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的小店

辽宁/少 梅

大国的小店

辽宁/少 梅

大国的生活很平静。

大国今年三十岁，是典型的“啃老族”。他和媳妇小环两个人都没什么文化，只有初中毕业，在现在很多大学生都失业的情况下，他们俩自然也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可是大国命好，他有一个有点钱的老爸，老爸说，大国，我给你投资，开家便利店吧，挣了算你，赔了算我。便利店说开就开了，大国的表姐正经营着一家连锁的超市，把大国的店挂在了这个链条上。不出一个月，租了临街的一处门市，大国便利店就开张了。

便利店是前店后家式的，前面的一百平方开店，后面二十几平方大国和小环就在这里支起了炉灶安了家。开店大国也没想过赔赚的事，反正有老爸兜底呢。不过出乎大国的意料的是，小店很红火，每天迎来送往的，把大国两口子忙够呛，大国老爸也乐得不行，你看我们儿子，别看没什么文化，干什么像什么。

不久，小环就有喜了，乐得大国一家合不拢嘴。小环一怀孕，大国就更忙了，店里店外不让小环插手。街坊邻居们常看着小环揣着个大肚子只负责在小收银台里拍POSS机收钱，其他的事一概不管，大家纷纷说小环是个有福气的丫头。

日子本该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打破这份平静是最近的事。

最近，大国的隔壁新开了一家辅导班，按说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现在各类辅导班多如牛毛，像这样的只租了个小门面开班的，更是小儿科的事。它不应该刺激到大国的神经。更何况，自从这个辅导班开班以来，在那里补课的孩子都到大国的小店里买东买西的，反倒照顾了大国的生意，连小环都乐得合不拢嘴，直夸大国运气好。

可是大国高兴不起来。他常常望着在他门口出出进进的孩子们发呆，有时甚至会忘了帮孩子拿货，弄得小环直拿眼睛瞪他，他也没发觉。

夜里，小环对在黑暗中瞪着两只大眼睛的大国说，大国，你最近这是咋地了？跟丢了魂似的呢？大国在黑暗中叹了气，他说，小环，你说，咱儿子会不会像咱俩这么没文化？

不会。小环的上眼皮打着下眼皮。

那他会不会像我们这样开小店呢？

不会。

那他长大会干什么？

不知道。

没准会是个数学家。

美的你。

你知道吗？小环，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个数学家。

没看出来。

小环一翻身打起了小呼噜。

为了儿子长大干什么的事，大国失眠了。失眠了一夜的大国想明白了，儿子长大必须是一个数学家。

早晨，大国早早就起了床。他甚至有点激情满怀，布满血丝的眼睛满是希望的光芒。

数学家，一个优秀的数学家！

大国用拖布拖地，拖布跟着他嘴巴的节奏有力在地面上扭动着身子，留下一道道拖痕。由于用力过猛，拖布撞得货架子一趔趄，一瓶罐头应声落地，小环在大国身后一声尖叫，大国却回头冲着小环笑了。

大国对小环说，我去隔壁看看。

大国去了辅导班，开辅导班的陈老师是大国店里常客，看到大国进来，陈老师说，大国，你这一大早的，有啥事呀？

大国说，陈老师，我想报名参加数学班。

陈老师好像没听清，说，大国，你说啥？

我想报名学数学。大国把话说得清晰而响亮。

陈老师说，大国，你别逗了，我们这儿只收小孩子不收大人哪。

大国说，我旁听还不行吗？

大国想学数学有他的原因。他觉得自己的儿子要想成为数学家离不开自己的培养，如果老子都不会，怎么教儿子，难道就把他交给现在这样杂七杂八的补课班吗？不行，绝对不行。大国忽然觉得自己踌躇满志了，为了儿子——往大了说，为了给国家培养出一个数学栋梁，他必须先把自己武装起来。

大国软磨硬泡终于进了数学班。

上课前，数学老师指着大国问，请问您是谁的家长？大国胡乱指了一个孩子，老师点头刚要讲课，那个被指的孩子站了起来说，老师，我不认识他。大国一脸的尴尬，他只好实话实说，告诉老师他也是一名普通的学生，老师倒没觉得怎么地，孩子们都笑了。课没法上，大国只好在老师委婉的劝告下走出了教室。

大国觉得很懊丧。这天，一个拖着鼻涕的孩子买走了一支棒棒糖，却把一个学习袋落在了小店里，大国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本五年级数学书还有一本奥数的练习册。大国立即像捡到了宝贝似的，甚至在那个孩子牵着妈妈的手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找到店里的时候，大国竟然狠下心来说没看见。望着孩子伤心的背影，大国在心里默默地说，孩子，别怪叔叔呀，你学了将来可能只像我一样开小店，可是放在我这里，将来就会出现一个数学家。

大国从来没有这么如饥似渴地学习过。

为了躲避老婆的盘查，也为了防止失主发现，大国给这两本书都包上了书皮。一本书的书皮上写着：育儿大全；另一本书的书皮上写着：孕妇实用手册。没事大国就把这两本书捧在手里看，弄得来店里买东西的顾客直笑。熟悉一点的顾客就说，大国，我看不是你媳妇要生孩子，是你要生孩子了。这时候大国耳朵里啥也听不见，他的脑子都钻里书本里去了。偶尔听清楚一两句，大国也都是龇牙一笑了事，他心说，你们这些小家雀哪知道大雁想飞多高呀！

让大国没想到的是，一本五年级的书竟把大国难住了。倒不是那本教科书，教科书没有什么，无非是加减乘除四则运算，再加上点水流问题、工程问题、行程问题的应用题，看这些的时候，大国无比自信，没到一天的工夫就把一本教科书看完了。正当大国想向六年级进军的时候，那本标着孕妇实用手册的奥数书把大国难住了。这奥数好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让大国一下子跌了下去不能自拔。

大国非常不甘心。如果他连五年级的奥数问题都解决不了，那他将来怎么把儿子培养成数学家呢。想到这里，大国决定一定要把奥数这块硬骨头啃下去。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望着那些深不可测的题目，大国拿着笔把练习本就都杵烂了也算不出来。

最先发现大国不对劲的当然还是小环。小环曾经几次想把大国手里的育儿大全和孕妇知识手册要下来自己看看，可是大国每次都说不用小环操心，这养儿子事包在自己身上，弄得小环好不感动。可是转念一想，这育儿知识大国可以看看，怀孕可是女人一个人的事，这事他可代替不了，小环就想要那本孕妇知识手册看。可是小环怎么要，大国就是不给，还书不离身，弄得小环想看看都没机会。再看大国一天到晚不光看书，还拿着个笔在纸上乱划拉，小环就更觉得纳闷，她走过去一看，全是加减乘除和阿拉伯数字。大国刚要拿开，小环一把夺过大国手中的孕妇知识手册看了一眼，这一看把小环气得半死，原来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居然是一本数学书。

小环喊，好你个大国，你这是想干啥呀？

大国正在被一道数学题折磨得死去活来，听小环这么一叫，也叫了起来，你整个一个耗子眼，我这是咱家的百年大计。

什么百年大计，你现在一天到晚啥也不干，原来是琢磨这本破书呀。

啥破书，这是我把儿子培养成数学家的第一步。

当这句话终于冲口而出的时候，大国就像把一发炮弹打出去，正命中目标一样喜悦。接着他也不管小环爱不爱听，他把他的宏伟目标滔滔不绝地说了出来，末了，他说，等到咱儿子成为爱因斯坦，你想，咱俩该多光荣呀！

小环扑哧一声乐了，转身进了屋，只留一下傻呆呆的大国。

从此，大国的数学研究从地下转到了地上，只要店里没有顾客，他就捧着他的孕妇知识手册看个不停，可是不管怎么努力，那书里的大部分题大国还是不会解。

思来想去，大国想出一个办法。

星期六早上，大国用他歪歪斜斜的字写出了一张海报：本店特惠活动，凡能帮助解一道数学题，即可获得赠品一件，赠品任选。下面是大国抄上去的数学题。

大海报一贴出去，立刻围满了人，大多数是一大早来隔壁辅导班补课的孩子。

第一个来给大国讲题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大国认出他就是那天在课上说不认识他的男孩。男孩兴奋地对站在门口的大国喊，叔叔，这道题我会！然后开始了他语无伦次的讲解，全然没注意大国红一阵白一阵的脸。

大国不计前嫌，不耻下问地把男孩儿领进了屋，男孩儿连说带写，总算把大国讲明白了，然后他自己高兴地拿着心爱的棒棒糖跑开了。

第一个男孩儿的成功显然给了他的小伙伴们最大的鼓励，一时间，大国的小店里门庭若市，这个孩子讲一道拿走一块泡泡糖，那个孩子讲一道拿走了一包薯片，不到一个上午的工夫，大国贴出去的题全被这帮孩子给解开了，而他只不过损失了一些巧克力、饮料、饼干、酸乌梅、演算本、笔等等的小东西，大国这个乐呀。

大国乐，可是小环不乐意了。夜里，小环在大国耳边嘟囔，你准是疯了，咱是小本生意，早晚让你败光。大国说，你懂啥，用这点小玩意换个数学家的儿子，值！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大国照此办理，全不顾小环越来越厉害的反对。很快，一本五年级的奥数就让大国学得差不多了。可到了第五天头上，大国这本书上最后的几道题贴出去却再也无人问津，大国就纳闷，怎么回事呢，是不是孩子们吃够了这些小食品了呢？大国一狠心，在海报底下加上一条：解出这些题，可获十元以上赠品。可还是没人自告奋勇。大国问到店里买东西的男孩，男孩说，大国叔叔，这些题老师还没讲呢。

哦，大国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大国只好等着，几天过去了，可这几道题还无人问津，大国有点没耐心了。终于有一天，他把到店里买烟的奥数老师叫住了，他说，老师，这几道题，你给我讲讲吧。大国指着门上的海报。

老师拿着烟摇摇头，说，你这图啥呀？

大国说，爱好，懂不，我就好这口。

老师说，我也没空呀。老师闪身就想走，大国一把拽住他，顺手拿出一条他要的那种牌子的香烟说，只要你给我讲，一条都归你，咋样？

老师显然被大国的那条价值不菲的香烟吸引住了，他拿起笔，极其专业地把这些题都讲了一遍，大国听了个八九不离十，看着老师把一条烟都拿走了，大国多少有点心疼。

大国现在有点激情满怀了，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儿子已经顶上了博士帽站在他面前向他鞠躬感谢的样子。他想，我一定要继续学下去，在儿子出生之前，能学多少学多少，不然，等儿子出生也许就没时间了。但大国转念一想，不对呀。我学得再多，也是为了教儿子，学是一回事，教又是另一回事。自己学了一肚子，要是教不明白，那不等于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了吗？想到这儿，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大国决定当一回老师。可是学生在哪儿呢？他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小环。

大国说，小环，为了让咱儿子成为数学家，胎教非常重要，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教你数学。小环把脑袋摇成了货郎鼓，说，大国，你饶了我吧，我上学的时候，一看到数字就跟看见苍蝇屎一样恶心，你还是让我多活两天吧。

大国的态度非常强硬，说，不行，啥事都可以依你，这事你必须依我。说着，不由分说，拿起数学书和笔本就开始在小环面前白话开了，小环立即把两只耳朵用手堵上，说，大国，你别对我讲，对我肚子讲！大国心里这个气呀，就冲小环这样，数学家的儿子也要泡汤。不行，小环不听，我真得对着肚子讲，没准儿子真能听见。大国想到这儿，对着小环的肚子讲得唾沫星子横飞，末了，他说，儿子，你听懂没？回答他的是小环的小呼噜。

大国对着小环的肚子讲了两天，他觉得真丧气。这样讲下去，也没法检验自己的教学水平，找一个真正的学生才是最好的办法。思来想去，他想起了老办法——贴海报。海报的内容大致与上回一样，只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这次是谁让大国教一道题并且能听懂，可以得到大国小店里的任何赠品。

海报一贴出去，大国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他甚至还把小店里装货的仓库整理了一下，腾出一个角落，从货架子上拿下来几个小塑料凳和一块白板，一支白板笔，小塑料凳摆在仓库的空地上，白板钉在墙上，望着有模有样的教室，大国笑了。

可是与大国希望的相反，他坐在小店里望眼欲穿，也没盼到一个学生。大国就觉得奇怪，是自己的手段不再吸引人吗？

这天，大国店里来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十岁左右的样子，身边也没跟着大人。小姑娘在货架前徘徊，一会看看货架上的一包奥利奥饼干，一会数数兜里的钱。很显然，孩子的钱不够买这包饼干。大国想，机会来了，就她了。大国走到小姑娘跟前，拿下那包饼干递到孩子手上，以从未有过的笑脸对孩子说，小朋友，来，到叔叔这来。

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大国到了后面的仓库。大国说，小朋友，你是不是想要这包饼于？小姑娘点点头。大国说，你只要答应叔叔一个条件，叔叔就可以把这包饼干送给你。

小姑娘歪歪头说，什么条件？

你只要做一回叔叔的学生，听叔叔讲完一道题，并且学会了，叔叔就把这个送给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好吧。

当大国听到这句话时，他简直是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地让小姑娘坐在地上的凳子上，拿起书和白板笔，在白板上写下了一道自己最拿手的题。孩子看了，说，叔叔，这道我会。大国再写一道，孩子又说，叔叔，这个我也会，我们老师教了。大国忽然发现这孩子是旁边辅导班里的，这孩子还曾经教过他呢！

明白这一点让大国非常挠头，放这孩子走吧，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学生，不甘心。不放吧，可这孩子聪明的什么都会，怎么办？大国试探着拿着书，走到孩子身边说，小朋友，你挑，哪道不会，叔叔给你讲。大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小姑娘，而小姑娘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大国手中的奥里奥。挑了半天，孩子终于找到了这本书的一道题指给大国说，叔叔，这道题我不会。当这话一出口，大国和孩子两个人都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大国一看，正是数学老师给他那讲的那些题中的一道。

大国开始了他的教师生涯，他觉得这个时刻特别庄严。可是当大国还没讲到一半的时候，小姑娘忽然说，叔叔，我听懂了。说完拿起饼干就要跑掉。大国觉得不对，他一把拽住小姑娘说，你给叔叔把式子列出来，小姑娘用嘴巴啃着笔，小眼睛转得像一只小麻雀，怎么也写不出来。大国气不打一处来，想，好呀小兔崽子，敢骗我。刚要把孩子骂走，又转念一想，不行，骂走了，谁听我讲呢。想到这，大国的脸变得缓和了。他说，小朋友，不懂装懂不是好孩子。

接着大国使出了浑身解数，直讲得昏天黑地。全不管店里小环一个人忙进忙出，发着牢骚。小姑娘一再表示自己听懂了，可是大国就是不放她走，一定要小姑娘不但要会做，还要讲明白，才能离开，小姑娘哭了。

小姑娘正哭着的时候，小环在前店没好调地喊，大国，家长来找孩子了！大国赶快用袖子划拉一把小姑娘的脸，把鼻涕眼泪抹了一袖子，然后把那包饼干塞到了小姑娘的手里。

大国把小姑娘的手交到家长手中，说，孩子想买这包饼干，钱不够，哭了，没关系，我送她了。

小姑娘的家长刚要感谢。小姑娘却说，不是，是叔叔非要给我讲题。家长回头看看店门上贴的海报，一把夺下孩子手里的饼干扔给大国，拽着孩子走了。

没有学生的日子简直无聊透了。大国觉得现在自己是浑身的本事无处施展，他显得非常烦躁，像一只困兽每天在小店里来回晃。小环早就把大国的海报撕下来了，随着海报掉下来的还有大国的心。

小姑娘和他妈妈推门而入的时候，大国正在POSS机后打呼噜。听见门响，大国一睁眼睛，吓了一跳。他赶快满脸堆笑，心说，坏了，这娘俩咋又找来了呢？

忽然，小姑娘的妈妈一把拉住大国的手，说，大国，真没想到呀，你还有这本事呢，我女儿这回期末居然考了一百分，有一道附加题，就是你那天给她讲的，全班就她做上来了。你还开店干啥，大材小用了，我看你开辅导班得了。

大国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听明白了以后，大国差点蹦起来，这正是他要的结果。小姑娘的妈妈说完一推门就走了，开门出去的一瞬间，大国真的蹦了起来，险些把身边的小环撞倒。

大国现在安心了，他知道他具备了一个数学家爸爸的素质。他就安心地等着儿子的降生了。可是，没过几天，小姑娘的妈妈领着几个孩子和家长来到了小店，原来小姑娘妈妈回去一宣传，大家都要把孩子交给大国教。

大国数学辅导班正式开班了。学生从三五个最后居然发展到十几个，他的小仓库有点装不下了，大家都说开店的大国是个数学天才，能把笨的教成一百分，有不少隔壁辅导班的孩子家长也来找大国，把孩子送到他这儿来了。大国教孩子不但分文不取，还有赠送，气得小环拿大国没办法。

正当大国沉浸在他为人师表的喜悦里的时候，隔壁的陈老师找上门来。他说，大国，你行呀，我这边班都快让你挤黄了，要不你到我那去教得了。大国一听沈老师的话不是好话，赶快从他的小教室里出来，说，我这就是教着玩的。不图钱，就图一乐呵。

沈老师往他的小教室里瞄了一眼，说，你图乐就这么火，你要是真干，我的数学班真得黄铺了。

大国说，哪能哪能呢。

大国不在屋，屋子里小朋友乱成了一锅粥。大国刚要再跟陈老师解释两句，忽然小环在店前喊，大国，大国，你快来呀，我肚子疼。大国惊得一叫，赶快跑到小环身边，只见小环已经把身子蹲矮了，两只手捧着肚子，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大国一看慌了手脚，陈老师一见，说，大国，小环要生了，我帮你去打车。陈老师出门，大国赶快进屋拿东西扶小环上了陈老师打来的车，把店和一屋子的孩子都扔给了陈老师。车在大国的一声“陈老师，都交给你了”里绝尘而去。

太阳在天空上起起落落好几回之后，大国和媳妇小环抱着孩子回到了小店。远远地，人们看到大国忙进忙出，尿布挂得小店门口像联合国总部。就有人问，大国，生个儿子还是姑娘呀？大国一脸的得意，儿子！

真不错呀！来人赞叹道。旁边的人接话道，叫个啥名呀？大国就说，叫爱因斯坦。

少 梅 亦用笔名易可，本名郭少梅。辽宁省作家协会签约作家。小说北2830主要成员。一九九九年开始写作，以小说写作为主，已在《清明》、《作品》、《飞天》、《芒种》、《鸭绿江》、《佛山文艺》、《辽河》、《黄河文学》等期刊上发表中短篇小说四十余万字。主要代表作品有《去阿尔巴的路上》、《幸福从明天开始》、《卡布里月光》、《绝色》、《开满春天的花朵》、《阳光灿烂》、《等你回家吃螃蟹》等，另有多篇散文、报告文学、多集电视剧作品。现供职于辽宁省沈阳市某文化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