在的症候就是直白、平乏的网络文学语言解构了传统文学审美化语言。一方面,网络文学随着网络写手在键盘上的敲打快速生成,可怕的是网络的这种便利将作家的语言无形中标准化、统一化了,使作家的语言缺少个性和创造力。传媒文学语言本身具有的浅显、直白的特点,使日常用语泛滥在文学创作中,文学语言流于口语化、通俗化,严重降低了文学语言的审美价值。另一方面网络的“酷评”“超人气点击率”让网络作家沉湎和满足在“娱乐化”“通俗化”的网络文学世界里。作家潜移默化中不再特别去注重文学语言的审美价值了,渐渐地,即使有深刻的思想也无法用深邃、审美性文学语言来叙述了,使文学语审美性、意蕴性丧失殆尽,陷于口语化和通俗化。这样网络文学泡沫式的繁华导致文学语言审美叙事的危机,带来的是文学温度的降低、文学的日趋边缘化、价值观、道德的滑坡、人类精神世界的空虚、严重破坏了人类寄寓于文学语言的诗意栖居。当今文学的主要问题是文学作品过剩和文学审美枯竭:一方面,当今时代文学创作处于过度膨胀的形势,出现严重的生产过剩、阅读过剩、消费过剩,主要是一切都是重复生产、重复阅读、重复传播;另一方面则是枯竭,即原创性、创新性的枯竭,主要是文学语言审美的枯竭。《第一次亲密接触》走红之后,随后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亲密接触,网络写手强大的模仿能力,使得“亲密接触”四个字,成为网络文学中千篇一律的爱情术语。今何在的《悟空传》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悟空传》闯入了人们的眼球后,《唐僧传》、《八戒传》等尽力模仿,《悟空传》又模仿得非常不恰当的作品横空出世。“就这样传统文学语言审美的空间性逐渐被网络文学语言的平面化所替代;传统文学语言的审美想象性逐渐为网络文学语言的直观性所替代;传统文学阐释的多极性为网络文学阐释的一极性所替代。”[3]
白烨看到当前文学世界的现状,不禁惋惜道:“各种写法多了,佳作力构少了;作品种数与印数增了,艺术质量与分量却减了;小说改编影视的多了,经得起阅读的却少了;期刊的时尚味浓了,文学味却淡了;作家比过去多了,影响却比过去少了;获奖的作者多了,能留下来的作品却少了。”[4]人们也在怀念经典文学,怀念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这样愁怅也能愁怅得惊心动魄的诗句。怀念“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样看似累赘的话却让你吟读时不由得心生孤寂和惆怅之情的美文。
笔者认为现代文学世界不断出现了“没有经典”“批评家死了”的疾呼,其用意之一是为了引起人们对于当今文学语言叙事存在问题及其危机的足够重视。“文学是人学”,文学语言叙事危机实质上是人的精神生存的危机。那么需要拯救文学语言叙事的危机也就意味着需要用经典,审美新较高的文学来化解人的精神生存危机。更明确的说,就是人类要尽快行动起来,通过化解文学语言叙事的危机来拯救人类自己的精神生存危机,坚守文学语言叙事的审美性、文学性,不在平庸世俗中自我堕落,让我们更多一些“诗意地栖居”。但现实是一方面网络文学浅,不是文学。另一方面没有人来改变这个现状,因此我们要呼吁创作者,批评界能改变这个现象,呼吁回归传统文学的语言叙事模式,使传媒文学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文学,不辜负“文学”这个概念。
二
为什么现代传媒文学语言与传统文学语言的叙事模式不同?为什么传媒文学是“无文学,无经典”?主要的原因就是由于商业化、市场化对现行文学叙事、文化体制的外围包抄以及文学生产机制的多元共存。确切的说,就是因为较之过去的传统文学创作者、批评家来说,现代传媒文学的创作者、批评家构成上越来越趋于民间化,从业动机越来越功利化,手段上越来越趋于商业化。具体来说有以下几个原因:
一是创作者急功近利的思想,使得创作的文学比较肤浅,有失文学的真实性。
传统作家的创作往往是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和体验来有感而发,悟出自己心里的那个世界,用自己独特的世界观人生观去创作。传统文学的艺术构思也是基于创作者的生活体验和生命感悟的作家个人化的艺术思维,文学是为人生的“悟”而寻找的表达形式。当前,在现代传媒的介入下,文学作家的创作动机发生很大的转变。作家以物质化的形式介入创作,使得个人文学创作行为变成传媒利益指导棒下的产物。急功近利的创作者为了迎合市场来取得经济效益,一改传统文学创作那样的“单纯”动机,借助现代传媒采取大量策划目的性很强的创作主题。文学创作流程大多已经市场化,先由现代传媒策划,而作家变成一些专职写手,玩的是网络文字赚钱的把戏。尤其是在现代媒体逐渐成为文学产业链条上的一环之后,就意味着现代传媒已经进入了文学生产内部。现代传媒介于的这种力量从外部的渗透到内部的扩展,对文学语言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因此现代传媒文学较传统文学没有生活的体验,没有“悟”,只有靠虚拟,不是像传统文学,不是体现生活,从而导致文学语言直白,审美价值较低。
文学语言叙事要经过反复地锤炼。这是传统作家和网络作家在创作态度上最大的区别,传统作家往往会把文学创作当作一个很严肃的学术去钻研,去炼字。而传媒文学作家大多是在线的、即兴的写作,写完了就发出去,写作内容大多是自己直白感情的宣泄或寻求快乐。因此,网络文学创作者急功近利的创作,虽然作品层出不穷,但文学语言比较肤浅,审美价值低。
民族自卑是中华文明走向衰落的精神表征。1840年鸦片战争的爆发,将中国的羸弱与落后赤裸裸地暴露在世人面前。随后,第二次鸦片战争、中日甲午战争、八国联军侵华,一场场的战败、一个个的不平等条约,“使中国社会的发展脱离开了原有的轨道,开始丧失一个独立国家拥有的完整主权和尊严,走上任凭洋人欺凌和摆布的半殖民道路”[4]P2。此时的中国人惊异于西方的强大却不知为何,义愤于西方的野蛮却无可奈何,对西方国家的称呼从“蛮夷”变成了“列强”。中华民族的自信由此遭到空前的打击,“处处不如人”的自卑心理从此而生,与后来的殖民心态混合在一起,一直伴随着中国的近代历史,时至今日,其影响依然没有完全根除。
二是现代传媒文学大多是迎合受众需求,追求利益,自身具有“快”“短”“平”的特征。
现代传媒文学较传统文学,目的在于靠更大众化、更娱乐化来吸引更多的阅读消费者。所以现代传媒文学的语言也希望越通俗越流行越好。因此现代传媒文学的语言叙事越来越媚俗,以抓住读者的注意力和网络上的点击率为主要目的,不惜尽力模仿网络红人的通俗的、流行的语言来吸引读者,以致文学语言的审美价值面目全非。网络快餐文化时代的文学是在网即兴创作,网络文学为了迎合读者简短、快速的需求,本身具有“快”“短”“平”的特征。这样的网络文学语言叙事缺少“悟”,缺少炼字,自然陷于肤浅和低俗化,远离文学语言应有的美感。
网络文学,从他诞生的那起,就充满了功利味道。《第一次亲密接触》和《悟空传》造就了痞子蔡、今何在两位网络作家。同时,也让一批在网络上游荡的人看到了出名赚钱的捷径。随后,各大文学网站几乎同时繁华了起来。网上发表,赚取人民币成为了一些网络写手盲目迎合读者简短、快速的需求不断海量并快速创作的动力。传媒文学自身具有“快”“短”“平”的特征,让网络文学缺少了应有的美感。
三是作者禁不住市场的诱惑和文学批评家的盲目吹捧,各自的追求利益,造就了一批不懂文学的人成为了创作者。
作者在传统文学中享有很高的权威,被一般的普通人膜拜为写作的天才。网络文学的出现打破了传统文学的作家的身份限制,使得普通人可以比传统文学作家更自由地创作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和发泄自己的各种情绪。这样,文学创作不再是专业作家的专利了,文学作家大众化的时代来临了。网络文学的发表不需要书号,也不需要经过编辑,只要读者喜欢,点击率高,出版商会主动相邀出版。这样给了那些禁不住市场诱惑的网络写手一个捞金空隙。促使更多的不懂文学的人也加入了文学写作,这样的文学作品具有商品属性,难免会良莠不齐。
现代传媒对文学创作的介入并联手打造出时尚的“酷评”。这种没有理由、没有深思熟虑、更无需论证,只需要用些搞笑、搞怪的语言来吸引众人眼球的批评,扰乱了人们对文学审美的基本判断。批评家的责任本应是在第一时间告诉读者哪些是好的作家,好的作品,为何好,好在何处。但现代传媒的海量酷评、炒作,常常会误导读者的判断,让读者不可避免地被网络文学商业的绳索套牢,也让网络写手们受其吹捧的迷惑,盲目自信。文学批评家的盲目吹捧会造就不懂文学的人成为了创作者。
这样,禁不住利益诱惑的作者和文学批评家共同造就了一批不懂文学的、没有文艺理论研究,甚至不知主、谓、宾就开始发表文章的人成为了创作者。
三
因此,在面对现代传媒文学的语言叙事的危机,我们不得不理性思索这样一个问题——未来的传媒文学该如何化解语言叙事的危机和获得更好发展呢?笔者认为,通过寻求文学语言叙事的蕴涵性、内指性和阻拒性的回归以及文学批评的审美性回归,来积极构建现代传媒文学的语言叙事模式,也许是最重要的。
(一)文学语言叙事的蕴涵性回归
文学言语具有心理蕴含性。人类的语言符号一般有指称功能和表现功能两种功能。网络文学中泛滥的日常生活口语,即一般普通话语是侧重运用语言的指称功能。而经典传统文学的语言由于蕴涵了作家丰富的情感、感知等心理体验,不再是普通的语言,而是富有审美蕴涵性的语言。如曹植的《七步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在这里,“豆”和“豆萁”,好像表面上和普通语言一样,但实际上它们已经被赋予了不同寻常的蕴涵,它象征着一母同胞的兄弟。“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中的“花”,“鸟”,远比自然界的“花”,“鸟”的意义要复杂,因为它们已被注入了伤感、悲戚的感情。鲁迅那句“地上本没有路,因为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中“路”不是仅指普通的路,更是蕴涵着奋斗的人生之路。
所以,现代传媒文学的写手们要积极寻求文学语言叙事的蕴涵性的回归,使网络文学简短、通俗的语言叙事被注入无限的蕴涵意义后,不再庸俗,蕴涵着丰富的审美意蕴。
(二)文学语言叙事的内指性回归
文学言语是具有内指性的。“就文学活动而言,人们面对两个世界,一个是现实世界,一个是艺术世界。”[5]网络日常普通语言是指向语言的现实世界,语言符号需要符合现实生活的所指。而传统文学语言是指向文学中的艺术世界。传统文学语言是对生活的审美体验,它只需与文学艺术的审美氛围相适即可,不需严格符合现实生活的逻辑。例如杜甫的“月是故乡明”,李白的“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诗句明显不符合现实生活客观性,但它与诗中的审美意蕴是相符的,关键是它所想表达的重点不在是客观世界的事物,而是这些事物触发人的内心世界特殊的体验,所以它们成为了名句。正如巴赫金所强调的,日常的语言一旦进入文学创作,就发生“形变”。鲁迅的小说《故乡》的开头那句“时候既然是深冬……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关于鲁迅回故乡那天是不是深冬时节,天空是否苍黄这些不需经过气象学家的查证,读者就会乐于接受。因为它指向文学审美的艺术世界而不指向客观的外部世界,只要这段话与小说所描写的生活有诗意的联系即可。
“‘内指性’是文学语言的总体特征,它表明了文学言语可以不受客观事件的约束,只管营造文学自身的世界。”[6]现代传媒文学应充分认识到这一点,让创作中的文学作品语言成为 “自主符号”,所选用的语言一旦进入文学创作,就要注意适当发生“形变”来达到现代传媒文学语言与文学作品的艺术世界诗意地融合。
(三)文学语言叙事的阻拒性回归
文学语言的 “阻拒性”、“陌生化”理论是俄国形式主义者提出来的。用文学语言的“阻拒性”、“陌生化”理论来提升文学语言审美价值是非常有效的。现代传媒文学的语言叙事更多是陷入语言“自动化”。例如,网络作家第一个用“囧”来表示“郁闷、悲伤、无奈”之意时,因其很简明、生动,因而引起大量读者的注意。但时间久了,个个网络作家想表达“郁闷、悲伤、无奈”之意时,就“自动化”都用“囧”,慢慢地读者觉其已成了干巴巴的语言,司空见惯了而失去兴趣了。网络文学“自动化”的语言看似是流行、时尚的象征,实则因其反复被毫无新意地复制,渐渐陈旧而失去文学语言的美丽了。所以,现代传媒文学的语言叙事要尽量避开这种文学语言“自动化”现象,来寻求文学语言叙事的阻拒性回归。
传统文学作家很擅长打破了某些语言的常规,把普通的语言锤炼成陌生、新奇、对读者具有阻拒性的文学语言。这些文学语言可能不合语法,甚至让读者不好理解,需读者反复研读。但正因为这样,这些文学语言反而能引起大量读者的注意和研读,从而可以获得较强的审美效果和审美价值。例如杜甫的佳句 “香稻啄余鹦鹉粒,碧梧栖老凤凰枝。”一改“鹦鹉啄余香稻粒,凤凰栖老碧梧枝”正常的语序,增加了读者理解的难度也相应延长了读者感悟的时间。稍后读者明白了原来此句是写异鸟深木,作者是想强调香稻多,鹦鹉啄之绰绰有余,碧梧高大,凤凰可以安稳栖之。杜甫这种新奇语序的文学语言叙事手法,有效地营造了文学语言叙事的“阻拒性”、“陌生化”,因而也大大增强了文学语言的审美效果。还有传统文学作家常利用文学语境的作用,将一些词贬词褒用或褒词贬用,从而使文学语言产生明显的怪异和不和谐的文学语言叙事则略。也是文学创作者利用这些不和谐的文学语言叙事来营造文学语言的陌生化、新奇化。
当然,笔者认为,根据当前现代传媒文学语言的发展现状,必须特别指出的是,在运用文学语言阻拒性叙事策略的运用也必须掌握适当的“度”。文学语言的阻拒性叙事策略不能滥用,要始终保证文学语言是要平实通畅的。综上所述,现代传媒文学的作家可以通过合理运用文学语言阻拒性叙事策略来使文学语言成了审美性的语言,而且由这些语言组成的文学作品才具有无穷的艺术魅力。
(四)文学批评的审美性回归
“文学批评是一种对象性的活动,它的性质和功能不能不首先受到文学特征的制约。”[7]文学具有审美性,文学作品的语言具有朦胧的意蕴美,所以文学批评家也只有用直觉感悟、揣测的艺术思维方式才能进入所营造的文学审美艺术,也只有用蕴藉,审美感悟的文学语言才能传达文学作品的审美蕴涵。因此,传统文学审美批评者把文学作品看作是在真善基础上又超越了真善的一种“超功利”的审美对象,注重的是文学作品美的构成及其审美价值。传统文学审美批评往往联系作品给读者留下的美感程度强弱和久暂来品的效果来评价作品,是赏析式的评价。这种批评,在传统文学中称为“悟”或“品”。我国历来的大批文学批评家都主张这种审美批评也亲身实践这种批评。如《诗品》中采用取譬引喻、立象尽意的策略探讨不同的诗风,杜甫《戏为六绝句》开创了“以诗论诗”的审美批评先河,《二十四诗品》把形象的感应和理性的感悟结合起来,将读者引向了绝妙的审美境界,进一步发展了形象喻诗的审美批评。审美性批评还可凭借富有诗意语言向读者传达阅读中所体验到的审美感受。如《水浒传》第36回“船火儿夜闹浔阳江”中,宋江受了大惊后忽听有人救他,宋江“钻出船上来看时,星光明亮”这句心理描写。金圣叹评论说:“此十一字妙不可说。非云星光明亮照见来船那汉,乃是极写宋江半日心惊胆碎,不复知天地何色,直至此,忽然得救,夫而后依然又见星光也。”[8]可以说,它的精彩是靠着金圣叹的审美性评论才引起了众多读者的注意和赏识。
当前,我国现代传媒文学批评大多受庸俗社会学批评的影响,自身很难走进文学艺术,也无法引导读者来领略文学艺术的美,现代传媒文学批评出现了严重的危机。因此,我们应呼吁我国现代传媒文学批评界回归传统审美性的批评,用批评的美文来改变庸俗社会学批评枯燥媚俗、功利虚假的评价,呼唤网络批评家表达的激情和文采从而重获批评家对读者的审美吸引力和美感激发力。
[1]朱光潜.西方美学史(上册)[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304.
[2]孙绍振.名作细读:微观分析个案研究[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9:37.
[3]张邦卫.媒介诗学[M].北京: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269.
[4]白烨.在适应中坚守—文坛现状的观察与思考[J].北京文学,2004(1):103.
[5]童庆炳. 文学理论教程(第四版)[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202.
[6]童庆炳. 童庆炳谈文学观念[M].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8:107.
[7]王先霈.文学批评原理[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29.
[8]陈曦钟等辑校.(水浒传)会评本(上)[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1:685.
The Return on Language Narrative of Modern Media Literature
(School of Literature and Communicatio
Zn,O HNuGbe iB Uanoi-vqeirnsity for Nationalities,Enshi 445000,China)
The Modern media literature mostly based on network literature has the trends of rapid rise, but at the same time, "there is no classical" "critics are dead" embarrassments are emerging in the modern literature world. Compare with traditional literature, Modern media literature is lack of classical and has lower aesthetic values. The key reason is the different language narrative mode. Media literature can address the plight of lower aesthetic values by seeking the return on language narrative of the implication、the within meaning and the defamiliarization. We can promote the return on literary aesthetic criticism to build the new paradigm of network literature criticism.
Network literature; Language narrative; Return; Literary criticism
H0-0
A
1008-9128(2011)03-0079-05
2011-05-12
宗宝琴(1986-),女,博士。研究方向:文艺与传媒。
[责任编辑 自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