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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塔菲耶夫创作中的救赎思想

2011-04-13张淑明刘荣贵

关键词:末世耶夫人类

张淑明, 刘荣贵

(1.河北师范大学外语学院, 河北 石家庄 050024; 2.石家庄铁道大学学生处,河北 石家庄 050043)

阿斯塔菲耶夫是苏联当代著名作家,一生著述颇丰,曾获多项殊荣。他的中篇小说《牧童和牧女》、系列短篇《鱼王》先后获(前)苏联国家奖,长篇小说《该诅咒的和该杀的》入围1993年的布克奖。他的创作题材非常广泛,涉及到战争题材、生态题材和道德题材。无论是哪种题材的作品,作者始终关注的是人性问题。面对世风日下,道德滑坡,人们对自然的肆意践踏,战争给人类心灵造成的无以弥合的创伤,作家大声疾呼,希望以自己的作品警醒世人,呼唤理性的复归和道德的自我完善,使人类得到拯救。难怪作家被俄总统叶利钦誉为“我们今天的列夫.托尔斯泰”。[1]

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阿斯塔菲耶夫的创作中蕴含着浓厚的宗教思想。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末世与救赎思想。末世与救赎思想是东正教思想的核心。它源于犹太教的主要神学命题——论述世界末日的情景和世人的最终结局。犹太教的末世论将世界末日理解为犹太人做巴比伦俘囚的悲惨境遇,随着非犹太人基督教的崛起,弥赛亚的末世论(“弥赛亚”(希伯来文Mashiah,古希腊文Messiaj,俄文Помазанник)原本是个宗教概念,意为“受膏者”。古犹太人封立君主和祭祀时,受封者额上被敷以膏油,表示他可与上帝沟通。犹太亡国后,传说上帝将派遣一位“受膏者”(即弥赛亚)来复兴国家,于是亦称“复国救主”为“弥赛亚”。)逐渐被基督教的救赎说所取代。东正教的末世与救赎思想所体现的就是作为俄罗斯民族精神内核的启示录情结,其中不仅包括民族所特有的“指向终极、指向未来、预感到灾难的末世论的精神结构”和“特殊的神秘主义的感觉”,更重要的是其中还蕴含着弥赛亚意识,即拯救意识[2]。别尔嘉耶夫强调指出:“俄罗斯人的整个精神能量都被集中于对自己灵魂的拯救、对民族的拯救、对世界的拯救上。”[3]作家作品中的救赎思想主要体现在末世的灾难感和对世人的救赎上,而救赎又包含救赎者(弥赛亚)和救赎的途径两个因素。

一、忧患意识和末世的灾难感

作为一个有着高度道德责任感的作家,阿斯塔菲耶夫有着强烈的忧患意识。全球性的生态危机唤起了末日即将来临的真实的灾难感。生态危机带来的不只是世界的终结,而是历史的终结;而历史是由人类书写的,所以历史的终结便意味着人类的末日。阿斯塔菲耶夫认为,人与自然界在上帝爱的原则下统一为一个整体。在他笔下大自然处处弥漫着神性。在他心目中,大自然是女性,是母亲,是人类的养育者。对大自然的疯狂掠夺必然导致人性的堕落,因为人类的道德标准是在漫长的岁月里在和自然的相互作用中形成的符合人类生存的法则。人类应该遵循自然法则,与大自然和谐相处,否则必将自食其果,遭到大自然的惩罚。作家在他的生态主题作品《鱼王》中描写的就是一幅幅人类对自然界的动物滥捕滥杀,对大自然进行疯狂掠夺的图景。由于楚什镇的当地收购处以三卢布一只的价格收购雷鸟,当地人便对之进行大肆捕杀。后来由于停止收购,堆在货栈里的雷鸟开始腐烂,之后作为垃圾扔进了当地的池塘。以至于“已经是仲夏了,可楚什镇的池塘四周仍然堆着去年留下的黑色羽毛,像是送葬的花圈。”[4]225“乌鸦是罕见的森林益鸟,可根据迷信的的说法,把乌鸦血抹在子弹上,就能百发百中,因此,楚什镇周围的乌鸦几乎被猎人追踪射杀殆尽。”[4]215偷渔者伊格纳齐依齐为了一己私利,下排钩捕鱼,无情伤害鱼类,竟欲置鱼王于死地。

带来全球性危机的另一大元素就是战争。在战争题材作品《牧童和牧女》中贯穿全篇的的是一幅幅启示录中的世界末日图景。弹坑累累的战场,受伤战士的呻吟哀嚎,满地散落的断臂残肢,被鲜血染红的斑斑雪野。到处充斥的都是令人窒息的暴力和杀戮。在《该诅咒的和该杀的》中彼此出卖,互相残杀的却是因父之名结成的苏联同胞。在后方西伯利亚兵营里受训的一对孪生兄弟——斯涅吉廖夫兄弟竟因为回家未能及时归队而被当做逃兵处以枪决。作品中处处体现着战争的残酷和对于他人生命的漠视。

即使是和平年代,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道德题材代表作《悲伤的侦探》中杀人后在路边悠闲地吃着冰淇淋的年轻人,将孩子遗弃在车站储物箱的年轻母亲,葬礼上捶胸顿足,“悲痛欲绝”,却忘了将亡父下葬,让其在棺木中饱受风吹雨淋的子女们,无一例外地让我们联想到人性的衰退和对于他人生命的漠视。著名作家贝科夫提到该部作品时说:“这不仅是一部长篇小说,这是一颗极度疼痛的心灵在呼喊!”[5]

阿斯塔菲耶夫作品中除了出现以上基督式人物形象之外,还出现了一幅幅令人难忘的和谐的生活画面。《鱼王》中鲍加鱼达村渔业组合支起的那口哺育了无数个苦难儿童的大锅,劳改犯组成的捕鱼队对孩子们无微不至的关怀;《悲伤的侦探》中将众多无人看管孩子视为己出,将自己生产的牛奶送给铁路工人,送给战地医院的善良热情的格拉尼娅大婶;善于开门撬锁,多次被判刑,却将被遗弃在火车站自动储物箱内的孩子解救出来抚养成人,自己走上正途的惯偷;战争中德国医生和苏联当地医生共同抢救伤员的情景,都让我们感受到了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彼此关爱,一种集体生活的温暖。正如别尔嘉耶夫所言:“俄罗斯民族始终喜欢生活在温暖的集体里,融化于大地的自然力之中。”[7]。这也恰恰表达了作者作为一个东正教教徒的理想,即建立一个以互爱为主旋律的四海皆兄弟的人类大家园,一个“博爱统一体”。俄罗斯著名东正教思想家霍米亚科夫在谈及“统一教会”时强调:“它为之祝圣的是整个人类和大地,而不是某一个民族或国度;因为它的实质在于承认其所有成员的灵魂与生活的和谐与统一”[8]。而爱是建立这个人类共同体的唯一途径。因为“爱是上帝体现在人身上的最明显的属性,只有爱他人者方可进入真理的世界,所以在正教的弥撒大祭上,先要由助祭宣告“让我们彼此相爱,共同信仰”。[9]

二、拯救和基督式人物

面对人类的末日境遇,作家在努力寻求基督教的弥赛亚来进行救赎。这主要体现在其作品中出现了一系列基督式的人物形象。《牧童和牧女》中的科斯佳耶夫中尉领命参战。他善良真诚,热爱自己的祖国,关心自己的士兵;他尊重女性,在危急时刻舍身救起德国俘虏。但他无法面对这种反人性的残酷,他因为在战争中杀了德国士兵而噩梦连连,痛苦不堪。战争中被炸去了双腿,向他哀哀求告的德军士兵,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德军坦克手,连续殒命的亲密无间的战友,让科斯佳耶夫心痛不已。心力交瘁的科斯佳耶夫只是肩部受了点轻伤,却越来越衰弱,最后死在了将伤员转往后方的列车上,死后嘴角还隐隐含着一个微笑。别尔嘉耶夫曾经说过“救赎存在于对自己的罪虐的接受中”[6]。科斯佳耶夫就是深深认识到了自己和他人的罪恶,在以死亡实现着自我救赎和对他人的拯救。科斯佳耶夫可以说是一个典型的殉道型基督。贯穿系列短篇《鱼王》的重要人物阿基姆则是一个历经苦难的现世型基督。这个被鲍加鱼达村的鱼汤哺育大的年轻人,小小年纪便撑起了帮母亲养育弟妹的家庭重担。在科技迅速发展的时代几次变换工作,历经苦难。但他始终与人为善,对待工作勤勤恳恳。在地质队工作时期为了救自己的战友与黑熊进行殊死搏斗。在北极圈的狩猎区不顾自己生命安危,无私地救助被男友抛弃、奄奄一息的艾利雅。他是苦难和爱的化身,尘世的恩主和保护人,是一个典型的现世基督。《悲伤的侦探》中的侦探索什宁目睹当今社会的种种罪恶,身体力行,匡扶正义,和各种犯罪分子进行着斗争。他多次负伤,最后因抓捕盗窃犯福明身受重伤,落下终身残疾。不仅如此,他还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和对生活的感悟整理成文字来警醒世人,其中蕴含着他对于生活中种种问题的思考和对真理的探索。他用自己的全部身心演绎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探索式基督的形象。

三、救赎的途径——爱

这种基因编辑技术用在人类婴儿的身上遭到了口诛笔伐,而在一个国际会议上有人提出“禁止释放携带基因驱动生物体”时,却遭到了反对。今年9月,英国《自然·生物技术》杂志在线发表的一项研究称,一种新的“基因驱动”机制可以导致携带疟疾的笼养蚊子种群完全灭绝。12月,在埃及沙姆沙伊赫举行的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CBD)会议上,有人提出了“禁止释放携带基因驱动生物体”却遭到了各国的反对。这一表决出来后,最严重的受害者便是蚊子。

1.2.5 系统稳定性评估。Panther稳定运行后,抽取其1年时间内的运行数据,统计无效工作列表率和无效检测率,评估其在较长时间内的系统稳定性。

根据设备的电源特性和负荷特性来进行划分,将这些基础设备以一定的网络拓扑结构进行集成,并与外部系统互联,从而构建多维能量管理空间的模型基础。

由上可见,作家呼吁的并不是宗教意义上的彼岸世界,也不是千禧年的上帝之城,而是继承了别尔嘉耶夫的积极末世论思想,其作品中洋溢的是一种普世拯救的激情。面对种种社会问题,战争与自然灾难,作者指出,人类的文明之路在于理性的复归,而理性的复归又靠信仰来完成,信仰的目的在于通过上帝直抵人心,实现道德的自我完善,进而改变我们的世界所面临的末世命运。要想做到这一切,爱才是正途。爱是实现自我救赎和拯救他人的唯一途径,是使人类绝处逢生的希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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