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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病人》对民族主义的超越及其缺陷

2011-04-13

合肥师范学院学报 2011年5期
关键词:基普界线民族主义

吴 蓓

(合肥师范学院外语系,安徽合肥 230601)

《英国病人》对民族主义的超越及其缺陷

吴 蓓

(合肥师范学院外语系,安徽合肥 230601)

民族主义犹如一把双刃剑,可以对一个国家的政治活动施加积极或者消极的影响。《英国病人》中四位主人公的言行举止都体现了对于民族主义的超越。然而,与翁达杰自身经历有关,小说及小说家宣扬的对于民族主义的超越有其缺陷。着眼于人本主义,实现超越民族主义的唯一途径是尊重每一个民族,平等对待任何一个民族的成员。

《英国病人》;翁达杰;民族主义;超越

与领土扩张、殖民统治紧紧联系在一起,小说《英国病人》中展现的民族主义是一种狭隘的民族主义,或者说是民族主义的负面性。由不理智的仇恨或者怀疑驱使,或者出于对权利和资源无止尽的渴求,狭隘民族主义往往会使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采取极端的暴力行为。狭隘民族主义不仅给被殖民的国家带来巨大破坏,也将列强自己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通过小说中的描写,我们不难发现,翁达杰严厉谴责了这一民族主义。然而,如一把双刃剑,民族主义可以对一个国家的政治活动施加积极或者消极的影响。其负面作用强调排外性,会导致一个民族国家对其他民族或者国家的侵略和压制,而其正面作用则表现为民族自主、独立和民主。这并不是表明不可以有民族差异。如果把各种不同的民族主义当成一种文化现象而非达成某种险恶政治目的的手段,我们就接近了超越民族主义的实质。超越民族主义,就是超越民族主义的狭隘和负面的影响。

一、《英国病人》中的超越民族主义

(一)“英国”病人是一位超越民族主义者

小说一开头使用的人称词“那个男人”很耐人寻味。通常,定冠词的使用表明这个人先前已经提到过,或者作者和读者知晓指的是谁。但是,这些说明在文本中行不通。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他”是“英国”病人,但他的“英国性”只是对一些著名人物和事物的引用。他告知那些意大利质询者自己会说德语,这表明他可能会是德国人。但是他对于欧洲绘画的了解又说明他可能是意大利人或者其他欧洲国家的公民。病人并不是有意对自己的身份有所隐瞒,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个民族。在他看来,他已经超越了民族的界限,各个民族的传统都可以在自己的身上找到,所以,到底是英国人、德国人还是意大利人不再重要。

从语言的角度来看,病人的身份也在不断变化。作为民族文化中最为稳定的因素之一,语言对于民族个性的保持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一个民族国家必须有一种统一的官方语言。在《想象的共同体》中,安德森提到在一个民族国家形成的过程中,语言有着不可忽略的影响。因为语言在民族国家的建立和维护中的特殊贡献,人们常常通过语言来判断他人的民族属性。但是,这种说法在病人的身上不成立。他会说英语、德语,甚至更多语言,而且还懂得各种各样的方言。在语言的层面上,病人超越了民族的界限。

在病人看来,沙漠是一块民族间的圣地,沙漠人民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人民。沙漠并不是一块等待涂写的空白空间,实际上,它有着自身蕴涵的意识形态。小说中,翁达杰将命名与殖民主义和民族主义联系起来。如果说命名和被命名引起了所属关系,那么,小说显然一直在拒绝这种关系。书中描写过一种没有名字的风,一个没有名字的部落,甚至连别墅中的狗也一直没有交代它的名字。不仅病人自己渐渐抹去了家族的痕迹,而且所有的探险者都变成了没有名字和国家的人。因此,病人对于沙漠不可予取予求的信念使得他产生了对地图的厌恶之情。对于自己的职业制图,他开始将其与殖民统治联系起来。

“英国”病人,后来经过卡拉瓦焦的证实,名为阿尔马西,是一位出生在匈牙利,成长在英国的职业制图学家。作为一个行动在很大程度上受言语影响的人,当听到凯瑟林,杰弗里(阿尔马西同事)的新婚妻子,讲述一则故事时,阿尔马西坠入了爱河。但是他俩的性格千差万别。凯瑟林生长在公园里,喜欢湿漉漉的感觉,而他只有在异常干燥的沙漠中才会完全舒展开来。他俩对于家族姓氏和传统也有着不同的看法。她热爱家族传统、繁冗的礼节和耳熟能详的诗歌,而他却恰恰相反,已经抹去了出身的烙印。因此,阿尔马西一直急切地想让她能够摆脱社会习俗的束缚,这也是他对凯瑟林如此迷恋的部分原因。他们的爱情之花能否结果,也正是在于双方能否“烧毁一切社会规则和所有的繁文缛节”[1]134。可以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加深了病人对于超越民族主义的信仰。

(二)哈纳、卡拉瓦焦以及基普的言行举止

当绝大多数医务和伤残人员离开别墅前往更安全的地方时,哈纳自愿留下来照顾几乎烧焦的“英国”病人。对于她为何作出了如此勇敢的决定,大多数评论家认为这一举动是对她自己和这片土地的救赎。不过,在笔者看来,有更深层次的原因。经历了这场战争,失去了太多的亲人,哈纳已经看透了战争的虚伪可笑。走出战争阴影的她,决定再也不会为打着民族主义旗号的“伟大”事业奉献力量。她更加尊重实实在在的人的生命,哈纳甚至开始劝导那些受狭隘民族主义思想影响的人摆脱偏见。她与基普之间的爱情是其对超越民族主义的信仰的又一表现。她,一个来自加拿大的护士;他,一个来自印度的工兵,逐渐形成了一种跨越民族的感情。他们的拥抱和亲吻带来的不是对彼此个性的消除,相反,是对各自民族身份的肯定。超越民族主义要求不同民族的人民能够互相尊重,互相友爱,而哈纳和基普之间的爱情正是这一原则的完美体现。

卡拉瓦焦,一位意大利-加拿大职业小偷,与哈纳父亲有着深厚的友谊。刚来到别墅时,看到好友的女儿冒着生命危险照顾一位身份不明的病人,卡拉瓦焦想方设法说服哈纳离开那个地方。出于对她安全的极度担忧和对病人的怨恨,他甚至起了杀死病人的念头。在哈纳的一再阻拦下,卡拉瓦焦下定决心找出病人的真实身份。听了病人悲惨的爱情故事,得知英国军队的残忍无情,他渐渐放下了所谓的民族仇恨。当基普后来听到广岛、长崎的原子弹消息后,激动地拿枪指着病人,卡拉瓦焦甚至开始为病人辩解。从最初对“英国”病人的仇视,到与他成为无所不谈的朋友,到开始为病人辩护,卡拉瓦焦经历了一场心智成长仪式 ——对狭隘民族主义的超越。

原名为基帕尔·辛格,一个典型的印度名字,在英国参军时基普得到了现在的绰号。和“英国”病人一样,他是小说中的另一位民族间人物。在印度出生,到英国去学技术,于意大利做着拆除炸弹的工作,他有着复杂的经历。刚来到别墅,与其他三位相处时,他总是不大喜欢表露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不过,当对他们了解得更多,基普慢慢地学会从孤独中抽身,不遗余力地和同伴们塑造着一个跨越民族的群体。如病人一般,基普并没有被所谓的对国家的忠诚所束缚。根据家庭传统,作为次子,他应该去学医。他打破了这个规则,加入了去英国的军队,做了一件自己认为更有意义的事情。被英国人所包围,渐渐地,基普接受了英式思维,认英国人为父,象一个听话的孩子般服从他们的命令。对于那些行为举止能够超越民族界限的人,基普表示出了极大的尊重。在他们的影响下,基普自己也开始学着摆脱狭隘民族主义的束缚,于是便有了他的认英国人为父,与别墅中的其他三位成员的友好关系,以及他与哈纳的跨民族爱情。

(三)一个跨越民族的群体

别墅最显著的特点是它打破了各种各样的界线。作为“民族、宗教信仰、意识形态以及心理习惯之间的区别”[2]95,界线暗含着束缚的意思。从此意义上说,界线和民族主义有着紧密的联系。狭隘民族主义因为要求无条件遵守约定俗成的传统和习惯而限制了人们的行为。安东尼·史密斯也指出民族的建立需要一定数量的人口、法律和政治规范、民族主义意识形态、国际间的认可以及划定的界线。但是,别墅中的建筑及其成员的举止打破了界线,也超越了民族主义的束缚。

对于别墅来说,内外没有太大的差别。墙壁和天花板上绘有树木和凉亭,房间也成了另一个花园。炸毁的房子、烧焦的土地,俨然已经没有区别。如果说,帝国主义所理解的空间和界线是一种从上而下,强加给弱者的秩序,那么,别墅以其不可理解性颠覆了这种秩序。哈纳为“英国”病人读的那些书,情节支离破碎,就像是被暴风雨冲垮的公路,而他们居住的别墅一如此。从这个角度来看,别墅已经摆脱了民族主义和帝国主义的界线的束缚。哈纳喜欢在屋内居无定所,一只吊床往墙上一挂,到处都成了她的卧室。这种做法跳出了传统的建筑物形式和功能的界线的束缚。“英国”病人,总是感到被社会习俗压得透不过气来,他也只有在远离民族和民族主义的沙漠里才最为自在。阿尔马西与死去的凯瑟林的交欢更是打破了生与死的界线。

从刚开始的两个人的居所到卡拉瓦焦的加入,到基普的加入;从相互猜忌、厌恶、刻意保持距离到友好和谐关系的建立,别墅见证了一个跨越民族的群体的整个形成过程。有两个特殊的场景——伴着音乐起舞和哈纳的生日宴会 ——庆祝了一个新的超越了民族、种族和文化的群体的诞生。别墅成员们换下了以前的皮肤,发现了新的自我。齐格蒙特·褒曼曾说,一个真正的群体应该能够为其成员遮风挡雨,成员之间可以相互信任。在这个跨越民族的群体里,四位主人公开始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踏实。它成了战争时期的伊甸园。

二、超越民族主义超越的缺陷

在笔者看来,超越民族主义的最终落脚点,是而且只可能是,人本主义。任何一个人,无论他属于哪个种族,哪个国家,信奉哪种宗教,都应当受到尊敬。列强国家不应该因为国家的强大,而肆无忌惮地破坏着最基本的人权:对于尊严、安全和自由的渴求。世界人民应该可以感受到实实在在的人性的关怀。从这个层面上说,小说中宣扬的超越民族主义有其缺陷。

(一)“英国”病人对于狭隘民族主义的超越不完全

不论是出于对英国军队毫无人道可言的做法的愤怒,还是因为对于狭隘民族主义的蔑视,“英国”病人向德国人求救的做法都是不可取的。二战 ——狭隘民族主义不可避免的产物 ——的到来,给利比亚沙漠大探险画上了句号。原本已经脱下了国家外衣的探险家们,被迫纷纷回到各自的祖国。沙漠让他产生了对于超越民族主义的信仰,战争使得他亲眼目睹狭隘民族主义的残忍。作为一名信仰和实践超越民族主义者,病人应该在和德国人沆瀣一气前想得更多些。他的做法无疑会将不计其数的英国普通百姓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而这与人本主义相违背。

阿尔马西,本质上,是一个逃避者。当他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不是继续努力去追求,而是转移注意力。当他俩第一次在一起时,他表达出了对于所属关系的厌恶之情。他只想成为她的情人,而非携手共度一生的人。在《共同体》中,褒曼指出,自由和安全感往往相矛盾。建立一种关系就是形成一个或小或大的群体,而说起群体,总是引起人们对于安全感的联想。与此同时,由于必须遵守群体内部的规则,人们难免会丧失一些自由。所以,日常生活中,人们总是努力在自由和安全感之间寻找平衡点。但是,病人似乎想要打破这个规则。他卷入了与凯瑟林的关系中,却仍然试图保持单身的自由。当英国军队要求阿尔马西给出凯瑟林的姓氏时,他对于自由向往的自私与责任感、安全感之间的冲突达到了高潮,并导致了爱人的死亡。

病人不彻底的超越民族主义的做法也体现在其对自己职业的看法上。当浑身上下着了火的他被贝都因人救下时,病人因为丧失了疆域感而不舒服。为了答谢救他的族群,病人为他们绘制了地图。此时,潜意识中,他忘了制图其实是殖民的一种方式。从某种意义上说,病人所在的探险队伍的探险活动恰恰是欧洲民族主义的体现。如病人一样聪明的制图学家们,被地图表面上的客观性迷惑了。地图客观自然的表象掩盖了其为特殊目的服务的实质。看上去完全是纯学术的探险活动,其实,从一开始,就受到英国政府的监视。由于自己是一位职业制图学家,病人逐渐了解并开始信仰超越民族主义;讽刺的是,也正是因为这一职业,他难以将信仰进行到底。他对于狭隘民族主义不完全的实践最终导致了悲剧的产生。烧成如碳般黑的他终于在生命的最后时日彻底地超越了民族的束缚。

(二)超越民族主义的实质

迈克尔·翁达杰有着多重身份,和“英国”病人一样,他是另一位“浪迹天涯的人”[1]154。出生在东方,接受教育、安身立命于西方,他常常为自己的身份感到困惑。他的早期诗歌,虽然没有后期小说表露得明显,却也初现对身份苦寻的端倪。当翁达杰开始小说创作时,这种趋势已经显而易见。《世代相传》,一部半自转体回忆录,可以被看作记叙者通过自己的想象,去斯里兰卡寻根。

《身着狮皮》讲述的是加拿大真正建设者的故事。根据官方历史,纯正的盎格鲁-萨克逊后代在加拿大的早期建设中功不可没,刻意抹去了移民者的巨大贡献。通过帕特里克的声音,翁达杰引起了读者对于移民工人身份的关注。接下来的两部小说《英国病人》、《安尼尔的幽魂》,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作家的自转。安尼尔,和病人一样,是另一个翁达杰。她生于斯里兰卡,在西方受到教育,因为执行国际间合作项目回到了家乡。作为一个跨越了传统意义上性别、职务、身份的个体,安尼尔超越了民族的界线。《分界》,翁达杰最新力作,继续着对身份的寻求。沉浸在对一位生活在两百年前诗人的研究中,安娜,最终摆脱了早年留下的心理阴影,找到了真正的自我。

当翁达杰长大成人后,他十分清醒地看到了一点:种族、民族歧视不仅存在于斯里兰卡,加拿大及其他的西方国家也不乏这种现象。通过对传统固定身份的质疑,翁达杰宣扬起一种超越了性别、民族和文化的身份,一种象安尼尔一样的跨民族身份,以及随之而来的对于民族主义的超越。

然而,他复杂的文化背景表明,他对超越民族主义的吁求其实恰恰凸现了天然的“无根性”。作为一位加拿大移民,翁达杰从未觉得自己真正融入了当地文化。但是,离开斯里兰卡已经几十年,那个国家对他来说也陌生了起来。象“英国”病人一样,终其一生,他试着离开家乡,却又想方设法想要回去。表面上,他可以成为两国的公民,实际上,他已经不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如此复杂的背景困扰着翁达杰,因此他不断创作出以错位为主题的作品。因为归属感不再,所以他开始期待一种不再关注民族、文化的超越,一种能够真正接受象他这般错位的人的超越。如他所说,那些生长在一个地方,定居于另一个地方的人的唯一办法是活在当下,努力去改变传统界线的束缚,打造出一个新的自我。

其实,超越民族主义的第一要义是尊重而非消解民族不同性。美国学者伦道夫·伯恩(Randolph Bourne)在其文章《跨越民族的美国》中号召读者拒绝“大熔炉”的比喻,他接着倡导一个多元文化并存的社会,一个有着融合文化,而非熔合文化的社会。伦道夫意指超越民族主义的核心在于各种各样文化之间的平等性。

三、结语

随着全球化和多元化文化进程的逐渐深入,西方政客们开始宣传超越所有民族国家界线的论调。对此,我们应该持谨慎的态度。以前西方列强通过发动战争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而今,他们变得更聪明,试图以一种更温和、更有说服力的方法控制其他国家。他们希望通过对民族主义的超越,促使很多民族国家会渐渐失去自己的民族特色,进而丢失民族身份。如果这真得成为了现实,强大的西方国家就建立了一种更稳固、更基础的统治,还不需要经过任何暴力冲突。然而,着眼于人本主义,实现超越民族主义的唯一途径是尊重每一个民族,平等对待任何一个民族的成员。当他人有困难时,积极伸出援助之手;当自己有困难时,也能感受到爱和关怀。正如列宁所说:“只有懂得让步,国家间才会实现真正自由的联合与合作,从长足角度看,也才会实现民族国家间的融合。”[3]

[1] 迈克尔·翁达杰.英国病人[M].章欣,庆信,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97.

[2] Anderson,Benedict.Imagined Communities:Reflections on the Origin and Spread of Nationalism[M].London:Verso Editions and NLB,1983.

[3] Knight,David.B.Identity and Territory:Geographical Perspectives on Nationalism and Regionalism[A].Annals of the Association of American Geographers,1982,(4).

The Transcendence of Nationalism and its Shortcomings in the Novel“The English Patient”

WU Bei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Hefei Normal University,Hefei230601,China)

Nationalism is like a double-edged sword that can be imposed positive or negative impact on the activities of a country’s political affairs.The four hero’s demeanor in“The English Patient”reflects the transcendence of nationalism.However,these are closely related to Michael Ondaatje’s own experience. The transcendence of nationalism propagated in the novel and by the novelists has its own shortcomings. With a view to humanism,the only way to realize transcendence of nationalism is to respect each nation and equally treat members of any nation.

“The English Patient”;Michael Ondaatje;nationalism;transcendence

I109.5

A

1674-2273(2011)05-0092-04

2011-06-17

吴 蓓(1984-),女,安徽合肥人,合肥师范学院外语系讲师,文学硕士。

(责任编辑 何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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