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过,便不曾离开

韩慧

想起曾经写过的文章里出现的总是江南，但那一切，只是在自己的想象之中。什么“江南好，风景旧曾谙”；什么“水光潋滟晴方好”，这一切，都只是别人眼中的江南，我却没有亲身体会。如今。我身临其境，踏上这些千年古镇，去聆听历史的声音，感受历史的沧桑。去看，去思考，这，才是真正的，我笔下的江南。

对于我去过的这些小镇，我是这样的评价：朱家角，也许是处于上海的缘故。竟也沾染上了繁华的习气：西塘，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而乌镇，我想说的是，只有两个字，宁静。在高速上，就看到“奶茶”为其代言的宣传广告。“奶茶”的韵味，配上小镇古老的民居，悠长隽永。那一句广告词，更是深深刻在我心底：来过，便不曾离开。

这天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温暖的阳光，照进心中。但是有点美中不足的是，欣赏不到烟雨漾漾的乌镇了。无法撑着油纸伞，无法逢着一个丁香般的姑娘，无法体验戴望舒笔下优美的雨巷。不过瑕不掩瑜。水墨乌镇，如诗如画的乌镇，仍旧让我兴致勃勃。

到了售票处，感觉是。这里的旅游果然很成规模，南腔北调，声声入耳。坐上渡船到对岸，小镇的气息迎面扑来。虽然这里有络绎不绝的游客，但是街道并不拥挤。也没有繁华的商业，却有临水的茶馆。在阳光暖暖的午后，品一杯香茗，这是真的惬意。走在街道上，没有匆忙的脚步，一切是那样的安逸，不管是行人，还是在阳光下慵懒的小黑猫。不慌不忙，这是在城市中生活的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啊。这里有个昭明书院，是南朝昭明太子读书的地方。院子很大，翠竹游鱼相映成趣，正屋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花园。走出书院，后面是一片油菜花地，远处一座塔，一片湖作为背景，更是充满了春的气息。黄花，绿树。粉红桃花，鲜艳的色彩，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看来，有舍便有得。离开了大街，背后，呈现出的，是一片更广阔的天地。之后，来到一个戏园子，这对于我来说，倒是个新鲜事物。露天的电影院，斑驳的墙，可以想见，若干年前，这里是怎样的热闹，唱戏的人怎样卖力的表演，观众怎样的附和叫好。呆呆地望着那戏台，幻想着多年以前，上演着如水的越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的缠绵。可如今，一切都已如烟消散。

此行正巧赶上庙会，做买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可怜的我，又走不动步了。不该看到好吃的。如此大的诱惑，耗尽了我如此大的忍耐。回程的路上，路过孔另境的大宅子，里面有怒放的海棠。这是我第一次见海棠。早就读过“却道海棠依旧”，如今见了，心中暗暗窃喜。海棠真的很美。绚烂的色彩，不输樱花。宅子里还有一个湖，足见宅子的规模和主人当时的地位。孔另境，孔子的某代传人，茅盾的小舅子。看来孔家曾经势力不小，家族显赫一时。说到乌镇，就不得不提到茅盾。对家乡的描写。成就了茅盾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同时，茅盾和他的《林家铺子》，让乌镇名扬全国，乃至国外的游客也慕名而来。

乌篷船，摇船人的橹，斑驳的黑瓦白墙，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临水的茶馆，热腾腾的羊肉面，生意人的吆喝声，宽敞的宅子，废弃的临水戏台；断桥、佛塔、小桥、流水、人家……一幅幅优美的图画，这便是我眼中的乌镇。不要繁华，只要惬意；不要喧闹，只要幽静：不要匆忙。只妻恬静；不要人来人往，只要悠然自得。遗憾只能生活在城市：庆幸，有这句话作为安慰：来过，就不曾离开。

杏花。春雨。江南。我终于在恰当的时间，来到恰当的地方。轻轻一句叹息：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