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厦里的匆匆“金条客”

文·图/黄珐萱

商厦里的匆匆“金条客”

文·图/黄珐萱

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仅在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上海市黄浦、杨浦两区的4家著名大商厦的黄金柜台，竟在圣诞节这天被同一个作案者骗走了10根金条，重量合计2公斤，价值达62.1万元。作案者究竟采取了何种高超的手段，顺利地将金条骗到手的呢？通过法院的庭审调查，终于还原了案情的真相。

2011年5月10日，具有高智商的作案者路汉涛被上海市黄浦区人民法院以诈骗罪依法判处有期徒刑11年，并处罚金人民币5万元。

被骗走的金条款式

捉拿归案后的路汉涛接受审讯

金条被骗

岁末年初，随着兔年的即将来临和各类促销活动的开展，上海的各大商厦每天都是人山人海，呈现出一派购销两旺的繁荣景象。2010年12月25日，这天是西方传统的圣诞节，又恰遇周六，从而更为市场的兴旺添了“一把火”。而此时，也正是黄牛们纷纷出动，收购和倒卖各类促销券的大好时光。

当天中午12点左右，一个黄牛正在南京路上的一家商厦店堂里晃荡，并不时地和身旁熙熙攘攘的顾客搭讪。当他见到一名中年男子从黄金柜台急匆匆地向大门走去时，即刻意识到这是一条“大鱼”，便迅速迎了上去：“朋友，促销券有吗？”

然而，那中年男子却露出一脸的惊慌神色，毫不理会他，径自连奔带跑地朝大门外冲去。在商厦做了多年生意的黄牛，马上意识到：这家伙或许是扒手，得手后正急着逃离现场哩。于是他走到黄金柜台边，指着男子的背影，嬉皮笑脸地对熟识的营业员小郑说：“喂，刚才那个朋友在这里肯定又‘进账’了，这几天他们的生意要比我们好多啦！”

营业员小郑听得黄牛这么一说，马上回答：“你不要瞎说好吧，他是顾客，刚刚从我们这里购买了一根500克的金条。”

正当他们在闲聊的时候，黄金柜台里的另一名正在电脑上登记销售记录的营业员小黄，拿着一张已经发了货的付款单和小郑说：“你快帮我看看，刚才从这里买好金条的人，送来的收银台付款单上的时间怎么会比他来买金条开票的时间要早啊？”

“不会吧。”小郑将信将疑，赶紧接过小黄手中的那张付款单，在台灯下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两者在时间记录上存在差异。因为，商厦里的单据都是一式三份，于是，她立即跑到收银台前，和收银员核对那张付款单。

谁知，收银员接过小郑递上的付款单一看，说道：“我这里根本就没有收到过这张单据。”

小郑对收银员说：“你再找找看，我是亲眼看着他拿着付款单走到你这里来付款的呀！”

“没有收到，就是没有收到。这么一笔大生意我怎么会搞错呢？”收银员也有点急了。

听得收银员这么一说，小郑顿时慌了手脚，脸色当即刷地就变白：“不好，金条被那人骗走了！”这时，她再也顾不得多说什么，连忙边对那几个黄牛说：“快，帮帮忙，把刚才那个男人捉住！”边迅速朝商厦大门外追去。

案子频发

尽管这一切仅仅发生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前，但等到小郑他们奔跑到大门外，早已不见那中年男子的踪影。望着马路上摩肩接踵的人流，小郑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黄金柜台内金条被骗走的消息，很快就在整个商厦不胫而走，商厦领导迅速拨打了10报警电话。顷刻间，黄浦公安分局刑侦支队的侦查员便来到了案发现场。

营业员小郑、小黄向侦查员回忆了案发前后的详细经过。小黄说，按照商厦的操作流程，每做完一笔生意都要在电脑上登记的，一开始当她发现那名顾客送来的付款单上的收银台的敲章时间要比他来买金条实际开票的时间要早时，她还不相信，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而当她拿着这张付款单到收银台与收银员核对，收银员回答说这名顾客根本就没有来付过款时，才发觉出大事了。

小郑说：“到我们黄金柜台来购买金条的顾客原本就没有其他柜台的顾客多，所以，我对这个男人的印象特别深刻。他的年龄大约在四十岁，中等个子，戴着一副眼镜，外表看上去蛮斯文的。背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身穿灰绿色西装，里面穿着一件黑色圆领羊毛衫，操着一口北方口音的普通话。尤其让我难忘的是，他的前额头发稀少。这天中午1点45分，他走到柜台前，对我说，要购买一根印有‘虎’字形象图案的300克千足金条和两根印有‘兔’字形象图案的100克千足金条。开门后不久，就有这么一笔大生意，对我们营业员来说，当然是开心的。因此，我边热心地从柜台里拿出金条让他查看，边和他交谈起来，从他的口吻中，可以看出他对黄金的行情十分了解，是个内行人。最后，按照当天的黄金市场牌价308.4元/克，以及加工费542元计算，合计价值15.57万元。我开具了付款单和提货单后，便请他到收银台去付款，只见他笃悠悠地朝收银台走去，七八分钟后，他回到柜台，将一张机打的付款单和一张机打的提货单交给了我。我核对了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便把3根金条递给了他。他还礼貌地对我说了声‘谢谢’，就匆匆朝外走去。”

听完两名营业员的叙述，侦查员首先将那男子递送给营业员小郑的两张机打的付款单和提货单与商厦的付款单、提货单作了比对、辨别。粗略一看，确实没有发现两者有何不同之处，但再仔细查看，就会发觉两者无论是在字体、金额、纸张上均存在着一定的差异。显然，那两张付款单、提货单是伪造的。

然而，就在侦查员紧张地在案发现场进行勘查时，突然从分局指挥中心传来消息，在南京路上的另一家著名百货商店内，被犯罪嫌疑人用同样的作案手段骗走了金条。谁知，仅仅过去了15分钟，指挥中心再次传来消息，还是在南京路上的一家大型百货商店向警方报案，又被骗走了金条。

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在同一个路段，接二连三传来金条被骗走的“不幸”消息，让侦查员心都揪了起来。可是，事情居然还没有完。从市局指挥中心传来信息，在黄浦区的这三起案子案发前后，在本市的浦东、杨浦著名大商厦的黄金柜台也相继发生了两起金条诈骗案，其中浦东的一起因为营业员警惕性高，使得犯罪嫌疑人最终没有得手。而发生在杨浦区五角场的一家著名商厦的金条则被犯罪嫌疑人成功骗走，其作案手段和黄浦区的三起案子如出一辙，发案时间是在当天上午的10点30分。

至此，仅在同一天的两个小时里，上海共有4家著名商厦被骗走10根金条，重量达2公斤，价值62.1万元。侦查员顿时感到事态严重，压力巨大，犯罪嫌疑人显然是在挑战上海警方。

确定嫌犯

案情立刻引起了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市公安局张学兵局长、程九龙副局长在第一时间批示指导案件的侦办，并迅速要求加强对商厦黄金珠宝柜台的安全防范措施和宣传工作，以防再度发生此类案件。陈臻副局长则带领市局刑侦总队的精兵强将坐镇黄浦公安分局指挥侦查工作，当即成立了以刑侦总队、黄浦分局为主的联合专案组，展开缜密的排查。

首先摆在侦查员面前的一个难题是，必须尽快确定这五起案子是不是同一个人所作。为此，侦查员在调查走访的同时，调取了案发商厦周边的监控录像。很快，一个中年男子被侦查员锁定。此人在25日中午11点进入南京路上的一家大型商厦。12点30分又走进了南京路上的一家百货公司。下午1点10分此人又出现在南京路上的另外一家百货公司，而这段时间恰恰就是这三家商厦金条被骗的案发时间。另外该男子的外貌特征和穿着打扮也与被骗商厦营业员的描述十分吻合。为此，侦查员综合分析了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手段、时间以及行动轨迹后，当即确定那五起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就是这个中年男子。他应该是沿着南京路步行街，由东向西一路上作案过来的。但因为各家商厦营业员盘点商品的时间不同，所以出现了报案时间和案发时间正好相反的情况。

再进一步查看监控录像，清晰的画面几乎是“情景”再现了犯罪嫌疑人的作案过程。只见他神情自如，选择的均是离商厦大门最近的柜台作案，这样便于迅速逃离。在购买了金条后，他拿着营业员开具的付款单，随即笃悠悠地朝收银台走去。到了收银台，他回头环顾一下四周，发觉自己已经脱离了营业员的视线范围后，便迅即拐到离收银台十多米处的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掏出手机佯装打电话，实际上是在进一步观察周围的动静。然后迅速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纸。毫无疑问，那几张纸就是事先伪造好的付款单和提货单。接下去便来到柜台前把付款单交给营业员，拿走金条后，立刻匆匆离去。

从犯罪嫌疑人事先就伪造好单据这一点来看，侦查员判断，其肯定在作案前作过精心准备，并且来现场踩过点。

营业员也向侦查员反映，该男子脸很熟，应该是曾经和其打过照面的。于是，当侦查员将监控录像的日期往前追溯，果然在2010年12月6日的下午，又看到了他在一家商厦的黄金柜台周围徘徊的身影。当侦查员将从录像上拷贝下来的照片给被骗商厦的营业员辨认时，她们一致指认，此人就是作案的那个中年男子。至此，作案对象明确。专案组当即决定将这五起案子并案侦查。

监控录相中清晰可见路汉涛的身影（截屏）

布网追捕

作案对象明确后，接下来摆在侦查员面前当务之急的工作就是必须尽快查清犯罪嫌疑人是从哪里来的？作案后又逃到哪里去了？

好在由于犯罪嫌疑人是在两个小时内连续在5家商厦作案，侦查员把其在这些商厦的现场痕迹全部归纳、整合下来，要远比仅有一个作案现场得到的线索多，从而更为有利警方发现犯罪嫌疑人留下的一些蛛丝马迹。

同时，因为上海世博会的召开，无论是在被骗商厦的内部，还是商厦周边道路的监控设备均重新改造过。那一个个监控探头犹如一只只天眼，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中。专案组指挥员决定根据“来”与“去”两个方向，兵分几路，以案发商厦为中心，迅速调取四周的道路监控录像，排出犯罪嫌疑人的行动轨迹。

按照案发的时间顺序推断，侦查员判断，犯罪嫌疑人能够在上海繁华的闹市中心,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内快速、连续流窜作案，肯定是借助了一种高效便捷的交通工具，而这种交通工具在道路拥堵的市中心只能是非地铁莫属。当侦查员将被骗的5家商厦在地图上一一列出后，这个判断得到了印证：在这些商厦附近均有地铁车站环绕。

果然，负责查看犯罪嫌疑人作案后“去”的方向的侦查员，在监控画面中看到，嫌疑人匆匆离开商厦后，立马乘坐地铁2号线前往浦东。到达浦东后，他进入了一家大型商厦，约莫15分钟后走了出来。遗憾的是，接下来他在监控画面中消失了，探头没有捕捉到他下一步的踪迹。但侦查员调取到了他在地铁出入口进行安检时的画面，从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其公文包通过安检仪扫描时，里面存放着被其骗走的10根金条。

与此同时，几十名负责查看犯罪嫌疑人“来”的方向的监控录像的那路侦查员也从数百小时的监控画面资料中，捕捉到了犯罪嫌疑人的踪迹。他是乘坐地铁10号线从杨浦区的五角场来到南京路的。

那么他又是从哪里以及乘坐何种交通工具来到五角场的呢？

依然要感谢地铁里的监控录像给了侦查员一个明确答案：他是当天上午9点15分从上海火车站站点出来，9点20分乘上地铁10号线。

在铁路方面的配合下，侦查员拿到了火车站内部的监控录像。打开一看，果不出所料，犯罪嫌疑人是乘坐25日南京至上海的高铁列车，在当天上午9点11分到达上海的。经查询列车时刻表，这班列车沿途共停靠江苏省的7个车站，这也就意味着犯罪嫌疑人有可能从7个车站中的任何一个车站上车。侦查员便两人一档，兵分七路，深入到这7个车站逐一进行调查走访。

很快，赶赴昆山站的侦查员通过车站的监控画面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早被侦查员看得烂熟于心的身影：依旧是穿着灰绿色西装、背着公文包，在当天上午8点40分步履匆匆登上开往上海的高铁列车。

根据犯罪嫌疑人说的是北方口音的普通话这一特征，分析应该不是昆山本地人。于是，专案组当即决定，所有的侦查员迅速汇集到昆山，对当地的旅馆、浴场展开排摸，查找其落脚点。

数十名侦查员首先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调阅了昆山火车站附近的所有监控录像，通过连续两天的查看和走访，终于发现犯罪嫌疑人进出一家小旅馆的身影。2010年12月27日上午，也就是案发后的第三天，侦查员悄悄地将这家小旅馆包围，准备来个瓮中捉鳖时，旅馆老板却告诉侦查员，此人已在26日退房走人了。

经查，此人名叫路汉涛，1977年2月出生，山东滕州人。2004年7月，曾因放火罪被山东省济宁市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6年，于2008年被提前释放。据旅馆老板说，他于去年10月13日开始入住在这里，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因此对他还是比较熟悉。从外表上看，他斯文、和蔼，对旁人说是在上海打工，经常是早出晚归，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与此同时，侦查员查询了路汉涛的相关信息后，发现他的活动轨迹遍及北京、上海、天津、广州以及河北的保定、涿州、邯郸等地，其流窜范围极广、且居无定所。于是，一方面赶赴上述地方落实布控措施，一方面将其列为公安部网上追捕的逃犯，在全国范围进行通缉，一张张追捕路汉涛的天罗地网迅速在全国各地撒下。

2010年12月31日上午10点25分，当路汉涛到天津市农业银行和平区支行办理存款手续时，银行的工作人员发觉他是被公安机关上网追捕的逃犯后，立即向当地派出所报警，被赶来的民警当场抓获，面对天津的民警，路汉涛显得十分“恼怒”，一个劲儿责问警察凭什么抓他，并且拒绝回答警方的任何提问。得知路汉涛在天津落网的消息后，黄浦公安分局迅即由刑侦支队郭培清支队长带领侦查员飞赴天津。

当天下午，当路汉涛见到审讯他的警察突然换成上海警察时，虽然表面上依然竭力故作镇静，但额头却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对峙”到次日凌晨，他终于开口，供述了圣诞节那天，在上海的4家大商厦骗走金条的作案经过。侦查员打开其随身携带的一个密码箱，里面共有5根金条，其中的1根金条正是在上海作案得手的赃物。

真相大白

现在，不妨让我们把时空回拨到2010年的10月，看看路汉涛究竟是如何凭借着自己的高智商，精心谋划并成功在上海的闹市中心犯下那一系列骗金案的吧。

2010年10月的一天，路汉涛来到了上海，准备参观世博会。当他从世博园区出来，来到繁华的南京路闲荡时，看见一家大型商厦的门口，悬挂着一幅巨大的销售世博金条的广告，心想，既然到上海参观了世博会，总得买个纪念品回去，如果买根世博金条，倒是不错的选择，而且金条具有投资和收藏的价值。于是，他走进了这家商厦，来到黄金柜台，请营业员将重量10克的世博金条拿给他看看。看着制作精美的世博金条，路汉涛满心喜欢，当即决定购买。可是，当他掏出钱付给营业员并欲拿取金条时，营业员却按住他的手，笑眯眯地递给他一张付款单和一张提货单，请他到不远处的收银台去付款，然后再凭盖有收讫章的付款单来拿金条。

按照营业员的指点，路汉涛独自走到收银台付完钱，并从营业员那里拿过金条后，向商厦外走去。可是，没走几步，他突然停住脚步，眼珠子一转，一个问号油然而生：“我去收银台付款时，怎么没有营业员陪同而让我独自去啊？如果我用一张假的付款单来骗营业员，那金条不就轻而易举地可以骗走了吗？”想到这里，路汉涛不由激动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完全可以趁机大捞一票啊！”

为了验证刚才营业员让他独自去收银台付款是不是因为圣诞节生意繁忙而偶然产生的一次疏忽，路汉涛转身再次向黄金柜台走去，准备再购买一根金条来证实商厦的付款和提货流程。

接待他的依然是刚才的那名营业员，路汉涛微笑地说道：“小姐，你好，我想替朋友再买一根10克金条。”和先前的流程完全一样，营业员还是让他独自去收银台付款后，再来提货。顿时，路汉涛开始酝酿起一个大胆的计划：自己动手制作假的付款单和提货单，然后利用商厦付款流程上的漏洞骗取金条。紧接着，他便着手开始为这一计划的实施做了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

由于上海世博会期间对旅馆的住宿管理十分严格，路汉涛觉得住在上海不安全。而高铁列车开通后，从江苏的昆山到上海只要半个多小时，往来非常便捷。于是他就在昆山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小旅馆租住下来，然后频繁来往昆山和上海之间。其间，他精心设计了多条通过地铁可以到达上海众多商业闹市中心的作案路线，最后选定了10号线，因为这条地铁线串联了五角场、淮海路、南京路、豫园等地，是一条黄金线路。

路线确定后，路汉涛便不停地到一些大型商厦观察、踩点。为确保作案一次成功，他对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得非常周密。首先他选定均是收银台离开营业柜台较远，易于自己躲避营业员视线的商厦。当他发现五角场的那家商厦的收银台离黄金柜台较近时，就特地买了一只打火机没有付款，目的是作案时便于掩护自己。他还发现使用消费卡付款可以起到一定的迷惑作用，不用因未带大量现金而被人怀疑，故特意购买了多张消费卡。

接着，路汉涛通过购买一些低价商品后获得这些商厦的付款单和提货单后，将这些单据带回到自己租住的旅馆，闭门不出，凭借自己对电脑和制图技术的精通，经过反复琢磨、比较，画出了一张张单据的草图。再购买了两台打印机、纸张等，在电脑上运用相关的软件，终于“设计”、打印出了一张张完全可以以假乱真的单据。与此同时，他还自行刻制了相关商厦的现金收讫章。

然而，黄金交易的价格每时每刻、甚至每分钟都在变化，自己怎样才能提前预知作案当天的黄金交易牌价，然后准确无误地将伪造单据上的价格和商厦的价格相一致呢？这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于是，路汉涛连续多天上网查看黄金交易的行情，以便从中找出一些规律。终于，他发现周六、周日这两天的交易价格和周五晚上的交易价格基本相同，变化的几率很小。便决定选择12月25日周六这天到上海作案。来上海作案的前一天，路汉涛先在网上查好当天的黄金交易价格，上下设定一个价格区间，然后在这个区间范围内为那些商厦分别打印制作了30多份不同价格的单据，以便作案时根据当天的黄金价格“择时”而用。

12月25日上午，路汉涛从昆山乘坐高铁列车到达上海火车站后，根据自己预先计划好的作案顺序，乘坐地铁10号线先到杨浦区五角场的那家商厦。按照预案，他先到商厦内看了一下当天的黄金价格，再躲到角落处，从包里找出伪造的相应的价格单据，成功地骗走了金条。

旗开得胜，让路汉涛信心倍增。紧接着又连续在南京路上的3家商厦“再夺胜果”后，他乘坐地铁来到浦东的一家商厦试图再次作案，后发现该商厦营业员很谨慎地要陪他到收银台去付款，心中不由一惊，马上借故“不买了”，逃离了商场。

综观此案，警方表示，犯罪嫌疑人路汉涛之所以能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屡屡得手，显然和诸多商厦在收款管理的流程上存在漏洞是密不可分的。同时，伪造的付款单和提货单仔细查看也是容易识别的。对于像黄金之类的贵重商品的买卖，营业员应当陪同顾客前往收银台付款，以避免此类骗局再度发生。

与此同时，黄浦区人民检察院针对黄浦区金银珠宝商厦众多，在贵重商品零售环节时有发生盗、骗、抢等案件，发布了检察建议书，要求商家进一步加强黄金珠宝等贵重商品零售环节的安全管理，对购买大额贵重商品的顾客提供付款陪同引导服务，在商厦内部开通商品销售及付款信息网络共享平台，便于付款确认。■

编辑：靳伟华 jinweihua1014@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