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德资企业中外员工沟通失误的文化解读

谢小莉 安全勇

(1.健雄职业技术学院外语系 江苏太仓 215411 2.海关学院外语系 上海 201204)

在华德资企业中外员工沟通失误的文化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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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健雄职业技术学院外语系 江苏太仓 215411 2.海关学院外语系 上海 201204)

在华德资企业的发展面临着诸多挑战，其中中外员工如何真正实现有效沟通尤为引人关注。对于这个具有实践意义的课题，跨文化交际学可以为研究者们供新颖的视角。透过对中德高低语境、强弱不确定性规避程度等文化维度的深层分析，在华德资企业管理者们可以结合企业内部交际实践情况挖掘沟通失误背后深层次的文化原因，进而走出沟通困境，达到双赢的局面。

在华德资企业;跨文化交际学;文化维度

0 引言

改革开放三十年来，中外合资合作成果丰硕，为中国经济快速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众多外企中，推崇以质取胜的在华德企的发展迅猛。据《伊梅名录数据库系统软件》相关统计信息显示，截至2008年底共有2 360家德企以各种方式在华投资，仅江苏省太仓市就有大小德资企业103家。一般来说，在华德资企业经营态势良好，但在繁荣地方经济的同时，在华德企发展也遇到了诸多挑战，特别是企业内部的中外员工沟通问题已引起了多方的关注。本文旨在运用跨文化交际学相关理论解读沟通失误的文化根源，为在华德资企业中外员工提供有建设性的帮助。

1 沟通失误症状背后的文化诱因

1.1 交际失误背后的价值观念诱因

中德文化分别代表着中西方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两国不同的历史社会发展实践造就了不同的价值观念。而在对价值观念的解读上，跨文化交际学有着得天独厚的发言权。跨文化交际学(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是近年兴起的融汇人类学、语言学、社会学、社会心理学、文化学等学科知识的边缘学科。跨文化交际学者们从千差万别的文化中提取了一些文化维度来解读文化差异。霍夫施泰德于1965-1971年间，对IBM公司在70多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子公司的11.6万名雇员进行了问卷调查统计分析，提出了著名的“文化四维度理论”。这里不妨借用其中的个体主义与集体主义文化维度的区分来分析中德价值分野。

人们的社会交际活动离不开价值观的约束。如表1所示，有着集体主义文化价值观念的中国人交际时注重情面，认为做人比做事更重要，力图避免冲突，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争论”，因而交际中语言情绪难免有所保留。此外，人们更倾向于相信年长者而怀疑年轻人，以大局为重，以“面子”为先，在发表观点可能会指向某个人或是会引起他人不快时，中国人往往会灵活处理。而以个体主义文化价值观念的德国人则强调以任务为中心，技术知识胜于交情，交际中所谓的“冲突”是对事不对人的，交际中往往坦诚追求效率，更愿意把问题放在会议室里的桌面上来谈。

表1 中德个体主义与集体主义文化维度区分

忽视价值观念的交际，把中国人从集体中“分离”出来的做法是很危险的。曾有位德企主管辞职，其理由是元旦晚会上德国老板当众羞辱了他。原来根据事先安排，老板要请每位主管唱首歌。可那位五音不全的中国主管不愿当众献丑，笑着拒绝。可老板坚持与民同乐地要求那位主管上舞台。几番拉扯之后，这位中国主管当场愤然拂袖而去。这个案例中德国老板忽略了其主管集体主义价值观中“面子”的需要，而中国主管放大了“冲突”的性质。一件工作之余的交际小误会，导致了“双输”的局面。这里，价值观念的不同正是引发起交际冲突的重要诱因。

1.2 交际失误背后的思维方式诱因

价值观念之外，思维方式的迥异也是导致交际失败的因素之一。霍夫施泰德的另一个“不确定性规避”文化维度以及另一跨文化交际专家爱德华·霍尔(E.T.Hall)的强交际语境与弱交际语境维度也为人们理解中德交际失误原因提供了较好的理论阐释。

如表2、表3所示，对不确定性的规避程度以及对于语境的不同认知程度，决定了中德员工的思维方式与表达方式的差别。德国文化对不确定性和模糊情境忍耐程度低，人们面对生活中出现的陌生的、结果难料的情况常会感到不安，因此日常交际需要规范、秩序等具体措施来消除各种模糊因素带来的焦虑。而中国文化则不同，认为计划赶不上变化，模糊是交际的需要，有时甚至认为交际中的模棱两可是在为交际双方预留后路。不少德国管理者抱怨中方员工讲话含糊，不够诚恳自信，常有推诿拖拉的坏毛病，而中国员工也不满德国员工不明白“点到为止”的真正含义。

表2 中德文化交际中不确定性规避程度维度区分

表3 中德交际中强交际语境与弱交际语境维度区分

其实，德国人的一本正经、不近人情的讲话风格是对交际对象的尊重与负责，他们的交际思维方式是依靠言语作为传递信息的主要渠道，要求交际双方言语表达要详细确切。如果观点不明晰，他们便会提出问题。而中国貌似绵软回避的交际方式不露锋芒，往往意在话中。有鉴于此，中德双方员工日常交际时德方要学会“听话听音”，中方大可更加直白明晰。

1.3 交际失误的其他文化诱因

本应顺畅和谐的跨文化沟通在实践中往往会受到多种文化因素的影响。如对时间的理解，对交际礼仪的理解，对友谊的理解等。

德国人倾向于把时间看成是线性的，一个时间内做一件事，做完一件事后再做另一件事，每一个约会在事先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严格遵守约会时间，认为时间就是上帝;而中国人把时间看成发散性的，人们往往同时做几件事，约会的时间有时可以随时变更，计划服从于关系，认为时间是可塑的。在德国员工眼中的中国人往往时间观念不强且不尊重会谈者，中国人在谈话时常会停下来接听电话或是和突然介入交际的“第三者”亲切交谈。

德国人交际时目光接触意味着真诚与关注。而中国人则常常回避直接目光交流以示礼貌与尊重，因而德国人普遍抱怨中国同事谈话时注意力不集中、不真诚。中国人常把微笑看作是友善有教养的表现;而德国人只有在真正轻松开心时才会微笑，因而在和中国同事谈论棘手问题时，德国人很难理解为什么中国同事始终都在笑，会怀疑对方对问题漠不关心或是暗含嘲讽。德国人见面时都以握手表示友好且习惯紧握对方的手;而中国人握手多是象征性的，德国人不明白为何中国人握手总是软绵无力，以为交际对方性格懦弱或是缺乏诚意。

中国人对于友谊的理解比较宽泛，认为四海之内皆兄弟，同事即是朋友;德国人对友谊相对要求较高。德国人认为同事不等于朋友，也不会轻易以朋友相称，而一旦结交为朋友，则是终身的朋友，因而，德国人会觉得中国员工的交际失于轻浮，觉得中国员工常会故意套近乎，甚至会打着友谊的幌子提出影响工作的要求;而中国员工难免会觉得德国同事难以接近，骨子里轻视自己。

2 积极应对文化挑战，走出交际困境

交际上的误解、失误其实是在所难免的，但若不加注意，消极回避，则会导致误解并演变成交际摩擦和交际冲突，挫伤同事的信任，伤及企业的团结与士气，最终导致信任危机，影响企业信息交流及有效运转。面对文化障碍，在华德企中外员工其实可以携手走出沟通误区。

首先，在华德企中外员工需要确立积极正确的态度，正视企业中存在的交际问题。应明确跨文化沟通的指导思想——尊重双方文化，摒弃一切可能的文化偏见。比如在交际之初，中方人士不能一概认为德国人严谨刻板，缺乏激情;德方员工也不能先入为主地认为中国人不重视质量，散漫没有上进心等。此外，极端民族主义和崇洋媚外的心态都不会带来跨文化交际环境中的真正平等成功的沟通。

其次，沟通的有效提升离不开全方位、多层次的文化活动做支持。企业可以在加强员工语言技能培训的同时，在员工入职之初就根据具体情况展开不同层次的文化培训，加强异国文化知识的扩充，增强员工跨文化意识的培养，提高文化敏感度。人力资源部门可将员工的跨文化知识修养列入考核范畴，具体可以对中德历史文化、中德时间观念、友谊交际等价值观念进行专题考核。

与此同时，企业上下要积极开展各种跨文化实践活动，增进中德双方员工的互相了解。企业相关部门可认真总结工作交际与业余交际中成功与失败之处，印发相关案例知会员工，逐步消除误解;企业也可以定期邀请文化专家及资深员工开设文化讲座;还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诸如出境旅游等促进文化交流的活动等。从更深的层面上看，完全可以在打造优秀企业文化时把跨文化交际的若干要务涵盖进去，赋予企业文化更深层次的文化使命。

3 结束语

总之，在华德资企业中外员工的跨文化沟通有规律可循。借助跨文化交际学知识的帮助，拥有跨文化意识及能力的中德员工需要更好地洞悉交际冲突的本质，在尊重理解双方文化的基础上，关注各自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等方面的差异，在实际工作中更多地进行切磋与沟通。如此，在华德资企业以及其他的合资企业都可以走出交际沟通误区，获得更好的发展并达到双赢的局面。

［1］何东亮.外资企业跨文化管理的几个问题［J］.常熟高专学报，2004(5):42-46.

［2］吴荣先，等.建立文化敏感加强有效竞争［J］.技术经济与管理研究，2002(2):68-70.

［3］刘齐生.言语行为中的文化因素——德资企业内部交际调查［J］.广西教育学院学报，2001(2):42-45.

［4］何晓琴.中德商业文化的差异——德国人看中国商业文化［J］.文明与宣传，2003(4):56-57.

［5］王金奎，吴荣先.德资企业跨文化冲突与对策［J］.沿海企业与科技，2006(3):226-227.

A Study on Miscommunication in German-funded Enterprises in China from a Perspective of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XIE Xiao-li1AN Quan-yong2
(1.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Chien-shiu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Taicang 215411 2.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Shanghai Customs College，Shanghai 201204，China)

Ambitious German-funded enterprises in China face a variety of challenges on their way of developing.Among these challenges，effective communication among staff with different cultural backgrounds has caused more and more concerns.This paper attempts to discuss profound cultural elements which affect communication practice in those enterprises，with the help of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knowledge such as high/low-context culture，strong/weak uncertainty avoidance，etc.At the same time，we hold that adequate application of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skills can lead the staff out of communication dilemma and reach the goal of win-win situation.

German-funded enterprises in China;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culture dimension

F 270

A

1672-2434(2010)02-0094-03

2010-01-27

谢小莉(1978-)，女，讲师，从事研究方向:教学法、跨文化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