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台诗案”前后苏轼的变化*
2011-08-15潘程环
潘程环
(广东广播电视大学,广东 广州 510091)
“乌台诗案”前后苏轼的变化*
潘程环
(广东广播电视大学,广东 广州 510091)
宋代著名文学家苏轼因“乌台诗案”而遭受政治打击,险些葬送性命。此后,苏轼在追求功名和政治思想方面发生了重大变化:在功名上,由早年的满腔热情的追逐功名,实现“尊主泽民”的理想转变为随缘任运且超脱功名;在思想上,由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儒家思想转变为以道家的“无为”、“齐物论”和佛家的“通达”为主。
苏轼;功名;思想
苏轼是北宋时期的大文豪。他一生才行高世,却宦海沉浮,几经磨难,九死一生,充满着传奇色彩。早期仕途顺利,为实现“尊主泽民”的理想而不断的奋斗。他一向嫉恶如仇,直道而行,不惧不悔,遇有邪恶。正是因为苏轼毫无保留地向别人展示了这种高于天下的人格魅力,锋芒毕露,最终遭到奸人的陷害,发生了震惊历史的文字狱——“乌台诗案”。因文字而遭受政治上的打击,甚至险些葬送性命的苏轼,经过“乌台诗案”的沉重打击后,对政治、社会、人生有了深刻的认识;对功名的追求有了新的变化;对思想有了新的理解。
一、乌台诗案的始末
(一)乌台诗案的背景与起因
中国封建社会的统治者为了巩固和延续其统治地位的长久,采取了种种地统治手段。他们不但在经济领域和政治领域上实行君主独裁的专制主义,而且在思想领域也大搞文化专制,大力推行愚民政策,钳制舆论,控制思想。其中最残酷、最荒唐的手段就是文字狱。其目的就是镇压异端,将人们的思想意识禁锢在统治者所允许的范围内。于是一些心术不正的官员为了迎合皇帝邀功请赏或排斥异己,不惜歪曲事实,颠倒黑白,使众多无辜者深受其害。
在北宋时期,统治者为了加强思想控制的需要,致使告讦成风,甚至私人信件也成了告讦的把柄。陈升之说:“时俗好藏去交亲尺牍,有讼,则转相告言,有司据以推诘……此告讦之习也”。苏轼则在《上韩丞相论灾伤手实书》中认为:“昔为天下者,恶告讦之乱俗,故有不干己之法,非盗及强盗,不得捕告。其后稍稍失前人之意,渐开告讦之门,而今之法,揭赏以求过者,十常八九”。可见,苏轼也看出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认为这种不受任何限制的舆论或批评,具有很大的杀伤力。到了北宋中叶,党争激烈,喜同恶异、党同伐异的排他性完全的暴露出来。
乌台诗案的发生不仅与此社会历史的背景有关,还与王安石变法及由此引起的党争有密切的关系。北宋因政治腐败、因循守旧造成了积贫积弱的局面。士大夫纷纷要求变法,以求国强,但是又因政见不同而分野。王安石和苏轼都主张改革,但两人在革新主张上有很大的分歧。王安石强调变法,苏轼强调革新吏治。在宋神宗熙宁二年时,王安石被任命为参知政事,次年拜相。在神宗支持下,王安石积极推向新法。但是,在推行新法过程中,并没达到“因天下之为,以生天下之财;取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的目的,搞得怨声载道。因此,遭到一些大臣的反对,苏轼就是著名的反对派之一。熙宁四年,苏轼为权开封府判官,写了七千多字的《上神宗皇帝书》,全面提出自己的政治主张,要求改革吏治,实施“渐变”,反对新法大部分的条款及其“骤变”的方法,因此受到以王安石为首的变法派的不满与排斥。并且,苏轼又在主考开封府时,得罪了王安石,被御史劾奏,苏轼自知在京难以立足,请求补外,他先后任杭州通判、密州、徐州、湖州知州。苏轼在杭州、湖州任职期间,朝中“变法派”与“保守派”之间的斗争日益激烈。由于神宗支持“变法派”,所以“变法派”是实权派。“变法派”为了除去阻碍变法的“保守派”,就设法通过指摘苏轼等人的文字之过为突破口,一举将“保守派”从朝中清除。
(二)乌台诗案的过程和结局
北宋元丰二年五月二十日,苏轼到湖州上任。按例,苏轼进《湖州谢上表》,例如略叙为臣者无政绩可言,再叙皇恩浩荡,以此美缺相赐。但是苏轼却说:“知其愚不适时,难以追陪新进;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养小民”。“新进”一词,在王安石口中是指突然升迁的无能之辈。于是因这一用词的不敬惹出了打祸。神宗熙宁元丰二年六月二十七日,由权监察御史里行的何正臣首先发难,上札论指控苏轼到湖州任谢上表中,“愚弄朝廷,妄自尊大”,又说:“一有水旱之灾,盗贼之变,轼必倡言归咎新法,喜动颜色。轼所为讥讽文字,传于人者甚众,今独取镂版而鬻于市者进呈”。几天之后,身为监察御史里行的舒亶也进札说:“臣伏见知湖州苏轼进谢上表,有讥切时事之言,流俗翕然,争相传涌,忠义之士,无不愤惋”。于是神宗批交中书复议。紧接着权御史中丞李定上札陈述苏轼四个理由,请求神宗应其无礼于朝廷而斩首。札子句句紧扣着苏轼怨望和谤讪的对象都是皇帝,极富挑拨性。神宗当时被激怒了。七月二十八日,台吏皇甫遵携吏卒急驰湖州逮捕苏轼,押回京师。
元丰二年八月十八日,苏轼被送到了御史台的皇家监狱。御史台复行文州郡,收取境内所留苏轼诗。“八月二十日,御史台开始问案。他们到处收集苏轼的诗,对涉案诗文主要使用“望文生义、无中生有”的阐释方法,指控苏轼“指斥乘舆,无人臣之节”。在台狱受尽折磨的苏轼始终不认罪,熬过两个月后,总算审理完毕。御史台于十月上旬,将证据呈给皇帝,想置苏轼于死地。苏轼大难不死,最大的救星是神宗的祖母——光献太皇太后曹氏。曹氏时染重病,死前对皇帝说:“吾尝记仁宗皇帝当年策试完毕后,回到宫中,喜道:‘朕今日为子孙得太平宰相二人,虽我老矣,已不及用,朕将遗留后人。’以做诗系狱,得非受了小人中伤。捃至于诗,其过甚微,吾已病矣,不可再有冤滥,致伤中和”。十月间,太皇太后病势加重,神宗大赦天下为太后求寿,在决定处分之前,神宗秘派人去察看苏轼的动静,察看者看到苏轼还能安心熟睡,禀报给皇上。皇上说:“朕知苏轼胸中无事者。”所以,于 十一月二十九日,把苏轼贬往黄州。这就是著名的“乌台诗案”。在这一百三十天里,苏轼的心态很复杂,其中有惊恐、有郁闷、有信心、有达观、有反思,正是这段狱中的历练,让苏轼从此的人生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
二、乌台诗案后苏轼的变化
(一)功名心的变化
“乌台诗案”之前,苏轼的功名心是比较重的,这是因为他自幼受到儒家经世济民思想的影响。他在幼年时期便显出早熟和远大的志向。为了实现理想,他只有勤奋读书,踏上仕途,才是唯一的出路。
由家居读书到两次入京应考,再到从官凤翔,是苏轼人生的第一次转折。苏轼父子的两次入京的情况大不相同,这就更加坚定苏轼追求功名的决心。第一次入京,苏轼只是一名极普通的应举考生,到处奔走投书于王公大人之门,自谓:“轼也西南之匹夫,求斗升之禄而至于京师”。第二次入京,是在前次在京时欧阳修等公卿士大夫的赏识推荐下进京的。这时,父子三人已是“名动京师”并且苏轼兄弟举进士都在高等,前途是不可限量的。所以,沿途到处都有地方官员的迎接。可见,这两次入京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苏轼也有深刻的体会,对功名的追求表现的更加的突出。是志在必得的。在《俐阳早发》中就表达苏轼追逐功名的心里:“富贵本无定,世人自荣枯。嚣嚣好名心,蹉我岂独无”!这里明明白白的告诉人们自己对“富贵”、“名声”的羡慕之情。从官凤翔后,他没有沉醉在早年得志,宦途顺利的“顺境”中,而是“日夜励精”、惠民一方的艰苦工作。自熙宁变法以后,他一直与宰相王安石的政见不合,被迫离开朝廷“补外”去。他先到杭州任通判,再到密州。这时他的“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的理想抱负,被压抑在心底,时而迸发出壮志难酬的感慨。在与同官会猎时,收获颇多,萌发了内心的报国热情,写下了第一首豪放壮词,抒发了“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的边廷立功的雄心。可见,虽然苏轼的心情不舒畅,但是依然继续的追求功名,为国效力,实现他“书剑报国”的理想。
由此可见,苏轼自幼“奋厉有当世志”,抱着“致君尧舜,此事何难”的心态踏入仕途的。这时,他的功名心是比较重的。虽然一再告诫自己要激流勇退,归隐田园,但他始终没有放弃忠君报国、建功立业的幻想。然而,“乌台诗案”给了苏轼的功名心的一个沉重的打击。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不得不承认,这二十年来在他走过的仕途道路上,其实他一无所得。于是他开始思考人生的种种问题。功名心也逐步的退减。
“乌台诗案”后,苏轼被贬黄州。作为“乌台诗案”的受害者,不幸的政治遭遇使苏轼对官场仕途中的黑暗和丑恶的认识更加深刻了,对功名的追求也淡泊了。他把自己应举入仕看作是“不悟俗缘在,失身蹈危机。刑名非夙学,陷井损积危”。虽然如此,他还是心系国家和百姓的。在赴被贬途中,遇到大雪,他首先想到的是百姓,“下马作雪诗,满地鞭箠痕。伫立望原野,悲歌为梨元”。对国家大事,他也是非常关心的。在元丰四年末,他听到宋军在米脂寨大捷的消息非常高兴,作诗抒发兴奋之情:“闻说官军取乞閻,将军旂鼓如神。故知无定河边柳,得共中原雪絮春”。那时的苏轼虽然政治失意,但对前途还是充满信心的。当他被贬到惠州时,他对仕宦道路是基本绝望了。他在经过大庾嶺时,就对他经历了宦海沉浮有了新的体验:“一念失垢污,身心洞清静。浩然天地间,惟我独也正。今日嶺上行,身世永相忘,仙人拊我顶,结发受长生”。他认为以往的身世全是“垢污”而要“永相忘”。在《次韵正辅同游白水山》的诗中,说自己与朝廷权贵已是“肝胆非一家”。这时的他,对功名已彻底的淡泊。
(二)思想的变化
纵观苏轼的一生,在由得意到失意的仕途变化中,他的思想也随之变化。特别是在“乌台诗案”的前后,苏轼的思想发生了极大地转变。
“乌台诗案”前期苏轼的思想以儒家思想为主。作为诗人的苏轼把创作作为他的第一生命,他喜欢写诗,非常重视诗歌的社会作用。和大多数士人一样,苏轼遵循孟子所提出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理想奔波于仕途。据苏洵所撰的《苏氏族谱》和《族谱后录》可知,苏家是以诗书传家,孔孟之道成为他们家庭教育的传统。苏洵夫妇对其二子均寄予了很高的希望,经常教育他们。在这样的家庭教育熏陶下,苏轼接受了系统的儒家教育。自幼便有了“奋厉有当世志”的理想,确立坚定的儒家立身行事准则和人生的价值取向。
在嘉佑六年(公元1061年)应制科考时,他曾对北宋王朝的腐败现状,写了《策略》、《策别》、《策断》等25篇文章。全面分析了北宋王朝的政治、经济、军事形势,提出“立法禁”、“抑侥幸”、“决壅蔽”、“教战守”等一系列富国强兵、改革弊政的主张。明确提出了改革目标。这些都是鲜明的表现了儒家的积极用世思想。入仕后,苏轼追求做一“尊主泽民”的忠良,要求做到“以道事君”,“砥砺名节,正色朝廷,不务雷同以固禄位”,“不与时上下,随人俛仰”。于是,他来到凤翔后,积极奋发,锐意进取。在《凤翔到任谢执政启》中说:“伏自到任以来,日夜励精。虽无过人,庶几寡过。……所任签署一局,兼掌五曹文书。内有衙司,最为重要。编木阀竹,东下河渭;飞刍挽粟,西赴边陲。大河有每岁之防,贩务有不益蜀之课”。苏轼就是这样“日夜励精”来实现他的理想。所以,他在为官时期基本实现了这些主张,为君着想,为民谋利,坚守节操,遇事敢言。在风云变化的政治斗争中,既不“唯荆(指王安石)是师”,也不“唯温(指司马光)是随”。为此,他既受排挤于熙宁变法之际,又不见容于元祐更化之时,而遭到一次比一次更残酷的打击,但他始终不改变自己的原则——日夜为民效劳。在杭州任通判时,为不能放囚犯回家与亲人团聚而感到惭愧;在密州任太守时,常上山为百姓求雨,收养饥民弃儿;任知府时,灭蝗灾,逮捕盗贼;在徐州任太守时,遇到水灾,为了治水,经过家门而不入,卒保全城的安全。城外洪水汹涌,苏轼急令会水的人去强救,使很多人脱险,受到神宗的通令嘉奖,并且受到人民的爱戴;在湖州任知府时,不到三个月,就遇到了天灾,饿死很多人,瘟疫流行,他率军民全力救灾,深得民心。在湖州任上被捕时,“郡人送者雨泣”,杭州和湖州的百姓为他“作解厄道场”。
苏轼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儒家提出的“德治仁政”政治思想是苏轼一生从政贯彻始终的基本思想。在他考礼部进士的论文《刑赏忠厚之至论》中提出了“天下归仁”的理想。“以君子长者之道得天下,使天下相率而归于君子长者之道”,这和儒家的“徳治仁政”的思想大体相同的。做官后,针对北宋朝廷所面临的问题,他积极上书,希望能改变积弱的局面。他在《上王龙图书》中提到了蓄兵、赋民的问题,表现了对百姓疾苦的关心。他认为王素要在蜀中深得民心,就要王素正确处理“养兵以为民”和“赋民以养兵”的关系,“此二者不可有所厚薄”。“薄于养兵,其患近而容易消除;厚于赋民,其忧远而难救”。苏轼也是一个忠君。他直言敢谏,公心为国,嫉恶如仇,坚持自己的主张,所以和王安石、司马光的政见不和,被迫改派外任。在杭州、密州、徐州、湖州辗转周折,仍然念念不忘君主的朝事,认为“丈夫重出处,不退要当前”。
“乌台诗案”后,苏轼的思想以佛老为主。苏轼刚出狱后不久,便写了《十二月二十八日蒙恩责授检校水部员外郎黄州团练副使二首》“平生文字为吾累,此去声名不厌低。塞上纵归他日马,城东不斗少年鸡。休官彭泽贫无酒,隐几维摩病有妻。堪笑淮阳老从事,为予投檄到江西”这首诗写的是由于自己摆弄文字才招致大祸,但他没有放弃文字,因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还有一首是:“百日归期怡及春,余年乐事最关身。出门便旋风吹面,走马联翩鹊啅人。却对酒杯魂似梦,偶抬诗笔已入神。此灾何必深追咎,窃禄从来岂有因”。写出了走出牢门的他顿时觉得天地宽广,春风拂面,百日牢梦只似一场梦,没必要追究,只要身体健在就可以挥笔书写人生。从这两首诗中,可以看出佛老思想在他心中的萌芽。
被贬黄州后,以创作为第一生命的他,如今却不敢轻易作文,即便是写给朋友的书信也往往再三叮嘱:“不须示人”,“看讫,火之”,唯恐“好事者巧以酝酿,便生出无穷事也”。苏东坡在黄州初期的生活状态,在他写给李端叔的一封信描述得非常清楚:“得罪以来,深自闭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与樵渔杂处,往往为醉人所推骂,辄自喜渐不为人识。平生亲友,无一字见及,有书与之亦不答,自幸庶几免矣”。由此可见他既为无牵无挂逍遥自在的宁静生活而感到轻松惬意,又为没有朋友的回应而感到孤独,有一种世态炎凉的悲观体验。这时即便写诗作文,也不会追求社会的轰动。因为,他在寂寞中反省过去,觉得自己以前最大的毛病是才华外露,缺少自知之明。
苏轼的自省,不是一种走向乖巧圆滑的心理调整,而是一种极其诚恳的自我剖析,目的是想找回一个真正的自己。他在无情地剥除自己身上每一点异己的成分,哪怕这些成分曾为他带来过官职、荣誉和名声。他渐渐回归于清纯和空灵,在这一过程中,佛老思想帮了他大忙,使他习惯于淡泊和静定。他不再象以前那么执着,清楚的认识到大自然是他唯一不弃的伴侣,是他痛苦心灵的唯一慰藉。所以,在游玩黄州赤壁时,留下了传世名作《前赤壁赋》。赋中,具体体现了佛老的清静无为,安居乐命的思想。在月白风清的江面上,驾一叶扁舟,“浩浩乎如凌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表现出超然的心境,欲仙的乐趣。此时的苏轼仿佛抛开凡庸的尘世,进入到逍遥自在的神仙境界。这是借用了道家所信奉的神仙特征,产生想象。作者还以“水”、“月”作比,阐述了“变”与“不变”的道理,用来协调自己内心的。这番话正是来自于万物皆空,以人为本的佛、老思想混合而成的人生观。他在黄州开始躬耕于东坡,并把茅草房取名为“雪堂”,过起了陶渊明式的生活。在《雪堂记》中有这样一句话“吾非逃世之事,而逃世之机”表示苏轼的“退”并不意味着消极,只是以一种不再过分执着的态度面对人生,他已站在功名之上,超越官场和人生的困苦。苏轼拥有超旷的心态,是建立在“悲”的基础之上的,只有经历了贬谪之悲的浸泡和过滤,才能领悟到人生的底蕴和真相,才能经得起外力的打击,真正具有稳定的超旷心态。厌倦了仕宦生涯的苏轼终于在陶渊明身上找到了心灵上的默契。所以他说:“手把梅花,东望忆陶潜”。苏轼所羡慕所追求的自然人生是:远离尘嚣不为世累,与大自然亲密无间的融为一体。苏轼有这种体会是他汲取了老庄崇尚自然的观点,也学到了老庄“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次之辨,以游无穷”的开阔胸襟,以达到对荣辱穷达的超脱。当苏轼再次遭贬到惠州时,他对佛老的研究就更加热心了。有时甚至杜门烧香,闭目静生,不以困厄之念。他说:“士践忧患,安知非福?”从而寻求解脱和慰藉。由于拥有了佛老随缘自适的思想,苏轼无论被贬到哪里,当地的地理环境多么恶劣,他都能以一种超然旷达的态度来看待一切。“禅心以断人间爱,只有平交往,笑论瓜葛一样同”、“日啖荔枝三百棵,不辞长作岭南人”这些诗句正反映了苏轼拥有了随缘自适、随遇而安的佛老思想。心中有了佛老思想就使他在逆境中不被困难打到,能超脱痛苦,用旷达的心态面对一切。
[1]林语堂.苏东坡传[M].陕西: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
[2]李之亮.苏东坡全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8.
[3]王夫之.姜斋诗话[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4]余秋雨.苏东坡突围[M].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02.
[5]史钧.千古一相王安石[M].厦门:鹭江出版社,2008.
2011-02-21
潘程环(1970-),男,讲师,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