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10年来艾思奇哲学思想研究综述
——纪念艾思奇诞辰100周年
2011-04-12吴汉全宿士颖
吴汉全, 宿士颖
(南京审计学院政治与行政学院,江苏南京 211815)
近10年来艾思奇哲学思想研究综述
——纪念艾思奇诞辰100周年
吴汉全, 宿士颖
(南京审计学院政治与行政学院,江苏南京 211815)
近10年来,学术界关于艾思奇哲学思想的研究取得了可喜的成果。这些成果,评定了艾思奇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贡献,研究了艾思奇哲学思想发展进程、基本特征及其意义,探讨了《大众哲学》的特点及学术价值,加强了艾思奇哲学思想与毛泽东哲学思想的比较研究,为今后的研究工作奠定了很好的基础。
艾思奇;哲学思想;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大众哲学》
艾思奇是现代中国伟大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家,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重要代表。近10年来,学术界对艾思奇哲学思想的研究取得了可喜的成果。今年是艾思奇诞辰100周年,本文拟就来艾思奇哲学思想的研究状况作一简要综述,以纪念这位杰出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家。
一、关于艾思奇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贡献的研究
艾思奇对于中国现代哲学发展的贡献是多方面的,而他为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所做的重要努力则是最为突出的。因此,学术界一直把艾思奇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贡献作为重点研究的问题,力图阐发艾思奇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贡献的具体层面,以确立他在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史上的特殊地位,为推进当今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进程提供有益的思想资源。艾思奇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贡献,主要有这样几个方面:
一是率先提出了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概念。“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是两个既相联系又有所区别的概念,学术界比较一致的看法是,前者由毛泽东率先提出,后者由艾思奇先生最先倡导。雍涛认为,艾思奇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贡献,首先表现为“率先提出了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概念,阐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一系列基本问题,丰富和发展了毛泽东关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要思想”[1]。王伟光认为,艾思奇提出了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概念,阐明了“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科学涵义、历史必然性和具体的方法论原则”[2],为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奠定了学术基础。
二是对毛泽东思想的宣传以及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理论成果——毛泽东哲学思想产生了重要的影响。龚先庆认为“艾思奇对毛泽东思想的研究、阐发与宣传,是他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所做的最重要、最有意义的工作”[3]。王伟光认为“艾思奇初步总结了抗战以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或辩证法唯物论在中国的实际应用所取得的理论成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典范——毛泽东哲学思想的确立做了舆论上理论上的重要准备”[2]。雍涛认为“艾思奇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哲学活动,为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典范——毛泽东哲学思想的形成和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1]。陈章亮从艾思奇对毛泽东著作的影响入手,认为艾思奇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倡导者、实践者和发展者,对《实践论》、《矛盾论》和《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问题》的研究、诠释和宣传作出杰出的贡献,为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奠定了重要的哲学基础”[4]。
三是在立足中国的前提下将马克思主义哲学由大众化、通俗化引向中国化的道路。学术界充分注意到艾思奇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从通俗化到中国化进程中的作用,认为艾思奇是这一转变中的关键人物。庄福龄认为,艾思奇以他的《大众哲学》而成为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传播史上高举通俗化的杰出旗手,此后艾思奇“坚持在哲学通俗化的基础上不断实现哲学的中国化”[5]。彭继红、周怀平认为,艾思奇是毕生推动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到中国化的典范,他开创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到中国化发展道路对广大群众解放思想、开阔眼界,对毛泽东思想形成和发展都有重要影响[6]。雍涛认为,艾思奇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由通俗化到中国化过程中所作的贡献在于“开辟了哲学解放的道路,为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的通俗化、大众化和宣传教育工作奉献了毕生的精力”[1]。也有学者从“自由”问题入手,阐述艾思奇的自由观对推进马克思主义哲学从大众化到中国化的意义[7]。
四是开辟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由大众化到中国化的具体途径。学术界部分学者认为,艾思奇是通过编写马克思主义哲学教材来推进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是在与反马克思主义者的论战中实现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并进而过渡到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中国化。庄福龄认为,艾思奇高度重视编写教材对传播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的意义,他为编写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哲学教材作出了开创性的贡献,开启了从通俗化到中国化的途径[5]。陈章亮认为,艾思奇注重研究与宣传的结合,注重意识形态宣传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知识传播的重要意义,将编写教材作为传播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重要途径,因而他是“集研究、教学、宣传于一身的哲学家”[4]。王伟光也认为,艾思奇“开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通俗读物先河,倾其心血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普及工作;主编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教科书,积极探索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表述体系”[2]。于丽洁则强调,艾思奇以思想论争推动马克思主义哲学从通俗化到中国化的转变,注重思想论争对传播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的意义;艾思奇为建设中国自己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作出了突出贡献,与他积极地参与“与反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及其中国化思想的论战”是分不开的[8]。
学术界就艾思奇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贡献的研究,取得了显著的成果,这是应充分肯定的。今后,似乎还应该在以下几个层面继续努力:
一是要厘定“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大众化”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之间的区别与联系。这对探讨艾思奇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问题有着重要的意义。现有研究成果,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大众化”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等概念往往不加区分,混用现象比较突出,这种状况亟需改变。与此相联系,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大众化、民族化、现实化等概念,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中国化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在严格界定概念的基础上,似乎需要把艾思奇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中国化、大众化、民族化、现实化的贡献放在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史的体系中进行研究,这对于从整体上揭示艾思奇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贡献,可能是很有帮助的。
二是要研究艾思奇推进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各种条件。现有成果注重艾思奇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贡献的研究,但总体上还是以材料的罗列、事实的梳理为主,很少对这种贡献作历史的、文化的、现实的深层探析。学术研究不仅是对事实进行梳理与罗列,还需要分析其原因,寻找历史必然性与现实合理性的根据。譬如,为什么艾思奇能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有重大贡献?这有艾思奇本身的条件,也有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从传播到大众化所形成的思想基础,有现实的条件(中国社会变革的需要),有政治条件(中国共产党在政治上走向成熟并在思想上形成较为成熟的体系),等等。因此,深入研究艾思奇推进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各种条件,有助于剖析艾思奇推进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所表现的历史必然性及其所体现的特征,从而便于总结经验、增长知识,也有利于哲学的进步。
三是要研究艾思奇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贡献所体现的特点。譬如,艾思奇在推进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过程中,不仅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观点阐释、理解中国共产党的政治实践,而且又用中国共产党人革命斗争的经验来诠释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理,反对在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实践结合的过程中所出现的教条主义,这就是一个很重要的特点。
四是要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历史进程中来把握艾思奇的贡献。对于艾思奇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贡献,我们可以从当今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现实来给予当代性的评价,这是非常重要的。另一方面,我们还可以也应该通过梳理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历程,掌握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历史脉络,将艾思奇的贡献放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历史进程中给予学术的说明。如此,则需要研究中国共产党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学术政策,研究毛泽东、李达、沈志远、陈唯实以及延安时期的“新哲学会”、延安中央研究院、马列学院在哲学研究方面的学术成就,其中当然也就有一个比较研究的视角问题。这样,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历史进程中来把握艾思奇的贡献,才能得出符合当时学术实际状况的研究结论。
二、关于艾思奇哲学思想体系的研究
艾思奇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代表,其哲学思想本身是一个相对完整的学术体系,并且有着鲜明的学术特征,在当时乃至现在都具有积极的意义和巨大的影响。学术界鉴于艾思奇哲学思想的意义与价值,力图通过阐释艾思奇哲学思想的发展进程、根本精神、基本特征、学术意义及其当代启示,以求凸显和再现艾思奇哲学思想的学术体系。
关于艾思奇哲学思想的发展进程,学术界比较注重从宏观方面来把握。学术界从宏观角度研究艾思奇哲学思想,其代表性成果是缪柏平的博士论文《艾思奇哲学道路研究》。该文梳理和把握艾思奇哲学活动的轨迹,将艾思奇哲学思想分为三个时期,即上海时期、延安时期、北京时期,分别论述了艾思奇在这三个时期的哲学活动及其主要成就,高度评价了艾思奇在现代中国的社会变革中为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作出的突出贡献[9]。
关于艾思奇哲学思想的根本精神,学术界比较一致地认为是实事求是精神。赵小彬研究了艾思奇的实事求是的思想,分析了艾思奇实事求是思想的起源与形成过程,认为艾思奇哲学思想中的辩证唯物论与列宁的辩证唯物论有继承关系,与毛泽东实践观有融合的关系,并高度评价了艾思奇实事求是思想的当代意义[10]。王伟光认为,艾思奇是坚持实事求是学风的典范,具有“坚持理论联系实际的学风,以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的科学态度对待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风”,我们应该像艾思奇那样“端正对待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学风,以科学的精神创新发展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2]。
关于艾思奇哲学思想的主要特征,因学者们对艾思奇哲学思想的认识不同以及分析的视角不同,得出的结论也不尽一致。谭头红认为艾思奇哲学思想的主要特征在于:第一,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通俗化的表述与阐释;第二,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现实化的发展与运用;第三,对马克思主义哲学批判精神的充分发挥[11]。苏富强认为艾思奇传播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主要特点有:一是最早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思想,自觉地把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无产阶级和革命人民改造中国和世界的理论武器;二是注重从学理上完整准确地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三是充分发挥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批判精神[12]。
关于艾思奇哲学思想的学术意义与学术价值方面也有重要的成果。谭头红对艾思奇哲学思想意义从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进行探讨,认为艾思奇哲学思想的理论意义在于:第一,艾思奇哲学思想是对毛泽东哲学思想的贡献,艾思奇关于中国化的有关论述作为一种思想理论资源被毛泽东所吸收;第二,艾思奇哲学思想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发展提供了学术资源。而艾思奇哲学思想的实践意义就在于:艾思奇哲学思想不仅对当时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实践有指导意义,而且对当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对当代推进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进程都具有指导意义[11]。
关于艾思奇哲学思想对当今中国哲学发展的启示,也引起学术界的高度重视。艾思奇的哲学思想对于当代哲学研究仍有指导作用,有学者就“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这个中心议题对艾思奇哲学思想的现实启示展开学理的探索。陈章亮认为:一是应用、发展首先必须学习、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二是学习、坚持是为了应用、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三是无论是学习、坚持,还是应用、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做学问要先学会做人[4]。彭继红等认为必须继续注重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到中国化发展道路的探索,认识到“社会实践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到中国化发展道路永恒动力;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到中国化发展道路是其自身完善的手段”[6]。李朝清认为,搞好当今的哲学研究,就要学习艾思奇坚定不移的马克思主义立场,始终不渝的人民大众立场,孜孜以求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和现实化的方向[13]。
近10年来,学术界对于艾思奇哲学思想体系的研究,总的来看还是比较充分的,也有一定的学术深度。从深化研究的角度来看,今后需要从这样两个方面作进一步的努力:
一是在已有的研究领域深耕细作。对艾思奇哲学思想体系的研究已经形成了一些具体的领域,但仍有深耕细作的必要。譬如,关于艾思奇哲学思想发展历程的研究,每一个阶段的学术标志是什么,艾思奇是通过怎样的途径完成由前一阶段向后一阶段转变的,每一阶段的特征是什么,等等。再譬如,关于艾思奇哲学思想体系的特征问题,揭示这种特征是非常必要的,但现行成果关于特征的概括有不一致的地方,原因何在。
二是不断开辟新的学术研究领域。艾思奇哲学思想是一个宏大的学术体系,可以开辟的新的具体领域还很多。譬如,可以探索艾思奇哲学思想与中外文化的关系,可以分析艾思奇哲学思想与中国革命实践的关系,可以研究艾思奇哲学思想与当时中国哲学界的关系。这些都要深入研究,并作出合理解说。
三、关于艾思奇《大众哲学》的研究
《大众哲学》是艾思奇在20世纪30年代出版的一部通俗性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著作,在推进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通俗化方面产生了积极而又深远的影响,并为以后马克思主义哲学进入中国化阶段奠定了基础。近10年来,学术界加强了对《大众哲学》的深入研究,在《大众哲学》的内容、历史影响、现实意义等方面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为艾思奇哲学思想的研究作出了贡献。
关于《大众哲学》特点的研究。《大众哲学》是20世纪30年代哲学通俗化运动中的代表作,对这部著作的特点进行研究,有助于人们进一步认识这部著作。缪柏平认为,艾思奇《大众哲学》的特点在于:第一,艾思奇把哲学和群众结合起来,为人民大众进行哲学著作写作,开创了哲学通俗化、大众化的道路;第二,《大众哲学》写作的形式上通俗化,内容上顺应时代潮流,合乎人民大众的需要;第三,艾思奇在书中常借助群众的语言来表达抽象的概念和深奥的哲理,使得《大众哲学》深入浅出,生动形象,通俗易懂;第四,艾思奇在书中注重知识化和科学化[9]。张仲华等认为,《大众哲学》有显著的特点,“在内容上,注重把哲学道理同民族存亡、人民疾苦、国家命运紧密地结合起来,紧扣时代脉搏,从人们的日常生活和思想实际谈起。在形式上力求通俗易懂,让老百姓喜欢而不生畏惧”[14]。于丽洁通过文本分析,认为《大众哲学》“选用了一种新颖的形式、简洁的篇幅,采用了一种独特的叙述结构,运用了大量的比喻和举例,采用了简单明了、通俗化的语言”阐明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观点[8]。
关于《大众哲学》意义的研究。《大众哲学》的学术意义是学术界近年来研究的一个重点,目的在于确立这部著作在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史上的地位。毕国明认为,《大众哲学》的学术意义在于:“它是中国第一本结合大众所关心的现实问题写出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著作,是马克思主义哲学通俗化大众化的第一个成功范例,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中国化做出了重要贡献,从而有力地促进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的传播和运用,在中国哲学上谱写了光辉的一页”[15]。谢俊、陆浴晓认为:第一,《大众哲学》开哲学通俗化、大众化之先河;第二,《大众哲学》自始至终贯穿着理论联系实际的思想主线;第三,《大众哲学》真正体现了它那个时代的时代精神[16]。缪柏平从实践上看《大众哲学》的出版在当时的意义,认为这一著作在广大群众特别是青年学子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对于帮助革命人民树立科学的无产阶级世界观、走上革命道路,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9]。胡玉荣认为,艾思奇通过《大众哲学》创造性地采用普通大众都能接受的方式,较早地、全面而系统地介绍了马克主义的基本原理,开了哲学通俗化、大众化的先河,使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和方法深入人心,对中国革命的胜利和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起了巨大的作用,是探索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创新方式和成功范例[17]。
关于《大众哲学》现实启示的研究。《大众哲学》作为一本在马克思主义哲学通俗化、中国化道路上具有重要作用的著作,在当代哲学研究中的借鉴作用不可忽视。谢俊、陆浴晓认为,《大众哲学》的当代价值在于:要倡导艾思奇《大众哲学》开启的一代学风,即学术为广大群众、普通百姓服务的优良学术风气;倡导理论联系实际的学术风气;充分说明哲学是时代精神的精华,不是脱离现实的“精神之花”[16]。张仲华等认为,《大众哲学》给当今人们的启示是:哲学社会科学的功能与作用是十分巨大的,繁荣哲学社会科学首先要充分认识哲学社会科学的功能与作用[14]。李兵认为,《大众哲学》最重要的启示是让哲学亲近生活,因而“应当像艾思奇那样站在所处时代的高度,发现并回应时代提出的重大问题;哲学亲近生活不是用哲学去范导生活,而是用哲学去启迪人们的生活智慧;要使一种哲学走进生活,必须要求哲学家有深厚的生活基础和很高的理论造诣”[18]。
今后,深化《大众哲学》研究,似乎需要在以下几个方面努力:
一是确立研究《大众哲学》的指标体系。现有研究成果基本上是各说各的观点,缺乏相对认可的标准。譬如,《大众哲学》的特点,有的学者是从该著作的内容和形式方面来概括,有的学者则是从观点、结构、语言等方面来提炼,也有学者从接受者的角度来分析,缺乏相对统一的尺度,因而难以得到相对一致的结论。在笔者看来,对《大众哲学》的研究,无论是就其特点的概括,还是就其意义的研究,抑或是现实启示的挖掘,都应有一个可供研究的参照系统,亦即要有一个相对认可的衡量标准,否则难以形成系统化的结论或评价。
二是强化《大众哲学》文本研究的力度。《大众哲学》是一部通俗性的哲学著作,既是一个历史性的文本,又是一个有待不断解读、诠释以再生其意义的现实文本。作为文本,《大众哲学》有其本然意义与历史含义之别,有文本的叙述结构与理解这种结构之分,有阅读文本与文本流传的问题,因而也就需要一种现实的解读与诠释。由此,《大众哲学》需要从文本的角度来进行诠释学的系统研究。现有研究成果,对《大众哲学》的文本分析尚不充分,基本上未能应用现代诠释学的理论。在笔者看来,《大众哲学》无论在当时条件下,还是在现代哲学研究中,其新颖的文本形式以及这种形式对哲学推广带来的意义与影响都是巨大的。因此,应该加强对《大众哲学》的文本研究。
三是在联系和比较中揭示《大众哲学》的内涵。不可否认的是,学术界对艾思奇《大众哲学》的研究单一化倾向十分突出,即仅立足于艾思奇《大众哲学》本身,而很少与艾思奇其他的哲学著作如《哲学与生活》、《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思想方法论》等著作的研究联系起来,这不利于全面研究和了解《大众哲学》在艾思奇自身学术体系中的位置。进而言之,不仅需要在艾思奇自身的各种著作的序列中来开展《大众哲学》研究,而且还应该与同是在通俗化运动中沈志远、陈唯实等的著作联系起来。这里就有一个相互比较问题。因此,只有用发展的观点、联系的眼光、比较的方法,才有可能使《大众哲学》的含义得以显现并使研究工作提升到新的层次。
四、关于艾思奇哲学思想与毛泽东哲学思想关系的研究
毛泽东、艾思奇都是中国现代哲学史上的重要人物,谈到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问题,论及中国共产党哲学思想的发展,都要说到毛泽东哲学思想及艾思奇哲学思想。因而,将艾思奇哲学思想与毛泽东哲学思想进行比较研究,对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史的研究是一件非常有益的事。近10年来,学术界对艾思奇哲学思想与毛泽东哲学思想的比较,显现了一些新的研究视角,也出现了一批重要成果。
(一)关于艾思奇与毛泽东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问题上的比较。艾思奇推进了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同是也是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贡献,因而与毛泽东开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道路就有着密切的关联。由此,学术界有人以“中国化”为主题比较两人的贡献。徐素华认为,艾思奇与毛泽东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问题上,是既有区别又有联系。区别在于:艾思奇主要是从理论研究和传播的角度,毛泽东则侧重于从中国革命实践、中国革命道路的角度阐述中国化问题;联系在于:基本思路和主要着眼点则是比较接近的、共同的,即都强调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具体应用,强调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中吸收哲学的养料,以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形成具有中国民族形式的即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并用它来指导中国的具体实践[19]。
(二)关于艾思奇哲学对毛泽东哲学影响的研究。李萍从艾思奇译著及哲学论著、艾思奇阐释与传播哲学的方法、艾思奇对毛泽东思想的传播三个方面来谈艾思奇对毛泽东哲学思想的影响,认为艾思奇的《大众哲学》、《哲学与生活》等著作对毛泽东《实践论》、《矛盾论》的完成以及毛泽东哲学思想具有重要的影响作用,而艾思奇将马克思主义哲学通俗化、大众化、中国化、现实化,这种传播哲学的方法也深深地影响了毛泽东,因而艾思奇为毛泽东哲学思想的形成、宣传,为捍卫和发展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哲学理论,奉献了自己的全部智慧和力量[20]。徐素华认为,艾思奇的《哲学现状和任务》为毛泽东《论新阶段》中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经典论述提供了启发和帮助,艾思奇的《论中国的特殊性》对毛泽东关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经典论述做了最为全面、系统的发挥[19]。学术界还有针对艾思奇哲学理论对毛泽东实事求是思想形成的影响进行研究,如赵小彬认为:“艾思奇关于人类认识总规律的思想对毛泽东以实践为基础的认识论,有很大的启示性,是毛泽东思想重要的理论来源。毛泽东哲学思想作为中国现代社会发展的必然产物,在‘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这一重要的思想资源的借鉴方面,与艾思奇30年代研究列宁和前苏联哲学所取得的丰硕成果有着内在的关联。”[10]值得注意的是,石仲泉在《延安时期的艾思奇哲学与毛泽东哲学》一文中,认为毛泽东固然从艾思奇那里获益很多,毛泽东除受益于艾思奇的《哲学与生活》外,最重要的获益还是《思想方法论》一书;但从整体上来看,毛泽东超越了艾思奇哲学,并且有所修正,因而毛泽东的观点比艾思奇的认识更为准确、全面、深刻[21]。
(三)关于毛泽东、艾思奇哲学对于当今社会的意义与启示的研究。艾思奇和毛泽东哲学之间影响和发展的关系,对于当代哲学研究以及中国特色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的构建依然具有指导意义。近10年来,学术界关于艾思奇哲学和毛泽东哲学关系的研究,与当今现实的哲学研究状况紧密结合起来,阐发毛泽东、艾思奇哲学思想的学术价值与现实意义。徐素华认为,艾思奇哲学思想与毛泽东哲学思想给我们以深刻的启迪:一是从实践的角度看,艾思奇、毛泽东当年所强调的“把马克思主义应用到中国具体环境的具体斗争中去,使之在其每一表现中带着中国的特性,即是说,按照中国的特点去应用它”的基本思路和基本方法,在今天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中仍然具有现实指导意义;二是从理论发展规律的角度看,领袖和学者之间在思想理论上的相互启发、相互借鉴、相互吸收,是有利于思想理论的创新和发展的[19]。
将艾思奇哲学思想与其他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有重大贡献的人物进行比较研究,有助于形成对艾思奇哲学思想的系统认识,深化“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问题的研究,同时对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也有十分重要的启迪作用,因而是很有意义的。学术界首先注重艾思奇哲学思想与毛泽东哲学思想的比较,这是很自然的,也是极为必要的。因为,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过程中,毛泽东、艾思奇无疑都是重要的领军人物。但艾思奇哲学思想与毛泽东哲学思想的比较,是一个难度很大而且又极为复杂的课题。就此而言,一是需要对两人哲学体系进行细致的研究,梳理出相同与不同的方面。至于两人的哲学思想是否有承继关系或者在多大程度上继承,一方面有必要加强史料的挖掘,另一方面恐怕还要进行文本的比对。二是需要加强对两人哲学思想的思想、学术资源的比较,这方面不仅需要理论思维与逻辑推导,而且也需要开展实证性的研究,以事实说话,以论据服人。另外,目前学术界主要的还是立足于艾思奇和毛泽东哲学思想之间的比较,还少见与其他历史人物的哲学思想进行比较研究的成果。今后,学术界可以考虑扩大比较研究的范围。譬如,可以就艾思奇与陈唯实、沈志远等20世纪30年代马克思主义哲学通俗化的代表作一比较。又譬如,可以通过比较的视角来研究艾思奇与李达哲学之间的关系,就艾思奇与李达的哲学思想对毛泽东哲学形成的不同影响加以比较的研究。这对研究艾思奇这样一位伟大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家,阐发其深厚学术思想的丰富内涵,展示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内在联系性及反映学者、思想家之间的承继关系或互动关系,应该说是很有益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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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7
A
1007-8444(2011)03-0286-06
2011-03-11
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09YJA710036);2010年度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0BKS011);江苏省教育厅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010SJB710008)。
吴汉全(1964-),男,江苏大丰人,法学博士,教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中共党史、中国近现代史等研究。
责任编辑:张 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