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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凤和爱丝美拉达的相似性解读

2011-08-15何凤玲

飞天 2011年18期
关键词:鸣凤克洛德拉达

王 燕 何凤玲

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道路,但却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鸣凤和爱丝美拉达都是封建社会里的下层人物。鸣凤出生于封建社会里的一个贫苦家庭,自幼丧母,被卖到高公馆当婢女。“听命令,做苦事,流眼泪,吃打骂”成了她生活中的重要事情。她认为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虽然自己不愿意它来,但是来了也只好忍受。因为在她脑海里有这样一种简单的信仰,那就是“命啊,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她觉得,别人也是这样告诉她的,世间的一切都是由一个万能的无所不知的神明早已安排好了的,自己走到这个地步,也是命中注定的。于是,她的“这张美丽的脸上总是带着那样的表情:顺受的,毫不抱怨,毫不诉苦的。象大海一样,它接受了一切,吞下了一切,可是它连一点吼声也没有”。

爱丝美拉达是一位由吉普赛人抚养长大的流浪街头的舞女。她母亲帕盖特·拉·香特弗勒莉由于不堪忍受贫苦生活而堕落为妓女生下了她,在她不到一岁时又被一帮浪迹天涯海角的人偷走。那是一群被逐出教门的人,都是些乞丐和流浪汉。爱丝美拉达就是在这样的地下帮中长大成人。

两位美丽女孩的卑贱出身决定了她们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地位可言的,生存的环境极其被动,只能是受剥削、受压迫的对象,她们的一生也只会是一场悲剧。

鸣凤和爱丝美拉达不但有美丽的外表,而且有美好的心灵,是作者笔下“真善美”的化身。

鸣凤是一个十六岁的美丽女孩,她温柔善良、知事明理、讨人喜欢、让人怜爱。身为高家三少爷的觉慧就爱上了她,说她“你真好,真纯洁。”“只有你才象这轮皎洁的明月啊!”高家二少爷觉民说她“一点也不象丫头,又聪明,又漂亮,还认得字”。

鸣凤的美好心灵主要体现在爱觉慧上,时时处处替他着想。当觉慧问她“你近来好象害怕我,连话也不肯跟我多说,究竟是为什么?”她答道:“常常在一起,旁人就会说闲话。……我倒不要紧,你总该当心点,不要忘了少爷的身份。”当她得知自己要被送给冯老太爷做小老婆时,就去找觉慧帮忙,但看到他这么忙,又不忍心打扰,只说“我想看看你”。在投湖自尽时,她还想到觉慧的“事业”,视觉慧生命之外的一切东西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他是属于另一个环境的。他有他的前途,他有他的事业。她不能够拉住他,她不能够妨碍他,她不能够把他永远拉在她的身边。她应该放弃他。他的存在比她的更重要。她不能让他牺牲他的一切来救她。她应该去了,在他的生活里她应该永久地去了。”

爱丝美拉达也是十六岁,她天性率真、能歌善舞、纯洁善良、极富同情心。她的美像火一样热烈、奔放,烧疯了巴黎圣母院副主教堂·克洛德·弗罗洛的情欲,点燃了石头样丑陋的、聋哑的巴黎圣母院敲钟人卡西莫多沉睡的心,燃烧了在女人堆中生存的国王近卫弓手队长、纨绔子弟费比斯轻浮的派头……所有的人都为她疯狂:一听说她在广场上,看圣迹剧的观众全跑了去看她;流浪诗人皮埃尔·格兰古瓦一见她,拿不准她到底是人、仙女还是天使;乞丐王国一听说她来了,“人群闪开,给一位纯情的青春焕发的姑娘让出一条道……这个世间少有的尤物,好像以她的美貌和魅力征服圣迹区。黑话国的男男女女都温顺地排成两行,给她让道,一看见她,个个都心花怒放。”

爱丝美拉达的心灵美主要体现在救格兰古瓦和卡西莫多上,她是位善良的可人儿。当流浪诗人格兰古瓦跟踪她而误入乞丐王国时,由于侵犯了他们的特权,按照穷人的法律要被处死,但为了救他,爱丝美拉达竟与之结为“夫妻”。她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爱上了他,而纯粹是为了将他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实际上她很讨厌他,并多次警告过他。为了一个与己毫无关系的人而不顾自己的声誉,爱丝美拉达表现出高度的人道主义牺牲精神。在卡西莫多因奉养父克洛德之命劫持爱丝美拉达不成而被捕,烈日下被绑在河滩广场的耻辱柱台上,遭受笞刑后又示众受辱两个小时,这时口渴难忍,绝望地叫道“水”时。但善良的爱丝美拉达不顾众人对他的嘲弄和咒骂,不记其深夜劫持自己的前仇,不嫌其丑陋不堪的面容,以德报怨,“默然无语地走近罪犯身边,罪犯扭动着躲避着她。这时,姑娘从腰带上解下水壶,轻柔地把壶放在那可怜人干枯的唇边”,给敲钟人送来了救命的甘泉,以致于这不幸的人生平第一次掉泪了。此时的爱丝美拉达就像圣母一般散发出圣洁的光辉,所有的民众也都为之动容,大家鼓起掌来并高喊:“好啊!好啊!”

两位美丽女孩虽然地位低下,但她们都爱上了与她们不同阶级的上层人物,且对爱情忠贞不渝,心甘情愿为爱付出一切。她们都十分清楚自己与所爱的人之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所以并不奢望与他们平等地生活在一起,而只希望能陪伴在其左右,一辈子服侍他,做他的丫头、做他的情人。她们的爱情愿望是多么渺小、多么简单。

残酷的现实还是将她的梦击得粉碎,连爱的权利也不给她。当周氏告诉她,“今天老太爷吩咐说,要送你到冯家去,给冯老太爷做小时”,这些话的每一个字都象利刀刺进她的心,她的希望破灭了。人们甚至连她所赖以生存的爱情也要给她夺去。她哭着哀求周氏救她,但没有用。然而她还不想放弃最后的希望,就去找觉慧,企盼他遵守自己的“诺言”。然而觉慧还蒙在鼓里,说“你看我忙得跟蚂蚁一样”,甚至不肯听她的哀诉就把她遣走了。此时,鸣凤知道自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假如她不死,去了冯家,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分离,永久的分离,这种情形比死别还要难受。她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值得留恋,宁死也不去冯家,下定决心要用生命去捍卫自己的爱情。

爱丝美拉达对爱情的理解也很简单:“爱情像一棵树,它自己成长,把根深深地埋在我们的整个心灵之中,常常心已破碎,爱情之树却郁郁葱葱。”她把救过自己的费比斯视为太阳神,认定他就是理想爱情偶像,“我要的是头戴钢盔,手执宝剑,靴跟上有金马刺的男子汉。”对费比斯一往情深、纯真挚热。当费比斯明确表示不会和她结婚时,她却心甘做他的情妇、仆人,即使“受侮辱,遭蔑视,被玷污”。当她被诬陷为杀人犯而入狱时,念念不忘的是费比斯的安危,“我的费比斯怎样了?”在审判庭上,一听到“费比斯”这个名字,她一下子就站起来了。“费比斯!”她茫然地喊道,“他在哪儿?噢,各位老爷!行行好吧,先告诉我他是不是还活着,然后再处死我吧!”当绳索套上脖子时,她还忘情地呼喊远处阳台上与未婚妻一起看她热闹的费比斯。至死她都念念不忘“我的费比斯”,为了爱,连生死都置之度外。如她本来已经逃过了追捕,就是因为听见费比斯的声音,情不自禁地叫他以致于暴露了自己,最终被送上了断头台。这一切都说明她爱得多么深沉、多么投入!爱得忘却了自己的痛苦,忘却了自己的生命。

视爱情为唯一的爱丝美拉达在副主教克洛德的淫威面前,宁死不屈。当被诬陷为杀人犯而身陷囹圄时,克洛德对她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声称只要她以身相许便可把她救出来。但视爱情为一切的爱丝美拉达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无耻要求,像愤怒的猛虎朝教士扑去,以超人的力量把他推倒在阶梯上。

鲁迅认为,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在古今中外的文学艺术里,悲剧美的一个重要属性就是通过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理想与现实、美与丑的尖锐冲突来反映人类高尚的毁灭。巴金、雨果这两位异域作家各自借助笔下“真善美化身”的鸣凤和爱丝美拉达的被摧残、被毁灭,从而产生悲剧美,给读者心灵以强烈震撼,激起人们对不幸者的悲悯与爱,深化了作品反封建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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