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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景敞视主义”与人的解放
——新视角下福柯与马克思社会理论之比较

2011-08-15周远全赵世庆

关键词:福柯马克思权力

周远全,赵世庆

(1.江苏科技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江苏镇江 212003;2.陕西师范大学政治经济学院,陕西西安 710062)

“全景敞视主义”与人的解放
——新视角下福柯与马克思社会理论之比较

周远全1,赵世庆2

(1.江苏科技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江苏镇江 212003;2.陕西师范大学政治经济学院,陕西西安 710062)

福柯是西方最有影响力的哲学家之一,他把社会权力运作和人的命运作为自己毕生研究的基础和核心。全景敞视主义虽然从微观上分析了人类社会中人的各种复杂的关系,但是无法像马克思一样真正为人们勾勒出社会发展的道路和方向,而人的自我救赎也无法指导人们实现真正的自由与解放。

福柯;全景敞视主义;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

权力与人的命运常常是哲学家经久不息谈论的话题,学术界、理论界涌现了大量的研究这些问题的理论,这些学说和理论不断地影响人们,在这些问题的研究者中,马克思与法国的后现代主义者福柯无疑是两个最具代表性的人物。马克思与福柯虽然不是同时代的人,但两者并不是没有关系,有人甚至认为福柯理论中“一直活跃着……马克思主义,这是一种继承下来的隐性遗产,虽然不那么显而易见,但却发挥着重要的作用”[1]。这种研究是值得肯定的,也是客观的,但是,福柯与马克思显然又是不同的。

一、“权力的经济”与“经济的权力”

(一)福柯:“平面同心圆”权力论

权力是福柯社会理论的基石,在福柯看来,“权力不是一个机制,不是一个结构,也不是我们拥有的某种力量;它只是人们为特定社会中复杂的战略情势所使用的名字”[2]93。福柯反对经济决定权力的说法,他认为不应该也不可能寻找到权力产生的源头,权力不是某个经济集团、某个组织、某个阶级和某个国家的财产,相反,“权力无所不在,这并不因为它有特权将一切笼罩在它战无不胜的整体中,而是因为它每时每刻、无处不在地被生产出来,甚至在所有关系中被生产出来,权力无处不在,并非因为它涵括一切,而是因为它来自四面八方。”[2]93福柯很明确地抛弃了那种自上而下的压抑、笼罩、涵括、包裹性的国王权力,福柯的权力与传统意义上由经济决定的政治结构、统治社会的统治阶级、面对奴隶的主人这些东西无关,福柯的权力是价值中立的,是中性的。权力的形态内部的力量关系、性质、方向、活动机制内在地构成了社会形态中的社会关系及其性质、方向以及活动机制,权力并不是经济的产物,不是为经济存在而存在的,经济反而成为了权力的附属。

在这种权力理论前提下,福柯理论开始关注社会如何发展。福柯提出了自己的“平面同心圆”权力理论:权力和社会不是上下层的支配、决定和简单的线性关系,而是以平面同心圆为特征的平等关系,权力不是孤独地处在社会的某处,而是融于社会的内部,是社会本身的决定性的构成要素,社会围绕着权力机制而活动,权力处在社会这个同心圆的各个部分的核心位置,这些部分包括经济的、政治的、文化的、生活的方方面面。抽象的权力形态在同一个层面上决定了社会形态的内容、性质、发展与演变,社会形态正是权力形态的一个横向向外的扩大,而非纵向的生产和派生结果。

权力形态的变化怎样导致了社会形态的变化呢?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福柯很仔细地讨论了权力形态的变化过程。君主权力时代权力表现为君主权力或国王权力,君主“抓住犯人的肉体,展示它如何被打上印记,被殴打,被摧毁”[3]53,这种权力具有镇压、排斥、否定的功能,它是武装性、报复性和惩罚性的。随着社会的发展,人道主义的呼声越来越高,对人肉体的惩罚变成了对精神的奴役,当然还是惩罚性的,只是由肉体的演变为精神的。福柯对这些权力形式都作了批判和否定,提出了归顺权力或者全景敞视权力。福柯理论的历史是从传统的政治权力变成一种生产性的权力,即:惩罚的早期酷刑—惩罚—归顺—监狱的诞生。在福柯看来,社会就是一个边沁式的环形监狱,在这个环形监狱中观测者处于中心观测塔中,被观测者处于监狱的四周的小囚室里,中心观测塔中的人可以随时看到每个小囚室里的每个人,“少数人甚至一个人能够瞬间看到一大群人”[3]243,但是观测者是隐形的,“在环形边缘,人彻底被观看,但不能观看,在中心瞭望塔,人能观看一切,但不会被观看到。”[3]226福柯断定,这种权力图式注定要渗透到整个社会机制之中,环形监狱就成为了一种固有的权力运行机制(全景敞视权力),这也是归顺社会中最常见的权力机制。这种机制在文艺复兴之后慢慢扩展渗透到整个社会机制中,这就形成了所谓的归顺社会,又叫全景敞视主义(Panopticism)社会。“君主的生杀大权就完全转变了形式,被旨在加强管理肉体和生命权力的形式悄悄取代了。”[4]福柯把归顺权力视作生产型的,不是否定性的:“我们不应再从消极方面来描述权力的影响,如把它说成是排斥、压制、审查、分离、掩饰、隐瞒的,实际上,权力能够生产。”[3]218权力由否定向肯定发展,司法社会(国家)向归顺社会(国家)转变,这样社会也就实现了发展。很显然,福柯社会形态的发展只与权力有关,而与经济无关。

(二)马克思:“立体纵向深度”权力论

与福柯理论中权力和社会在同一个层面上的同构特征不同,马克思提出的是权力“立体纵向深度”理论。在这里,劳动成为最基础性的东西,它隐藏在社会表象之后,它构成一种看不见的但起决定作用的基础功能,正是围绕着劳动,马克思主义的异化和剥削范畴得以展开,“到目前为止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自由民和奴隶、贵族和平民、领主和农奴、行会师傅和帮工,一句话,压迫者和被压迫者,始终处于相互对立的地位,进行不断的、有时隐藏有时公开的斗争,而每一次斗争的结局都是整个社会受到革命改造或者斗争的各阶级同归于尽”。[5]

马克思对权力的研究继承了西方传统的路线,他关注国家统治权的问题,从奴隶社会的压迫的权力现实到资本主义标榜的权力是一种天赋人权,经济是社会发展的动因,而权力是一个政治的概念,是为经济服务的概念,其特征与内容都是由经济决定的,经济活动是人们的最基本的活动。权力只是社会发展的表象形式,而它的真正基础则是劳动以及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持续冲突,这里隐含着一个明显的立体深度模式,在这个模式中,劳动和生产位于底部,权力位于上部。权力是不同经济利益集团所要争取的东西。在战争年代,被统治阶级正是用一种阶级斗争的方式来争取这种权力,就是要夺取国家政权。权力由经济决定,经济的性质决定权力的性质,少数人的经济利益代表少数人的权力,大多数人的经济利益就会有代表大多数人的权力。当然,经济发展了,阶级有一天会消失,“随着阶级的消失,国家也不可避免地要消失。在生产者自由平等的联合体的基础上按新方式来组织生产的社会,将把全部国家机器放到它应该去的地方,即放到古物陈列馆去,同纺车和青铜斧陈列在一起。”[6]

二、关于主体的命运

福柯和马克思对主体的命运的设计和论证都是在各自的权力观的前提下展开的,他们的主体的命运深刻地烙上了他们各自权力观的痕迹。

(一)福柯:“归顺”的主体

“人”是福柯毕生关注的核心问题和最终问题。福柯研究归顺权力还是为了说明主体,阐述主体如何在权力网中生存,并且很好地生存。福柯的学术生涯中经历了关于人的几次转变,基本上可以表述为:人的诞生—人的死亡—生存艺术主体的建构。从理论上说,《归顺与惩罚》和《性史》可以看成是对现代人的一种救赎,虽然现在看来这种救赎并不成功。福柯的策略不是从政治的角度,他公然忽视人类面临的最大的社会力量统治者,而是开创性地从传统权力的对立面——非理性入手,把疯癫作为一个典型的案例,表明人在一个归顺的社会中将得到整个社会成为归顺社会的现实,从而形成全景敞视主义景观,在这个以生产型为特征的归顺社会中,人也成为了归顺的人,被归顺社会生产出来。福柯认为权力是无所不在的,那么人怎样才能在这个权力无孔不入的社会中很好地生活呢?福柯于是提出了自由的概念,他认为自由是一个标志,一个归顺社会中合乎要求的个体,只有这样才能符合权力的前提是人有自由、自由对权力的反抗无处不在的理论前提。所以,可以说福柯对人的历史作了很充分的研究,传统主体被福柯无情地解构了,实现了从诞生到死亡的历程,但是福柯这样做只是为了建构他新的“自由主体”而努力。他延续权力观的独到性,自由与他的权力是不可分割的,他的中心要旨就是描述现代性社会——规训社会对人的束缚以及人如何摆脱这些束缚的问题。他认为,传统社会中的核心概念理性知识、传统的压制权力以及人的自我中前两者都无法让人真正地自由,这在他的《疯癫与文明》、《归顺与惩罚》等著作中都已经很明确地下了定论,所以关于自我的问题成了福柯救赎现代人的最后堡垒。当然,福柯不会像叔本华等虚无主义者和宿命论者一样只会哀叹人生之不幸,福柯是要救现代人于水深火热之中的。

关于自我问题,福柯选择了从性经验入手,当然这种研究的角度常常得不到人们的理解,它常常招致误读甚至是讥讽,但是福柯曾明确宣布他“不想写出一部欲望、色欲或利比多前后相继的概念史,而是分析个体们如何被引导去关注自身、解释自身、认识自身和承认自身是有欲望的主体的实践,这些实践启动了他们之间的某种关系,它使得他们可能从欲望中窥见自己存在的真相,而且无论自己的存在是自然的,还是堕落的。”[7]109福柯发现,在对性的问题上,希腊人充分展示了他们的美学选择,成为性的主体的过程也是自由实践的过程,所以希腊人的性自由正是主体选择意义上的自由。福柯把希腊人的自由实践叫作“自我的技术”,把其达到的效果称作“生存的艺术”。福柯认为希腊人的这种“自我的技术”和“生存的艺术”经过漫长的中世纪和近代社会的洗礼,已经消失殆尽了。现代人为了获得自由,从对性压抑的反抗开始,认为性的解放就是实现了对权力的对抗。福柯指出,由于性的展布对于现代人的性观念加以某种引导,从而使人们不懈地追求,认为自己可以凭借性权力对抗所有的权力,而不知道自己实际上早已陷入性经验的展布之中,被另一种强大的力量所控制了,在这种控制中,人们却从心底产生了一种幻想,认为自己已经认识了自己——这才是现代人真正的悲哀。因此福柯指出,不能把性看作是权力之外的某种超然之物,人们对性说“是”的时候,不一定就是向权力说“不”。“我对压抑所说的怀疑,目的不是指出它是错误的,而是把它重新纳入到17世纪以来现代社会内部的性话语的一般结构之中”[7]9,他的工作就是教会现代人使用这种技术,实现真正的自由。福柯所推崇的希腊的技术和艺术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回顾一下福柯的权力理论可以看出,在福柯看来,权力是无处不在的,任何人都处在一个权力网当中,掌握了这种技术的人同样也生活在权力网中,那么人的自由到底怎么实现呢?福柯也承认每个人都不能逃脱权力的笼罩,不能排斥权力,不能消灭权力,但是人们可以无视这种权力的存在,可以让这种权力失效,使权力的规训和支配功能难以发挥,这种方式就是希腊人自我对待自我的美学态度。福柯以这种方式揭示了自由主体形式的诞生。“福柯认为人与自身的某种关系并不简单地是‘自身意识’而是自身之构建为‘道德主体’,在这个构建过程中,个体规定自己身上哪部分构成为道德实践的对象,确定自己对所要遵循的准则的态度,确定某种将作为自身道德践履的存在方式,要这样做,他就要作用于自身,尝试着认识自身、控制自身、考研自身、完善自身、改造自身。”[8]35虽然这种主体是强调自身建构的“以伦理行为为目的的”“道德主体”,比较另一类以准则为目的的道德主体有所进步,但很显然,自由只是一种忍让,一种个人的修心养性,自由是不存在的,所谓的自由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一种掩耳盗铃的游戏。福柯强调抵抗的合理性、必要性和不可避免性,但他同时声称主体只是权力网的工具、效果,他所作的只是用对权力策略的不由自主的屈从代替了主体的自主性。

连福柯自己也没有考虑到的前提是:无论人们怎样自我救赎,无论怎样推崇古希腊人的睿智,个人都是无法真正摆脱权力的束缚的,无法阻止人们成为权力的奴隶。所谓学习希腊人的自我救赎只是一种放弃自由的自由。除此以外,福柯关于人的自由都是单个人的自由,与社会力量无关,与类无关。所以,福柯追求的自由不仅方式是简单粗糙的,连方向也是盲目的。

(二)马克思:“全面本质”的主体

与福柯不同的是,马克思认为权力在整个社会发展中地位并不是绝对的至高无上,起决定作用的是经济,所以马克思是从经济的角度来解释人和人的自由解放的,这与费尔巴哈“多名”的人和舍勒“生命欲望或冲动”的人不同,也与福柯的“归顺”本质不同。马克思提出劳动构成了人的“全面本质”,“个人怎样表现自己的生活,他们自己就是怎样,因此,他们是什么样的,这同他们的生产是一致的——既和他们生产什么一致,又和他们怎样生产一致”。[9]67-68毫无疑问,人是通过劳动使自己成为一种自我创造的主体性存在。马克思理论中的劳动概念包括三种既相互独立又相互联系的关系,它们是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以及人与精神的关系,正是这三种关系使人成为了自然属性、社会属性和精神属性的统一体。人之所以劳动,这是受人的“兽性”决定的,也即人的自然属性决定的。而劳动一经开始就成为了强大的推动力,支配人类生物进化的方向,它使人的自然需要的对象、内容和满足方式与动物相比发生了质的区别,人的自然属性因此也就成为人本质的一个方面。同时,人通过源于劳动的交往活动为自己创造了一个社会关系系统,同时也就为自己造就了人所特有的社会属性,人同时成了社会存在物,可见,劳动凝结着人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与此同理,劳动还使人形成和发展着自身特有的精神活动,决定了人的精神属性是人的本质的第三个方面。在劳动中,感性的人和理性的人或人的生命冲动和精神活动才真正发生相互对流,达到有机的统一。人的自由只有通过全面的、丰富的生命活动方式才能真正达到和享有,“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作为一个完整的人,把自己的全面的本质据为己有。”[10]77

在以物的依赖性为特征的资本主义社会,人们虽然已经具备了得以发展自己的个性能力和全面性的现实可能,但是,因为受到资本主义制度的影响,因为劳动的异化,劳动不仅没有成为无产阶级的本质,反而使劳动者劳动越多离自己的本质越远,劳动工人“在自己的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不是自由地发挥自己的体力和智力,而是使自己的肉体受到折磨,精神受到摧残。”[10]42因此,只有在消灭私有制、消灭压迫性国家权力的共产主义社会,才可能“创造着有人的本质的全部丰富性的人,创造着具有深刻的感受力的丰富的、全面的人。”[10]80只有在那样的社会,人才能与自然、与他人以及与精神道德达到真正的统一。显然,马克思关于人的自由与解放的学说要合理于福柯的设想,是更能实现并且已经初步实现的设想。“只有使整个社会永远摆脱剥削、压迫和阶级斗争”,“才能使自己从剥削它压迫它的那个阶级下解放出来”[9]252。正因为这样,无产阶级的解放是与全人类解放密切相关的,也就是说,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真正解放自己,而不是像福柯那样只是单个人的行为。

可以看出,虽然福柯与马克思都关注主体的命运,但是差异是相当明显的。马克思从经济的角度探索人自由的可能性,认为人的自由有三个领域:一个是自然,一个是社会,一个是自我,劳动在劳动者自身、在自然肉体上、在劳动中与人建立的关系以及实践中的道德提升等方面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从涉及的范围来看,要比福柯单纯的自我救赎广阔和丰富得多,其实现的方式也要科学得多。

三、歧异中的对话

虽然,福柯与马克思无论在权力观上,还是在主体观上都有很大的分歧,但是,他们两者的理论的联系是客观存在的,这种客观联系,表明了马克思对西方哲学特别是对法国哲学的重大影响,这有助于人们更好地理解马克思主义社会理论。同时,福柯是西方社会精神的代表,他思考问题的方式独特而深入,这些思考为我们在新的形势下认识西方的社会有很大的帮助。

首先,来看两人关于国家的理论。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福柯与马克思都谈到了作为压迫工具的国家存在的不合理性。马克思把国家的存在视为人不能自由的桎梏,他把人类社会阶段分为两个部分,即自由王国和必然王国,这里的不自由一方面是社会制度对人的一种压制和束缚。马克思认为随着经济的发展,国家的社会管理职能慢慢增大,而政治统治职能将慢慢消失。福柯则强调权力的价值中立,把国家权力的存在等同于其他形式权力的存在,福柯的治理国家理论虽然没有涉及对国家主权和它的管理能力的削弱或剥夺,但也提到了把官方的治理技术向非官方转移。

其次,关于主体的理论。作为社会的个体,人永远是我们谈论的焦点,无论人的地位、属性和特征发生过什么变化,受到过什么样的质疑和批判,但是我们永远都希望人获得幸福和自由。福柯在最后的著作中一再表现出对新主体建构的渴望,希望人能够获得自由,这与马克思不谋而合,尽管这种吻合只是昙花一现,通过自我救赎来达到自由的目的,虽然有自欺欺人的嫌疑,但起码是对人的自由的一种探索。当然,马克思通过对国家权力、阶级的消解来达到人的自由,毫无疑问更加现实,更具有可能性。

再次,关于社会关系的理论。福柯和马克思都强调了人的关系。福柯的理论中,关于感情的、经济的等等的关系形成了人的一种权力网关系,并提出“关切他人伦理学”,反对利己主义,认为关切自身的人就是关切他人的人,一个不会关切自身并成为自己欲望俘虏的人就是一个会对他人实施专制权力的人,所以,关切他人、与他人进行交往成为福柯自我救赎的一个方式。虽然福柯把这种关系网当成了一种束缚,当成全景敞视主义的一个部分,但是与马克思关于人的本质的论断无疑具有共通之处。

最后,关于自我救赎与个体道德的理论。福柯的主体虽然说是关切自身的性伦理主体,但是,这种性伦理主体强调对自身的完善和控制、考验和改造,“强调了一种与自身的关系,这种关系能使人不听任欲望和快感的摆布,能控制和超越它们,保持理性的平静,摆脱激情的内在奴役,达到一种自身充分享受或自身对自身的完全统治这样的存在模式”[8]37-38。马克思则认为,人不仅具有自然属性,更重要的是具有精神属性,自由的人应该是一个经济人、政治人、道德人和文化人的集合体,人的自由离不开道德的提升。福柯的性伦理主体虽然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但是其实践的方式和手段却是值得我们借鉴的。

[1]莱姆克.福柯与马克思[M].陈元,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3.

[2]Michel Foucault.the will to knowledege,the history of sexuality,volume1[M].London:penguin books,1990.

[3]米歇尔·福柯.归顺与惩罚[M].刘北成,杨远婴,译.北京:三联书店,2007.

[4]吴猛,和新风.文化权力的终结——与福柯对话[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3:362.

[5]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M]//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250-251.

[6]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M]//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70.

[7]米歇尔·福柯.性经验史 [M].增订版.佘碧平,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8]Michel Foucau lt.L’usage des plaisirs,histoire dela sexualite:2[M].Paris:editions gallimard,1984.

[9]马克思,恩格斯.费尔巴哈[M]//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0]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责任编辑:夏畅兰]

Panopticism and Human Liberation:the Comparison Between Foucault’s Theory and Marist Socialism under the New Viewpoint

ZHOU Yuanquan1,ZHAO Shiqing2
(1.College of Hum 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Jiangsu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 logy,Zhenjiang,Jiangsu 212003,China;2.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Political Sciences,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X i’an,Shaanxi710062,China)

Foucault is one of the most influential contemporary thinkers in France.He based his research on the operation of the power of panopticism and the destiny of man.Although his theory analyzed m any complicated phenomena and relationship smicroscopically, he could not realize the true social essence as well as Marx and work out the blueprint of social development.H is theory on hum an’s self -salvation also could not instruct people to genuinely realize freedom and liberation.

Foucault;panopticism;Marxist;socialism

B15

A

1673-5595(2011)01-0076-05

2010-07-07

周远全(1974-),男,湖南常德人,江苏科技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后现代主义、科学社会学、科技伦理;赵世庆(1955-),男,陕西西安人,陕西师范大学政治经济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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