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构“父亲” 书写历史①
——《中国佬》的一种读法
2011-03-31汤文益
汤文益
(池州学院 中文系,安徽 池州 247000)
重构“父亲” 书写历史①
——《中国佬》的一种读法
汤文益
(池州学院 中文系,安徽 池州 247000)
《中国佬》试图对两个不同的 “父亲”个体和复数“父亲”进行重构,书写在美华人的历史。其中既有寻梦的隐喻,又有和平之思,提示读者感受文本的召唤。
“父亲”;重构;隐喻;和平;文本召唤
如果说汤亭亭《女勇士》是一部“女书”,那么《中国佬》就是一部“男书”,它重构了在美华人男性的历史。在汤亭亭看来,这段历史曾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被歪曲或忽视,因此,她觉得自己有责任让读者知道这段鲜为人知的历史,并希望通过自己的重构与书写,宣称拥有美国。
一、寻梦隐喻、和平之思以及文本召唤
《关于发现》中,汤亭亭使用幻笔勾勒了一个没有赋税、没有战争的女儿国。为了寻找金山,唐敖只身一人漂洋过海来到这里,但立即被抓。在被送去见女王之前,唐敖被用火烧过的穿衣针穿透耳垂(穿耳洞),脚背被拱起,以致骨折(裹脚),还只能吃女人的食物,被面施白粉,胡须也被拔光。历经艰辛,他终于被改造成一个连女人都赞不绝口的女人。显然,女儿国有其象征意义,即理想中的美国。美国是梦想中的金山。唐敖的奇遇即是“父亲”金山寻梦的隐喻。与唐敖相仿,最初怀揣金山之梦来到美国的“父亲”,发现自己被降低到女人的地位,不得不成为被动沉默的弱者,不得不接受这个曾是梦想中的国度对于自己弱者身份的确认。唐敖曾被威胁要用针线缝上嘴巴,这被视作华人沉默失声的一个标志。这样,如何突破失声局面,发出自己应有的声音,就成了文本需要直面的一个重要问题。
与“寻梦”相对应的还有一个主题词:和平。《〈离骚〉:挽歌》、《在越南的弟弟》、《百岁老人》三个故事保持着内在的联系。其中《在越南的弟弟》是主体故事,以叙事者关于战争的幻觉和记忆开篇。两个小弟弟的出世首先被“我”与战争联系起来,因为当时到处都在谈论战争和死亡。越战时,“我”的三个弟弟都已长大成人,到了应征入伍的年龄。最小的弟弟在服役期间,做过一些关于战争的噩梦,曾到过台湾和香港,但并没有在这些地方找到回家的感觉。最后,弟弟退伍回到家中,食欲也慢慢恢复正常。让“我”感到庆幸的是,他没有被人杀死,也没有杀死任何人。
汤亭亭对战争的不屑游荡在字里行间,她对和平的思考在这一主体故事的前后都能找到印证。《〈离骚〉:挽歌》根据屈原的传说改写而成。屈原是一个伟大的爱国主义者,更是一个坚定的和平主义者。作者用意非常明确。《百岁老人》则找到彻底停止战争的办法。1969年,有位老华人在夏威夷举行他的106岁生日晚会,当有人问他如何停止越南战争,这个历经沧桑的老人睿智地回答:“让所有人都离开军队。”[1](P322)当记者问在这106年里,给他带来最大快乐的东西是什么时,他说:“我最喜欢的事是当我在甘蔗地里干活时,看到周围绿油油的小生命正在生长。”[1](P322)百岁老人的答案勾勒出和平主义者汤亭亭的理想蓝图与和平之想。
《关于倾听》被视作《中国佬》的尾声。故事中,有个菲律宾人对“我”说起1603年曾有中国人到菲律宾寻找金山。因口音问题,“我”没太听清楚他的讲述,有些不甚了了。因为没有听清楚菲律宾人关于金山故事的全部,“我”要求他复述一遍,但他一再重复的只是:他们在山里找到了一根金针。这意味着,金山之梦太过虚幻,但金针之梦却早已实现:华裔美国人通过辛勤的劳作,为自己赢得了事业和家庭。文末,作者以此作结:“好了。现在我可以看看那些听我故事的年轻人了。”[1](P324)这是对读者的期望和暗示。她希望这本书的读者,尤其是那些年轻人,既能保持充分的好奇心,又能坚持独立思考。她希望年轻人能真正亲近她的文本,感受文本的召唤,倾听历史,真正理解她的控诉、抗议、愤怒、同情、爱以及和平之想。
二、《中国来的父亲》与《生在美国的父亲》
本书共分18节,其中六节篇幅较长,可以视为故事的主体。在主体故事之间,穿插了12个长短不一的小故事,有些来自文学作品,有些是神话传说,有的则是新闻报道。其中有史实,也有作者的杜撰。汤亭亭的这种结构安排受到了部分评论家的非难,甚至有人不理解那些小故事的作用和含义,认为它们太松散,缺乏连贯性。而按照作者的说法,这些故事经过她的精挑细选和有意安排,可以取得“最佳的阅读效果”[2](P121)。文本结构匀称,并没有造成散乱感,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汤亭亭巧妙处理了“父亲”的故事。《中国来的父亲》与《生在美国的父亲》构成了父亲叙事的整体,使文本获得了一个相对紧密的架构。
在《中国来的父亲》之前,还穿插了一个很短的故事《关于父亲》。有的中译本将其译作《关于父亲们》,因为英文原著用的是“父亲”一词的复数。故事讲述的是“我”和弟弟妹妹有次在门口等父亲回家,却错将一个陌生的华裔男子认作是父亲。汤亭亭有意通过这个故事和复数“父亲”告诉我们,她所创作的不仅仅是个体和家庭的历史,更是一部在美华人的大历史。
《中国来的父亲》是本书的第一个主体故事。无一例外,在本书所有主体故事的开篇,都有“我”的出现,但迅即又隐退在第三人称叙事之后,充当全知的叙事者。通过这种方式,文本中的历史与今日之现实彼此勾连,从而获得了艺术的真实性。
父亲心情愉悦的时候显然不多,而孩子们也懂得,父亲是为了养活大家才不得不忍受欺诈和劳累的。父亲也会沉默,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一言不发。这沉默在孩子看来是一种惩罚,比诅咒和夜间的吼叫更可怕。孩子希望告诉父亲自己的心事,也希望父亲将心事告诉自己,但这似乎不太可能。这里,叙事者以平和的语气传达出某种幽怨的情绪,并且有意控制叙事节奏,用一种低沉的近似催眠曲的方式将我们带回到父亲的过去。我们还注意到,这段叙事中的父亲是以“你”的称谓出现的,即所谓的第二人称叙事。实际上,这种叙事方式不过是第三人称叙事的一种变体,因为叙事者仍处在旁观者的位置。可是,这也意味着叙述的接受者同时也是故事的主角,读者与主角处在同一层面,造成了一种特殊的阅读效果。这种叙事方式并不常见。
我们回到了父亲的过去,文本转向第三人称叙事。父亲变成了“他”,成了乡村教师,与母亲结了婚,有了两个儿女。可惜父亲的教书生涯并不能使其愉快,他感觉到压力,甚至食欲和睡眠都遭到破坏。对这些情节,汤亭亭不惜浓墨重彩,极力铺排,标题“中国来的父亲”的第一层意思父亲是中国来的得到了形象而又生动的诠释。接下来,便是第二层意思:父亲来后生活如何?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父亲为何而来?除了对自己的教学有些厌倦外,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受到了金山客故事的蛊惑。在金山客的故事里,加利福尼亚的街头到处是天然的金块,一个男人一顿吃下的肉足够一家人吃上一个月。[1](P37)在这种自欺欺人式的迷梦里,美国成了一个和平、自由而美丽的国家。父亲最终踏上了他的金山之旅。对此,叙事者所能做的就是假设和想象,首先虚拟了一位父辈的偷渡经历,之后又写道:“当然我自己的父亲不可能是这样到美国来的;他是从合法途径来到了美国,其经历应与下面的描述差不多:……”[1](P49)叙事者有意为父亲设计了一个合法途径,与之前的偷渡经历形成对应,共同构成了华人先民的历史书写。鲁迅曾说,艺术是“以假求真”、“假中见真”的。[3](P159)符合事理逻辑的情境,即或其时空、环境及人物关系的描写荒诞不经,也能让读者产生真实的幻觉。汤亭亭深谙此道。
尽管在移民所饱受屈辱,父亲最后还是获准来到纽约。这时,汤亭亭在叙事节奏上略一停顿,转而以“埃德”这一陌生的美国名字展开了父亲在纽约的生活。埃德其实就是父亲的美国名字。在纽约,父亲用帮人擦玻璃辛苦赚来的钱与几个华人朋友合伙经营一家洗衣店。他发现纽约真是个自由之地,同时又自以为拥有三个真正的好朋友,因而感叹生活的美好。他辛勤工作,几乎没有假期,但城市生活仍给他带来了不少乐趣。因此,当他听到家中两个孩子的死讯后,并不想结束美国的生活,而是想办法让妻子也来美国。妻子的到来结束了父亲长达15年的单身生活,但不久父亲就被那三个所谓的朋友骗走了洗衣店的所有股份。夫妻二人登上了去加利福尼亚州的火车,因为有人说那里才是真正的金山。在具体细节的描述上,汤亭亭巧妙地将《中国佬》与《女勇士》连接起来,形成了互文。
在这个主体故事之后,汤亭亭有意穿插了小故事《鬼伴》(一译作《鬼妻》)。这个鬼故事是对中国志怪小说的借用和改写。一个赶路途中遇雨的男青年,在一处陌生宅院求助时,被一位美貌的、能满足他所有愿望的寡妇热情招待,以致沉迷其中,不愿回家。当他终于回家时,村人发现他披头散发,又黑又瘦。待到他重回宅院时,发现那里只有一个死去多年的贵妇的坟墓。显而易见,这则故事与《中国来的父亲》在某种意义上保持了高度的统一。让男青年感到很开心的美女及美女所能提供的物质条件,暗指美国及其物质生活。在鬼故事的前半段,男青年耽搁于幻境不愿离开,尔后幻境破灭,却发现原来是鬼梦一场,与父亲在美国虚幻梦境的消失如出一辙。汤亭亭通过这则鬼故事,隐喻父亲已从幻想世界回到现实世界,为《生在美国的父亲》埋下伏笔。
《生在美国的父亲》之前,还穿插了一个小故事《鲁滨孙历险记》。这个小故事是以笛福的名作《鲁宾逊漂流记》为底本的,情节也大同小异,不同的是,汤亭亭有意将主人公的名字改写成“Lo Bun Sun”,使这个原本是叙事者听来的西方故事,巧妙地转嫁到中国人的头上,西方故事中白手起家、艰苦创业的鲁宾逊形象同时就成了中国人在美国奋斗史的象征。华人先民如同漂流的鲁宾逊,向往美好生活,并凭借超强的生存能力和奋斗精神,克服重重困难,终于成了脚下这片土地的主人。那么,以这种眼光去看《生在美国的父亲》,就不难理解父亲的形象及故事所要凸显的主题。
《生在美国的父亲》一章开篇,首先用一句“1903年,我的父亲出生在旧金山”,将这个文本中的父亲与之前《中国来的父亲》中的父亲区别开来。尽管在美国土生土长,但他的经历也不算太顺,甚至失去了工作,意志变得消沉,不是沉默不语,就是大发雷霆。直到有一天,父亲振作了精神,重新接手了一家洗衣店,从此在美国扎下根来。在这个故事里,买房子是父亲奋斗的一个重要目标,而按照中国人的思维习惯,这也就意味着父亲决定把美国当作自己的家和归宿之地。父亲为了买房子费了大量的心血,甚至两次上当,但他从未改变自己的目标和决心,终于得偿所愿。这里,父亲的身上即体现了一种不屈不挠的鲁宾逊精神。叙事者也要借此告诉读者:父亲的奋斗无愧于他对美国的拥有。
三、“父亲们”的整体重构
在《檀香山的曾祖父》中,汤亭亭将关注的视线从单个“父亲”身上移走,上溯到历史的更深处,讲述曾祖父一辈人的故事。在衣锦还乡之梦的诱惑下,曾祖父来到檀香山,成了在荒野里开垦种植园的廉价苦力。因为不满于干活时不准说话的荒谬规矩,终于有一天,他大声歌唱起来,结果遭到鞭打,并被扣了工钱。为了打破沉默不语的局面,他给大家讲了一个自认为很合时宜的故事:国王生了个长着猫耳朵的儿子,于是命令所有在场的人严守秘密,可是随着王子逐渐长大,国王再也无法将秘密藏在心里,于是在田野里挖了一个洞,对着洞口反复喊出这个秘密,直到浑身轻松。这个故事启示了那些被沉默法则折磨许久的华人苦力,他们也在地上挖了一个大洞,然后对着洞口大喊。这个做法为他们争取了发声的权利。他们创造了新习俗,并且认为自己是这地方的开山祖师。故事中那个荒谬的沉默规定直接影射了主流社会剥夺华人发言权和其他权利的史实。他们的发声过程,则寓指华人先民争取权利的斗争过程。汤亭亭通过这些细致入微的描述,不仅书写了真实的历史,也旨在通过这些文字告诉读者,华人也推动了美国历史的进程,他们理应拥有这个国家,而不应被排斥在美国历史之外。
《论死亡》与《再论死亡》两则小故事可视作一个整体。从故事内容上看,它们可以进一步深化和阐明《檀香山的曾祖父》所要表现的主题。《论死亡》是对中国传奇故事《杜子春》的改写,《再论死亡》则是来自玻里尼西亚群岛的古老传说。
《论死亡》中,杜子春得到道士的帮助成了富人,条件是吃下三粒药丸,并且无论看到怎样的幻觉都不能发出声音。他看到妻子被剁成碎肉,自己在地狱中被折磨直至砍头等一些非常恐怖的幻觉,但他不发一声。后来,他投胎做了个哑女,并结婚生子。当丈夫把孩子摔向墙的一刹那,他终于大喊了起来。这时,幻觉消失,杜子春又回到道士的身边,但因为他开口说了话,致使长生不老药的药方被毁,人类再也不能长生不死了。在道士看来,杜子春没能战胜爱,才无法保持自己的沉默。这与《檀香山的曾祖父》保持了一种内在的联系:正因为心中有爱,曾祖父最后才打破了沉默的局面,并最终回到了自己在中国的家。沉默违背了人类爱的本性,故事从而表达了这样的寓意:华人被剥夺发言权也有违人性,必须反抗沉默,争取权利。
《再论死亡》中,玻里尼西亚群岛有个半神骗子莫伊要为人类偷取长生不老之物。他让世上所有的一切保持寂静,然后潜入正在熟睡的夜神体内。正当他快要得手之际,一只鸟看到伸出体外的莫伊扭动的双脚,禁不住大笑起来。于是,夜神醒了,合上身体,莫伊死了。这也表明,沉默违背人性,即使是为了一个貌似伟大的目标(如长生不老),只要违背了人的本性或牺牲人的基本权利,注定是会失败的。这则故事与《论死亡》表达了同样的寓意。
主体故事《内华达山脉中的祖父》也勾连着两个小故事。故事中,汤亭亭直接挑明,祖父之所以能踏上美国,成为修筑铁路的劳工,是因为美国“没有足够的劳力去干建设一个新国家所要干的全部活计”[1](P127)。与曾祖父一样,祖父的日子也不太好过,甚至更加危险。后来,为了提高修筑铁路的进度,甘油炸药被发明出来,它造成了更多的伤亡事故,却让工程至少提前了50年。为了这50年,很多人被炸死,有些人甚至连姓名也没有留下。铁路竣工后,美国官员在演讲中说:“只有美国人才能创造出这样的功绩。”华工们认为自己也该是美国人了,但迅即梦想破灭,没有人承认他们是在美国大地上修建铁路的先驱。他们被驱逐,被迫害,被屠杀,沦为暴徒的猎物。汤亭亭用一系列数据控诉这个国度对华工所做的一切。最后,躲过劫难的祖父回到了家乡,但等他再来美国时,却因为挣不到钱而沦落为流浪汉,还是几个儿子花钱把他从美国带回。当家里人说他是寄生虫时,文本为他辩护:“他们根本不能领会他作为一个美国的先驱者所取得的成就。”[1](P153)汤亭亭有意借此质疑美国官方历史,并将华裔先民定位为“美国的先驱者”,从而与上下文取得内在的一致。
《法律》与《阿拉斯加的中国佬》进一步深化和阐明《内华达山脉中的祖父》的叙事主题。《法律》列举了从1868年到1978年之间,所有涉及华人的重要法律条文。汤亭亭特意把《法律》一节放在全书中间,并认为这可以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已初步了解故事人物的读者读到此处,突然看到这段颇不公正的文字,必然会引起强烈的心理反应。《阿拉斯加的中国佬》是根据海报、报纸新闻、私人日记等材料还原的历史故事。中国佬来到阿拉斯加淘金,却被白人一次次赶上船,让他们与印第安矿工打仗,或任他们在海上漂流。本节可视作《法律》一节的注脚。
《其他几个美国人的故事》、《沼泽地里的野人》可视作一个单元。《其他几个美国人的故事》是主体,讲述家族里其他几个亲戚的经历,堪称是在美华裔的集体素描。故事从“我”对三祖父、四祖父的童年记忆开始,进而提到三祖父的孙子少哥因为参加了二战,所以美国公民地位“稳如泰山”,[1](P172)之后不久,少哥的母亲饿死后化作鬼魂来到美国纠缠儿子。文本暗示,这可能是他的幻觉,之所以如此,很有可能与当时美国出台的某个法律有关。在《法律》里,我们发现,在某个特殊时期,美国华人被禁止寄钱回家,所以少哥才会对死去的母亲说:“寄钱是违法的。”[1](P178)这段故事,必须与之前的《法律》结合起来看,我们才知道作者所要表达的意思。
故事还提到舅爷爷高公的故事。舅爷爷曾做过海盗,但在故事中,他年事已高。当他90多岁时,舅奶奶从中国多次写信来求他回家,但他显然不愿意讨论该不该回中国的话题,最后决定永不回去,因为他觉得自己属于美国。最后,他被安葬在美国的中国公墓里,再也无需担心被驱逐出境。以舅爷爷为代表的第一代华人移民,把毕生的血汗都洒在了这片土地上,也把美国作为了自己最后的归宿地。
《沼泽地里的野人》作为一个穿插的小故事,刻画了一个偷渡到美国的当代华人形象。显然,金山梦还在诱惑着当代的很多中国人,而其中有些人沦为“野人”,成为金山梦的牺牲品。这则故事将《中国佬》对在美华人的思考拓展到当代,在结构上,则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
[1]汤亭亭.中国佬[M].肖锁章,译.上海:译林出版社,2000.
[2]杨春.汤亭亭小说艺术论[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9.
[3]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修订二版)[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I712.07
A
1673-1395(2011)12-0014-04
2011 10 15
汤文益(1981-),男,安徽桐城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文艺学与美学研究。
① 本文属池州学院人文社会科学项目(2010RW003)产出论文。
责任编辑 韩玺吾 E-mail:shekeban@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