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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译论的差异性——兼论中西思维方式与文化的不同

2011-08-15汤定军周福娟

铜陵学院学报 2011年5期
关键词:中西理论思维

汤定军 周福娟

(1.苏州大学,江苏 苏州 215021;2.苏州科技学院,江苏 苏州 215011)

中西译论的差异性
——兼论中西思维方式与文化的不同

汤定军1周福娟2

(1.苏州大学,江苏 苏州 215021;2.苏州科技学院,江苏 苏州 215011)

中西方翻译理论存有不少相同或相似之处。中国译论历来强调翻译理论的实用价值,强调翻译经验的规范作用,强调译者对翻译之道的心灵感悟;西方译论传统则强调翻译理论的条理性和系统性,强调对于翻译过程的理性归纳、描述以及翻译概念的不断更新。中西思维方式和中西文化的不同是中西译论传统相异的重要原因。

中西译论;对比研究;中西思维模式;中西文化

翻译不仅大大加强了不同思想和文化的沟通和传播,带来了文化的繁荣,也大大促进了文明的进步和科学的发展。回顾中西方翻译理论的发展史,我们不难发现,中西方翻译的发展都经历了许多曲折,在翻译理论上虽然存有不少相同或相似之处,但也存在很多差异点。

1.中西译论发展阶段的差异性

中西翻译理论体系之间的差异性首先表现为各自发展阶段的差异性。

译界一般认为,中国的译论发展可分为四个主要阶段(即中国历史上的四次翻译高潮):东汉至唐宋时期的佛经翻译理论阶段,这段时期佛经翻译盛行,中国开始真正意义上的翻译理论建构;明清时期的科技翻译理论阶段,这段时期随着中国与西方国家交流的不断深入,西方的科技著作不断被翻译引进到中国,于是科技翻译理论便应运而生;1840年至“五四”运动的现代翻译理论阶段,这段时期随着西方帝国主义的坚船利炮的进攻,中国的国门不断被打开,西方的各种思想和文化不断被输入到中国,其中翻译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而翻译理论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20世纪50年代以来的当代翻译理论阶段,这段时期随着新中国的成立,中国的各项事业百废待兴,而翻译理论伴随着翻译实践的发展也日益丰富起来。

纵观西方翻译理论的发展,我们不难发现,西方翻译理论的发展经历了五个阶段:古罗马时期以圣经为开端的文学翻译理论阶段,这段时期西方各国纷纷推出各种版本的《圣经》,随后诗歌、散文的翻译也开始流行起来,进而人们对这些文学作品的翻译进行不断思考,这便推动了文学翻译理论的创建和发展;中世纪的民族语翻译理论阶段,这段时期世界各民族的主体意识不断加强,为了相互学习和交流,各民族的不同语言相互转换成为当时的社会需要,于是拉丁语、罗马语等翻译日益活跃起来,随之相关的民族语翻译理论研究盛行起来;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学翻译理论阶段,文艺复兴起源于法国,在英国得到了最大的发扬,这时期的文学翻译尤以诗歌翻译为鼎盛,翻译理论以文学翻译理论为导向;近代文学翻译理论阶段,这段时期横跨了鸦片战争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战,其间小说这种文学样式得到了普及,而小说的翻译以及以小说翻译研究为代表的文学翻译理论得到了不断发展;当代译学理论阶段,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文学翻译、科技翻译等样式的翻译皆粉墨登场,而各种翻译理论也层出不穷、不断更新,如对等翻译理论、文化翻译理论等。

可以看出,中西译论发展阶段虽然不同,但它们都是从低级到高级地不断向前发展,都深受各自翻译实践所左右,并指导着各自翻译实践活动。

2.中西译论性质的差异性

纵观中国的翻译史,翻译理论从最初的“案本”等的“重质朴,轻文采”,玄奘的“求真”和“喻俗”,到后来的“善译”,严复着名的“信、达、雅”,“直译、意译”,以及鲁迅等人的“忠实、通顺”和揉合其他多种因素而形成的一种最高的翻译境界:神似、化境。还有吸收外国翻译理论家的经验而形成的“等效”、“等值”。据此,罗新璋曾把中国翻译理论体系归结为四种基本思想:“案本—求信—神似—化境”。中国翻译理论是一个不断深化发展的过程:从最初一丝不苟地模仿原文句法的“质”(即直译)发展成允许在句法上有一定自由的“信”(即意译),最后演变成充满创造精神的“化”。但翻译理论的注意力还是放在翻译方法和技巧的研究上,例如:支谦提出的所谓“因循本旨,不加文饰”说的就是直译的方法;道安的所谓“五失本”“三不易”,论述的也是具体翻译操作中译者遇到的困难和可能采取的克服困难的方法;就连被后人称为翻译理论大师的严复,他的着名三字原则“信、达、雅”,原本也是他用来描述翻译困难,并非作为翻译原则而提出来的。他在《天演论》卷首的《译例言》的第一段,便指出“译事三难:信、达、雅……”[1]。他所关心的同样是翻译实践,而不是翻译理论。

毋庸置疑,翻译理论在中国翻译史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但不可否认,21世纪前即中国历史的前三次翻译高潮中,对于翻译理论问题的专门研究却几乎是一片空白。一些翻译理论上的真知灼见,大都零散地分布于译着的序文跋语中。大多数的特点仍在于实用性,注重实践、崇尚感悟。一些翻译大师虽然译笔功力精深,但对于翻译理论的表达,往往摆脱不了评点感悟的经验模式。即使在现代语言学、译学蓬勃发展的今天,在中国,对于超出翻译实际问题来研究抽象理论建设的倾向也并非得到人们的广泛认同。对于“建立翻译学”,有些反对者的语言尤其激进,呼唤人们“丢掉幻想,联系实际”,从而揭破“翻译(科)学”的迷梦。[2]“丢掉幻想”实际上就是“丢掉理论的理想”,这也正反映了中国译论传统偏实用价值而非理论价值的特点。

与我国翻译理论研究其中一条不同的是,西方翻译理论更强调其内在的抽象性、条理性和系统性,西方翻译理论中也有着更为丰富的译学术语。谭载喜认为,西方译论有三条翻译理论线:以西塞罗、贺拉斯、德莱顿和泰特勒等人为代表的一条语文学和文艺学的翻译理论线;以奥古斯汀、施莱尔马赫和卡特福特为代表的一条诠释学和语言学的翻译理论线;以奈达、霍尔姆斯、巴斯奈特等人为代表的一条跨文化交际译学的翻译理论线[3]。另外,西方翻译理论研究和中国翻译理论研究还有一条非常重要的不同,即西方翻译理论研究有着明显的理论倾向,而中国翻译理论研究有着实用主义倾向。西方翻译理论家们更多的兴趣是对翻译实践的方方面面进行客观的描写,而不是凭主观臆测;他们热衷于分析和阐释翻译中的种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如:作者-译者-读者之间的关系,翻译目的、翻译功能、翻译方法等之间的关系。通过描写和分析,西方翻译理论家们试图找出其中有关的翻译规律、翻译原理等。当代西方翻译理论界,各种来源于翻译实践并指导翻译实践的翻译理论,如“翻译的语言学理论”、“翻译的文化学理论”、“翻译的解构主义理论”、“翻译的多元系统理论”等,得到了译界的广泛接受和认同;并且,它们对中国翻译理论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使中国译学界在开拓了视野的同时,无形之中也解放了思想。

3.中西译论差异性的根源

中西译论之所以有以上所述的区别,从根本上讲,是因为在中西不同的哲学思想、不同的价值体系下,中西思维方式方面存在着区别。以中国为代表的东方人偏重人文、注重伦理道德,西方人偏重自然、注重科学技术;东方人重悟性、直觉,西方人重理性、逻辑、实证;东方人好静、内向、守旧,西方人好动、外向、开放等等。[4]中西方存在着悟性思维与理性思维的区别。在引导、教化人们如何认识世界,了解人生的过程中,儒教、道教、佛教都强调人的悟性和人对事物往往无法“言传”,只能“意会”的领悟。而西方,由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的西方哲学传统和近代科学的发展,则强调人的理性思维,强调对万事万物做出理性的认识和解释,讲究对客观世界观察、描写的精确、细腻。从对中国译论传统的分析,可以看出中国译论传统中的悟性思维倾向较为明显。翻译理论家们在谈论翻译问题时往往凭兴趣所至,信手拈来,获得的多是自己的翻译经验;并且大部分翻译家没有分门别类,系统地发表自己的见解,他们依据人的直觉和感悟去体察周围的世界,翻译时不讲究理性思辨,只凭自己的感知和经验去描写和叙述。因此,在中国译学传统中,人们很难发现拥有像奈达那样的翻译理论家,也不曾有像《论翻译三原则》的那样翻译理论专著。

思维方式的差异本质上是文化差异的表现。生活在不同的自然地理和社会环境中的人们具有不同的文化特征。“华夏民族注重思维的象数文化,这与古希腊注重概念和逻辑思维的理性文化模式恰恰形成两个极端。”[5]文化差异对翻译有重大影响,大多数有关问题都涉及文化的核心:不同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包括宗教、相关联的称谓和亲属关系等等。中西方在这些方面有着明显的不同之处。与此同时,文化的差异导致了在翻译过程中会出现词汇和文化的空缺现象,并且成为文化误读的客观原因。当然文化并不是孤立发展的,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经过几次大规模的渗透、冲击后,也一直不断地丰富发展。“目前的中国文化模式,已经发展成了一种全方位、广视角、多层次的文化大体系,既注重感性颖悟又讲究理论推证,故既不同于传统的儒、道、佛三位一体的东方神秘主义文化模式,也不同于全盘西化的科学的和宗教的文化模式,而是一种独特而崭新的世界五大文化主流相克相生,东西两种文化传统阴阳同体的华夏——世界文化统一体。”[6]在此文化系统下,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译学发展突飞猛进,越来越多的译界学者、翻译家积极主动地运用科学和理性的思辨方式进行翻译理论研究和翻译实践研究,他们挖掘、整理、继承和发扬中国的传统译学思想,努力形成中华民族自己的译学思想体系。这方面重要成果有陈福康着的《中国译学理论史稿》。另一方面,也最令人可喜的是,在一些西方现代译学理论和译学思想影响下(例如,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就引进了12本此方面的著作),中国译学界开拓了视野,也解放了思想,开始更加深入地,从理论高度上抽象地、系统地研究植根于中国文化土壤中的译学思想。

4.小结

在积极向西方学习的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西方译论本身也不完美,而且在不同阶段西方译论研究对象与中国译论研究对象之间有着较大的区别,所以完全照搬照抄西方译论而全盘否定具有本民族特色的译论是不明智的,也是不可取的。与西方的翻译理论相比,中国的翻译研究虽然依旧稚嫩,但我们不能否认中国译学思想对于世界译学思想所做的贡献。在当今中西文化交流融合的形势下,在中国如何使翻译学科摆脱应用语言学之下的一门三级学科的地位,开展翻译研究,尤其是对翻译的文化研究,需要我们付出更大的努力。

[1]陈福康.中国译学理论史稿[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2]劳陇.丢掉幻想,联系实际——揭破“翻译(科)学”的迷梦[J].中国翻译,1996,(2).

[3]张柏然,许钧.面向21世纪的译学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

[4]连淑能.论中西思维方式[J].中国翻译,2002,(2).

[5][6]孟凡君.中国文化架构的演变对中国译学思想发展的影响[J].中国翻译,2002,(2).

The Differences of Chinese and Western Translation Theories——For the Diversity of Chinese and Western Thought Patterns and Cultures

Tang Ding-jun1,Zhou Fu-juan2
(1.Soochow University,Jiangsu Suzhou 215021,China;2.Suzhou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Jiangsu Suzhou 215011,China)

There are some differences between Chinese and Western Translation Theories.Chinese translation theory focuses on pragmaticality,prescription and translators’intuition,while western translation theory pays special attention to theoretical description of translating process and uncreasing innovation in thought on translation.Through such contrasts,I propose that different ways of thinking and cultural patterns are substantial factors to understanding differences between Chinese and western traditions of translation theories.

Chinese and western translation theories;contrastive analysis;Chinese and western thought patterns;Chinese and western cultures

H059

A

1672-0547(2011)05-0084-02

2011-07-26

汤定军(1973-),男,安徽定远人,苏州大学出版社英语编辑;

周福娟(1978-),女,安徽六安人,苏州科技学院英语语言文学专业博士,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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