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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论唐太宗的得人之道

2011-08-15刘亮红

湖南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11年5期
关键词:知人群臣君臣

★ 刘亮红

唐太宗李世民是中国历史上一位杰出的皇帝,因其不拘一格得人、不求全责备用人、推诚布公纳谏而使唐初之世出现史上少有的治世,其治世的成就与其得人之道有着密切的联系。

一、致安之本,惟在得人

古代中国有悠久的举贤才传统,早在孔子时期,就提出了“举贤才”的主张,而且认为举贤才作用重大,“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也就是说把正直的人提拔起来,位置在邪恶人之上,能够使邪恶人正直。墨子则明确将国家治乱的关键系之于王公大人尚贤与否,《墨子·尚贤上》开篇即说:“今者王公大人为政于国家者,皆欲国家之富,人民之众,刑政之治。然而不得富而得贫,不得众而得寡,不得治而得私乱。则是本失其所欲,得其所恶。是其故何也?是在王公大人为政于国家者不能以尚贤事能为政也。是故有贤良之士众,则国家之治厚;贤良之士寡,则国家之治薄。故王公大人之务,将在于众贤而已。”孟子则强调“不用贤则亡”(《孟子·告子下》),管子认为“审于时而察于用,而能备官者,可奉以为君”(《管子·牧民》),“尊贤授德,则帝”(《管子·幼官》)。唐初统治者继承了中国传统的人才思想,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自己的选人用人观。

“致安之本,惟在得人。”得人是立国制人的前提与基础,“立国制人,资股肱以合德;宣风道俗,俟明贤而寄心。……君人御下,统极理时,独运方寸之心,以括九区之内,不资众力何以成功?必须明职审贤,择材分禄。得其人则风行化洽,失其用则亏教伤人。”(《帝范·求贤》)唐代统治者深深的认识到人才的重要性,国之匡辅,必待忠良,“能安天下者,惟在用得贤才”(《贞观政要·择官》)。认为选拔出合适的人才,量才授职是治国安邦的关键,“致治之本,惟在于审。量才授职,务省官员”。(《贞观政要·择官》)

二、才行俱兼,任使得人

“才行俱兼,始可任用。”知人历来为古今之难事。《书》曰:“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之。”又曰:“旁求俊彦,启迪后人。”唐代统治者也意识到知人之难,“知人之事,自古为难,故考绩黜陟,察其善恶。今欲求人,必须审访其行。若知其善,然后用之,设令此人不能济事,只是才力不及,不为大害。误用恶人,假令强干,为害极多。但乱世惟求其才,不顾其行。太平之时,必须才行俱兼,始可任用。”(《贞观政要·择官》)一方面,唐代统治者提出了选用人才须才行俱兼的标准,另一方面,在择官时也强调要非常谨慎,“王者须为官择人,不可造次即用。朕今行一事,则为天下所观;出一言,则为天下所听。用得正人,为善者皆劝;误用恶人,不善者竞进。赏当其劳,无功者自退;罚当其罪,为恶者戒惧”。(《贞观政要·择官》)故用人尤须慎择,“贵则观其所举,富则观其所养,居则观其所好,习则观其所言,穷则观其所不受,贱则观其所不为”。(《贞观政要·择官》)此外,认为都督、刺史等地方官是治乱所系,这些官不在多,而在得其才。因为君主“居深宫之中,视听不能及远,所委者惟都督、刺史,此辈实治乱所系,尤须得人。”“若得其善者,虽少亦足矣;其不善者,纵多亦奚为?古人亦以官不得其才,比于画地作饼,不可食也。”(《贞观政要·择官》)

“任使得人,天下自治。”唐代在用人方面著称典范,首先,认为“何代无贤,但患不知”(《贞观政要·择官》)。认为不是缺少人才,而是缺少发现人才的眼睛。其次,他们对任使得人的重要性有深刻的认识,“夫国之匡辅,必待忠良。任使得人,天下自治。……是明君旁求俊彦,博访英贤,搜扬侧陋。不以卑而不用,不以辱而不尊。”(《帝范·求贤》)最重要的也是让唐代的用人道德为后人所效法的是唐代形成的辩证的用人观,主张用人如器,取长弃短。“因其材以取之,审其能以任之,用其所长,掩其所短”。(《贞观政要·择官》)“明主之任人,如巧匠之制木,直者以为辕,曲者以为轮;长者以为栋梁,短者以为栱角。无曲直长短,各有所施。明主之任人,亦由是也。智者取其谋,愚者取其力;勇者取其威,怯者取其慎,无智、愚、勇、怯,兼而用之。故良匠无弃材,明主无弃士。不以一恶忘其善;勿以小瑕掩其功。割政分机,尽其所有。然则函牛之鼎,不可处以烹鸡;捕鼠之狸,不可使以搏兽;一钧之器,不能容以江汉之流;百石之车,不可满以斗筲之粟。何则大非小之量,轻非重之宜。”(《帝范·求贤》)在这种用人思想的指导下,则天下兼为可用之人,君主还愁什么没可用之才呢,这种用人观也为唐代的兴盛与繁荣打下了坚实的人才基础。

三、任人以才行,待人以公正

任人以才行,待人以公正,是李世民安人之德的重要原则,要使这种君臣、上下之间的和谐关系得以为继,则有一个重要的前提是用人信人,真正做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管子·法治》:“亲人而不固,殆;同谋而离,殆。”意思就是说,亲近所用的人却不坚定,会失败;共同谋事的人又离心离德,也会失败。管仲也说君主如果不能知人、知人而不用人、用人却不信人的话则将直接影响霸业的成就:“不能知人,害霸也;知而不能任,害霸也;任而不能信,害霸也;既信而又使小人参之,害霸也。”

唐太宗在分析隋朝灭亡时分析了一个重要原因是“隋炀帝性好猜防,专信邪道”,并向臣下表明要与群臣亲如一体,坦诚相待,“隋炀帝多猜忌,临朝对群臣多不语。朕则不然,与群臣亲如一体”。唐代统治者认为君主对群臣的信任直接关系群臣能否为国尽力、为主尽忠,“君臣上下通相疑也,欲其尽忠立节,难矣。”(《贞观政要·公平》)。

不仅如此,君主任用贤臣并信任贤臣是君臣相处中君待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的前提与基础,“夫君能尽礼,臣得竭忠,必在于内外无私,上下相信。上不信,则无以使下,下不信,则无以事上,信之为道大矣”。(《贞观政要·诚信》)一方面,唐代统治者从正面肯定了群臣信任对于国治民安的重要意义与作用。另一方面,他们还从反面总结了君主对臣子不信任的危害:君臣之间本来应该是“义均一体”,所以宜“协力同心,事有不安,可极言无隐”。可是如果“君臣相疑,不能备尽肝膈,实为国之厉害也”(《贞观政要·政体》);“任之虽重,信之未笃,则人或自疑。人或自疑,则心怀苟且。心怀苟且,则节义不立。节义不立,则名教不兴。名教不兴,而可与固太平之基,保七百之祚,未之有也。”(《贞观政要·君臣借鉴》)“夫立直木而疑影之不直,虽竭精神,劳思虑,其不得亦已明矣。”(《贞观政要·诚信》)《资治通鉴·晋纪二十二》也指出疑人只会招致祸乱:“知其不忠,则勿任而已矣;任以丈柄,又从而猜之,鲜有不召乱者也。”相反,如果君臣相得,互相信任的话,则君臣同心,国运太平。《礼》云:“为上易事,为下易知,则刑不烦矣。上人疑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长劳矣。”“夫上易事,则下易知,君长不劳,百姓不惑。故君有一德,臣无二心,上播忠厚之诚,下竭股肱之力,然后太平之基不坠,“康哉”之咏斯起。”(《贞观政要·刑法》)所以,后世欧阳修一针见血地指出,“任人之道,要在不疑。宁可艰于择人,不可轻任而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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