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急千金要方》脏腑证与情志异常的关系
2011-02-10谷建军李然李海波
谷建军,李然,李海波
(辽宁中医药大学,辽宁 沈阳 110032)
《备急千金要方》(以下简称《要方》)的脏腑辨证,在脏腑辨证的形成与发展过程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本书是较早拥有完整系统的脏腑辨证并论治体系的著作。《要方》的脏腑证基本可分两大类,即脏腑实热证和脏腑虚寒证,实热证包括脏实热、腑实热、脏腑俱实;虚寒证包括脏虚寒(或称虚冷)、腑虚寒(虚冷)和脏腑俱虚。《要方》脏腑证的症候群多包含了情志异常变化,现分述如下。
1 五脏情志变化具有复杂性
《要方》脏腑证的各主治证多数涉及了情志变化,如肝实热证下领五方,有四方的主治证涉及怒、惊、悲、恐等情志异常。《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人有五藏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精神情志变化可直接影响脏腑。在有些脏腑证中,情志异常是判断虚实的重要标准,如《要方》引《灵枢·本神》篇云:“肝气虚则恐,实则怒”;“心气虚则悲不已,实则笑不休”等。
《要方》脏腑证除三焦孤腑外,余五脏五腑只有胃腑、膀胱腑未涉及情志异常,其余或多或少都包含有情志变化。此情志变化并不简单符合肝怒、心喜、脾思、肺忧、肾恐的关系,如前述肝与心的情志变化均与其证之虚实有关。
例如《要方》肝实热证,包含了狂、怒、惊、悲、恐五种情志变化,这些情志变化可以成为辨证的依据。肝实热证的地黄煎,治“邪热伤肝,好生悲怒,所作不定,自惊恐”,其情志变化有悲、怒、惊、恐四种。按清·张璐《千金方衍义》对本方证之解析,“此言邪热伤肝……扰肝则怒,迫肺则悲,薄胆则惊,犯肾则恐”,表明本方主治症涉及肝肾胆肺四个脏腑,故以地黄“滋肝肾真阴”,生姜、赤蜜“滋化肺气”。
情志异常的变化复杂性在《针灸甲乙经》中有所述及,“精神五脏论第一”篇云:“肝虚则恐,实则怒,怒而不已,则生忧矣”,“恐发于肝而成于肾,忧发于脾而成于肝”,“喜变于心而成于肺,思发于脾而成于心”,五脏之间由于彼此的传变关系,使病变的情志变化呈现出多样性。同时,情志变化与证之虚实存在相对应的成对关系,肝则怒恐、心则喜悲、脾则忧思、肺则乐忧、肾则怒恐。喜与乐、悲与忧可分属于情志中的两大类,因此,在脏腑病变中,肝与肾、心与肺的情志变化有一定相似性。
2 胆腑可能具有主藏神志的作用
《要方》六腑证情志变化较多的是胆腑,胆腑证列方9首,有7首方涉及烦扰、烦闷、精神不守,数量远多于小肠腑和大肠腑,更近似于脏,实际上也超过了脾肾,是腑中之特例。
《素问·奇病论》篇云:“夫肝者,中之将也,取决于胆”,说明胆对肝的决策具有相当的影响力。《灵枢·邪气脏腑病形》篇详细描述了六腑病的病形,“胆病者,善太息……心下澹澹,恐人将捕之”,这是六腑病形中唯一涉及情志异常之处,即便是《灵枢》的五脏病形,也仅有心肝二脏提到了情志异常。《灵枢·杂病》篇论述了有关十二经疾病的刺法,“喜怒而不欲食,言益少,刺足太阴;怒而多言,刺足少阳”,这也是本篇唯一一处涉及情志异常的刺法。
另如《中藏经》“论胆虚实寒热生死逆顺脉证之法第二十二”篇云:“胆者,中正之腑也,号曰将军,决断出焉,言能喜怒刚柔也”,直接将肝之特性赋予于胆,充分显示了胆在情志变化方面的重要作用。
综合前述,联系《要方》胆腑证的病变特点,胆又为奇恒之腑,藏精气而不泻,与脏相似,表明胆腑也可能具有主藏神志的作用,或曰协助肝脏主藏神志,故其在精神情志异常类疾病的辨证治疗中具有重要作用。
3 情志异常与心脏证的关系密切
心主神志,从疾病的角度讲,五脏中更容易出现情志异常变化的是心。《要方》中并无专卷论述精神情志类疾病,情志异常变化集中见载于小肠腑的风眩、风癫、风虚惊悸三篇中。风眩篇载方9首,有5首主治症包含情志异常,见有言语错狂、见鬼、惊悸、烦闷、癫狂、恍惚等症。风癫篇载方36首,有7首主治症包含情志异常,见有狂言、惊狂、喜、怒、惊、恐、歌、哭、恍惚等症。风虚惊悸篇因其病名即涉及情志异常,故全部23首方均主治之,其他相关症候有恍惚、言语谬误、烦闷、喜、怒、悲、忧、恐畏、不乐等。
小肠腑在脏腑表里关系上从属于心,《要方》将此三类疾病的基本病机辨为心气不足,感受风邪,所列各方亦多云治心虚、心气虚、心气不足,可见,心更容易出现情志异常变化,同时,在心的情志异常类疾病中,虚寒证应比实热证更多见。
综上所述,《要方》脏腑证的各主治证多涉及情志变化,主要存在于五脏证中,胆腑也与此类疾病关系密切。情志异常可以对脏腑证的辨证起到一定作用,因此,在《备急千金要方》的脏腑辨证中占有重要地位。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