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文学史初稿》的学科化与体制化
2011-04-12刘巍
刘 巍
(辽宁大学文学院,辽宁沈阳 110036)
《中国当代文学史初稿》的学科化与体制化
刘 巍
(辽宁大学文学院,辽宁沈阳 110036)
中国当代文学史的写作在70年的时间里已完成了80部之多,《中国当代文学史初稿》无可推卸地成为了文学史编撰的先导与模本,既是对前一段历史的总结,也是对未来的期望。该书在强调时效性的同时兼容了“人本”、“激情”等学科化特色;确立了文学史的体制化和话语权威;提供了新时期之后文学重评的标准;也留给我们一些文学史写作所面临的当下时势与学术主流之间的困惑与挑战。
学科化;体制化;文学史标准
文学史 (literary history)的书写研究,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选择一个恰到好处的切入点去切入研究对象,实事求是也好,独辟蹊径也好,高屋建瓴也好,总之是在研究的过程中我们会假定对象的非自主性和已然存在性,任何一部文学史都是在积累的基础上的创新,突破或者综述。游国恩先生认为:“文学史的任务是非常重大的,它除了说明中国几千年来文学发展的过程使学生对各阶段各种文学现象和本质获得基本的了解之外,应该进一步的用新的观点来解释文学与经济、政治、历史、文化乃至其他一切直接间接的关系,从而批判的接受文学遗产,明确的指出今后文学发展的方向。”[1]中国当代文学史的写作,从 20世纪 50年代华中师范学院的《中国当代文学史稿》算起,到现在 70年的历史时间里,其著作已逾 80部之多。这些著作角度不一,特色各异,从不同方面构建起中国当代文学这个已不年轻的学科。由陈荒煤任顾问、郭志刚、董健、曲本陆、陈美兰、邾瑢等定稿的《中国当代文学史初稿》(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0年),由冯牧任顾问、王庆生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学》(上海文艺出版社1983至 1989年)以及由张炯、邓绍基、樊骏等主编的《中华文学通史·当代卷》(北京华艺出版社 1997年)等,是这批中国当代文学史著作中较为突出的代表。其中,《中国当代文学史初稿》无可推卸地成为了一代文学史编撰的先导与模本,其产生既是对前一段历史的总结,也是对未来的期望。就如编者在“结束语”中所说的:“我们这部《中国当代文学史初稿》暂时以这一页作为结束,不是表示一个过程的终结,而是表示一个过程的开始。”[2]857
时效性与“新时期”的文学史学科叙述
新时期就意味着新,百业待举,太多的问题向当代文学学科提出,需要解答。编者在每一版的“说明”中都有“急需”的字眼,一再强调该书的急切性与时间的紧迫性。因此,《中国当代文学史初稿》仅用了 3个月就对建国后30年的文学成就、经验、教训及发展规律进行总结和探讨,虽自称为“初步的”,但却建立起了“新时期”的文学叙述。
(一)“人本”文学的话语重述
在“新时期”之初编写文学史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如何面对长期以来极左路线的文学叙述模式,比如“阶级论”、“三突出”等文学表现,确立与“新时期”意识形态相匹配的文学叙述,比如确立人道主义批评观、揭批“四人帮”、控诉“文革”等都是要解决的问题。在怎样处理这一系列问题方面,“重印说明”中指出:“一是尽量使一些问题的表述与《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等中央文献精神相一致,力求准确、鲜明;二是删去了对个别作家作品的论述,待以后作重大修改时再作通盘的考虑。”[2]1对有章可寻的,按既定方针来办;对未成定论的,则日后再做处理,基本采取了雍容的春秋笔法,不回避也不夸饰。
尽管如此,贯通全书的“人本”原则却仍是可以爬梳的。“人本”二字是体现“一切为了公众”的典范的,以“人本”为原则编写文学史,其表现为:其一,对“人”的关注与表达裂变为深层的人性关怀与表层的文学关怀两重,继承了传统的“诗教”理论,但在文学史叙述中却有着追求意识形态的倾向;其二,虽然对“人”的探讨始终就未停止过,历史之长可上溯文字之始,但“以人为本”的思想却在不断地破坏之中,文学史的重述似乎将文学从政治权势的手中夺回却又将其置放在了权威的手中;其三,文学创作的超前与学术体制的相对滞后交织着,“主旋律”的根基处在动摇之中但仍然坚固,多色彩的书写流派也由初起时的单纯激进走向成熟大度。文学的本质是有着丰富的文化背景和对人性的深刻洞察力的,既然文学活动是人的自由自觉生命活动的一种实现方式,文学史家就应该为这种活动提供得以延展的空间。不论文学是讴歌还是审视,赞美还是幽思,它笔下的世界中精神理念的高扬总会超越简单的善恶伦理判断,理想的高蹈尽管夹杂着书生的稚气和拗气却不失为对人类精神家园的策动,为我们社会在这三十多年的过渡保留了一份对人性高尚、纯美的向往。
(二)激情勃发与审美关怀的坚守
中国文学自“五四”以来就一直被一种激情所笼罩,文学和政治合谋策划了几个“十年”的书写,歌颂昂扬的生命激情,感召亢奋的战斗精神,这种笔调的存在将一切与“理想”、“革命”相对的写作排斥在外。正如米兰·昆德拉指出的,“抒情态度是每一个人潜在的态势;它是人类生存的基本范畴之一……千百年来人类就具有抒情态度的能力”。[3]这位从社会主义阵营走入西方的独树一帜的作家对“激情”的定义客观而深刻,不论是激情还是诗情,都是情感本体的表露,只有情感向某个方向行进的时候我们才有资格和能力对其品头论足。
对于重要的作家的重点作品,编者大多设专章来论述其创作的艺术特色,试图以思想性与艺术性并重来考虑。虽然从总的倾向上看书中有重思想轻艺术的嫌疑——比如介绍作家作品的字数比例。一般都是先介绍作家的“生平和创作道路”,再介绍作品的思想内容,最后评说艺术特色,艺术与思想的比例大概是 1:3(参见书中的第四、五、六章),从此可看出编者在激情勃发年代对艺术审美的态度。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书中也不止一次地提到了“尊重艺术规律”,并试图去实践。书中给予死在林彪、“四人帮”迫害之下的田汉在历史剧创作方面极高的评价,这在当时是需要一定勇气的。王庆生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学》中介绍田汉则偏重于剧作家的浪漫主义诗人气质:“他的剧作,有诗的抒情和意境,有跳跃的激情和美丽的语言,又有着丰富的戏剧性。”[4]而同样是对《关汉卿》的介绍,在朱栋霖等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史》(下册)中则将思想、艺术、历史、美学并列,不仅引进了先进的研究方法(如Violin and Rose),而且对悲剧美在历史剧中的地位也进行了阐说。
文学史叙述与意识形态、价值观念、历史的真实性之间的关系是随时代的变化而变化的,但其趋势总体来说是越来越科学,越来越客观的。所以我们今天来看激情勃发年代审美关怀的坚守也应该是返回到当时年代公允地评说,这样才能促进当代文学史发展的进一步学科化。
学科“体制化”与权力覆盖
该书在前言中即开宗明义,“本书系教育部委托编写的高等院校中文系教材。”[2]1指明了其性质和用途。建立教材的规范体系,将过去的推翻也好,沿袭也好,既然想要新的学理系统,就要确定体系框架,即向哪个方向、循着怎样的理性脉络建构。受该书所处的历史大语境背景的特殊性圈限,本来只应该是针对具体内容或操作方法的建议和合理的意见也会化作促使文学史课程自我更新的动因,提醒这类带有学院化倾向的学术研究保持现实、开放的姿态,保持与主流意识形态的高度一致性,从而确保它在学校教学中的优势和权威地位。“于是,每经过一段时期,尤其每经过一段政治上的波动,适应文化理论与社会实践的新的要求,必会涌现出一批新的中国文学史教材”。[5]该书分专章、专节设计的条理化、学术化色彩,打破过去文学史过分“政治化”的框架,复原高校中文学科主导文学史叙述意识的“传统”——由 20年代到 40年代胡适、朱自清所代表的文学史书写传统。
(一)文艺思潮的统领性
任何一个历史时期,社会时代精神都会以不同方式洇渗到文学中去,思潮的叠新变革往往蕴含着一定历史时期人类自身发展的最高旨意,社会思潮的嬗变与作家们创作中的人文精神或是强力或是潜变地合拍,诚如别林斯基的忠言:“任何伟大诗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的痛苦和幸福的根子深深地伸进了社会和历史的土壤里,因为他是社会、时代、人类的器官和代表。”①转引自《苏联人民的文学》(上册),人民文学出版社第 128页。当代文艺思潮是当代中国文学的主要内容,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甚至决定着当代中国的文艺理论以及文艺创作。
《初稿》用了大量笔墨不惜篇幅地介绍建国 30年来的文艺思潮,可以说当代文学的创作是随思潮而动又反映了思潮的变化的。关于当代文学的性质,书中这样概括:“……当代文学走了一条曲折的道路,但就其总体来说,是社会主义性质的。”并从创作主体、审美主体、接受主体、创作方法、艺术风格等方面来定义当代文学的特色,行文过程中若干次提到了“四人帮”的破坏,也若干次提到了当代文学社会主义性质的坚不可摧。目前,学术界对“大跃进”时期文学现象仍持比较模糊的观点,书中以文艺创作的相关规律为依据,从唯物史观的立场和观点出发,较客观地分析了“大跃进”时期的文艺现象。并分别对“歌颂与暴露”、“阶级性与人情、人性、人道主义”、“世界观与创作”、“理想与真实”、“题材与人物”、“现实主义创作方法”以及“如何对待民族传统与外国文化”等问题都做了定性式的评价。
对传统的态度和对西学的态度均化解在时势政治的大背景之下,由于意识形态的指引,作家对现实的艺术审美基点总是以政治性和阶级性为第一位的,而史学家对艺术的把握也总是从客观世界的外向出发。因此要真正研究作家及其作品、某种文学群体或文艺现象,都不能离开文艺思潮的研究。
(二)文学史的研究方法
编撰文学史,立体的而非线性的思维逻辑是必须的。本书的体例是历时和共时的经纬交织,历时的是以历史年代划分的,共时的则是以文学体裁划分的。对每一段历史分期,编者都是先阐述思潮,再按体裁叙写代表作家作品,这一体例不论是《中国当代文学》还是现在高校教材普遍应用的《中国现代文学史》(下)都在延用,只不过在各部分的应用比例和研究方法上做了更新与调整。
郭沫若曾说过:“史学家是发掘历史的精神,史剧家是发展历史的精神”,[6]虽然“发掘”与“发展”点明了两种不同的观照世界的方式,但如何观照与评说历史就成为了问题。本书的文学史编撰方法基本应用了传统的“归纳演绎法”——在拥有大量材料的基础上,进行从个别到一般的概括,又从一般到个别的推论;“历史逻辑法”——从历史的发展事实及逻辑,分析概括出某种文艺现象的性质和特征;“社会批评法”——从文艺和社会生活、社会心理、接受对象的关系来研究文艺对象。对不同的章节运用不同的研究方法,综合辨证地分析才保证了文学史的真实客观。
黑格尔说:“历史的事物……只有在我们可以把现在看作过去事件的结果,而所表现的人物或事迹在这些过去事件的联锁中形成主要的一环时,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历史的事件才是属于我们的。”[7]《初稿》从 1980年的第1版到 2001年的第 12版,不论从文学史的印数还是从版数上说都是绝无仅有的,尽管编者谦逊地强调“编书不易,编文学史更难,特别是对当代文学现象,目前还缺乏系统的总结,它的发展规律,还有待于进一步探索。”[2]1但这部文学史在当代文学发展过程中的历史地位和高校文科教学中的作用却是毋庸置疑的。
文学“重评”与当代文学史标准的建立
谁都无法否认中国当代文学与中国当代政治的天然亲缘关系,政治不会从文学书写的笔端消失,只会以不同的形式表现。1979年的第四次文代会上,邓小平在《祝辞》中淡化了文学与政治的关系,为社会主义文艺的发展指明了方向;1980年1月26日的《人民日报》社评中明确指出了“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针,再一次将文学从歧路上引回。其后的文学发展实践证明了这一方针的正确引导作用。
一部文学史自问世之日起就必然陷入他人的品评中,褒褒贬贬,莫衷一是。然而问题最关键的一环却并不在于评说,而在于文学史的编撰一旦与意识形态和教学方法合拍,知识与体制的权力在赋予它合理性、权威性的同时,也产生的强烈的排他性。《初稿》中对作家作品的选择遵循了思想性、艺术性相统一的原则,基本上囊括了建国以来的一线文学名家力作,而这些人和文也成了历届编撰者的笔墨主题,虽然对之评价会有或多或少的不同,但一、二、三的分档却几乎是固定的。
“文革”十年所造成的冲击波及到社会结构和人民意识的最深处,压抑的能量蓄积得太久势必会爆发成火山之势。“文革”后的反思意识具有社会的普遍性,它不同于朝代的更迭,也不同于战争的离乱,它带给人们的更多的是对人性最深处的拷问。“文革”的副产品却使整整一代人提升了对社会历史的认知能力,使他们从迷惘和追问中解脱出来,以崭新的姿态和视角去审视已成文的和未定论的历史。“文革”前的文艺是出于一定的政治需要,对某种思潮采取压制或清除的目的发动的,所以是从导向走向了控制,比如 50年代初的“写小资产阶级”的《我们夫妇之间》,肖也牧本人也在论争中被调离文艺出版界,最后在“文革”中死去。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中国的文化结构都是由政府指定的,文艺等级与政府的秩序是一致的。对“新时期”文学特点的总结,编者这样评价:“从总体上说,反映着对于历史的深刻反思;从文学自身看,又反映着对于五四文学传统的更大和更直接的观照”,并对其深刻的革命现实主义精神和敢于探索、勇于实践的新时代精神和新的创作活力给予了高度评价。[2]797-809
文学史叙述的本质应该以赫拉克利特的名言“一切皆流”来形容。“像一切历史一样,文学史也是‘流’,所谓‘流’意味着它既像流水一样是流动的、潮涨潮落的,又像时间一样是绵延的、缜密细腻的。”[8]文学史作为教学上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当它拥有了绝对的权威,无可争议的地位的时刻,它也就到了丧失生命活力的地步。对文学史的质疑和挑战是会永远存在下去的,因为时间在变,观念在变,对历史的发掘和界定在变,创作主体和接受主体也在变。如果一部教材只因循一家范式,严守一家之规,是必丧失更新的动力的,也就难以站稳脚跟。
文学重评有积极的历史意义,第一,恢复了文学的自主性,给予了作家、批评家自由创作的权利;第二,恢复了历史的本来面目,给历史以公正的评价。以理性指导感性的书写往往会发乎情而止乎礼仪,重评就是要跳出价值观念的简单评价与归类的圈子。在对待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上,开放的态度是值得提倡的。
时势之约与学术之惑
“新时期”文学史书写的开端,首先遇到的问题是,它同过去的文学史存在哪些联系?是什么价值动因促使它与旧传统隔绝,走向了与以往不同的路径?“文革”十年对神性的迷狂崇拜构成了那个时代深层的价值基础与轴心,支配着那个时代的精神想象与实践。它把人完全理性化、政治化,而它又直接构成“新时期”文学的发生背景,焕发着主体性记忆的复苏。这使得这一时期的文学史编排还很难显示出符合文学发展方向的总体思想与审美特质,而更多地带有历史转换时期的过渡色彩。一方面,它展现出与旧时代的决绝倾向,开始走向新路;另一方面,在它对旧时代的告别中,理性底蕴与审美表现又都存有一些与旧时代旧传统的深在联系。
随着学院批评在上世纪 90年代的崛起,当代文学研究逐渐开始向纵深发展,并且初具学科规模。这一学科化的标志,当然是以近年来一些文学史著作的陆续面世为象征的,比如洪子诚的《当代文学史》,陈思和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丁帆、许志英主编的《中国新时期小说主潮》等等。正是文学史的撰写,带动了当代文学研究的发展,并为此打开了诸多的研究领域。文学作为社会精神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既是新时期以来社会变革中人文理想与时代精神的真实反映,又在社会整体意识形态的观照下不断调整、丰富、拓展。不过究其旨归,在中外古今的文学史观念的撞击与互释中保持并凸显东方民族的文学特色仍是最重要的。当然,秉承文学史的基本价值取向要面临许多挑战,比如:第一,来自所反映的对象——文学本身的挑战。1978年以降的社会生活改变了中国人固有的价值观念和伦理尺度,人们的审美意识和审美需求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这就要求文学本身在与传统难以割舍的脐带中努力探索,开创新的发展空间。以往直线式的思维和书写方式必须向多维立体扩展,文学不单要歌颂或批判,还要挖掘人性更深处的本质,表现生活更广阔的层面。文学史如何及时、准确、公正而又科学地反映出文学的客观发展就成为挑战;第二,由政治、经济、传媒合力组成的“文化向力”对文学史产生的影响和挑战。文学的发展是内外力“合作”的结果,如果外力过胜则会造成文学的异化,走向非文学之路,违悖“文学是人学”的初衷;如果内力过胜则会造成文学的自恋与自我封闭,无法实现对人类精神的愉悦和陶冶。“新时期”的文学观固然要突破传统而有所创新,但它必须接续几乎断裂了一个世纪的中国文学命脉,汲取那些对今天来说仍具有生命力的观念,激活那些尘封的但并未干涸的源泉;第三,与世界接轨并非是大量引进、陈列或镜像式的上演各色的洋概念或观点,应有放弃地选择符合中国国情和发展实际的理论,在古今中外兼收并蓄的基础上建设有中国特色的文学观念。也就是书中所说的对作家的希望:改造思想、提高艺术、积累生活。
[1]萧离.我怎样改进教学方法的?——记北大中文系教授游国恩先生的谈话[J].新建设,1950,2(1).
[2]郭志刚,等.中国当代文学史初稿[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
[3]米兰·昆德拉.生活在别处[M].北京:作家出版社,1991:1.
[4]王庆生.中国当代文学[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3:390.
[5]戴燕.文学史的权力[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88.
[6]郭沫若.郭沫若论创作[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3:501.
[7]黑格尔.美学:第一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346.
[8]张光芒.“流动的”文学史与范式价值[J].天津社会科学,2002(6).
The Discipline Standardization and Institutionalization of A Draft on the History of Contem porary Chinese Literature
LIU Wei
(College of Liberal Arts,Liaoning University,Shenyang110036,China)
More than 80 books have been written on the history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literature over the past 70 years,andA D raft on the History of Contem porary Chinese Literaturehas indubitably become the pioneer and model in the writing of literary history,which is both a summary of previous experience and an anticipation for the future.In addition to its emphasis on timeliness,the book invloves such discipline traits as“humanity”and“passion”,etc.,thus having established the institutionalization and discourse authority in literary history and supplied standards for literature reevaluation after the new period.Moreover,the book has also touched upon some bewilderment and challeges bewteen the current situation and the main academic trends in the writing of literary history.
discipline standardization;institutionalization;nor ms for the literary history
I206.7
A
1674-5310(2011)-02-0026-04
2011-01-30
刘巍 (1975-),女,辽宁沈阳人,文学博士,辽宁大学文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责任编辑毕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