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建国前与中国的传统医药交流※

● 夏 琰 戴 铭 艾 军

新加坡是马来半岛土地所延续的一个小岛，包括新加坡岛和其附近的50多个岛屿，有长堤与马来亚的柔佛州相连，火车汽车都可通行。新加坡曾是马来亚柔佛王国的一部分，其在地理、文化、经济、历史和社会很多方面与马来半岛是没有办法分开的。马来亚“有文字的历史”时间，还不上五百年，而没有文字的历史时期却超过了一万年以上［1］。因此新加坡的历史就更短。1819年新加坡成为英属马来亚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马来西亚作为一个国家出现是在1963年联邦成立之时，当时新加坡包括在马来西亚中，至1965年新加坡才脱离出来成立了共和国。

1 1819年殖民之前的中新交往和传统医药交流

新加坡和马来西亚自古便是地扼东南亚海上交通的咽喉，《汉书·地理志八下》记载中国在汉代已有船只到达马来西亚和新加坡，汉使的目的地虽是南印度和斯里兰卡，但在回程时通过马六甲海峡与新加坡海峡是可以肯定的。因此可以推测马来西亚和新加坡是汉代商船访问和贸易的地方［2］。

1.1 贡贸往来 三国时吴将吕岱命朱应、泰康出使扶南，途中所经历的“百余国”中有马来半岛南端的一个叫蒲罗中国的古国，据专家考证它就是今天的新加坡，而在唐代时已是中国使节、高僧和商旅的常到之地。

新加坡被称作淡马锡最早出现在中国史籍是在宋仁宗天圣六年(1028年)所刊行的《武备志》中［3］。但新加坡本地学者认为“七世纪时…新嘉坡的名称已在此时出现，叫做单马锡，属于室利佛逝的领域［2］。新加坡在《宋史》卷四百八十九外国列传中被称丹眉流，《诸番志》称单马令。整个宋朝新加坡曾两次遣使入贡中国。唐宋之际新加坡又被称作凌牙门，现代在当地所出土的宋时铜钱和瓷片，证明当时有到新加坡的中国商人。

元代新加坡被称为龙牙门，当时两国互派使节，元延祐七年(1320年)朝廷遣使龙牙门索驯象，泰定二年(1325年)龙牙门遣使奉表贡方物。《岛夷志略》“龙牙门”条记述:“门以单马锡番两山……男女兼中国人居之。多椎髻，穿短布衫……地产粗降真、斗锡。贸易之货，用赤金、青缎、花布、处瓷器、铁鼎之类。”这里说明在14世纪上半期以前，新加坡已居住着中国人，他们到此经营贸易，与当地人通婚。

1.2 医药交流 宋元明清从事海外贸易的商人在向新加坡输入货物的同时，也把中医药传到了新加坡，像犀角成为当地清热凉血、解毒定惊的要药，降真香成为行瘀、活血、止痛的药物，而大黄、麝香、人参、茯苓、当归、远志等药物传到新加坡及东南亚各古国后享有“神州上药”的美誉［4］。尤其明清之际，新加坡发挥国际医药贸易口岸作用，成为我国医药贸易主要的伙伴。清代谢清高在《海录》中称新加坡“商贾云集、舟船辐辏，楼阁连瓦、车马载道…闽谓之新洲府，土产胡椒、槟榔膏、沙膝、紫菜，槟榔膏即甘历可入药。”［5］

2 1965年独立前的中新传统医药交流和发展

新加坡的历史多是从清嘉庆二十四年(1819年)英人登陆之日开始。光绪三年(1877年)清政府在新加坡设置领事，这是中国在国外设置的第一个领事，侨民胡璇泽为驻新第一任领事。这也是中新外交史上的重要一页。这个时期是中医药在新加坡飞速发展的时期。

2.1 药材 清廷初期严禁人民出海，而对西方拐骗抢劫中国劳工“猪仔”的行为又无能默认。同治四年(1865年)清廷准许人民自由出洋，于是南下者渐多。当时华人涉及各行各业，据华汉氏《海峡殖民地华人礼仪与风俗》描述:华人可以说无所不能，他们是伶人……药剂师、僧侣、医生……［6］宋旺相的《新加坡华侨百年史》一书里提到，莱佛士开埠的头十年(1819～1829年)新加坡已有几间华人药材店，如开源、成德记、同善及福和堂［4］。南洋报社有限公司发行的1951年南洋年鉴记录，当时在新加坡的中药品种包括了生药、熟药、成药和滋补品等。销售量最大者有陈李济之苏合抱龙，源吉林之盒仔茶，云正记戒烟药水，还有粤东的济众水、如意油、白凤丸以及各种小儿药散。除此之外还有闽南的范神曲、华北的阿胶、华中的六神丸。六神丸细如芝麻，擅治喉疾及除痰。

由于华侨不断增加，新加坡的中医师也随即增多，他们纷纷开设医院和药铺，治病救人。在缅甸出生的福建籍华侨胡文虎，继承父业开设永安堂国药行，生产万金油、轻快水等中成药。1921年胡文虎在新加坡设立生产“虎标”药品的工厂，经营新加坡的“虎标永安堂”总行，不久又在马来西亚各城市和香港、台湾等地区设立“虎标永安堂”［7］。成为华侨在当地医界的领军人物。

二战前后出现了一批很有影响的中医师和中草药商人，如创办万安和药材店的郑觉生从医20年救活无数人;医德高尚的陈振贤在同济医院工作30多年，在中国大陆沸沸扬扬的废止中医案出现后四处奔走，呼吁同仁联合抗争，继而成立了新加坡中医中药联合会，之后在疫病盛行时竭尽救治患者;辞职后经营“华大药房”的王爱华等。

2.2 医疗机构 19世纪中叶以前，华侨华人还没有自己的医院。华人陈笃生、陈金钟父子于1844年筹建了一所贫民医院，开创了新加坡华人社会中穷人的保健事业。1867年华侨何道生、梁炯堂等人创办了新加坡第一间中医院——同济医院。其后又先后建立了1901年的善济医社、1910年广惠肇留医院、普救善堂，1952年的中华医院及第一、二分院、1979年的大巴窑中华医院等。

由于殖民主义的限制和束缚，从1867年到1945年新加坡只有5家中医院，1938年中西医生37人，1947年中药店27家。二战后中医药在新加坡逐渐恢复发展，50年代新加坡全市已有大小中药店600家左右［4］。

2.3 医药团体 新加坡中医中药联合会于1929年发起成立，1946年中医师公会成立，成为新加坡全国最高的中医药学术组织。1957年新加坡中医药促进会成立，1977年新加坡针灸医学协会成立，1973年针灸与自然治疗协会成立。

2.4 医药杂志 创刊于1901年的《新加坡医学报》是东南亚地区最早的中医药定期刊物。此外还有《医药之声》等影响范围也较广。

2.5 医药教育 独立前的新加坡中医药人才主要来自三个方面:中国南来的华侨中医师、药师和药工;祖传行医;新加坡自身培养的学徒工、药童工［5］。为使中医药能够长久满足华人华侨看病的需求，华人社会积极建校培养中医人才。1904年华侨陈若锦等人呈请政府要求设立医学院，于是爱德华七世医学校诞生，为新加坡早期中医药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3 新加坡建国前中新医药交流特点

3.1 新加坡建国前中新传统医药交流历史久远，但品种不多，记载零星 新加坡的历史是存在于马来西亚古国的历史中的，鉴于新加坡地理位置的要冲因素，因此很早便被中国所熟知。由于长期处于马来西亚甚至印度尼西亚的强大古帝国的占领之下，且当地一直较为落后，社会组织程度很低，经济文化不发达，因此从唐宋时新加坡才开始作为地区与中国发生交流关系。

当然作为盛产香料的马来半岛，新加坡也生长有许多香药植物，比如降真香、胡椒、沙膝、紫菜等，在贸易交流中也不断输往中国。

3.2 民间贸易是传统医药交流的主要渠道 新加坡是东南亚交通要道，很早就是商贾往来的必经之路，是东南亚货物买卖和集散的重要转口地，直至今天依旧是中医药在东南亚的重要转口处。中国的商人在新加坡购取包括新加坡在内的广大东南亚地区的特产和稀有品，当然大宗的货品便是香料和药物，这为中新传统药物的交流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3.3 华族移民在传统医药交流中起了重要作用 19世纪30年代颜斯综在《南洋测蠡》中透露出了至少从五代开始新加坡已有很多中国人定居了，这些华侨有的死后便葬在那里［2］。当然一般认为自唐宋时代就有华人移居新加坡，华侨在当地披荆斩棘、清林开路、挖锡种胶，并和当地的妇女通婚生儿育女。今天的华人已经是新加坡的第一大民族。不论人口比重还是在当地经济、文化、教育和政治中所起的作用，新加坡同马来西亚华侨是世界各国华侨所无法比拟的。

因此新加坡的中医药界能取得今天的成绩，基本都是靠一代代的华人移民所共同努力的，尤其在近代大规模华人移民之后，中医药在新加坡开出了更为绚烂的花朵。

［1］幼 兰.新嘉坡建国史［M］.星洲世界书局有限公司，1960:6.

［2］林远辉，张应龙.新加坡马来西亚华侨史［M］.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1:21－23，35.

［3］罗 亭.星马史［M］.新加坡世界书局(私人)有限公司印行:4，1.

［4］沈燕清.新加坡中医药业的发展［J］.东南亚，2001，(1):29，30.

［5］肖永坚.新加坡中医药业的发展与华侨医药先驱的业绩［J］.东南亚研究资料，1985，(3):12，14.

［6］唐志尧.华侨志——新加坡［M］.华侨文化出版社，1960:13.

［7］黄露夏.马来西亚华侨华人编年史［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4: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