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现代文明之上的生态构想
——生态批评视阈中的迟子建小说创作
2011-03-31李敬巍纪秀明
李敬巍 ,纪秀明
(1.大连理工大学 人文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4;2.大连外国语学院《外语与外语教学》编辑部,辽宁 大连 116002)
基于现代文明之上的生态构想
——生态批评视阈中的迟子建小说创作
李敬巍1,纪秀明2
(1.大连理工大学 人文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4;2.大连外国语学院《外语与外语教学》编辑部,辽宁 大连 116002)
从黑龙江漠河的白山黑水之间走向文坛的小说家迟子建,其独特的童年生活经历令她对现代文明有着一种根深蒂固的抗拒.尽管迟子建从未在其作品中标榜自己的生态信仰,其仍建构了一种独特的生态创作模式.她通过对现代城市文明的质疑与反感,对大自然灵性的生态感悟,完成了对生态的解构与重构,搭建了属于自己的生态创作视阈.
迟子建;小说;生态批评;现代文明;生命力
在中国当代生态作家群中,迟子建称得上是一位自在的生态写手.对于迟子建而言,黑龙江漠河特有的原始生态背景是她作品中生态情怀建构的重要来源.那里拥有我国生态系统保存最为完好的自然胜境:广袤浩渺的黑龙江、苍茫无际的大森林以及一望无垠的冰雪世界.这些都深深地影响了迟子建的生活,令她一生与自然为伍,更用自然教给她的生命语言抒写了一幅幅彰显自然生命意识的生态图画.这种自然生态情结一直延续至她成年后被迫跟随父母返回哈尔滨的城市生活之中.对现代城市文明的天然抗拒让她对喧嚣的都市心生厌恶,更勾起她对童年故乡自然纯朴的渴慕.这种对于自然的发乎内心意识的情结久而久之便幻化为一种自觉的生态写作.迟子建说:"我觉得自然对人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我一直认为,大自然是这世界上真正不朽的东西.它有呼吸,有灵性,往往会使你与它产生共鸣."[1]在迟子建看来,大自然即是生命的有机整体,人与自然之间并非我物与他物的异己关系,而是一种部分与整体的共融.无疑,这是一种根基深厚的生态自然观,它与传统生态学所揭示的生态哲理不谋而合.这种天然造就的生态自然观更令迟子建在创作过程中一方面显露出较为强烈的现代文明批判意识,另一方面更在现实的基础上搭建了一个全新的生态视阈,从而完成了属于自己的生态重构.
一、现代城市文明批判
早年的大兴安岭生活经历让迟子建对自然保有着一种天生的亲近,因此当成年之后的她被迫进入城市中时,更多体会到的是"城市混沌的烟云","狭窄而流俗的街道、人与人之间的争吵、背信弃义乃至互相唾弃".在迟子建看来,"那种人、情、景相融为一体的伤怀之美似乎逃之夭夭了".[2]伴随城市化进程而生的尽是人性欲望的膨胀以及人性的扭曲,人类的城市化之路从某种意义上讲,即人性走向堕落的过程,这一主题在迟子建的创作中有多处呈现.
《晨钟响彻黄昏》所昭示的正是现代城市文明所带来的祸患.城市中的每一个现代人都同时担当着祸患的施事者与受事者的双重身份.作品中的主人公,无论是宋加文、菠萝还是刘天园,都是城市中的迷途羔羊,都因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而茫茫然无所适从.刘天园的一席肺腑之言道尽了城市中人在文明背景下的无奈与复归自然的向往."我们都是黑夜中的人.没有月光、星光,没有树影、鸟啼,有的只是暗夜行路的人屡屡相撞的声音和人心底深深隐藏着的对光明的渴望."[3]因此,菠萝梦境中晨钟从天而降的场景,即表征着笼罩于城市阴霾之下的现代人对大自然的一种渴慕.遗憾的是,晨钟响彻之时花瓣飞溅的美妙场景注定就只能在梦中重现.钟声缭绕,而大自然的黄昏却渐行渐远.
搭建于现代工业文明之上的城市,在迟子建看来,更是人性罪恶的滋生地.迟子建笔下的乡村人在进入城市之后,无不因沾染城市的污浊而最终走向堕落.《热鸟》中的王丽红、《银盘》中的虎生,他们都循着相同的足迹,即满怀憧憬地从乡村步入繁华城市,但最终又都因跌入城市的染缸无法自拔而变得俗不可耐、功利熏心.迟子建在自己的创作世界中注定要扮演一个逆风行者的角色,面对城市的污浊之气,迟子建明显表现出对于乡村自然之境的偏爱,因此,她让刘伟(《芳草在沼泽中》)最终远离了城市公务员刻板的生活环境,暂时脱离城市回归乡村,但令人惋惜的是,他试图寻找的那块原本清新、美丽的芦苇湖竟也早已沾染了城市的污浊之气而变得臭气熏天.作为鄂温克族的首位大学生,伊莲娜(《额尔古纳河右岸》)厌倦了城市的污浊之气,试图通过回归家乡重新呼吸到来自大自然的气息.但一个少数民族女子的清纯之气同样不足以抵挡来自现代文明的冲击,并最终被现代文明所吞噬.伊莲娜花费两年时间绘制的《妮浩萨满祈雨图》,传达的是她对于复归大自然的渴盼.而伊莲娜最终的自杀行为,则表明她与污浊的现代城市文明抗衡到底的决心,更是对故乡的文明蜕变唱出的一曲生命挽歌.
二、对现代生命力的质疑
人的生命力的旺盛只有在与自然做最为充分的交流时才能尽现,人与自然的这种交流与沟通一旦中断,人的生命便形同凋落的花朵一般失去盎然生机.生态破坏的恶果不独加诸自然与社会层面,最堪忧的是其对于人的精神世界的重创.迟子建说: "高科技的发展在使生活中的一切都变得极为方便和舒适的同时,也在静悄悄地扼杀了人的激情."[4]现代人生命力的萎靡是现代文明的一大副产品,它正于无声无息中消磨着现代人的生命活力.
《微风入夜》表面上讲述的是一个女人的婚后出轨经历,但在深层意义上折射出的则是人与大自然关系的断裂与再次勾连,而人的生命力在与大自然的关系转换中亦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女主人公方雪贞的生活几乎被高度机械化的现代生活模式所笼罩:程式化的工作每天按部就班,一身暮气的丈夫令婚后生活缺乏激情、索然无味.在卫生院上夜班时的一次偶发事件令方雪贞的生活彻底改变:到卫生院实施紧急伤口包扎的鄂伦春人孟和哲的一脸血迹令方雪贞精神大受刺激并因此闭经.作为生命信号的女性月经的停止,在某种层面上即意味着作为现代人的方雪贞自然生命力的枯萎,随之而来的是精神生命力的逐渐下滑甚至萎靡.而作为自然之子的孟和哲,却做着与现代人生命轨迹完全相反的上升运动:原本与他同住的族人几乎全部搬到了规定的定居点,但他仍对山林生活情有独钟.在他看来,山林中散发的尽是树木的清香,而生于此中的野兽的嚎叫也分外悦耳.相形之下,定居点的房屋"与坟墓一样令人窒息,它们永远呆在原处,就像被驯服了的野兽一样呆滞、缺乏灵性和光彩,令人厌倦和乏味"[5].野性尚存的孟和哲身上彰显出的是散发着充裕生命力的自然之美,他像"一头从森林中跑出来的熊",像"奔跑在地平线上的野兽",更像"一株充满旺盛生命力的树".因此,当作为自然象征的孟和哲遭遇到生命面临枯竭的方雪贞时,前者便自然充当起了拯救者的角色.这场对于生命的拯救行动亦同样发生于充满生命激情的自然之境:桦树林、青草地、东山坡、菊花丛,在充满自然滋养的场景中,方雪贞行将萎靡的生命之树再次绽放,生命与自然又一次实现了完美的融合.两个月后,生命信号的再次来临令方雪贞顿感自己"像一株植物了",行将枯萎的生命力亦重新复苏并焕发出夺目的光彩.
弗洛伊德曾使用"无能感"一词来形容现代人因生命能量与生活勇气的消失而坠入的一种被动生活的生存状态,这是现代文明下人类的通病,亦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人类生命力的萎靡.发生在漠那小镇(《鱼骨》)的那场捕鱼荒就是对现代文明之下人的生命力是否尚存的又一次考验.生态的改变令小镇的人们面临着与《白银那》中村民同样的困境,他们都因常规生活模式的被迫改变而丧失生活坐标并因此变得百无聊赖.当镇长接到上级有关捕猎大熊的命令时,因对小镇人是否还保有捕鱼生活时的生命耐力心存怀疑,于是便试探性地在自家门口摆放了一堆吃剩的鱼骨,借以唤起小镇人沉睡已久的生命活力.旗旗大嫂以其惯有的洞察力第一时间发现了镇长家门前的鱼骨,很快消息便传遍全镇,与此同时,另一个令人振奋的讯息随即在全镇传播,即鱼汛回来了.全镇人的神经细胞因这一消息的到来顷刻间被激活,就连久病卧床的老人与尚无劳动能力的孩童都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加入捕鱼的大军.但当守了整整一夜却一无所获的全镇人最终得知真相,即镇长只是借鱼骨来考验大家是否仍具备足够的生命能量完成猎熊的任务时,大家才在这样一场浩浩荡荡的捕鱼预热之后,踏上了猎熊的征途.至于他们能否重振生命雄风并圆满完成捕熊的任务,我们就不得而知了.迟子建想要在这里叩问:现代生命在自然的挑战面前能否再次焕发其强悍的力量?小说《鱼骨》中镇长对于全镇人生命耐力的考验,更像是一场对于全体现代人生命性征的质问与考察.
三、返回自然的生态重构
海德格尔说:"接近故乡就是接近万乐之源.故乡最玄奥、最美丽之处恰恰在于这种对本源的接近,绝非其他."[6]人类只有回归自然,即回到"本源"中去,才能最终寻得生命的价值和意义.迟子建亦以富含感情的语言,直接表达了她对于大自然的款款深情:"我恰恰是由于对大自然的无比钟情,而生发了无数人生的感慨和遐想,靠着它们支撑了我的艺术世界."[7]的确,在迟子建的艺术世界中,她自觉不自觉地为人们描摹了一幅幅充满生态美感的自然情境,并在此基础上营造出一种人与自然和谐栖居的唯美之境.这种人与自然的亲和之美令久居都市的现代人心生向往,皈依自然的现代怀旧既是都市人对失落文明的眷恋,更是对自然的灵魂的复归.
大自然,既是人类生存资源的供给者,更是人类灵魂的寄托者,生命往往因自然的存在而变得丰厚,也因与自然的和谐而呈现出一种巨大的张力.因而,迟子建在《原始风景》中直接将自然作为作品中的重要角色置于叙事的前台,更将一幅清新别致的以白山黑水作衬的原始风景画置于我们眼前,着实令我们为之迷醉:皑皑白雪覆盖之下,千里冰封的漠河、一望无垠的原野与森林呈现出北国风光一种特有的粗犷之美.在迟子建的世界里,人们接受并尽享着来自大自然的恩泽,生命常常因对自然的感悟而获得升华.迟子建不吝笔墨地传达着她对大自然的喜爱之情,在她的笔下,任何一件普通的事物都因其被倾注了款款深情而变得熠熠生辉、朝气蓬勃.迟子建笔下的春天,"就在屋里屋外竖着或者躺着,它的身体绿得明滑鲜艳";迟子建笔下的野菜,"以无与伦比的妖冶的美态永久地令我销魂,它身上散发着的气息是一顶年岁已久的草帽的沉香,它的姿容是春天在太阳底下最强烈的一次绚烂的曝光,它的眼睛是春天最美丽的泪水".[8]220这一切描绘无时无处不浸染着作家对于大自然的尊重与怜爱,更令读者感受到大自然的绚烂与无穷魅力.
在迟子建的艺术世界中,大自然的生态美更多的是以人与大自然共创的和谐交融的温暖场景呈现于读者面前的.她在《原始风景》中这样描绘北国的月光:"那是怎样的月光啊,美得令人伤心……在上帝赐予人间的四季场景中,月光疯狂,庞大的黑夜被这绝色佳人给诱惑得失去了黑暗的本色……", "(我)……背着一个白色的桦皮篓去冰面上拾月光.冰面上月光浓厚,我用一只小铲子去铲,月光就像奶油那样堆卷在一起,然后我把它们抬起来装在桦皮篓中……"[8]220这是怎样的一种人与自然的肌肤之亲啊!当主人公将自己的生命浸润至每一片月光之中时,生命往往会因与自然的和谐共融而生发出勃勃的生气.面对如此和谐的生态自然,人类往往会如同热爱自己的生命一般去触摸它、疼惜它,生命亦在人与自然的和谐中获得升华.
这种人与自然共创的悠然之境所呈现出的自然生态美与由冰冷的钢筋水泥铸就的城市文明构成了巨大的对比与反差,这种来自大自然的平和与快乐更令久居樊笼的都市人心生向往却又无法企及.在"我"看来,姥爷、父亲与黑土地依然生活得水乳交融.但当我遁入城市的喧嚣,却对城市"怎么也热爱不起来".在我眼中,"房屋越建越稠密,青色的水泥马路在地球上像一群毒蛇一样四处游走,使许多林地的绿色永远窒息于它们身下".我们"喝着经过漂白粉消毒的自来水,出门乘着喷出恶臭尾气的公共汽车","在黄昏时刻,看着混沌的夕阳下喧闹的市场和如潮的人流,我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8]173在作家眼中,这种经人工打造出的城市文明对于自然生态的戕害,不仅令现代人心生厌恶,更诱发其对于回归自然怀抱的渴慕与向往.因此作家说,"在城市太久,我会心烦意乱,一定要回到山清水秀的地方,双眼看到自然景观,我就会马上安静下来".对于现代人而言,自然的复归即重新为灵魂寻找到一个宁静、能够重拾安全感的港湾.在小说《关于家园发展历史的一次浪漫追踪》中,淑萍夫妇厌倦了都市的喧嚣生活,带着他们心爱的小狗咪咪来到乡村,渴望能够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块栖息地,并在与大自然的和睦共处中实现心灵的真正的复归.在这里,充满了作者对于生态失衡后都市人生存困境的深层思索,更传达了作家基于现代文明之上的一种现代怀旧情绪与全新的自然生态观.
四、社会边缘人的生态情怀
生活于功利世界并位居社会主流的现代人,因沾染了文明世界的恶俗习气而变得利欲熏心、人性扭曲,反倒是那些被主流社会抛弃的"社会边缘人"因远离世俗的污浊仍所幸保存有一份人性本真.在迟子建笔下,这些游走于社会边缘的人物更多的是以力量单薄的老人、孩子,甚至是在心智上有异于正常人的弱智者的形态呈现的.他们对大自然的亲近以及对自然生态规律的尊重,反令他们在某种层面上显示出比貌似智商正常的现代人更胜一筹的智慧,我们可以称其为一种更具哲学思考的"生态智慧".因为与只知争名夺利的现代人相比,他们能在人生的此种心智的缺失中达成另外一种更具形上意义的完满.迟子建借助对此类社会边缘人物身上独有的亲近大自然的精神气质以及他们身上难能可贵的生态同情心的描写,传达出她渴望人性复归自然本真的生态理想.
作为迟子建踏入文坛的第一部作品,《北极村童话》讲述了小女孩灯子被母亲留在北极村的姥爷家中度过的一段特殊的童年生活记忆.在灯子的童年记忆中,所有的岁月痕迹都是由田地里各种各样的植物与"傻子"狗共同勾勒的,它们将她的童年世界全部填满.灯子对植物有着一种天生的迷恋,可以一整天痴迷在由这些植物组成的天地里而对其他外物世界置若罔闻,那条"傻子"狗更是仿佛彼此心灵相通般地亦步亦趋.主人公的童年在与大自然的零距离亲近中悄悄溜走,但关于童真的质朴回忆却会永存心底.这些孩子与大自然的灵性沟通正折射出人与自然的天性和谐乃是宇宙生灵之本原的哲理.
在迟子建笔下,那些身体残疾者或精神失常者对大自然有着一种发乎本性的亲近感与怜惜心,这与生长于城市中的现代人形成鲜明的比照.《疯人院里的小磨盘》中的菊师傅年轻守寡,孤苦伶仃地拉扯着小磨盘长大,靠在疯人院的灶房里做工艰难度日,繁重、压抑的生活令其几近失语.即使处于生活的重压之下,菊师傅依然对生活充满热情,并对大自然的美保有一份敬慕之心.每当夕阳西下,西边的天空出现了橙红色的晚霞,菊师傅便会悄悄溜出灶房,独自一人静静地面对霞光出神.在晚霞的映照下,原本被生活打磨得黯然无光的眼神顷刻间竟能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只有菊师傅深知自己与晚霞之间做着怎样的一种源自心灵的情感交流,亦只有菊师傅一人能够读懂这来自大自然的语言符号.每次这种与自然的沟通都能令其疲倦的身心再次充满能量.对于菊师傅这些饱尝人世辛酸的人来说,大自然恐怕是其最后的一点心灵慰藉.这种力量看似微不足道,却能让一个渺小的生命焕发出片刻的容光.在《青草如歌的正午》中的陈生身上闪耀的则是另一种对于生灵世界的质朴情愫.每每在有月光倾斜的晚上,陈生走路便会变得格外小心谨慎,他会专挑栅栏边留有阴影的小路走.对此,陈生有着符合自己生命逻辑的解释:将均匀散落在路中央的月光踩出疤痕是对大自然完整性的最无情的伤害,那样做不仅使路变得不好看,更是对自然生灵的不尊重甚至亵渎.在陈生有悖于正常逻辑的思辨中,依稀可以窥见潜藏于这些纯朴可亲形象之下的一种自然生态情愫,这是远高于我们正常人的一种生态哲思.庸俗的功利世界在由这些社会边缘人所构建的世界面前相形见绌.
五、结 语
劳伦斯说,我们的人生"是要实现我们自身与周围充满生机的宇宙之间的纯洁关系而存在的"[9].在迟子建的创作中,无论是她基于现代文明批判之上的生态解构,或是主张返回自然的生态重构,都彰显了其对于人与自然至纯关系的生态诉求.这种创作理念与传统生态哲学的契合,将迟子建的创作自觉地纳入一种具有独特气质的生态批评视阈之中.
[1]迟子建.疯人院的小磨盘[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 2002:404.
[2]迟子建.伤怀之美[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45.
[3]迟子建.晨钟响彻黄昏[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 1997:110.
[4]迟子建.晚风中眺望彼岸[J].花城,1997(4):46-59.
[5]迟子建.我的世界下雪了[M].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 2005:134.
[6]马丁.海德格尔.人,诗意地安居[M].郜元宝,译.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1995.
[7]方守金,迟子建.自然化育文学精灵——迟子建访谈录[J].文艺评论,2001(3):80-86.
[8]迟子建.向着白夜旅行[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 1995.
[9]拉曼.塞尔登.文学批评理论——从柏拉图到现在[M].刘象愚,陈永国,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551
Ecological idea based on modern civilization-Chi Zijian's novels creation in range of ecological criticism
LI Jingwei1,J I Xiuming2
(1.College of Humanities,Dalian Univ.of Technology,Dalian 116024,China;2.The Editorial Office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Their Teaching,Dalian Univ.of Foreign Languages,Dalian 116002,China)
Chi Zijian,the novelist who comes from Mohe of Hei Longjiang Province,resists deeply the modern civilization because of her special experience in the childhood.Although she has never flaunted her ecological belief in her works,she still built up a special mode of ecological writing.She finished the ecological deconstruction and reconstruction by doubt and antipathy to the modern city civilization and ecological feeling to the nature,and then she built up ecological writing perspective of herself.
Chi Zijian;novel;ecological criticism;modern civilization;vitality
1671-7041(2011)03-0115-04
I247
A*
2011-01-18
辽宁省教育厅项目(2010021);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资助项目(DUT11RW411)
李敬巍(1977-),女,辽宁辽阳人,博士研究生,讲师;E-mail:jingwei-lee@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