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的责任

黎远

本月初铁道部曾发布消息称，在国家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下，铁道部将于11月20日之前，把工程欠款拨付到各建设单位，以保证在建铁路项目的连续施工和人员工资发放。大约年关已近，老是拖欠别人工资，这个年大家都过不好。

“铁老大”最近的负面新闻还真不少，老百姓的“问责”呼声也愈来愈高。这可能源于一种“纠错情结”，我们都期待一番调查，最后揪出一个背后破坏、偷工减料、当值睡觉这样的原因或元凶来。每当调查结果不符合这种期望时，我们感慨责任方三缄其口，避实就虚，有意推诿责任。但当我看到2000亿欠款的新闻时，突然觉得，调查的结果也许有点道理。试想，如果你是一个施工的农民工，欠了你半年工资，你在工地干活时是种什么心态，什么态度；你是设备设计制造厂商，长期拖欠你设备款，你有多少动力精益求精，严格测试，提高设备准确性？如果你是材料提供商，压你十个月货款，你有多少动力，下一次保质保量将最好的货供应给高铁施工？当欠款分布在整条铁路建设产业链上时，针对每个环节潜移默化的影響，让人不寒而栗。

应付款的增加，可以使现金流量表的上半部显得很漂亮。从财务角度上说，企业通过对供应商的管控来延长付款期限也可以理解。但铁道部不是公司，作为一个政府部门，如果对供应商的管控是依靠垄断及政治权威形成（而不是基于市场的谈判能力），那这种欠款就是一种“欺行霸市”的行为了。因此，虽然增加现金流的初衷无罪，但这一行为所对市场和对工程产生的负面作用及埋下的隐患（无论对于工程质量，还是农民工的情绪稳定），其责任都不可推卸。

新闻中说到，铁路地方员工对欠款行为的评价非常简单：它没钱啊！大概说明了欠款不是有意为之，而是现金流的确周转不灵——那为什么没钱？要么是计划不周，工程摊子铺得过多过大，不该上的项目也上了；要么是守财不力，钱被不该花的人花在了不该花的地方，要么，两者皆有……以上三条，任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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