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知县“云青天”
2011-02-05郑淑琼
◎文/郑淑琼
被后人誉为“云青天”和“海瑞第二”的海南文昌人云茂琦,是清道光年间难得的清官。据《云茂琦墓志铭》记载,他以培养德性为本,以万姓身家为图,其事迹风范激励后人,流传千秋。他的事迹可概括为“勤、廉、俭”三个字,他的为人、为官,对当代官员来说,不失为一个学习的楷模,一面自省的明镜。
云茂琦是一个敢于为家国担当而又淡泊功名的人。他于道光七年六月至道光九年七月任江苏徐州府沛县知县。当时的沛县四境萧条,清苦有名,盗贼横行,一向被认为是最难管理的地方,所以做官的,大多称病不去。因此未到任前,有人向他建议另谋他处为官,他却说“吾志不在此”,毅然前往。他认为这是一种历练,是“练历我智识,磨砻我筋骨”的机会。在任两年,他勤勉办公,丝毫没有后悔之意。
史书记载了云茂琦的“勤”,云茂琦由江苏沛县县令入宦途,一上任,他便告诫自己“勿计一己之温饱,而以万姓身家为图”。他一直秉持“不怕官负我,只怕我负官”的为官理念。因此,他总是“夙夜扪心,觉栗栗危惧,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尽心竭力,时刻敬慎”。为体察民情,他下乡巡视,经常一去就是数月。他专心民事,以民事为急切之务。为了用心民事,为官时他将其诗文字画的爱好收起。为官者能做到这样,实属不易。
云茂琦的“廉”,也很让人感动,“非义所入,一毫不取”,这是他为自己定的规矩。据载,1829年,上司要调云茂琦去上海,上海是何等的锦绣繁华,闻者皆为之喜,而云茂琦却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备感惭愧。而后被安排去六合,他反而心满意足,人们都揣想,一则他怕上海的繁华有可能乱了他的心性,二则油水太大的地方,迎来送往的事多,他烦。而六合“邑处偏僻”,他却释然:“人生终日宴安无事,最可危可惧;终日刻苦自持,最真快真乐。”
作为县里的“一把手”,他当然清楚只要稍为放松自己,便会立刻不“寒素”了。他给友人的信中曾说,“以吾今日才具遭遇,发千万金,甚非难事”,但“无如不能变此心耳”。想来,云茂琦也是时刻在告诫自己。
云茂琦将诗文字画的爱好搁置起来以免被有求者利用,也是为了清廉自持。这是云茂琦的又一番官道,《出任须知》中他写到:“居官不可有所好,一有所偏好,虽属文雅,如唱和诗章,字画法帖,花鱼禽兽等类,即有人揣摩迎合,投其所好,借以为媒。出人衙署既惯,即代人说合。或闻地方有某案,即探本官主意,播扬于外,借以射利,本官反被污蔑。不如早谢遣之,勿使轻谒。” 由此,在他做官多年后,才能说这样的话:“在官凡有馈送者,未尝苟领”。
云茂琦下乡时宁忍饥渴,断不受供应酒食,“家常飧饭,只一荤一素,非款客不添菜”,在官无轻置衣服,间有添置,亦以粗朴为尚。待自己孩儿,不肯加以美衣鲜食。
云茂琦的“俭”也值得当今为官者学习。云茂琦一到沛县,即公告:“书差勿远迎,陋规概裁撤。”何谓陋规?即新官上任“张皇骚动”的迎候,还有公馆器具奢侈的添置。他要求:“署中应用家伙器具,俱宜朴质无华,稍可过得即罢,亦不可多办。”他说:“当少时见富宦之家,器具华饰一切玩好,颇生羡慕。自今视之,不独不喜,更觉厌恶。”为何?“陋规取于书役,即出于百姓,多一科派,即多一扰累。”原来他怕增加百姓负担。
清初的吏治尚属清明,至晚清则极为腐败。云茂琦在晚清的乱世之中,能以“德性、名节”为念,而有“循吏”之名,更是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