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办案手记(2008)
2010-12-27章雍,刘娜
2月13日(星期三) 阴
今天是正月初七,也是春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上午九点,我到重案中队召开了新年的首次例会,会上,我又一次提到了“初八”,因为“初八”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分局已连续四年在春节的“初八”这一天发生命案;我心里盘算着:今年我们能打破这个魔咒吗?
中午一点,我正在家吃饭,身边响起了冲锋号声,这是单位来电的手机铃声,马上接听,耳机里传来杨大队长急促的声音:“南大桥下发现一具尸体”,我心中一紧,莫非今年的命案提前了?
迅速赶回队里,报案人刘××已询问完毕,刘说他在12日下午就已发现了那具尸体,当时听一个叫“三亚”的人说,死者是被三个乐东仔打死的;经与技术中队联系,法医称尸体发现时已经腐败,体表未发现明显伤痕,死因需等到第二天解剖后才能确定。
死因不明,但调查工作却丝毫不能停止。我马上让游昌勇、容寿斌、许峻萍和文福东四人带着刘××去寻找知情人“三亚”;一小时后,“三亚”在滨海立交桥下被找到,“三亚”名叫董小×,31岁,三亚人,无业;“三亚”称案发前他与一名流浪汉、“阿因”及一帮乐东仔分别居住在现场的三间废弃房子里,2月5日晚,有三名乐东仔酒后到流浪汉住的房内对其进行殴打,接着到2月12日晚,“三亚”闻到尸臭后才发现流浪汉已死亡,之后所有人都搬离了现场;“三亚”说他不清楚死者、“阿因”及那帮乐东仔的身份,只知道“阿因”是卖彩经的,并且和打人的那三个乐东仔住同一个村,其中一个乐东仔外号叫“个剁”。
看来,“阿因”是我们下一个必须要找到的人。
晚八点开始,我组织重案全体人员带着“三亚”,不停地在“阿因”可能的落脚点进行寻找,但直到天亮都没有结果。
2月14日(星期四) 阴
今天是情人节,但我满脑子想着的人却是“阿因”。
对“阿因”的寻找还在持续;“三亚”说“阿因”经常在白坡里、义龙路和坡博市场这三个地点卖彩经,但侦查员带着“三亚”转了一个上午却并没有发现。
中午十二点,尸体解剖结束,结论为他杀。
下午一点,郭局和武局带领重案及技术的侦查员再次来到现场进行勘查,在现场隔壁房间的地面上提取到10枚烟头,在另一间房子里又发现了六个“米兰醇”空酒瓶。
晚八点半,郭局在分局五楼会议室主持召开案情分析会,武局、大队领导和重案组全体成员参加;我首先汇报了案件的基本情况和目前已做的工作,法医介绍了尸体检验结果,之后王大队长、武局和郭局先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下一步的工作部署。会上,刑警大队因为没有用多媒体形式进行汇报而受到武局的批评,郭局特别指出对知情人“三亚”的询问还不够深入,获取的情况不够多,一些细节问题没有了解清楚。
会后,按照郭局的指示,我安排黄业锋和容寿斌对“三亚”进行更加细致的询问,同时派其他人继续出动查找“阿因”。由于“三亚”属黎族,普通话水平差,与他交流对人是一种很大的折磨,但他是找到“阿因”的重要途径,我们只能充满期望地忍受和继续着这种折磨。
天亮时,询问和查找都没有进展。
2月15日(星期五) 阴
上午八点,“三亚”终于想起了一条重要线索:“阿因”和打人的三个乐东仔都自称在去年被治安拘留过。得知这个消息,王大队长一阵兴奋,立即打电话与拘留所的李所长取得联系,李所长答复说马上安排人对去年拘留过的乐东籍人员档案进行清理。
由于今天是星期五,也是彩票出奖的日子,以卖彩经为生的“阿因”应该会出来;我让蔡杰剑、容寿斌和文福东三人开车带着“三亚”,继续在那三个点之间来回寻找,但直到中午都没有结果。
下午两点,李所长来电说档案已清理完毕,王大队长火速带领我和刘伟、容寿斌、文福东赶赴拘留所,“三亚”当然也随同前往;经辨认2007年被拘的乐东人员相片,没有发现要找的对象;我们商量后认为,嫌疑人被抓时很可能使用了假身份,遂将辨认对象扩大到2007年被拘留过的所有男子;点击鼠标后发现,2007年拘留的人员有3000多,逐一辨认至下午六时,档案管理员要下班了,还有一大半相片没有打开,我们就把2004年至2007年的全部人员相片拷贝回来,让“三亚”继续辨认。
晚八点半,郭局再一次主持召开专案会议,听取侦查情况汇报,周政委也亲自参加。由于寻找“阿因”的工作一直没有结果,我在会上建议让派出所协助我们,扩大寻找范围;王大队长认为还要找现场周边的环卫工人和临时摊点人员进行访问,获取线索;武局提出可发动各派出所清查辖区内的可疑人员;周政委在了解案件情况后,特别提到了现场隔壁房间的那六个“米兰醇”空酒瓶,认为这些酒瓶可能对查找犯罪嫌疑人有帮助,要求技术人员全部提取回来作技术处理;最后郭局指示要多开辟几条路,一定要尽快找到“阿因”,并决定第二天上午召集分局各派出所开会,通报案情,布置清查工作。
会后,我让刘伟和文福东二人通宵加班,陪同“三亚”尽快辨认完全部相片。
2月16日(星期六) 阴
上午九点,听武局说已召开了派出所长会议,布置各派出所对辖区内的公园、涵洞、废弃房屋等可能有乐东仔居住的地方进行清查,发现可疑人员立即交给重案的侦查员审查。
中午一点,“三亚”终于从一万多张相片中辨认出了“阿因”,经到拘留所核查,“阿因”名叫吉文×,乐东万冲镇人,因偷自行车于2006年9月22日被治安拘留。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收获,由于有了“阿因”的相片,对他的寻找又多了一条途径。我立即将重案的11名侦查员分为白天和夜晚二个组,人手一张“阿因”的相片,白天组在其卖彩经的三个地点守候,夜晚组到其可能睡觉的地方通宵寻查,直至找到为止。
2月17日(星期日) 阴
下午六点,我有些急了。
今天是星期天,又是出奖的日子,重案全部人马又寻找了一天,仍然没有发现“阿因”,以卖彩经为生的“阿因”不可能不出来,是不是我们的搜寻范围太小了。
晚八点半,我召集重案人员开会,决定将白天组的寻找范围扩大到市内的所有彩票点,但全市具体有多少个点,谁也说不上来。正在这时,武局走了进来,知道情况后,马上拿起手机向美兰区的各派出所询问,边问边记,问完将记录交给我说:“美兰区那边的彩票点不多,大部分都在××,××区应该是重点”。最后汇总起来,全市的彩票点有41个,由于白天组的人员加上已生病的许峻萍也只有六名,我只能将41个点按照地理位置分成六个片,每人负责一个;片区内点最多的达12个,分给了蔡杰剑,也就是说蔡杰剑每天要在这12个点之间来回巡视;我鼓励各侦查员要克服疾病、天气和其他一切困难,争取尽快找到令我们魂牵梦萦的“阿因”。
2月18日(星期一) 阴
今天是案发第六天。
上午八点,游昌勇打来电话,称凌晨开始发烧,现正在医院输液,这已经是案发后生病的第四名侦查员了。
上午九点,武局又来到队里,向王大队长和我了解案件进展和寻找“阿因”的情况,要求我们在寻找“阿因”的同时,要准备派人出差往乐东开展调查。
按照分工,重案各组人马又搜寻了一天一夜,仍然没有收获。晚上十一点,我逐个打电话给白天组的六名侦查员,提醒说明天是星期二,又是开奖日,要坚持、认真地继续查找。
2月19日(星期二) 阴
今天是寻找“阿因”的第七天,我心里已开始担心:这个“阿因”到底在哪里,他还在海口吗?如果找不到“阿因”,我们的侦查方向又该如何调整呢?
上午八点,又响起了急促的冲锋号声,手机屏幕显示是黄雷来电。我心里想着:黄雷不是夜晚组的吗,现在应该是他下班后的休息时间,会有什么事呢?接听后,黄雷称在盐灶市场发现一个卖彩经的老头很像相片上的“阿因”,我忙问:有多大把握?黄雷说:50%。我让黄雷想办法和老头搭话,进一步确认,同时让文福东和刘伟马上带着“三亚”赶去辨认;三分钟后,黄雷来电:已有90%的可能了,我心中一阵激动:难道收获的日子到了?我让黄雷一定要将人盯住,又电话通知正在附近的林诗利赶去与黄雷会合。又过了五分钟,黄雷的电话再次响起:已确定了,就是“阿因”。激动中我马上将这个好消息通知了王大队长。
八点半,我终于见到了“阿因”,1米5的个头,40多岁,脏乱的长发披在头顶,相貌与相片相差甚远。在重案办公室,王大队长亲自对“阿因”进行询问,重案的全部人员都赶了回来,守在一旁等着好消息。但询问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阿因”只知道其中两个乐东仔的外号分别叫“个剁”和“阿庆”,但对他们的身份一无所知,甚至对自己案发前后的活动情况都说不清楚,其语言表达和智商还不如“三亚”,与他讲话简直就是鸡与鸭说。
难道这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结果?重案的人员都不甘心,轮流上阵询问“阿因”,但“阿因”的语无伦次和答非所问无不让每一个侦查员都痛苦地败下阵来。由于“阿因”是讲黎话的,用普通话和海南话都很难与其交流,我们商量着到哪里找一个翻译;这时蔡永进想起他有个同学叫卢小保,在美兰分局的白龙派出所,是正宗的黎族人;我让蔡永进马上与小保联系,小保很是爽快,答应晚上赶来协助我们。
晚上六点,小保来了,我先请小保吃饭,期间我详细介绍了案件情况,并列出了询问提纲;半个小时后,对“阿因”新一轮的询问开始了,我守在一旁,虽然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但感觉他们的交流很是顺畅,我急切地等待着,希望能早一点得到有用的线索。
询问一个多小时后,小保将我拉到一边说:“我反复问了,他还是说不知道那三个人的身份,怎么办?”我让小保再耐心了解一下,“阿因”是否知道有关那三个人的其他信息;再一次地询问后,小保出来告诉我:“阿因”说他好像后听人讲过,“个剁”在正月初几的时候因偷单车被送到海甸岛拘留所了;这无疑是一个极好的线索,我立刻向王大队长作了汇报,王大队长马上与李忠民所长联系,之后我和刘伟、文福东带着“三亚”赶赴拘留所,李所长已在档案室等候;“三亚”反复辨认完2008年的所有拘留人员相片,没有发现“个剁”,我们又将相片拷贝后带回队里让“阿因”辨认,仍然没有。小保的询问又持续了一段时间,但没有任何新的收获;由于小保第二天一早还有工作,午夜12点,我心情沉重但又热情地送走了小保。
2月20日(星期三) 晴
早晨,阴沉了多日的天空现出了久违的太阳,可我们的侦破工作何时出现阳光呢!
上午九点,钟教告诉我,从现场隔壁房子里提回的酒瓶上提取了二枚指纹,其中一枚通过支队的指纹比对系统,确认是去年一个被行政拘留过的违法人员卢王所留,同时死者指纹也被认定为去年被行政拘留过的违法人员贝兵。我马上派容寿斌从拘留所调回这二人的案卷,经“三亚”和“阿因”再一次辨认相片,卢王就是那个“个剁”,但网上查询发现,卢王和贝兵的身份都是假的。
中午十二点,王大队长、杨大队长和我及重案的五名侦查员一起在金龙新村旁的“成都美味店”吃饭,案发后这是我们第六次来这里了,因为这里便宜并且味道也不错;由于案件没有大的进展,王大队长郁闷地说:“我们要在这个店一直吃到案破。”大家都笑了。由于有了“个剁”的相片,吃饭时,王大队长让杨大队长和蔡永进下午就动身往乐东,调查“个剁”的真实身份。
经过与“阿因”二天的朝夕相处,我们和他的语言交流有了很大进步。下午五点,“阿因”又提供了一个情况:“个剁”和“阿庆”二人前一段时间曾到“阿因”的住处睡过觉,而“阿因”被我们找到之前住在国宾大酒店门前的南大桥下面,铺盖现在还放在那里。我和王大队长商量后认为,“个剁”和“阿庆”很可能再回来睡觉,可守株待兔,同时要清查南大桥和滨海立交桥下露宿的可疑人员。
晚上八点,我召集重案全体人员开会,决定将重案剩下的九名侦查员分成二组,一组在“阿因”的住处守候,另一组在南大桥和滨海立交桥下及周边地区清查,会后马上行动,一直到天亮。晚十二点半,守候组的林诗利打来电话,说他和黄雷发现一个醉醺醺的人来到“阿因”的铺盖上倒头就睡,问他自称是乐东的。我立刻开着面包车和刘伟一起赶到那里,以收容遣送站的名义将那人拉上了车,同时让黄雷留在原地继续守候。回到队里,在其身上发现他本人的身份证,显示名叫刘红因,乐东抱由镇三平村人;经辨认,“三亚”和“阿因”都表示不认识他,由于人已乱醉,我让刘伟和林诗利将其看守到酒醒再进行询问,同时将情况通报给已到乐东的杨大队长和蔡永进,让他们调查刘红因的情况。
2月21日(星期四) 阴
今天是元宵节,也叫小年,满街的大红灯笼和彩旗在过年的最后一天仍不遗余力地向人们传递着喜庆的信息,但身负命案的我却感觉这个节日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上午八点,我打开电脑,在市局网站发现一条最新消息——“刑侦支队利用指纹系统直破‘2·13’命案”,我吓了一跳:案子破了我怎么不知道?赶紧阅读,原来是一则寓(预)言;我心里想:这是在催我们呢,案子肯定会破的,但现在还没到时候。
对刘红因的审讯早已开始,刘极力否认到过现场,并称案发前就已回老家过年了,但蔡永进从乐东传回的消息证实他在撒谎,他春节根本就没有回家,不过他的身份倒是真实的;审讯持续至晚上十点,刘红因终于承认案发时他就在现场,并说见到是六个乐东仔殴打了死者,但他却说不认识那六个人;审讯只能继续。
晚上的守候和清查工作仍在进行,由于下午刘伟又病倒了,再加上审讯占用了警力,重案的人员无论如何都不够用了,我和王大队长商量后,从值班的金贸中队抽调了二人协助守候组的工作。
2月22日(星期五) 晴
对刘红因的审讯进入第二天,经过反复较量,刘在上午十点供认,是“个剁”、“阿庆”和另一个乐东仔殴打的死者,这与“阿因”的说法刚好吻合,但刘仍表示不懂“个剁”等人的身份,只知道“阿庆”可能是乐东万冲镇国强村人;由于不能排除刘红因的作案嫌疑,我让审讯组的黄文鸿、黄业锋、林诗利三人调整审讯方向,就将刘红因作为那“另一个乐东仔”进行审讯。之后,我又将“阿庆”可能住国强村的情况通知了杨大队长。
夜晚的守候和清查进入第三天,没有所获。
2月23日(星期六) 阴
上午九点,杨大队长传回了国强村所有16岁到35岁男子的情况,数量402人,我立刻安排六名侦查员同时上网查询,下载相片;
下午一点,查询完毕,共收集到286人的相片,找来“三亚”和“阿因”辨认,没有发现“阿庆”。
下午五点,对刘红因的审讯暂时告一段落,将其放进了看守所。
由于杨大队长那边一直没有查到嫌疑人的踪迹,我认为嫌疑人很可能还在海口,四天的清查没有进展,应该是划定的范围不够;虽然各派出所早已布置了清查任务,但八天了没有任何消息,难道龙华辖区已没有一个乐东仔了吗?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晚上九点,我召集重案全体人员开会,首先让审讯刘红因的侦查员交流了各自的意见,大家一致认为刘红因目前的交代比较可信,他很可能只是看到但没有参与,必须找到新的在场人员来印证当时的情况。
望着已连续奋战11个昼夜的侦查员,特别是10人中已有5人在带病工作,我几乎不忍心再布置下面的工作;但刑警神圣的职责,领导信任的目光,受害人的在天之灵,这些都决定着我们不会停下前进的步伐。
我宣布说:从今晚开始,我们清查的范围要扩大到全市,除了二座桥底,市内所有可能有人露宿的公园和天桥都成为我们的目标,对发现的所有乐东籍或疑似乐东籍人员全部带回审查,清查时间为每天的晚上十点到凌晨三点,白天六点到九点,这样可以覆盖习惯于白天或晚上睡觉的所有人员。听完我的话,大家没有丝毫怨言,而是马上一起计算可以纳入清查的目标;最后一统计,共21个点,我将10名侦查员分成4个组,准备会后马上开始行动;正开会时,王大队长来了,听了我们的计划,建议将清查时间调整为凌晨五点到九点,这样同样可以覆盖白天和晚上,但时间就集中了,大家一致表示赞同。
会后,我独自坐在办公室,感觉我们好像是在做冲刺,不知冲刺过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2月24日(星期日) 阴
凌晨六点,林诗利打来电话,说他和蔡杰剑在南大桥底发现一个身份不明的可疑男子,我让他们先带回来。五分钟后,我见到了那名男子,头发杂乱却又西装革履,很是怪异;经网上查询,名叫钱群高,江苏省张家港人,在其包内发现20多张银行卡和手机卡及一些他人的证件,很显然这是一个流窜犯,但我们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和精力了;我将此人交给值班的金宇中队审查,让林诗利和蔡杰剑回去继续工作。
凌晨七点,林诗利又打来电话,说在彩虹天桥下发现了两名睡觉的乐东人;经带回审查,其中一名外号叫“大学生”的男子竟然声称认识“个剁”,并且说“个剁”前段时间因在府城打伤一个内蒙人被警察抓了;我立刻让林诗利和蔡杰剑赶去府城调查。
上午十点,蔡杰剑打来电话,称查问了府城的几个派出所都没有这回事,准备再与琼山刑警队联系;我不禁有些失望,开始考虑下一步的工作方案。
半小时后,蔡杰剑再次来电:刑警队的人已证实有这个案件了,并且还抓了二个乐东仔关在看守所,我正在等办案人过来拿案卷;我回答说:先认相片,搞准是不是“个剁”,蔡杰剑却问我:怎么感觉不到你兴奋?我说:等到最后一刻吧。
中午12点08分,林诗利终于来了电话,语气激动地说:确定了,确定了,案卷里有相片,就是“个剁”;我立刻将这个消息转告给王大队长,随后让黄文鸿、黄业锋、林诗利和蔡杰剑四人马上到看守所提审“个剁”。
由于下午开会,我是晚上八点才和王大队长一起在看守所见到“个剁”的,当时黄文鸿和黄业锋正在讯问,他极力狡辩着,否认自己与“2·13”命案有关;“个剁”是 2月11日在琼山涉嫌伤害被刑拘的,当时被抓时同样使用了假名,下午通过审问和杨大队长在乐东核实,已确认其真名叫卢亚×,乐东抱由镇山荣村人。“个剁”目前的态度很正常,乐东仔从来都不会轻易招供;王大队长交代黄文鸿和黄业锋二人要有耐心。
晚上十一点,黄业锋打来电话,说“个剁”已供认是他指使“阿庆”和“阿抱”二人殴打了受害人,但他本人没有动手。我一想,他虽然招供,但这种情况不利于结案,他随时都可能翻;我让黄业锋进一步问清“阿庆”和“阿抱”的情况,为抓同伙创造条件。
2月25日(星期一) 阴
凌晨三点,对“个剁”的审讯结束了,“个剁”仍表示不懂“阿庆”和“阿抱”的姓名和住址,但知道“阿庆”的弟弟在龙华路有一住处,“阿庆”有时也去那里,并且李红×也知道那个地点;得知这一情况,王大队长决定天一亮就带着李红×去找。
上午九点,王大队长带着我和刘伟、黄雷、许峻萍五人,押着李红×来到龙华路龙华小学附近,在李红×的指认下找到了“阿庆”弟弟的住处——龙昆上村8号;经向房东了解,租住该处的是三名乐东籍男子,租房所用身份证上的名字是刘亚×,在我们到达时有两名男子正在房内吃饭,王大队长决定立即带他们回去审查;当我们冲进房间时,两名男子正在喝着“米兰醇”白酒,我不由得想起案发后在现场隔壁房子见到的那几个酒瓶;带回队里一问,其中一名男子就是刘亚×,经李红×和“个剁”辨认,刘亚×正是那个“阿庆”,又一名案犯落网。
对刘亚×的审讯倒很轻松,他很快供认了受“个剁”指使,与“阿抱”一起殴打受害人致死的作案过程。
至此,“2·13”命案告破,下一步的工作转向全力追捕“阿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