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加快推进我国政治文明建设问题的几点思考
2010-12-27刘万翔
刘万翔
(陕西广播电视大学公共课教学部,西安710068)
关于加快推进我国政治文明建设问题的几点思考
刘万翔
(陕西广播电视大学公共课教学部,西安710068)
经过30年的改革开放,发展起来后的中国,各种社会矛盾开始凸显,已进入社会转型的高风险期。广大民众呼唤社会公平和体制改革,加快政治文明建设的步伐势在必行。基于中国的社会现实,我国目前的体制改革和政治文明建设,必须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思想,积极稳妥、科学有序地向前推进。
科学发展观;政治文明建设;着力点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GDP年均增长速度达到9.7%,每一个中国人都从经济体制改革和发展中得到了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与此同时,政治文明建设也已取得了一系列重要成果,人民今天所享有的民主权利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公民人权和言论自由已经写入了宪法,大部分行业的运行和监管已经被纳入法律体系,中国正在一步步地由“以法治国”(rule by law)向“依法治国”(rule of law)转变。特别是科学发展观的提出和践行,使广大人民群众看到了中华民族全面复兴的力量和希望。
一、政治文明建设的两个误区
笔者认为,中国现阶段的政治文明建设,其体现形式主要应为政治体制改革。邓小平同志早在1986年就多次指出,“经济体制每前进一步,都深深感到政治体制改革的必要性”。[1]然而,时至今日,我国思想理论界的一些人对于政治体制改革依然存在着两个认识误区:一曰中国不适宜搞民主政治。二曰应走西方多党制的议会道路。
持第一种观点的人将非洲国家作为中国的参照物,认为中国不适宜搞民主政治。非洲许多国家自20世纪60年代获得独立之后,国体和政体形式基本上是按照西方模式建立起来的。不幸的是,半个世纪以来,许多国家战乱不断,政变迭起,民不聊生。因此,他们认为中国也不适合搞民主政治。诚然,非洲许多国家半个世纪以来的情况确是一团糟,但笔者认为,中国与非洲多数国家根本就没有可比性。首先,中华民族有几千年灿烂的文明史,非洲多数国则没有。其次,中华民族虽然在清朝后期受到西方列强的多次欺辱,但香港和澳门在“一国两制”的框架下已回归祖国。至于目前的台湾现状,那是兄弟之间内部的事情。而非洲大陆,早在19世纪就被西方列强瓜分殆尽。欧洲列强对非洲瓜分之后,对非洲人民除了掠夺还是掠夺,他们并未将欧洲的政治文明和社会文明带给非洲人民,这是导致非洲国家相继独立之后照搬西方的国体和政体模式,而社会却动荡不已的根本原因。再次,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的文化教育事业得到空前发展,中国目前的大中小学在校学生位居全球第一,中华民族的整体素质已得到空前的提高,有知识、懂科学的新一代成为中国社会发展的生力军。在我国国民整体文化素质、专业素质、科技水平不断提高的今天,如何能得出中国不具备搞民主政治的条件的结论呢?由是可以得出结论,将中国和非洲国家进行比较,不仅是浅薄无知,而且是典型的唯心史观。
持第二种观点的人,对西方的民主分权制度崇拜有加,并且习惯于将中国和西方国家作横向比较,而不善于对各国的国情做纵向研究。15、16世纪以来,欧美各主要国家先后经历了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和启蒙运动。这些运动持续了数百年之久,极大地解放了人们的思想,促进了工商业资本主义的迅猛发展,在英国首先导致了1640年的资产阶级革命和1688的“光荣革命”,使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从国家制度层面上得以确立。启蒙运动的核心思想是民主、科学、人民主权、自由平等、社会契约、三权分立,[2]其直接结果是1789年的法国资产阶级革命。1776年宣布独立的美国,由于居民主要是宗教改革后的新教移民,整个社会基本上不存在封建残余,几乎没有文盲,华盛顿、杰弗逊等开国领袖们对启蒙思想家的核心思想内容了如指掌。因而,美国独立后,没有经过大的反复就建立了现代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
中国社会的实际状况要比欧美复杂得多。中国的封建社会延续了二千多年,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类的等级观念长期盘踞在国人的头脑之中。[3]欧洲的思想解放运动方兴未艾之日,正是中国封建社会最黑暗之时。满清王朝建立后,对思想言论采取了更加严厉的禁锢措施。到了19世纪上半期,龚自珍满怀激情地写出了“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4]37魏源大声疾呼“师夷长技以制夷”,[4]37但因民族整体文化落后,响应者寥寥。虽然19世纪后半期中国的有识之士在经济界开展“洋务运动”,在政治上仿效日本实行“戊戌变法”,但均以失败而告终。中国民主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先生曾经提出了这样的设想:中国的革命与建设必须通过军政时期(夺取政权)、训政时期(教育人民)、宪政时期(还权于民)三个步骤来完成。[5]这一设想无疑具有积极的进步意义和很强的现实操作性,然而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孙先生的美好愿望很快就化为泡影,代之而起的是长期的军阀混战、外敌入侵。直到1949年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方才结束了“茫茫九派流中国”[6]的混乱局面,使中国人民从此站立起来了。
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们在大力进行经济体制改革的过程中,政治体制改革也已取得了许多重要成果。但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政治、经济、社会领域是互动的,当改革进入深水区后,各种社会矛盾也开始集中凸现,不深入触及政治体制的问题,经济体制改革的成果就会得而复失,现代化建设的伟大目标就不可能实现,就会窒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勃勃生机,而且违背人民的意愿,最终只会导致改革的失败。
二、加快政治文明建设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在改革开放三十多年后的今天,经济的不断发展使得政治文明建设成为我国国力进一步强大、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保障。因此,加快政治文明建设不仅十分必要,而且成为一个十分迫切的问题。
首先,我们必须深入研究世界其它国家的发展改革历史,认真总结其历史经验和教训,为中国的改革伟业提供借鉴。20年前戈尔巴乔夫的改革,导致了苏联的解体,并引发了东欧剧变,这固然与戈尔巴乔夫对改革的切入点选择不当有关,但其更深层次的原因是由于苏联和东欧各国社会长期积累的矛盾没有得到及时解决所造成的。日本明治维新之后,经济快速发展起来,但由于政治文明建设的缺失,遂使日本加速走上了对外侵略扩张的军国主义道路。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德国获得统一后,在德皇威廉二世和铁血宰相俾斯麦的威权统治下,教育受到了空前的重视,德国人以任何别的社会不曾有过的信心和精力来组织科学研究,并努力把科学方法和成果迅速转化成工业产品和社会生产力。可悲的是,德国人步了日本人的后尘。直到二战结束后,德、日两国方才痛定思痛、深刻反思,走上了和平崛起的发展道路。近代的英国和美国在其发展过程中,也曾遇到过不少社会问题。但英美两国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失时机地进行改革,及时化解社会矛盾。英国在19世纪就进行过多次改革。[7]美国在《1787年宪法》颁布不久,就增补了宪法前十条修正案。截止1992年,美国宪法共增添了27条修正案。[8]目前的中国已发展为一个世界公认的经济大国,但要成为一个受世界各国的人们佩服、尊敬、具有强大软实力的国家,不仅仅是经济的快速发展,更重要的是政治文明的发展。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现阶段加快政治文明建设的步伐,不仅是适时的,也是完全必要的。
其次,经过3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社会已进入“黄金发展时期”与“矛盾凸显时期”并存的阶段,为了解决发展中的矛盾,必须加大社会和体制改革的力度。据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和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联合发布的2010年《社会蓝皮书》报道,目前我国的社会结构明显滞后于经济结构,且滞后期达15年之久。[9]当前中国的经济结构已进入工业化中期阶段,甚至有些指标已进入工业化后期阶段,但是社会结构指标还没有随着经济结构的转变而实现整体性转型,多数社会结构指标还处在工业化初期阶段。这说明中国的社会结构与经济结构严重失衡。正是由于二者之间的巨大差异,导致了近年来各种光怪陆离、让人匪夷所思的案件不断出现——上海袭警案、福建残杀幼童案等事件,各种矛盾一旦遇到“导火索”,极易爆发为滥杀无辜或大规模群体性事件,呈现出突发性、对抗激烈、破坏力强、处置难度大等特点。再者,居民收入差距不断拉大,分配不公导致社会矛盾激化。国际上通用的表明贫富差距的基尼系数的合理数值在0.28到0.3之间。而一些研究机构的研究表明,上世纪80年代,我国的基尼系数是0.28,到1995年是0.38,近年来则达到0.47,[10]这充分表明目前中国社会已步入高风险期。美国著名政治学家萨缪尔·亨廷顿在对世界上几十个发展中国家做了研究后得出结论:欠发达国家在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后,由于社会各阶层的表达能力和权力诉求增强,而此时国家的政治制度建设往往又跟不上,因此极易带来社会动荡。人们看到,世界上最不稳定的国家,往往并不是那些最贫穷的国家,而是那些经济发展到一定水平,人均国民收入达到某种规模的国家。[11]我们的近邻印度和巴基斯坦国内的情况证明了这一点。我国2008年发生在贵州瓮安、云南孟连、甘肃陇南以及2009年6月发生在湖北石首等的大规模群体性事件已经开始证明这一论断。
再次,我国产生的腐败问题已经突破民众承受底线,干群冲突已经产生严重信任危机。不从根本上解决腐败问题,不仅我们党有危险,而且中华民族亦有可能重蹈历史的覆辙。近年来,每年两会上最高人民检察院披露查处的县处级以上官员均超过五位数,省部级高官均在两位数以上。一些地方、一些部门可谓前“腐”后继,大量群体性的腐败案件时有报道,老百姓已从改革开放初期的仇富心理转变为仇官心理。另外,干群冲突(尤其在基层)的报道已经司空见惯,雇凶杀人事件时有所闻。一些地方的干群矛盾已从隐蔽半隐蔽状态转变为公开状态。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腐败不除,国无宁日。任何一位有良知的共产党员,都应该懂得“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腐败问题和干群矛盾已造成了严重的信任危机,使社会稳定和政权合法性受到严重威胁。从这个层面上说,目前的中国,加快政治文明建设的步伐,加大政治体制改革的力度,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是非常紧迫的。
三、以科学发展观统领中国的政治文明建设
科学发展观的提出是发展理论的巨大进步,也是发展观演变达到的一个新的高度。科学发展源于初级发展,又高于初级发展,既继承,又提高。但是这种提高是带有一种质的飞跃的提高。科学发展观的第一要义是发展,因为“发展是硬道理”。为什么说科学发展观是带有一种质的飞跃的发展理论呢?笔者认为,它的深刻内涵不仅仅是追求GDP的增长,让老百姓的腰包越来越鼓,而是包括文化、社会、经济建设、政治文明的全面发展,所以它的核心是“以人为本”——以全体中国人民为本。这就从根本上否定了中国几千年来的“官本位”的观念。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党中央领导集体,审时度势,适时地提出了科学发展观的理论,它深刻地昭示人们,中国的发展道路必须采用统筹兼顾的方法,实现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实践愈来愈表明,在新的发展时期,不仅要继续发展经济,进一步满足人民群众不断增长的物质文化生活需求,而且更应强调社会文明与政治文明建设,以进一步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社会生活和政治生活的需求。基于科学发展观的思考,笔者认为,现阶段中国政治文明建设应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发力:
第一,进一步加大思想解放的力度,坚定不移地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1978年的真理标准大讨论催生了30年来的第一次思想解放运动,1992年小平同志的南巡讲话催生了第二次思想解放运动。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组部部长李源潮同志认为:“中国改革开放的最大成果之一就是解放了人们的头脑,解放了人的思想。它成为中国这三十年发展的最重要的动力。这一切自然地为政治改革和民主发展铺平了道路。”[12]诚如是也!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政治体制改革要比经济体制改革难度大得多。中国几千年社会分工的排序是士、农、工、商,中国人头脑中的“官”念思想根深蒂固,直到现在许多人依然将当官作为人生最成功的标志,媒体报道的深圳40位教授争一名处长位子在中国是活生生的实例,在西方国家会成为人们饭后茶余之笑料。
党的十七大报告第六部分用一个独立篇幅专门阐述了“坚定不移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报告中69次提到了“民主”。几乎在同一时间,党内的民主改革也悄然启动。一个有目共睹的事实是,十七大召开以后的近两年多的时间内,党内已经出台了一系列民主改革措施,以期实现中央最高决策层以党内民主推进人民民主进程的战略目标。胡锦涛同志在纪念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30周年大会讲话中指出:“党的先进性和党的执政地位都不是一劳永逸、一成不变的,过去先进不等于现在先进,现在先进不等于永远先进;过去拥有不等于现在拥有,现在拥有不等于永远拥有。”这是对全党的警世恒言。可以说,胡锦涛同志的讲话精神,传递出改革开放新的信号,吹响了新一轮思想解放运动的号角。笔者认为,目前我国如欲加大思想解放的力度,加快政治文明建设的步伐,首当其冲的任务是:必须彻底破除“权力分立和制衡是资本主义政治制度形式”的思想禁锢,充分认识权力分立和制衡是人类政治文明的共同成果。我们不必照搬资本主义的三权分立、两(多)党轮流执政的体制模式,但我们必须建立和健全适合我国国情的体现社会主义本质的权力分立和制衡体系,从思想观念和体制机制上解决权力过分集中问题。只有坚持不断解放思想,践行科学发展观,中国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各项事业的发展才能迈上新的台阶。
第二,不断完善我国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切实加强人大的监督保障作用。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我国的各级人大是人民意志的集中体现。但我国的现实情况是,人大代表都是兼职,人民代表的人员构成是政府官员、各条战线的劳模、各界名人和企业家。很多人认为人大代表是一个荣誉,而不是一种责任。许多地方的企业家想方设法要弄一个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的身份,但却很少参加人大和政协会议,履行相应的职责。显而易见,他们的目的并非为了维护公共利益,而是借此名誉为自己的企业捞好处,有的甚至将其看成一种护身符。我们国家的一级地方行政官员是由上级党委提名,经当地人民代表大会通过,并对人大负责。而在西方国家,议员一般都是职业政治家,且有明确的任期制,如果不为选民负责,下一届选民就不会选他,他连饭碗都没有了。这就从客观上决定了他们在任时必须尽职尽责。十七大报告明确提出,“保障人大代表依法行使职权,密切人大代表同人民的联系,建议逐步实行城乡按相同人口比例选举人大代表”。我们看到,城乡选举实行“同票同权”已在十一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上高票获得通过。我们可以将选举人大代表作为切入点,引入竞争机制,竞选产生代表,逐步实行人大代表职业化。此外,各级人大主任和副主任应由人民代表差额选举产生,而不是主任由同级党委一把手兼任,副主任由退居二线的老干部组成。同时,应借鉴西方民意测验的方法,由人大对不称职的官员实施弹劾或罢免。只有这样,才能切实加强人大的监督作用。人民代表人民选,人民代表为人民。唯有如此,方能体现“以人为本”——以全体中国人民为本的政治理念。
第三,逐步实现政府内司法独立,党内纪检委独立行使权力。一些网民认为我国司法系统是检而不察,察而不明;判而不审,审而不公。这些言论似乎有些偏激,但当今社会中此种现象确实存在。试想,检察机关干部的人事和财务管理权在党委和政府,你又如何去监督政府?曾被人们寄予厚望的反贪局因受体制所困,终究未能如香港廉政公署一样,凭一己之力清除腐败,就是明证。现实生活中,领导批示往往比生效判决更管用,这是权大于法的典型表现,无怪乎法院系统内不时有人发出“法官难做,院长难当”的感慨。上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查处的腐败大案、要案、窝案一个接一个,但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是,这些案件大部分是由中纪委和省级纪委直接插手查办的。但纪委的监督也有其困境,中纪委前副书记刘锡荣曾在不同场合发出如此感慨:上级监督下级太远,同级监督同级太软,下级监督上级太难,组织监督时间太短,纪委监督为时太晚。真是一语中的。另一方面,近年来纪委书记、反贪局长落马的案例已不鲜见。因此,现阶段,我国应尽快实行纪委系统、司法系统垂直领导,再从财务管理制度入手,逐步实行党内纪委系统、政府部门司法系统独立。除人大监督外,同级党委由同级纪委实施监督,同级政府部门由同级司法系统监督,纪委系统由同级党代表实施监督,司法系统由同级人大实施监督。
启蒙思想家孟德斯鸠曾一针见血地指出:“一切拥有权力的人都容易滥用权力,这是万古不易的一条经验。”[13]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这已成为文明世界的共识。腐败的根源在于权力本身具有一种内在的异化机制,领导干部同样具有作为“人”所具有的人性弱点,任何权力不加限制监督,就必然会走向腐败。不言而喻,腐败现象的出现,根本原因是由于权力缺乏制约,是一种体制性的弊端。不可否认,30年来我国的法制建设逐步得到了完善,也出台了一系列反腐败措施,并先后进行了“整党”、“三讲”、“保先”教育活动等,然而事实证明,仅靠理想和纪律教育只能达到短期之功效,未能起到标本兼治之效果。我们党历来强调党的思想建设、组织建设和作风建设,笔者认为,在新的形势下,党的制度建设应该摆在首要位置。十七大报告中明确提出,“必须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只有坚持权力在阳光下运行,对权力实行有效的制约和监督,反腐方能达到标本兼治之效果;只有坚持权力在阳光下运行,才能真正作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
第四,逐步将官员的财产置于阳光之下,实行全方位的舆论监督。当今世界几乎所有发达国家的各级官员的财产几乎都是透明的,我国由于这一制度的缺失,近年来揪出的贪官的贪腐数额迅速由90年代的数百万上升到数千万甚至上亿元,确实令人瞠目结舌。近期出台的官员财产申报制度相比于1995年开始实行的官员收入申报制度,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但笔者认为,每年将官员的财产申报到组织部门和纪检部门是不够的。此番官员财产的申报,应该是一个通向官员财产公开的台阶。只有将官员的财产置于阳光之下,让广大人民群众对其实施监督,方能真正有效。
舆论监督,是社会公众依据宪法和法律赋予的民主权利,要通过舆论机构或借助舆论工具,从善治的角度对社会公共事务管理中的权力组织和决策人物的言行予以道义上的审视、评价和督促,当然也包括对官僚主义、缺德行为等社会不良现象的批评指责。舆论监督具有透明度高、时效性强、震撼力大、影响面广等特点。[14]410马克思曾经深刻指出,报刊“按其使命来说,是社会的捍卫者,是针对当权者的孜孜不倦的揭露者,是无处不在的耳目,是热情维护自己自由的人民精神的千呼万应的喉舌”。[15]列宁也十分重视报刊在民主管理、民主监督中的作用:“报刊应当成为我们加强劳动者的自我纪律,改变资本主义社会陈旧的、完全无用的方法或偷懒方法的首要工具,通过报刊来揭露各个劳动公社经济生活中的缺点,无情地抨击这些缺点,公开揭露国家经济生活中的一切毛病,从而呼吁劳动者的舆论来根治这些毛病。”[16]1945年,毛泽东在延安与黄炎培先生谈及国家政权建设中的“兴衰周期律”时,曾一针见血地指出,“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17]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等同志也在不同场所多次强调舆论监督的重要性。
在中国,近年来不断有因网上言论屡屡被司法追查的人、因短信被控告诽谤的人、因负面报道被“进京拘人”的记者,表明新闻立法迫在眉睫。新闻立法的目的,一方面是保障、规范新闻自由;另一方面是防止滥用新闻自由,尤其是防止新闻媒体危害国家安全、损害公共利益、侵害公民名誉、泄露个人隐私、妨碍司法公正、影响未成年人成长等负面效应。[14]467此外,报纸、电台、电视和互联网,都应该是民众舆论介入政府和国家事务管理和行使监督权利的工具,又是支持和帮助政府科学有效、稳定地统治国家的一种强有力的武器。实践证明:只有实现新闻自由,人人都关心国家事务,人人都积极参与国家事务,才能体现真正的“以人为本”,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混乱,我国可否先建立几个政治改革特区,特区内实行全方位舆论监督,以点代面,逐步推广。
四、结论
温家宝总理在十一届人大三次会议《政府工作报告》中深刻地指出:“没有政治体制改革,经济体制改革和现代化建设就不可能成功。”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中国的问题是异常复杂的,政治体制改革的难度是相当大的。萨缪尔·亨廷顿曾经指出:改革者面临的问题,比革命者更为困难。原因有三:首先,改革者必须两线作战,同时面对来自保守和革命两方面的反对;其次,改革者不但要比革命者更善于操纵各种社会力量,而且在对社会变革的控制上也必须更加老练;再次,如何处理各种形式改革的轻重缓急问题,对改革者来说比对革命者要尖锐得多。[18]由此可见,中国政治体制改革的难度不亚于毛泽东同志带领中国共产党人武装夺取政权的难度。可贵的是,我们党已经积累了三十年的改革经验,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中央领导集体,完全具备驾驭政治体制改革全局的能力。胡锦涛同志高屋建瓴,在十七大报告中阐述的具有深刻内涵的“科学发展观”理论,为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指明了方向。
中国近现代历史和当今社会的现实表明,任何反对继续改革的言行或者照搬西方模式、否定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企图都是对中华民族不负责任的表现,必然会遭到历史的唾弃。[19]中国的实践更是证明,只有社会主义能够救中国,只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如果说,三十年中国经济改革成就的取得是依照小平同志“摸着石头过河”的精神,不断排除“左”、右两方面的干扰,一点一点突破的话,那么,今后的政治文明建设仍需“摸着石头过河”,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思想,采取循序渐进、润物无声、逐步增量的方式,积极稳妥地向前推进。只有如此,才能实现社会转型时期的软着陆,才能安全地度过高风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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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7408(2010)12-0037-05
刘万翔(1955-),男,陕西乾县人,陕西广播电视大学公共课教学部教授,研究方向:西方文化与社会经济。
[责任编辑:闫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