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克斯·东映·吉卜力动画产业三国志
2010-11-07daytripper
文/本刊特约编译 daytripper
皮克斯·东映·吉卜力动画产业三国志
文/本刊特约编译 daytripper
在皮克斯，机会俯拾即是，只要有干劲就能出人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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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斯尼公司8月13日发表消息称，其子公司皮克斯出品的《玩具总动员3》全球票房收入共计9.2亿美元，突破了历代动画电影票房纪录。在此之前，雄踞全球动画票房冠军的是收入9.198亿美元的《怪物史莱克2》。
孩子们欢声雷动，大人们热泪盈眶。美国皮克斯出品的《玩具总动员3》正在上映，比前两部添了更多迷倒老幼的内容。从2006年起，皮克斯年均一部作品，部部叫座，而代表日本动画制作公司的吉卜力两三年才出一部。皮克斯何以如此稳定地推出畅销佳作？
说到皮克斯，不能不提天才约翰·拉塞特的存在。拉塞特原本是迪斯尼的手绘动画师，但很早就注意到了CG（电脑动画）的发展前景，跳槽到了皮克斯。1995年，拉塞特导演的第一部电影《玩具总动员》横空出世，之后也是佳作连连，奠定了他在导演界的显赫声名。
拉塞特的过人之处在于就此从导演一职隐退，转而专注于制作总监这一从整体上审视电影制作的职位。导演通常都会钟情于手中的导筒，拉塞特却不恋栈，反而甘心让贤于同事及新人，将机会赋予众多才俊，并建立了每年持续出品的机制。
拉塞特说他“对导演和制作总监的工作都十分喜欢”。“导演须对所有进程了如指掌，而制作总监不必对导演及工作人员进行细致入微的指示。当我走近的时候，会发现他们所完成的比我预想的还要好。我的周围有许多才华横溢的家伙。”
据称皮克斯制作一部电影，从企划到完成要花4年时间。换言之，每年出品一部，最少需要4组团队。有时各组团队也相互进行合作。
《玩具总动员3》制片人安德森称：“每4个月所有团队的导演、制片人都会集中到一起，花一两天时间观看当时完成的故事梗概，并严加批评。如果哪一个团队有问题的话，即使暂时中断自己的工作，也必须加以解决。”她自己也在工作间隙，协助了《飞屋环游记》的制作。“这部电影的制片人乔纳斯·里维拉是我的学生。我给了他许多建议。”
这样的会议成果斐然，让作品中充满魅力无穷的创意。例如《玩具总动员3》中，芭比娃娃的情人肯登场，其轻佻花哨的着装足以令人会心一笑。看到电影，即可理解工作人员趣味盎然地投入制作的热情。
而安德森的“学生”里维拉1995年进入皮克斯，最初的工作只是助理。他回忆称：“那就是打扫地板一样的工作。但是公司内经常会征募策划，机会俯拾皆是。只要有干劲就会出人头地。”
要进入皮克斯工作可谓难乎其难。去年招聘两名实习生时，竟有近2万人竞聘。《玩具总动员3》导演昂克里奇称，“现在就算我参加皮克斯的招聘考试也考不上了”。
即便储备了众多优秀人才，必要时皮克斯仍会毫不犹豫地从外部邀请高人。曾在《机器人历险记》中担任概念设计的堤大介，即在《玩具总动员3》中受聘任美术指导。美指的工作就是将导演的理念视觉化。堤大介表示：“我从其他公司来，还是日本人，但他们还是很巧妙地引出我想表达的东西，并予以接受。在普通公司是不会让我那么干的。”
从拉塞特的禅位让贤，到只凭专业不问出身，汲取各种各样的创意，正是这种灵活性，体现了皮克斯电影的魅力。
另一方面，代表日本的动画制作公司吉卜力又是如何运作的呢？
吉卜力以往15部剧场版动画长片中，非宫崎骏、高畑勋导演的作品仅有3部。它自己也承认，“这是制作宫崎骏与高畑勋电影的工作室”。
与宫崎骏相熟的动画导演押井守评价道，“如果列出最好的5人，宫崎骏自诩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也就是说，对于吉卜力的工作人员而言，所要求的是将宫崎骏导演的理想影像化。至少，这里找不到像皮克斯那样集体构思创意的机制。
以前曾在吉卜力工作过的一名动画师表示，“在吉卜力，成员的个性会受到限制。吉卜力也根本不存在培养人才的概念”。
与皮克斯汇集了全球优秀的人才不同，日本的动画业存在着后继无人这一根本的问题。
押井守2008年制作自己的剧场版动画时，也曾为招不到动画师而惊诧万分。“在第一线活跃的动画师大多40多岁，再过10年就都退了。”
动画师不足，首要的原因就是新人动画师的低薪。
据“日本动画制作者协会”调查，20多岁的动画师平均年薪为110万日元（约合8.8万元人民币）。由于薪资偏低，在胜任工作之前就放弃的例子时有发生。因此，资深动画师的技术无法传承到下一代。
对此抱有危机感的日本文化厅，已拨出两亿日元用于改善年轻动画师的培养环境。其内容包括公开征集长约30分钟的短篇原创作品策划，从中选出4部，每部拨给3800万日元进行制作，该金额相当于普通TV版动画制作费用的4倍。应征的条件是年轻动画师必须遵守一项机制，即在实地学习资深人员的技术。由此，动画师不仅可获得较高的薪酬，还可继承技术。
即使这样能让技术薪火相传，是否有其持续发挥的环境却另当别论。在JAniCa担任监察人的律师桶田大介谈道，“即便解决了动画师不足的问题，但只要不解决缺乏优秀制作人、动画经济低迷等连锁问题，早晚会陷入僵局。今后有必要探讨并实施振兴业界整体的对策”。
为此应该怎么做？最近东映动画的举措给出了若干提示。
显摆皮克斯动画工作室展览设计师迪安·卡柏展示动画《怪物公司》模型公仔。
东映擅长的是将《银河铁道999》、《龙珠》等脍炙人口的漫画改编为动画，连续播放6年的《光之美少女》系列则是该公司的原创策划。去年秋天，它又决定将儿童文学《怪谈餐馆》改编成动画。
有专业人士指出东映的作风“太过商业化”，但东映动画研究所所长有迫俊彦称“并不是凭着个人的爱好在做”，似乎并不介意这类批评。
实际上，观看东映的作品，即便是《光之美少女战士》，在“商业主义”框架中还是可以找到相当多令成人忍俊不禁的场面，工作人员制作时的乐在其中也显而易见。
每周5到6集的TV版，每年2到3部的剧场版，这样从不间断、坚持制作的“工场”，为工作着的动画师们带来了安全感，也使得他们可以充分投入到愉快的制作中去。
“这里不是让鸡生蛋那么简单，在稳定却出不了畅销作品的地方，也培养不出人才。”有迫俊彦说。
而人才资源丰富，但已牢牢打上“宫崎＆高畑”个人烙印的吉卜力，似乎并未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
由曾作为《魔女宅急便》助理导演的片渕须直执导，2009年上映的电影《空想新子与千年魔法》赢得了全世界的一致称赞。而从外部受邀、本应执导《哈尔的移动城堡》的细田守2009年的作品《夏日战争》也获得了普遍认可。两者的成功都是在吉卜力之外取得的。
但吉卜力也非一成不变。最新作品《借住小人阿丽埃蒂》由新锐米林宏昌担任导演。据称3年内还计划推出另一部新人导演的作品。
片渕表示，“原先工作人员快乐地制作是日本动画的长处。从这一意义上而言，皮克斯是日本动画的延续。”
曾几何时，日本动画已在全球市场上被皮克斯拉开一段距离。世界通用的普遍性并非蓄意而为之物。当新人能游刃有余创作之时，也是日本动画发挥真正实力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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