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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发展趋向

2011-08-15王怀义

关键词:主客李泽厚存在论

王怀义

(华东师范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上海 200241)

论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发展趋向

王怀义

(华东师范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上海 200241)

实践美学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产生到现在,在思维方式上经历了从主客二元对立的反映论到打破主客对立、实现主客统一的存在论的转变过程。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这种转变是内外因共同作用的结果:首先,马克思实践观本身包含着存在论的思想维度;其次,实践美学在其半个多世纪的发展过程中,其本身的理论自足性也要求这种转变;第三,后实践美学对实践美学某些问题的批评,为其思维方式的转变提供了参照性视野。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转变对自身和中国现代美学的发展均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实践美学;思维方式;二元对立;主客统一

实践美学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诞生以来,一直处在不断前进、自我更新的过程之中,具有开放性和包容性。实践美学的这一品格来自于实践本身的开放性和包容性。在这个发展过程中,实践美学从早期的反映论美学到当前的存在论美学,最为本质的变化是其思维方式的变化,也就是其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基本思路和方法发生了根本性变化。这种变化的出现一方面来自于后实践美学的批评,但最为关键的还是由实践美学本身的开放性和发展性所决定的。从李泽厚、朱光潜、蒋孔阳、刘纲纪、周来祥到朱立元、张玉能,反映了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发展趋向。

从总体上看,在思维方式上从主客对立的反映论到消除主客对立、走向主客统一的存在论,是实践美学发展的基本主题。李泽厚的“积淀说”、蒋孔阳的“美在创造中”、刘纲纪的“实践本体论”、周来祥的“实践和谐论”以及朱立元的“实践存在论”等美学思想,构成了实践美学思维方式发展变化的主线,他们各具特点的实践美学思想均为打破形而上学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做出了努力。而朱光潜的“精神实践论美学”和李泽厚的“客观社会说”,则奠定了实践美学发展的基础。

诞生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朱光潜“精神实践论美学”是在马克思主义美学实践观的指导下,把马克思关于精神生产和用艺术方式掌握世界的理论命题与本身已有的美学积累融合参证,在主客统一的基础上着重强调审美主体主观意识的能动性,极力肯定人的主观精神在确立客观事物审美价值时的作用,从而实现从心物二分走向心物统一。朱光潜通过对马克思《巴黎手稿》等著作的解读,强调了精神生产的独立性和自由性,把人道主义与自然主义统一起来,并把科学的理论的掌握世界的方式与艺术的实践精神的掌握世界的方式区别开来,强调美的意识形态性质,提出了“物甲”“物乙”说和主客统一论,把审美主体的能动性放在了突出位置,实现了其美学思想的更新和发展,也为实践美学的进一步展开提供了基础力量,但朱光潜的实践美学思想基本上还是反映论和认识论。虽然这一时期朱光潜的美学思想仍具有反映论和认识论的美学思维方式,但朱光潜对精神实践主体的理论性建构和对审美主体性的维护,使其美学思想蕴含了一些不同于其他各家美学的时代性的新因素,即具有突破反映论和认识论的潜质,能够超出机械唯物论、调和主客观而进入实践论层面。因此,朱光潜的精神实践论美学思想是实践美学的重要组成部分,缺少朱光潜美学思想的实践美学将是不完整的。

而同一时期李泽厚的美学主张是在与朱光潜的辩论过程提出的。这一时期,他最早引用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关于自然人化的论述,开创了中国当代美学研究的实践论转向,从而将美的静态属性的分析与动态的历史发展过程联系了起来;同时强调美感的客观社会性内容,提出了美感的矛盾二重性原理和自然的人化等核心思想。这一时期的李泽厚美学是以马克思主义实践观为基础的认识论美学,美感问题是李泽厚进行美学基本问题探讨的中心环节;同时,李泽厚对美的本质的认识也与这个方法论密切相关。从这一角度出发,在美与美感关系的问题上,李泽厚遵循了反映论的原则,认为美感的普遍性和必然性根源于美的客观性和必然性,美感依赖于美的存在而存在,是美的反映、美的模写。这一时期的“美感论”奠定了后来“积淀说”的基石。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随着思想专制统治的结束,李泽厚出版了《批判哲学的批判——康德述评》一书。在这本书中,李泽厚系统建立了他的人类学本体论哲学,认为人类生活和生存区别于其他一切生物种族的基本的、突出的、巨大的、主要的特征在于使用和制造工具。在这一阶段,李泽厚美学主要关注的是人类整体生存的基础,即人类生存所必需的物质生产活动。具体来说,就是人如何通过制造、使用和更新工具来改造物质世界的活动,强调物质生产是社会存在的根本,是文化活动的基础。在这个意义上,李泽厚的人类学本体论美学继承了马克思的历史唯物论即实践论,把人类的生存实践看作人类存在和发展的基础,并从人类的实践来看待人类区别于动物的本质特征,探讨人类何以成为人类的本质规定性。基于这一认识,李泽厚认识到近代科技的急剧发展正在使理性日益损害着个体生存的独特性、偶然性和丰富性,因此“理性需要解毒,人类需要平衡”,人探寻、询问专属于自己命运的问题就提到日程上来了。

此外,马克思的实践观本身就包含着突破主客对立、实现主客统一的潜力,这为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发展变化提供了可能。多年来,经过对马克思经典著作的研读,马克思实践观的这一特质在学界已基本达成共识。[1](P77)“实践”与“存在”具有本体论上的共属性和同一性,人类的物质精神实践活动就是人的存在方式。马克思实践观的这一特质在实践美学流派的基本思想中得到了不同程度的阐发,他们的美学思想均揭示了马克思实践观与存在论思维方式之间的统一性关系。也就是说,马克思的实践观本身就包含着突破主客之分思维方式的潜力。当然,后实践美学对实践美学所进行的长期全面的批评,也促使实践美学学者对实践美学的思维方式等核心问题进行反思。这在客观上为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转变提供了一个参照。实践美学学者在重读马克思经典著作的基础上,与之进行了长期有效的学术讨论和磋商,共同促进了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转变。

进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之后,以李泽厚为代表的主流派和以蒋孔阳、朱立元为代表的非主流派均对实践美学的各方面问题进行了深入探索,在重读马克思经典著作和借鉴西方现代美学的基础上,对实践美学的基本问题进行了系统建构,发展了实践美学,使实践美学的思维方式实现了从反映论到存在论的转变。其中,李泽厚对“主体性实践美学”的系统建构,为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转变作出了重要贡献,蒋孔阳的“审美关系学说”大大推进了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发展,朱立元的“实践存在论美学”初步实现了这种转变。

李泽厚以“积淀说”为核心的“主体性实践美学”,探讨了个体的创造性生存何以可能的问题,后期的“情本体”建构则从形式上和意蕴上把这种创造性生存品质推进到更高的层次上。这样李泽厚在学理上完成了其美学体系的内在演进。李泽厚的“主体性实践美学”关心的远不止是艺术,而涉及了整个人类、个体、自然环境,它不是艺术科学,而是人及人的生存的哲学。从这个角度看,李泽厚的美学便不是对审美对象的精细描述,而是对美的本质的直观把握;美感研究的主题也不是对审美经验的科学解剖,而是陶冶性情、塑造人性、建立新感性;艺术的主题也不是语词分析、批评原理或艺术历史,而是使艺术本体归结为心理本体,从而艺术本体论变为人性情感作为本体的生存扩展的哲学,建立了以个体的创造性生存为核心的“情本体”美学。[2](P311)这是李泽厚以马克思的实践论改造康德的主体性哲学的必然逻辑结果,也是李泽厚坚持马克思实践哲学的应有结果。因为马克思的实践哲学蕴含着生存观念和生存论的深厚潜质,刘纲纪后来提出“实践批判的存在论美学”[3](P472),以及他所认为的马克思主义哲学“首先是一个本体论的问题,其次才是认识论的问题”[4](P94),同样是马克思实践哲学存在论内涵的体现。这样,人类历史从工具本体走向心理本体,从人类整体的实践活动走向个体的审美生存,不断创造、自我更新的“情本体”也就成为人类个体实现诗意生存、审美栖居的最终归宿。这既是终点,也是起点。李泽厚后期提出“度本体”的思想,是对前期美学思想的反思和总结。“度本体”既是李泽厚美学体系发展演进的总的方向,也是李泽厚对人类历史整体发展原则的总体概括,同时也是个体创造性生存的关键。所以李泽厚说:“‘度’隐藏在技艺中、生活中。它不是理性的逻辑(归纳、演绎)所能推出的,因为它首先不是思维而是行动。它是本体的非确定性、非决定性(ontological uncertainty,indetermination),它与美 、审美相连,所以也充分地表现在艺术—诗中:准确又模糊,主客体相同一的感受……如此等等。”[5](P15)

当代中国美学要实现突破和发展,首先要在思维方式上突破二元对立的认识论、反映论的美学思维模式。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蒋孔阳在广泛考察西方现代美学思想和中国古典美学思想的基础上,吸收各家之长,对其进行创造性提升,创立了以实践论为基础、以创造论为核心的“审美关系学说”。朱立元在蒋孔阳的美学思想中发现了突破主客二分思维模式的潜质。在对李泽厚美学思想进行批判性吸收和发展的基础上,蒋孔阳和朱立元等非主流派从存在论等现代美学的角度,对此前实践美学的认识论思维倾向进行了发展和突破,他们是实践美学思维方式发生转变的主要推动力量。蒋孔阳以实践论为基础、以创造性为核心的“审美关系学说”,包含了丰富的存在论思想,具有较为鲜明的现代性品质,为打破二元对立思维方式留下了广阔空间。因此,蒋孔阳的美学思想“在为美学寻找奠定存在论的哲学根基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6](P55)。朱立元则在系统、认真地研读《巴黎手稿》等马克思经典著作的基础上,学习和继承了蒋孔阳等人的实践美学思想,又在西方现代美学特别是海德格尔等人的影响下,从存在论维度理解和阐释马克思的实践观,提出了“实践存在论美学”,初步实现了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转变。朱立元“实践存在论美学”对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突破,主要是通过以下四个方面来实现的:第一,对马克思经典著作进行新的阐释,发现了马克思实践观的存在论价值维度及其在突破主客二元对立思维方面的潜质;第二,在全面考察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基础上,发现其局限性,提出了发展实践美学的总体构想;第三,充分继承蒋孔阳先生的“审美关系论学说”,发掘其现代性美学品质;第四,对西方现代美学尤其是海德格尔存在论思想的吸收和借鉴。此外,朱立元还将其推广到美学范畴的研究和教材建设中。

当然,除了李泽厚、蒋孔阳和朱立元,刘纲纪、周来祥和张玉能等人的美学思想也为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转变贡献了力量。刘纲纪的“实践自由论美学”以马克思主义实践本体论为理论基石,以“劳动创造了美”为根本指针,以创造自由为显著特征,是典型的比较纯粹的马克思主义美学形态。这一美学理论是对马克思主义美学诞生以来美学思维方式的总结,又开启了二十一世纪我国马克思主义美学发展的新局面。周来祥的“实践和谐论美学”以实践为基础,从审美关系入手,以辩证思维为统领,强调人与自然、主体与客体、理性与感性、自然与必然、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的一致与统一,把美学的历史范畴划分为三大艺术形态,并以此为标准对中西美学的异同进行历史比较和融会贯通,形成了系统严密的美学体系,得到学界越来越多的认同。张玉能多年来在蒋孔阳美学思想的影响下,在深入领会马克思实践观的基础上,高度重视美学本体论研究,并通过与后实践美学者的论辩、商榷,结合现代社会发展的审美实际,强调美学与现实生活的结合,逐步形成了新实践美学思想。因此,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转变是实践美学学者集体努力的结果。

实践美学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产生发展到当下的实践存在论美学,反映了其思维方式发展的总体趋向。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转变,使中国美学基本实现了与现代西方美学的接轨,其研究对象和研究主题具有鲜明的现代色彩,同时在具体问题上又有自己的特点。可以说,正是因为这种思维方式的转变使实践美学与西方现代美学同步发展,也使中国美学在思维方式上与西方美学同步发展。这一点仍然要归功于马克思实践观在解决二元对立思维方面的作用。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认为,人所具有的普遍性越广泛,人对自然界依赖的程度就越高。人类随着实践活动技能和实践范围的扩大,形成人类社会,自然界成为人类实践的对象,在这时候,自然界变成了人化自然,但并不意味着自然和社会是分离的,自然和人类、客体与主体仍然是统一的,人类社会对自然的依赖性并没有消除,人类社会仍然是自然的一部分。也就是说,通过实践活动,客体成为主体的客体,主体成为客体的主体,主客体之间实现了真正的交流、融合与转化。所以马克思说:“只有在社会中,人的自然的存在对他来说才是自己的人的存在,并且自然界对他来说才成为人。因此,社会是人同自然界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是自然界的真正复活,是人的实现了的自然主义和自然界的实现了的人道主义。”[7](P83)因此,人在使自然从自在自然转变为属人自然的过程中,人也人化自身,也就是使自然的人变成了社会的人,一方面是人所生活的外部自然界的人化,一方面是人的自然躯体、感官、欲望等的人化。前者表现为人类活动的物质成果,后者表现为人类活动的精神成果。在此基础上,独立、高级的精神生产成长起来,形成了自己的特点:精神生产既以物质生产为对象,又具有自己的创造性,它借助语言系统和表象系统组成的符号系统把精神生产的成果物态化、客体化,并在精神层面上积淀成人类深层的文化心理结构。这是主客体在实践活动中双向互动、相互转化的结果,也启发了人们对主客二元对立问题的解决。

从思维方式的发展历程看,西方美学也经历了从主客二元对立的反映论和认识论的思维方式到批判和超越这一思维模式,走向主客统一的存在论的思维方式的发展历程。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演变轨迹,与西方现代美学的发展过程是同步的,涉及到许多共同的美学基本问题。实践美学对现代社会中的审美活动和审美现象做了比较切合实际、符合现实发展规律的回答。从实践美学的审美取向看,它完善了马克思实践观的一些具有开放性质的命题,从具体的审美关系和审美活动出发,将审美活动植根于创造世界的实践活动的基础之上,提出自然人化理论,突出主体在审美活动中的主导作用,敞开了审美活动的无限可能性,具有突出的现代性品质。这与西方现代美学“重写现代性”的实质是一致的。由此可见,实践美学的发展历程实际上就是思维方式发生转变的历程。这个历程是在实践美学的主流派和非主流派的共同努力下完成的。实践美学思维方式转变的成功使中国当代美学与世界美学同步发展从可能走向现实,既在思维方式上与西方现代美学接轨,又具有中国美学自己的特点,为中国美学在新世纪的发展奠定了理论基础。

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转变是一项“未竟工程”,现在仍处于发展过程中,还有一些理论问题和逻辑环节需要解决,这引起了一些学者的兴趣,并提出了一些建设性意见,其中讨论较多的就是对存在进行主客体的区分。杨春时说:“主体性哲学建立在主客二元对立的主体论基础上,这种本体论把存在分割为主体与客体两部分,古代哲学以客体作为主体的依据,近代哲学以主体作为客体的依据,它们都不能避免二元论的弊端。”[8](P123)这种观点否定存在有主体、客体之分,认为只要把存在划分为主体与客体就是二元对立,就不可避免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这种观点在本质上是一种把主客体绝对对立的观点。这种观点认为主客体之间的对立是绝对的,相互之间不能渗透、融合,其结果只能走向唯心主义。实践美学主张打破主客二元对立、弥合主客之分以实现主客观的统一,不代表实践美学对主体与客体不进行区分。实践美学在区分主客体的基础上,把主客体关系看作是一种动态的辩证的关系,两者之间是可以统一的,实践活动是其统一的中介。蒋孔阳说:“人自觉地有意识地把自己与自然区分开来,并把自然作为对象,从而与自然发生关系,在这一关系中,一方面是作为关系的主体的人,一方面则是作为关系的客体的自然。有了主体与客体的区别,然后通过实践,主体的人作用于客体的自然,客体的自然又反作用于主体的人,于是建立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但是,人除了与自然发生关系之外,人与人之间还同时发生相互的关系,这是社会关系。正是人与自然以及人与人的关系,构成了人与现实的关系。”[9](P5)可见,审美关系是主体与客体之间所结成的多样性关系的一种,如果否认实践在人类物质活动和精神活动中的作用,否认客体与主体之分,也就否定了人与现实的审美关系。没有这些关系,审美问题就无从谈起。可以说,离开了实践,离开了实践过程中的各种现实关系,谈打破形而上学二元对立无疑是一种奢谈和幻想。周来祥说:“主客二元对立的解决,不只是一个理论问题,而且是一个现实问题,是一个历史的问题、实践的问题。”[10](P35)可以说,脱离了实践而以自然为本,把人与动物、自然看作完全平等的做法都不能在现实上和理论上解决二元对立的问题。

可见,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发展变化经历了一个长期曲折的过程,与我国现代美学思维方式的发展是联系在一起的。实践美学思维方式的转变,在某种程度上回应了当代世界美学的发展要求,也为实践美学克服自身的不足、向纵深方向发展提供了思维基础,是当代中国美学的创新和发展,也为中国美学与世界美学的接轨提供了思维基础和理论基础。

[1]朱立元.简论实践存在论美学[J].人文杂志,2006,(3).

[2]李泽厚.美学四讲[M].北京:三联书店,2008.

[3]刘纲纪.美学与哲学[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6.

[4]刘纲纪.传统文化、哲学与美学[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6.

[5]李泽厚.历史本体论[M].北京:三联书店,2006.

[6]朱立元.寻找存在论的根基——蒋孔阳美学思想新论探之二[J].学术月刊,2003,(12).

[7]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

[8]杨春时.现代性视野中的文学与美学[M].哈尔滨:黑龙江教育出版社,2002.

[9]蒋孔阳.美学新论[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

[10]周来祥.论哲学、美学中主客二元对立思维模式的产生、发展及其辩证解决[J].文艺研究,2005,(4).

On the Development Tendency of Thinking Mode of Practical Aesthetics

WAN G Huai-yi(Depart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 Shanghai 200241 , China)

The t hinking mode of practical aesthetics has undergone a t ransition p rocess , which is from binany opposition to principle of correspondence between subjectivity and objectivity. Judging from academic source and practice , t his process has inevitability. First , Marxist viewpoint of practice has t he ideological dimension of existence. Second , t heoretical const ruct of practical aesthetics is al so to demand t his t ransition. Third , the criticism f rom post-practical aesthetics is to supply f rame of reference. This t ransition process has bot h important t 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to t he development of practical aest hetics and Chinese modern aest hetics.

practical aesthetics ; t hinking mode ; binany opposition ; correspondence betweensubjectivity and objectivity

I01

ADOI10.3969/j.issn.1671-1653.2011.02.014

1671-1653(2011)02-0082-05

2010-11-18

王怀义(1980-),男,安徽凤台人,华东师范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2009级文艺学专业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文艺美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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