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二代移民人群分类模型初探*——基于 8个北京二代移民的生命史研究

吴世友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社会工作学院,北京 100089)

城市二代移民人群分类模型初探*
——基于 8个北京二代移民的生命史研究

吴世友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社会工作学院,北京 100089)

本文通过对 8位在北京的二代移民进行生命史研究,整理分析他们从出生以来的生命故事与变迁,着重关注其重大事件与转折点。然后以有无北京口音为参照,探讨出以他们来京时间的长短和在京居住地为该人群的两个主要分类指标,提出对这一群体进行分类的象限模型,并描述在此模型下的四个不同群体的特征以及对他们进行分类的意义。

城市二代移民;污名化;生命史;人群分类

一、研究背景

从 20世纪 80年代中后期开始,在我国从经济欠发达地区向发达地区,从乡村到城市涌现出了一波又一波的“民工潮”。据 2000年人口普查的结果显示,我国流动人口已经达到 12,107万人。他们中间很多人长期居住在城市,且举家迁移的倾向越来越明显。有研究表明,流动人口家庭化是近年来人口流动的一个突出特点,约 1/4的流动人口是举家迁移。而且有近 1/3的流动人口带有“移民”性质,他们在城市居住的时间超过 5年,并且没有返乡的意向[1]。在这些流动人口中,儿童的数量也达到了不容忽视的规模。当年很多第一代“移民”们背土离乡的周期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已经进入城市二代“移民”时代。全国第五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截至 2000年 11月,流动儿童的数量为 14,096,842人,占流动人口数量的 13.78%。有学者称这一群体为“城市二代移民”[2],本文亦沿用此说法。

这么一个庞大的外来群体在城市的境遇如何呢?学者孙立平认为,当前社会对于农民工存在一种“污名化”现象,他们是肮脏的,不文明的,不礼貌的,是潜在的偷盗犯[3]。而学者甘满堂等在福州对城市二代移民的实证研究也发现,在公办的学校中,城市二代移民正在被污名化为“差生”[4]。污名化 (stigmatization)是指一种动态的群体过程,在这个互动过程中,处于强势的实施污名者 (stigmatizer)通过贴标签 (labelling),将被污名者 (stigmatized person)的某些负面特征加以扩大,直至形成固定的刻板印象[5][6]。污名化反映了两个社会群体之间权力关系的不对称,将某一群体污名化,反映强势群体对弱势群体的排斥,这是一种“社会排斥”,即非制度排斥,它是指某些群体因文化方面差异而受到其他社会群体的歧视,处于一种受排斥的地位。非制度性社会排斥通常和制度化排斥相联系,制度化“社会排斥”是指社会成员希望以公民的身份参与社会而被他们不能控制的社会因素阻止了这种可能性,它是社会不平等的表现,如不能享有正常的经济、政治、公共服务等资源等[7]。

本文为了挑战这种非制度排斥,对 8名北京的城市二代移民进行生命史的研究,在研究中笔者发现,现今城市二代移民这一群体内部已经开始出现分化,呈现出各具特征的不同群体,同时笔者认为,如果探寻出一个对该群体分类的模型,将会很好的回应和挑战当今社会对城市二代移民的“污名化”现状。故本文将尝试以 8个城市二代移民的生命故事为切入点,探寻对该人群进行分类的指标和意义。

二、研究方法

生命史是一种生命的书写,主要以访谈或对话取得资料以建构生命,可以关心生命的全部或只关注生命的某一部分,将生命故事置于历史脉络之中,目的是要说明人的生命经验内容与意义[8]。此研究方法重视被研究者的主体性,由被研究者本身来叙述,除了对事实的描述、真实对话的再现外,更有价值的是对生命历程中发生的事件及其主观感受予以诠释,有助于了解个人与环境的关系及其如何受社会脉络影响。因而本研究选择以生命史研究的方式进行,以求更贴近且深入了解生命历程对城市二代移民阶级再生产的影响。在资料收集过程中,主要采取生命线访谈法。

为了了解被访者的生命历程,考虑到被访者的年龄限制,即可能有些孩子会因为年龄太小而难以了解访谈和调查过程中笔者所提的问题和要求,因此本人特别采用了画生命线的形式进行资料收集,将本研究所涉及的各个研究主题融入到每个时间段的故事访谈中,本文称之为生命线访谈。

首先在一张空白的 A4纸上画一条与被访者年龄一样多段数的直线,并按照年份、年纪标注好,然后请被访者按照年纪的大小开始回忆他们在每个时间段发生的故事,当遇到关键点如转学、搬家等发生重大事件时研究对象的感受以及对他们的影响,同时并做好相应的记录。所有的资料都是经过被访者核实确认后再填写的,因此数据采集过程有访谈对象的充分参与。

三、分类指标的探讨

分类指标如何得出?对于质性研究来讲,仅通过 8个个案就进行指标的探讨是很难的。因此,这里的探讨不是从规律的角度出发,去解释现象;相反是从一些现象出发,去发现他们的异同点。本研究就是采取这种逻辑,去探寻对于这8个研究对象分类的指标。

表1 研究对象基本资料一览表

首先,先归纳 8位研究对象的基本资料,将他们的来京时间和年限、来北京时的年龄、居住地、父母的职业、来京后的迁移和转学情况,以及有无北京口音等几项内容呈现出来,见下表 1:

接下来,基于生命史的访谈以及对研究对象的观察、接触、认识和理解,去解释和分析 8位研究对象之间存在的差异性和相同性,并归纳出存在异同的原因。

以有无北京口音为参照对象——因为这个特征是在访谈接触时很快就能发现的。8位研究对象中,共有 3位为北京口音,他们是:阿川、阿宁和阿洋。

1.阿川之所以有北京口音,是因为: (1)来京时年龄小:不到一岁就来到北京;(2)在北京居住时间长:14年; (3)经常接触北京当地的亲友,如邻居和姨父; (4)曾在市中心居住过,如海淀、朝阳等地。

2.阿宁之所以有北京口音,是因为: (1)在北京住时间长:11年; (2)长期居住在市中心:三环内;(3)朋辈的影响:结识一些北京当地的朋友,并经常一起去玩。

3.阿洋之所以有北京口音,是因为: (1)居住在市中心:二环内;(2)朋辈的影响:在公立学校就读过,有过北京朋友。

小结:学会北京口音的因素有:(1)来京年龄小; (2)在北京居住时间长; (3)居住在市中心;(4)与北京当地人接触较多。

再将其他 5位研究对象与这 3位进行类似因素的对比,进而归纳出存在差异的原因。

1.同样是来京时年龄很小 (以 1岁为例),而只有阿川有北京口音,其他 3位:小莹、小慧和阿飞却没有。原因是: (1)1～7岁时小莹居住在四环以外,且 7～11岁不在北京; (2)1岁时小慧居住在五环、六环的郊区 (因其父母是种大棚蔬菜的,故肯定是在北京郊区),且在北京的时间很分散,持续最长的一段在京时间也只有2年; (3)1岁时,阿飞居住在六环郊区,且居住地为城中村,接触的人员都是老家 (河南)人,平时在家都讲河南话。

2.同样是在北京居住的时间长,其他 3位:小莹、小慧和阿飞却没有北京口音,因为: (1)小莹居住在四环以外,且 7～11岁不在北京;(2)小慧居住在五环、六环的郊区 (因其父母是种蔬菜大棚的,故肯定是在北京郊区),且在北京的时间很分散,持续最长的一段在京时间也只有 2年;(3)阿飞居住在六环郊区,且居住地为城中村,接触的人员都是老家 (河南)人,平时在家都讲河南话。

3.同样不在二环、三环住,阿川一个人有北京口音,而其他 5位:小莹、小慧、阿飞、小悦和阿义却没有,因为:(1)小莹没有在市中心居住过,与北京当地人接触较少,且不是一直在北京居住;(2)小慧也没有在市中心居住过,一直住在五环、六环的郊区 (因其父母是种蔬菜大棚的,故肯定是在北京郊区),且在北京的时间很分散,持续最长的一段在京时间也只有 2年;(3)阿飞一直居住在六环郊区,且居住地为城中村,接触的人员都是老家 (河南)人,平时在家都讲河南话,与北京当地人接触较少;(4)小悦来北京时间不长,且一直居住在五环外;(5)阿义来北京时间不长,且一直居住在四环外。

4.同样与北京当地人接触较多 (有本地朋友或入读本地学校),阿川、阿宁和阿洋三个人有北京口音,而其他 2位:小悦和阿义却没有,因为:(1)小悦来北京时间不长,且一直居住在五环外;(2)阿义来北京时年龄比较大,在京时间不长,且一直居住在四环外。

小结:没有学会北京口音的原因有:(1)来北京时年龄偏大; (2)在北京住的时间不长;(3)居住在郊区;(4)与北京当地人接触较少。

因此,通过对以上 8位研究对象学会和没有学会北京口音的原因分析再次归纳提炼,可得出以下两点:

1.在北京居住时间的长短及居住在市中心还是郊区是学会北京口音与否的共同因素

一是按研究对象来北京时间的长短顺序划分,可以得出: (1)小莹、阿川、小慧、阿飞、阿宁来北京的时间相对较长,均超过了 10年;(2)阿洋、小悦、阿义来京时间相对较短,不足10年。

二是按居住地距离北京市中心的远近划分:阿宁、阿洋居住在三环以内,归为居住在市中心的一类,尤其是阿洋,居住在二环内,是距离市中心最近的一位。小慧、小莹、阿飞、阿川、小悦、阿义居住在四环以外,归为居住在郊区的一类。

2.在同等情况下,第一次来北京时的年龄、在北京居住时限的连续或分散是学会北京口音的加权或去权值

一是按第一次来北京的年龄大小加去权后可得出,阿川加权 (＜1岁),小悦 (7岁)、阿义去权 (13岁 )。

徐艺说完就把手机给挂了，他估计自己也就把楼上的两个家伙甩下了一两层楼的距离，他可不想跟他们遭遇、纠缠。

二是按在北京居住时限的连续或分散性加权或去权值,从上表 2中可以看出,虽然小悦来北京只有 6年,但是这 6年来她一直住在同一个地方,没有搬迁过,是连续性的时段,故应该加权。再来看小慧,虽然她按第一次来京时间算起有 14年,但是她中间换过 9个住处,且真正在北京居住的时间只有 8年,而这 8年也是分散的,因此,对小慧应该进行去权重化。

经过加去权重处理后得出下表 2:

表2 加去权后时间分布表

因此,根据之前所探讨出的两个指标综合考虑,阿宁、阿川、阿飞、小莹可以归为来京时间较长的一类,而阿洋、小悦、阿义、小慧则可归为来京时间较短的一类。

四、象限模型:人群分类与特征

前面探讨出尝试对城市二代移民进行分类的指标,即以时间长短 (以 6年以上为中点向两头依排序按 1个单元递增或递减)和距离市中心远近 (以三四环作为上下线的起始单元往两头依次递增或递减 1个单元)作为两个坐标轴的指标四个维度,可以得出以下人群分类的象限模型图 1:

图1 城市二代移民群体分类象限模型图

依次类推,如再有更多其他的城市二代移民,大部分都可以用本研究探讨出的指标,将他们归在相应的象限内。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讲,该模型具有一定的推广性,就本研究所调查的 8个个案,同样可以根据以上人群分类模型而分为四类:

第一类即处于第一象限的研究对象,此类人距离北京市中心较近,且来京时间较长,阿宁就属于这一类。其特征为:第一,城市化水平比较高,穿着打扮、生活方式、娱乐项目、口音都跟北京孩子差不多,并且认识一些北京当地的朋友,自己对北京的认同感比较高,认为自己跟北京孩子没区别,反倒对老家的概念很模糊,也没有认同和归属感。第二,家庭经济状况比较好,生活相对比较稳定,搬迁少。因为能在中心城区长期居住,其父母的收入肯定能够承担得起中心城区的消费水平,同时,从阿宁的消费情况也可以看出他的家庭经济状况并不差,如有能力购买电脑、手机,以及平时较高的饮食和衣着档次。第三,对将来的职业期望比较高。工作内容方面不愿意从事又脏又累的体力活,想干白领一样的轻松工作,工资期望也比较高。

第二类为第二象限的研究对象,这类人距离市中心较近,但来京时间相对较短,阿洋属于这一类。其特征为他们居住在北京中心城区但时间不是很长的特点:他们虽然居住在市中心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城市化水平也很高,因为有机会接触北京当地的孩子,周围环境也使他对城市生活耳濡目染,他会主动去学习和模仿本地人的言谈举止,努力使自己更像北京孩子。他既知道自己跟本地人有区别,也认为自己跟老家孩子不一样,甚至有种优越感,因此,这种类型的人夹在城市与老家之间,哪里都没有归属感和认同感。这种类型的人也最痛苦,他想过和北京孩子一样的生活,但是他又知道自己不可能和他们一样。他们把自己当作北京人,同时也时刻明白自己的外来身份,导致对自我身份认同的分裂。

第三类人处于第四象限,他们虽然来京时间较长,但是距离市中心较远,阿川、阿飞、小莹属于这一类。他们长期居住在北京的郊区。这一类型的城市二代移民大部分的城市化水平不高,如果是居住在“城中村”的话,其城市化水平更低。当然,如果他们长期生活在北京,跟北京人或北京的亲戚朋友有过较多接触的话,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在他们身上找到北京的影子。但是这一类总体不如前两类对北京熟悉和认同,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跟本地孩子的区别,尤其在一些关键方面,例如升学、医疗保障,抑或是生活在一种北京的“老家环境”中。他们可能带来一些老家与城市孩子不一样的习惯与行为,如帮派和说脏话,因此,这一类型是被污名化的重灾区。

第四类人处于第三象限,他们不仅来京的时间相对较短,而且距离市中心也较远,小悦、阿义、小慧就属于这一类。他们来北京不久且居住在北京郊区。这个类型的孩子正因为来京不久,故各方面还不稳定,因此每个个体都具有相对独立的特点,未稳定性就是他们的特性。也正是因为还没有稳定,说明还有变化的可能。此外,此类型的孩子在适应不稳定方面和抗逆力方面都比较强,因此他们在适应社会生存和竞争的能力方面可能会更有优势。我认为这个类型中有可能出现整个农民工阶级再生产中的特例。例如,关于小悦的将来可能实现向上流动的道路和条件有:因为她家里经济条件不错,小悦父母可能加大对她在教育方面的投入以帮助她提高成绩,或者依托在北京的社会关系把她转到本地的一些好学校去,等她到了初中毕业或高中毕业时,父母再找人托关系,花十几二十万买个北京户口,那样她就可以在北京考大学了。考上大学后,努力在北京找一个正式、稳定的工作,那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摆脱农民工的身份,实现她成龙成凤向上流动的梦了。但这种特例是极少数的。

此外,这个模型在外力的作用下处于动态变化过程中,其中外力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首先,横坐标从左往右单向流动。主要是随着时间的顺移,在达到一定年限时长后,第二类和第四类人也会成为第一类和第三类人。

其次,呈现纵坐标的上下双向流动。(1)由于政府、政策等社会和制度因素,第一类、第二类人与第三类、第四类人之间存在双向流动趋势。例如由于中心城区的房价越来越高,之前居住在中心城区的农民工因为经济压力而向远郊搬迁;此外,北京 2008年奥运会也导致了一些农民工家庭从中心城区搬迁到远郊。同时,有一些农民工家庭也会因为社会的发展需要而从远郊向市中心搬迁。(2)受城市二代移民家庭因素的影响。例如他们会因为父母工作需要而搬迁到合适的地方,有可能从城区搬到郊区,也有可能从郊区搬到城区。比如阿川,他的几次搬迁都跟他父母的饭店迁移有关。(3)双向流动还有个人方面的因素,城市二代移民可能因为个人的工作或学习变动,而在城区与远郊之间流动。

如图 2所示:

图2 城市二代移民群体分类象限模型动态图

五、小结

(一)模型的限制

首先,本文提到的人群分类指标由于是以北京话为参照,故如果推广到其他城市,也应该是存在由一种主导的本地语言的城市,例如上海(上海话),广州 (粤语)等,则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反之如果是以多语种为主的或者是少数民族语言 (外来人难以学会)为主的话,乌鲁木齐等,主导语言既有少数民族语言,又有普通话等,则以本地方言为参考的分类指标特征可能不具有显著性和代表性。

其次,从在城市的居住地划分来讲,市中心与郊区的划分如何来度量,也是一个值得探讨的地方。以北京为例,通常三环以内可算做市中心,但是南三环与西北三环之间也存在城市化水平的差异。而其他一些城市没有以环路为地标,例如兰州是狭长型城市,则可能需要调整或更换这一维度指标,故以居住地为划分指标也需要因城市不同而有所变化和调整。

(二)分类意义

本研究尝试提出对城市二代移民的四种分类可以帮助我们更加清楚地了解和认识生活在同一城市不同类别的城市二代移民的生存状况及其特征。也让我们显而易见地看到之前学者们提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并不是都适用于所有城市二代移民,故分类有助于对整个城市二代移民的去污名化是有一定帮助的。

当然,本文更希望能够通过对城市二代移民这一群体的内部分类,让有关决策部门了解到,可以根据不同类别的城市二代移民群体类别,制定出不同的政策。例如对于第一类型的城市二代移民,由于他们出生,长大都在城市,则政府在入学问题上,可以采取类似于对那些出生在北京的,连续居住时间超过 5年的,他们就可以在城市的公立学校按片区就近入学,享受与本地孩子一样的待遇。而通过针对不同类型的人群所存在的不同特点和诉求,制定出相应的政策或规定,也有助于政府有针对性的解决主要问题,化解社会矛盾和冲突,从而有助于和谐社会的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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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Analysis of the Population Classification M odel of the Second Generation of I mm igrants to C ities

Wu Shiyou
(China Youth University for Political Science,Beijing100089,China)

This paper expounds,through the study on the history of life of 8 persons of the second generation of immigrant to Beijing,and further analyzes their life stories and transitions since theywere born,paysmore attention to the important events and the turning points of their life.Making reference to theirBeijing accent,the paper selects two group classification factors:the time they stay in Beijing,and the places of residence.Finally,the paper analyz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four groups in the quadrant and the meaning of classification.

the second generation of immigrant to cities;stigmatization;the history of life;population classification

D412.7

A

1673-2375(2010)06-0074-06

2010-10-11

吴世友 (1983—),男,江西永新人,硕士,中国青年政治学院社会工作学院助教,主要从事城市二代移民研究。

[责任编辑:凤 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