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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逝:影片《刺猬的优雅》感谈

2011-08-15张莹菁

戏剧之家 2011年9期
关键词:门房无辜刺猬

□张莹菁

《刺猬的优雅》,一颗舌尖的多味橄榄。含在嘴中,从舔舐到轻咬,味道一波波漾起,没等人细细品透便一闪而过。每一句话都有滋味可又像车窗外的景致,没等你流连便又涌出新的惊喜。

一、有关生死

影片《刺猬的优雅》将孩子与死亡整合起来,以一种深刻却不过于残酷的方式呈现。

影片里,孩子们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一用录像刻录下了自我的视角,将世界冠以己之名;又试图结束此生,为自己定了末路的期限,以这种方式将自己的生命完全纳入自己的主宰。是儿童片,却以稚拙的方式剖析人性,这真是巧妙的手法与切入。再残忍再离经叛道的观点,在其中也必将因孩子的无辜而变得宽厚亲和。因无辜而被宽容,与因美丽而显无辜相似,两个无法证明真假的命题,却在冥冥之中生效已久。

在《刺猬的优雅》中,出现了种种关于生死的意象。那个孩子的目光清澈又犀利,固执而洞悉。她违逆着姐姐的意思用摄影机记录她的生活,点评说:生活对她来说就是一场战争。原来野心的气味竟有那么浓烈,却只有孩子,才看得清。她不顾礼貌和来访的客人争论,坚持说围棋源于中国。然后她窥破天机般低诉,国际象棋只有你死我活,而围棋,只有活下去才会赢,并且要让对方也活下去。生死,只是好好布局的结果。她不被人理解,又因是孩子而被人谅解。她在夜间一人孤独地仰看天花板,神游般对自己说:追逐星辰,莫似金鱼在缸中了却残生。

死亡,在这里有一种虔诚的颓美。她在深夜爬起,在鱼缸中投入药物检测药性,那条橙红的金鱼,宛然间,身体如落叶,飘零的一段弧,如婉转柳眉。上浮,影子与身,此刻重叠。原来陪你一生的,就只有你自己的影子而已。她完美诠释着死亡的轻易与不痛苦,和生命的脆弱无常,却不曾料到她自以为是的信念被一次戛然而止的死亡和一次奇迹般的微小的重生质疑。她问,如果不能摆脱痛苦,为什么要死亡?

下半句会是什么呢?活着,就还有摆脱痛苦的希望,哪怕渺茫?

假想在真正的死亡面前被击溃,原来窥破生死,还遥遥无期。死亡让人方寸大乱,心像蜷缩成一团的小猫咪。影片中若有若无强调着猫的个性,超然独立之美、慵懒闲适之态,不依赖不停靠,无助只留于心底,就连死亡,也因孤独有着自己的完整。

整部影片最后的注脚:重要的不是死,而是在死的那一刻,我们在干什么。

她正准备去爱。在我们还拥有时间去爱的时候,千万别以“为时尚早”作为迟疑的借口。

二、有关优雅

刺猬,性喜孤独,内心细致。如那个众人眼里典型的门房代表,庸俗鄙陋脾气暴躁身材肥胖目不识丁,却拥有一间锁着大门的书屋,专属于自己的秘密。浑身是刺,一座如假包换的堡垒。内心却如刺猬般细致,优雅得无以复加。

每个人都是刺猬,只不过多半不那么优雅。

她的优雅来自于她用刺守护的内心园地。腹有诗书气自华,就是这样一种优雅。遗世而独立,就是这样一种优雅。为自己再创世界,就是这样一种优雅。自顾自的优雅,把自己蜷缩,变为一个完整而优雅的圆;把自己的一切,好好守护在里面。身为微末的生命的一员,在外界她没有资格被人好好端详,甚至连名字都鲜为人知!她的优雅不被人识别。只有追寻气味和印记,用心灵触角探寻的人,才能发现。

用世俗做外壳,以优雅为内核。为了尊严。也许只有一份优雅才能与另一份优雅相互识别,这一刻,它们心意相通。它们久别重逢。

这部影片中还保藏着另一种怀旧的优雅:那部年久失修的栅栏电梯在贵族式的居民楼里上上下下,而那个总走错楼层并总因此斥骂门房的轻微痴呆的贵族老太太,抱着盆花坐在掉了漆的木椅里。孩子的母亲对她形容说,门房是一座历史的圣殿,而小野先生将家中布置得极具设计感,马桶竟会在坐下的一刹那播放贝多芬的乐章。影片处处强调着面对生活的“不草率”,这是种较为奢侈的优雅——活在当下,却不肯放手从前。

优雅仿佛总来自于固执的坚守。对自我,抑或对过往。优雅应如大提琴,奏出的乐章沉沉低诉,不似小提琴般歇斯底里。这才是独属于优雅的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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