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模式的启发

2011-05-14梁小民

中国新闻周刊 2011年46期

梁小民

金融危机引发的全球经济衰退，引起人们对市场经济加民主政治的西方模式的怀疑。我们应该选择什么样的发展模式？尹伊文在《在世界的边缘沉思》中通过考察不丹、委内瑞拉和冰岛的发展模式，对这一问题提出了相当有意义的思考。

这本书以旅游中给友人书信的形式来表述对主流模式的质疑和对其他模式的看法。全书共十封信，其中六封信是谈不丹，三封信是谈委内瑞拉，最后一封信谈冰岛。

冰岛模式就是西方的主流模式。

冰岛应该说是成功的。按作者的观察，自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冰岛的人均GDP绝大多数年份处于世界前十名之列，人类发展指数HDI更是登上了世界第一的宝座。但在新自由主义去管制的市场自由化和经济私有化之指导下，强调个人利益，鼓励消费享受，甚至极端到“赞美贪婪”，从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实行去管制和国有银行私有化。到了2007年，它们的账面资产膨胀到全国GDP的9倍以上。这就引起银行破产。

冰岛有“最古老的民主立法制度，但政治中仍有‘裙带风”，金融危机的重要原因之一是“没有能力的人靠关系坐上了银行高管的位子，”以及“政府领导和银行高管之间的特殊裙带关系，政府没有严格监管银行，使得银行的错误越犯越大。”看来，是新自由主义称赞的贪婪和政治上的权力制衡的失效导致冰岛金融危机。

在这三种模式中，作者最称赞的是不丹模式。与主流模式把GDP作为中心目标不同，不丹的中心目标是“国民幸福总值”。它不是急功近利地追求GDP，而是考虑与国民幸福相关的可持续性发展，没有出现其他国家的“现代化痛”，也没有出现贫富悬殊。既做到了可持续发展，又做到了公平共享。

从书中的介绍看出，不丹能实现其他国家无法实现的模式，有三点重要的原因。一是有一个好的领导，就是被称为不丹现代化之父的国王吉美多杰。他能处理好与印度的关系，既保证了不丹的独立，又借助印度发展自己的经济。同时，他在国内发展模式上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让不丹向全世界开放，开启民主化的步伐，成立国议会，重组法律制度等。二是不丹有悠久而浓厚的佛教传统。三是不丹探寻到了一条非西方的民主道路，不是公开竞选，而用传统的方法，通过协商达到共识，避免了公开对立的冲突。

西方民主体制的核心是两党制的权力制衡。虽然不能简单地否定这种体制，但在兩党制下各党派为了利益集团的利益，或意识形态偏见，会有人利用权力制衡的体制结构纠缠不休，使整个政府发生机能障碍。

委内瑞拉模式是要解决如何实现民主的问题。查韦斯提出的民主模式不是权力制衡，而是人民主权。总统的权力不由国会来制衡，而由全民来制衡。反腐更侧重于依靠公民直接参与的人民主权。查韦斯这种主张的基础是民粹主义，他更加重视草根力量，弱化官僚精英的权力。查韦斯企图用“人民主权”来缩小贫富差距和消灭不公与腐败。但作者也认为，人民主权的民主能否解决腐败和不公，现在仍然无法下结论。

应该说，市场经济加民主政治的模式，其基本理念是对的，说它是“普世价值”也是正确的。但各国国情不同，如何实现这两个目标，可选择不同的道路。在这个意义上，我觉得不丹模式对我们更有启发。

《在世界边缘的沉思：对社会发展模式的反省》

作者：尹伊文

出版：三联书店

定价：38元

《恶之花》

作者：夏尔·波德莱尔

出版：新世界出版社

定价：56元

法国最伟大的诗人之一、象征派诗歌鼻祖波德莱尔，一生只写过一本诗集《恶之花》。形式上结构严谨、用词精练，而内容却想象奇特、放荡不羁，这本诗集分明是艺术的矛盾统一体。

《繁荣的背后》

作者：［美］威廉·伯恩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