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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科技的伦理学思考

2011-08-15孟玉英

关键词:中心主义伦理人类

孟玉英

(大同煤炭职业技术学院,山西大同,037003)

现代科技的伦理学思考

孟玉英

(大同煤炭职业技术学院,山西大同,037003)

现代科技的迅速发展不仅使人类改造外部客体世界的能力大大增强,同时由于现代生物技术的应用也使得人类由改造客体而进入改造主体的时代。科技给人类带来希望和喜悦的同时也使得人类陷入了严重的生态危机和道德危机。在此首先从宏观和微观两个方面分析了由科技所引起的伦理难题,并对这些伦理难题进行了伦理学的追问。科技所引发的伦理问题追根到底是由于科技引起了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异化,在科技的发展过程中人类的真实存在逐渐被遗忘。对科技进行伦理学的超越就是重新找回人的真实存在。

科学技术;伦理;存在

启蒙运动后,理性的思维方式引发了科学技术的蓬勃发展,是人类从自然的奴隶一跃而成为自然的主人。世界在人类技术的不断发展中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科技的日新月异,特别是近现代以来科技革命的兴起,把人类社会推进到以高科技为支柱的现代文明的新社会。然而科技是把双刃剑,当人们深深地陶醉于科技——这一当今最大的神话创造的一个又一个喜悦之中时,一个挥之不去的巨大阴影也笼罩在人们的心头。现代技术所引发的负效应或负面影响,逐渐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人们不禁要提出质疑:为什么科技使得人类物质财富逐渐扩张,却使人类的精神逐渐空虚了呢?物欲横流、道德滑坡、人性淡漠、自杀率升高等都隐示着现代人的生存焦虑、现代人的精神贫乏。为什么科技不但没有使人获得真正的解放,反而把人带进前所未有的险境;不但没有使人获得更多的自由,反而使人陷进一个更大的牢笼?[1]

人是一个社会性存在,在社会中生活,人应该追求一种有德性的生活。道德是人的存在方式,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然而科技的发展使得人们在追求功名利禄的过程中逐渐迷失了自我,人们的理想逐渐物质化,对道德以及人生的思考也在物质利益的诱惑前逐渐失去。人沦为科技的奴隶,最终人的真实存在在科技的进步中逐渐被遗忘。正确审视并协调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使人的本质的真正彰显,也是消除科技带来的负面影响的途径。在此首先从科技引发的伦理难题谈起。

一、科技引发的伦理难题

(一)宏观层面上:人与自然的关系

随着资本主义的到来,人类进入工业文明时期,科技革命的出现以及由此导致的生产力的大幅跃进,加上资本主义的自利本性以及工具理性的膨胀,人类开始疯狂地向自然界索取,并把自然当成了奴役的对象,人一跃而成为自然的主人。

但就在人类沾沾自喜于自己的伟大成就时,人类也面临着巨大的生态危机,生态失衡、能源危机、环境污染等全球性生态问题正威胁着人类的生存与发展,凭借科技这一当今最大的神话人类真的可以随心所欲地支配自然吗?人类拥有这样的特权吗?当然不是,人性的贪婪使人类自己陷入了生存困境。生态危机的实质是人的精神危机与道德危机,是人类无视自然的价值,将人类凌驾于自然之上,主体性过度张扬导致的。人类必须重新审视和重建人与自然的关系。

(二)微观层面上

现代生物技术在广泛应用的同时,也遭到了普遍的质疑,迄今还没有哪一项重大的科学技术成果能像现代生物技术这样给人类带来巨大利益的同时,也给人类带来诸多不可预测的灾难。现代生物技术给人类带来的不仅仅是科学本身的问题,更多的是相关的伦理、道德问题。比如克隆技术引发的社会伦理问题,1997年克隆羊“多利”的诞生在全世界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自那以后,克隆技术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出现了克隆兔、克隆猪等。众所周知,人类是通过两性生殖方式来繁衍后代的,但是克隆人却是无性生殖的产物,这对伦理道德产生了强烈的冲击。自然生命的诞生都是偶然的,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独特性,而克隆人则是对供体的复制,性别、体貌特征等都是被科学家设计好的,这些都会造成克隆人的心理扭曲。除此之外,还有基因检测、基因治疗、试管婴儿等等都面临着诸多的社会伦理道德问题。

二、现代科技的伦理学追问

(一)对人与自然关系的伦理学追问

关于人与自然的关系,主要存在两种观点:人类中心主义和自然中心主义。人类中心主义与自然中心主义在生态伦理问题上争论的焦点是自然万物能否成为与人一样的伦理主体,从而具有与人一样的内在价值、权利与尊严的问题。人类中心主义认为,生态伦理本质上是价值主体之间的伦理,在人与自然之间不存在伦理关系,生态伦理的主体仍然是人,人是大自然中唯一具有内在价值的存在物,环境道德的唯一相关因素是人的利益,因此只有人才有责任和权利,一切非人存在物皆无所谓责任和权利,既没有什么内在价值,也没有什么尊严。自然中心主义则认为,人与自然之间存在着伦理关系,人不过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人对非人类存在物也负有直接的道德义务,这种道德义务不能还原或归结为对人的义务。[2]

上述两种观点都有过片面,都存在着将人与自然完全割裂的问题。人类中心主义将人置于人与自然关系的中央,自然成了被人剥削、奴役的对象,如果按照这种观点,人类为了自身的暂时利益而疯狂地向大自然索取,最终只能导致严重的生态问题。自然中心主义则将自然置于中心地位,认为自然也可以成为伦理主体。可是离开人的利益,离开人的生存和发展,自然如何才能成为伦理主体。因此,对于人和自然的关系不能割裂开来。马克思主义认为任何自然的关系都是辩证统一的,人能够能动地改造自然,自然对人类也有制约作用。人类应该依照自然规律合理地利用自然资源,实现生产力发展的同时而不破坏生态环境。实际上,人与自然的关系最终也是人与人关系的反映。人与自然发生关系时,一切自然价值,不论是自然资源价值、生态价值和审美价值,都是作为人的生产条件、生活条件以及社会关系而存在的,离开了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人既不可能以人的方式同自然发生价值关系,也不可能以人的方式满足人的需要。[3]现实条件下,各种价值主体都从自己的实际需要出发,开发和使用自然资源,这样一些人必然只考虑经济利益,不顾生态效益,甚至企图通过占有自然资源而带来的经济利益来控制和奴役另一部分人。这样人与自然的关系最终表现在人对人的控制、奴役的关系上。由科技发展引发的人与自然关系的扭曲实际上也就成了人与人关系的异化,是对人真实存在的否定。

(二)科学技术的伦理观

对于科技给人类的影响,有两种观点:乐观主义和悲观主义。乐观主义者认为只要科技得到充分的进步并可以合理地利用,由技术发展所带来的种种不利于人的弊病会自然而然地得到有效的预防和克服。悲观主义者认为虽然技术无不是为了给人类在这个世界上过有意义的生活创造条件,但是科学技术带给人们的并非只是无尽的福祉,反而最终会给人类带来深重的灾难,其发展程度与其后果的严重程度成正比,因而人类最为明智的选择就是摒弃包括生物技术在内的一切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应用,重归自然本真状态。[4]

上述两种观点都有一定的片面性,都有将技术和伦理完全割裂开来的弊端。乐观主义认为技术不应受伦理规范的约束,可以自由发展。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一切伦理规范让道于技术发展,最终只会给人类带来不可预测的重大灾难,也许还没有等到技术发展到可以预防和克服各种不利于人的弊端的时候,人类社会已经不存在了。悲观主义则完全用伦理规范来约束技术的进步,技术让位于伦理规范,这样只会约束生产力的发展,使人类社会停滞不前。实际上,技术与伦理是相互作用的,技术的发展会受到伦理规范的制约,如克隆人的研究在世界各国都遭禁止。同时,技术的发展也会引起伦理的变化,如试管婴儿的诞生刚开始无法被人接受,但是试管婴儿技术的问世及成功为无数本不会孕育子女的家庭带来了福音,使他们享受到了天伦之乐,挽救了一个个濒临破碎的家庭。对于科学技术的发展一方面要用伦理规范引导技术发展的方向,避免误用、恶用,另一方面,人类也不能固守着传统的伦理观念而阻碍技术的发展。人类应站在人类长远利益的立场上,引导科技健康、正常的发展。

科学技术是人的一种生存方式,一种实践活动,是人的本质力量的体现,技术不仅仅反映着人与自然的关系,而且展示着人与人的关系。[5]人不可能脱离人的生存与发展的现实,也不能撇开人的利益与价值去对技术作伦理上的评价。但是现代技术的发展使人类摆脱了自然的控制,却又陷入技术的控制。科技正左右着人类的生活,人类在追求物质、追求时尚的过程中忽视了对生命价值的追求。正如前面所述,人的真实存在在科技的发展过程中逐渐被遗忘。

三、对现代科技的伦理超越

人的存在具有双重性,是自然存在与社会存在的统一,人首先表现为自然存在。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说:“人直接地是自然存在物,而且作为有生命的自然存在物,一方面具有自然力、生命力,是能动的自然的存在物……”正是人的自然性决定了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人不可能脱离自然界而存在,这也决定了人不能驾驭在自然界之上。自然性是人类存在的基础,但人类如果仅仅是自然存在,那么人与动物就别无二致,人的本质是人的社会性,是人与动物相区别的特殊的内在规定性。“只有在社会中,人的自然存在才成为人的属人的存在”。作为社会存在的人总是结成一定的社会关系,通过社会劳动或实践而与动物区分开来,马克思曾经指出:“一当人们开始生产他们所必需的生活资料的时候(这一步是由他们的肉体组织所决定的),他们就开始把自己和动物区别开来。”[6]由此可看出,正是在从事物质资料生产的时候,或者说是在劳动或实践的时候,人与动物区别开来,劳动、实践是人的独特存在方式。

人依赖自然,但不是动物般地顺应自然,人是能动地改造外部世界和人自身。正是在实践中,在人类有目的地改造客体的过程中,同时自身也得到改造。人类在劳动实践的过程中,一方面生产满足自身生命生产和再生产所需要的条件,另一方面也在实践中确证自己的价值。因而实践不仅是人创造生存环境、满足人的生命需要的手段,同时也是人超越性和自由本质体现的需要,或者说人不仅有物质性需要,还有精神性需要。人不仅是实践性存在,同时也是精神性存在。作为精神性存在,人类是有理性、有智慧、有终极追求的物种,物质需求永远不是人类追求的全部。在人类获得基本的生存保证之后,就渴望精神生活的满足与超越,只有在精神的满足与超越过程中,人的存在才是真实的,人才能到达幸福和自由。

因此,人的实践活动必然包括两个基本方面,一方面是由自然必然性决定的人谋求生存的功利活动;另一方面是由人的意志决定的真正属于人的伦理活动。[7]

技术是人的创造物,是人为达到特定目的的手段。然而科学技术作为一种特殊的工具系统有其自身的特点。科技的发展把人从繁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是人与自然的关系日益间接。以前,人类劳动改造的对象是大自然,而科技的发展使人类的劳动直接面对的是机器。人逐渐沦为机器的奴隶,这种奴役不光表现在对身体的限制上,还表现在对人精神的奴役上。因为“现代社会占支配地位的‘技术理性’是对个人本能冲动的压抑,技术与人的幸福、自由相对立,技术越进步,个人的本性就越受压制,这种压制正日益渗透到政治、经济、教育、私人生活、人的内心世界等各个方面。高度的机械化和自动化,使个人的自由和创造性丧失殆尽,人已成为一种只有物质生活而无精神生活的‘单向度的人’,社会也成了一种‘单向度的社会’”。[8]

在科技为第一生产力的当今社会,科技似乎无所不能。在理性思维的视域中,人类能够凭借自己的理性来认识宇宙间万物,凭借理性人类可以解决包括道德在内的一切问题。在强大的科技面前,宗教、形而上学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人们在丰裕的物质产品面前,在对物质利益的追求过程中,忘记了自己的地位,逐渐变成被异化的人,成为只追求私利而没有精神追求的人,而没有了精神追求,人不再是精神性存在,也就不再是完整的人。科技是人类的一种文化创造,但是“当人类创造的文化成果成为压抑人、统治人的力量,甚至是毁灭人的力量时,人的对象化存在便成为一种异己存在,这种异化不是来自自然,也非来自神,而是人类自我异化的结果”。[9]

由上述论述可见,在科技的发展中,人类对真实存在的追求被悬搁,结果是人的自我异化。物质的富足给人类带来了感官上的舒适,却未带来精神上的富足,闲暇的增多也没有使人感到更自由幸福。伦理对现代科技的超越,即是对人的真实存在的反思,在此基础上引起生活态度的转变。在人的实践活动中,由追求生存性的功利活动逐渐转向追求人存在的意义,只有这样,科技和人才能统一,实践活动才是真正意义上人的活动。

[1] 王颖.现代技术的伦理沉思[J].伦理学研究,2007(4).

[2] 张伟胜.自然能成为伦理主体吗[J].浙江学刊,2005(3).

[3] 傅华.论生态伦理的本质[J].自然辩证法研究,1999(8).

[4] 方宁.试论基因技术的伦理问题[J].探索与争鸣,2009(5).

[5] 管开明,李锐锋.技术的伦理评价[J].武汉科技大学学报,2006(4).

[6]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25.

[7] 秦越存.美德与人的存在[J].道德与文明,2009(6).

[8] 刘文海.技术异化批判[J].中国社会科学,1994(2).

[9] 王勤.技术异化批判的深层透视[J].学术交流,1995(6).

B82

A

孟玉英(1981-),女,本科,助教,研究方向为思想政治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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