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钊成人教育思想形成的原因探析
2010-11-26牟文谦路来庆
牟文谦,路来庆
(滨州学院政法系李大钊研究所,山东滨州256603)
李大钊成人教育思想形成的原因探析
牟文谦,路来庆
(滨州学院政法系李大钊研究所,山东滨州256603)
李大钊作为我党历史上早期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家,非常重视对农民、工人、妇女和青年学生的教育工作。他的成人教育思想的产生受到了战后“劳工神圣”思潮、平民主义和平民教育思潮的影响,体现了李大钊积极挽救国家民族危亡的高贵品质和对民主主义的崇尚情怀。
李大钊;成人教育思想;劳工神圣;平民教育;民主主义
李大钊既是中国共产党的早期创始人,又是中国近代著名的无产阶级革命活动家和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家。他非常重视对工人、农民、妇女以及青年学生的教育工作,通过开展广泛的成人教育活动,可以进一步唤起民众的自我发展意识和挽救民族危亡的革命意识。深刻挖掘其成人教育思想形成的原因对于科学、全面地把握其成人教育思想内容,系统理解他的思想体系具有重大的促进作用。
一、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劳工神圣”思潮的深刻影响
早在1918年,李大钊就在《新生活》上著文指出:“凡是劳作的人,都是高尚的,都是神圣的”,[1]都比那些吃人血不做人事的绅士、贤人政客们强得多。1920年李大钊撰写了《五一运动史》,深刻揭露在剥削制度下劳工受物质剥削的同时,被剥夺了学习的机会更是“莫大的罪恶”。他认为中国工人应像美国工人一样为争取八小时工时休息、八小时教育而努力奋斗。“去读书,去看报,去补习技能,慰安性灵”是宝贵的。“须知今后的世界,变成劳工的世界,我们应该用此潮流为使一切人人变成工人的机会,不该用此潮流为使一切人人变成强盗的机会”。[2]所以,战后劳工生活改善的第一步,就是为劳工阶级提供补助教育机关的设备,而中国设立劳动补助教育机关尤其必要。他说:“像我们这教育不昌,知识贫弱的国民,劳动补救教育机关,尤是必要之必要”,为此,在“劳工聚集的地方,必须有适当的图书馆、书报社,专供工人休息时间的阅览”。[3]现代的教育,不许专立几个专门学校,拿印版的程序去造一班知识阶级就算了事,必须多设补助教育机关,使一般劳作的人,有了休息的功夫,也要能就近得个适当的满足他们知识的要求”。[4]
二、五四时期平民主义思潮的影响
平民主义是近代世界的潮流和时代精神之一。李大钊曾先后发表《平民政治与工人政治》、《平民主义》等文章,对平民主义进行了全面阐述。他说:“现代有一最伟大、最普遍的潮流,普被人类生活的各方面,自政治、社会、产业、教育、文学、美术,乃至风俗、服饰等等,没有不著他的颜色的,这就是今日风靡全世界的‘平民主义’”。[5]在他看来,平民主义既是政治制度,又是人生哲学;既具有政治意义,又有人类生活规范的意义。“这种政治的真精神,不外使政治体中的各个分子,均得觅有机会以自纳他的殊能特操于公共生活中”;“在国家法令下,自由以守其轨范,自进以尽其职分;以平均发展的机会,趋赴公共福利的目的;官吏与公民,全为治理国家事物的人;人人都是治者,人人都非属隶”,[6]而要想人人成为“治者”,并觅有机会不断发展其自身的特殊才能,离开了教育是不能成功的。因为没有现代知识,就没有现代阶级的觉悟和个性发展的条件,只是“眼看人家一天天安宁清静去求知识,自己却为衣食所追,终岁勤动,蠢蠢得像牛马一样,不知道人间何世”。[7]
随着十月革命的影响和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李大钊越来越认识到,要真正发挥平民的巨大历史作用,就必须“去开发他们,使他们知道要求解放、陈说苦痛、脱去黑暗、自己打算自己生活的利病”,[8]“开发他们”也即是通过教育去改造他们,使他们早日解放,“并且这种解放只能依靠他们的觉悟和奋起,而教育就是唤起民众的最好办法。教育可以使工农大众认识自己的力量,克服自己的弱点,教育可以使他们团结起来,教育可以使他们认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教育可以使他们摆脱黑暗,认清使命,振奋精神,走向光明”。[9]
三、李大钊对民主主义精神的崇尚
近代西方民主主义的概念传入中国后,李大钊认为民主即“人民以自身之能力运用其政治的精神”,但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进程的发展尤其是十月革命的胜利,李大钊对民主的认识进一步深化,他认为民主“不是单求一没有君主的国体就算了事,必要把那受屈枉的个性,都解放了,把那逞强的势力,都摧毁了,把那不正当的制度,都改正了,一步一步的向前奋斗,直到世界大同,才算贯彻了democracy的意义”。[10]这种民主精神使得李大钊更加重视广大下层民众个性的充分发展和享有平等的受教育的机会。他明确指出:“战后世界上新起的那劳工问题,也是democracy表现。……人类的生活,衣食而外,尚须知识;物的欲望外,尚有灵的要求。一个人汗滴滴的终日劳作,靡有工夫去浚发他的知识,陶养他的性灵,……必把他的人性完全消失,同物品没有什么区别。人但知道那些资本家夺去劳工社会物质的结果,是资本家莫大的暴虐,莫大的罪恶,哪知道那些资本家夺去劳工社会精神上修养的工夫,这种暴虐这种罪恶,却比掠夺他们的资财更是可怕,更是可恶”。[11]他对不良社会制度下为衣食所迫而丧失了受教育权利的劳动人民极为同情,认为这是“侮辱个性、束缚个性的事,”“也断非现在democracy的时代所许的”,按照democracy的精神,“不但在政治上要求普通选举,在经济上要求分配平均,教育上、文学上也要求一个人人均等机会,去应一般人知识的要求”,[12]而“工不误读,读不误工,工读打成一片,才是真正人的生活”。[13]
四、李大钊认为社会成员知识水平和政治觉悟的提高是社会变革的前提条件
在十月革命的影响下,李大钊高度评价民众在社会变革中的特殊作用,欢呼“庶民的胜利”,积极强调民众的团结在反对资本主义制度、开辟人类新纪元中的主体地位。他认为,俄国革命的酝酿就在于广大农民接受了启蒙教育,接受了现代知识,在于俄国“有许多文人志士,把自己家庭的幸福全抛弃了,不惮跋涉艰难的辛苦,都跑到乡下的农村里去,宣传人道主义、社会主义的道理……和他们灯前话语,说出他们的苦痛,增进他们的知识”。[14]同样,要使中国革命取得成功,就必须把广大的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发动起来,让他们接受现代知识,增强其革命斗争和翻身求解放的自觉性。“只有工农民众自己团结起来,才是他们得到生活安定的唯一出路,‘从来没有救世主,不是神仙亦不是皇帝,谁也解救不了我们,只靠自己救自己’这一类的歌声,应该常常吹入他们的耳鼓”。[15]基于此,他积极支持和帮助北京大学的进步学生在北京、河北等地举办劳动补习学校、夜校,并亲自给工人上课,加强对工人的阶级意识和阶级觉悟教育。
同时,他积极鼓励有志的知识青年到乡村去做好农民的教育工作,因为“我们中国是一个农国,大多数的劳工阶级就是那些农民。他们若是不解放,就是我们国民全体不解放;他们的苦痛,就是我们国民全体的苦痛;他们的愚暗,就是我们国民全体的愚暗”。而“农村教育机关不完不备,虽有成立一二初等小学的地方,也不过有一个形式。小学教师的知识,不晓得去现代延迟到几个世纪呢!至于那阅读书报的机关,更是绝无仅有”。[16]于是,他号召知识青年“速向农村去”,“都去做开发农村,改善农民生活的事业”,[17]作现代文明的导线,把黑暗的农村变成光明的农村。可见,李大钊对改变农村文化贫瘠状况的愿望是非常迫切的。
五、李大钊的成长经历使其矢志于劳苦大众的解放事业而无怨无悔
李大钊在襁褓中即失怙恃,既无兄弟,又鲜姊妹,为一垂老之祖父教养成人。由于过早目睹了社会的黑暗、人民的疾苦,在他幼小的心灵中,深深打上了不满现实、寻求解放的烙印,加之深受其祖父李如珍性格的影响,李大钊为人也极其正直,疾恶如仇,好管不平事。1907年,中学未毕业的他深感于“国势之陵夷不振”,而要“深研政理”,就必须“求得挽救民族、振奋国群之良策”。
1913年暑假天津法政学堂专科毕业后,李大钊决定游学日本,专研社会经济,研考民生凋敝之原,探所以抑强横、扶羸弱者。1914年春,他考入日本早稻田大学政治本科,开始接触到社会主义思想,并以极大的热情阅读马克思主义的书籍,为他从激进的民主主义者转变为马克思主义者奠定了良好的思想基础。1915年,面对袁世凯接受日本帝国主义企图灭亡中国的“二十一条”的事实,李大钊拍案而起,写下血泪之字:“空山已无歌哭之地,天涯不容飘泊之人”,1916年,李大钊回国后在《新青年》和《晨钟》上发表了《青春》和《“晨钟”之使命》两篇文章,号召青年“冲决过去历史之网罗,破坏陈腐学说之囹圄”,以乘长风破万里浪的精神“为世界进文明,为人类造幸福”。正是基于“亟拯救斯民于水火,切扶大厦之将倾”的报国之志和高尚的爱国主义情感,李大钊在“三一八”惨案发生后中共中央致信要求他去武汉暂避风头时,他毅然决然地留下来继续领导北方党的工作和群众的革命斗争。1927年4月被捕后,他态度从容、毫不惊慌,表现出了一位彻底的唯物主义者的无私无畏的英勇气概和一位真正的共产党人的崇高的革命气节。正如他在《狱中自述》中所说:“钊自束发受书,即矢志努力于民族解放之事业,实践其所信,厉行其所知”。[18]面对着敌人的绞刑架,李大钊大义凛然,慷慨就义。
李大钊牺牲时还不到38周岁,他用实际行动实践了自己的人生信条:“人生的目的,在发展自己的生命,可是也有为发展生命必须牺牲生命的时候。因为平凡的发展,有时不如壮烈的牺牲足以延长生命的音响和光华。绝美的风景,多在奇险的山川绝壮的音乐,多是悲凉的韵调。高尚的生活,常在壮烈的牺牲中”。[19]
[1][13][19]中国李大钊研究会.李大钊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170,138,84.
[2][3][4][7][8][11][12][14][16][17]中国李大钊研究会.李大钊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256,292-293,262,292,305,291,292,304,304-305,307.
[5][6]中国李大钊研究会.李大钊全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84,152.
[9]李大钊.李大钊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9: 138-139.
[10]中国李大钊研究会.李大钊文集(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604.
[15][18]中国李大钊研究会.李大钊全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130-13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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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4
牟文谦(1974-),男,山东沾化人,滨州学院政法系讲师,硕士,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理论和李大钊思想研究;路来庆(1970-),男,山东沾化人,滨州学院政法系讲师,硕士,主要从事国际关系教学和李大钊思想研究。
1001-8794(2010)07-000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