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艺术品金融启示录

张伟伟

根据发达国家的经历，人均GDP超过8000美元时，艺术品市场将进入高速发展期，目前北京已到了9000美元，上海超过10000美元。这意味着曾经发展严重滞后的中国艺术品市场的黄金时代即将到来。与之相配套的艺术品金融市场也巍然兴起，民生银行、招商银行等金融机构相续推出艺术品金融产品和服务。但与欧美、日本等成熟市场相比，无论是在市场渠道、经纪人制度、资金投入等方面还有不小的差距。从国际同行身上寻得崛起之路，是摆在后起之秀一中国艺术品金融市场面前的一大任务。

风起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

“国外艺术品金融市场大体发端于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期，艺术品基金、艺术银行都在那个年代吐出了花蕾。”福建省某收藏爱好者对本刊记者表示，英国铁路养老基金会进行的艺术品投资尝试翻开了故事的扉页。

作为英国铁路工人养老基金的管理人，英国铁路养老基金会为了分散所管理资产组合的风险，从1974年底开始，先后购进了2400多件艺术品。这些艺术品的种类覆盖面较广：从古代的珍贵印刷品到印象派的绘画作品，从中国瓷器到唐三彩，总投资额在4000万英镑(约合1亿美元)左右。1989年春季，英国铁路养老基金会委托伦敦苏富比拍卖公司举办了专场拍卖会，总共出售了25件艺术品。当年340万英镑买进的艺术品，15年后，以3520万英镑的卖出，平均年收益率为20.1％，扣除通货膨胀因素后的平均年收益率则为11.9％。目前，英国铁路养老基金会依然是苏富比的大客户，该基金会坚持将每年可支配总流动资金的5％(相当于500万英镑)投资在艺术品上。与此同时，在艺术市场全球化的影响之下，加之越来越多的人把艺术投资作为财产风险分散的策略，更多的国家和地区出现了艺术基金。美国、荷兰、瑞士等国家有着较多的艺术基金。

接踵而来的是艺术银行，1980年，澳大利亚设立了“澳大利亚艺术银行”，银行40％的客户来自政府部门，其余则来自私人机构。据了解，在欧美不少发达国家有政府和公益团体支持的艺术银行，客户可以将有价值的艺术品抵押给银行。艺术银行也可以出租艺术家的作品。通过非政府文化机构购买优秀的艺术家作品，再将作品转租或销售给政府机关、企业、私人用于陈列、装饰、收藏等，故这类艺术银行经久不衰。

银行、保险、经纪人一个都不能少。

除了艺术基金和艺术银行，西方艺术品金融市场还少不了艺术品银行业务、艺术品保险和艺术品投资经纪人的强势加盟。

艺术银行风靡之际，普通商业银行也纷纷增设与艺术品有关的银行业务。瑞士银行在这方面进行了成功的运作，它在世界各地搜罗最好的艺术品，从事收藏交易，并以此影响艺术品的价格和客户的交易。同时为客户提供艺术品投资服务，主要包括：艺术品市场研究分析、收藏与出售策略建议、艺术收藏品财产规划、博览会主办或赞助等。将艺术品交易纳入到私人银行业务和财富管理计划中，成为艺术品银行业务的主体。实际上，世界上每一家著名美术馆背后，都站着一家著名银行。作为世界上最早开始收藏当代艺术的银行，JP摩根银行目前放在世界各地的藏品已达3万多件，而德国银行、新加坡大华银行及星展银行等银行也都拥有大量收藏作品。

艺术品保险市场也不甘落后。目前，艺术品保险在发达国家是一个非常热门的险种，国外艺术品展出中投保高额保险已成惯例。在国际业界比较著名的是金盛保险专门负责艺术品保险的子公司——金盛艺术品保险，其保险范围不仅包括艺术品失窃后的赔偿，也负责艺术品损坏后的赔偿。

西方经纪人制度覆盖股票、地产、保险、融资等诸多行业，艺术品投资当然也不例外，至今艺术品投资经纪人制度已有60多年的发展历史。们以艺术馆、博物馆、艺术品展卖、艺术品公司或画廊为平台，大量积累艺术品信息和潜在的客户资源，形成以艺术品代理公司为核心的三角关系：艺术品投资人——艺术品投资经纪人——艺术家。艺术家们将自己作品委托给艺术品代理公司，艺术品代理公司通过艺术品投资经纪人定向地向艺术品投资人收藏家)推荐购买。多个交易主体的存在，推动了艺术品投资市场的繁荣。

水到渠成为自然

“艺术品金融市场在上世纪耒欧美各国形成，是市场发展的必然结果。”一位不愿具名的艺术评论家说道，西方艺术市场经过长期的发展，经历了发展期、收获期、蜕变期，目前已形成了一整套完备的机制。

相较于股票、房产等其它大类资产投资，艺术品投资是透明度最低、定价最困难的一个领域，也因为这个特点，不少资金对其望而兴叹。艺术品的交易价格标杆通常是在拍卖会上产生的，拍卖会上的公开交易记录很大程度上能够影响当时的艺术品市场。由于经历了长时间的发展，苏富比、佳士得等国际著名拍卖所拥有详尽的交易记录和艺术品档案，便于投资人认识和参与艺术品投资。同时，在欧美、日本等国家，由艺术家、经纪人、评论家和收藏家四位一体组成的市场链，也大大加大了艺术品投资的透明度，使西方艺术市场长期处于良性循环和螺旋式上升的状态。此外，由画廊、拍卖行、艺博会组成的西方发达的艺术品市场“铁三角”，也为艺术市场提供了稳定坚实的投资渠道，增强了艺术品投资的可流动性。

艺术品投资市场环境的成熟，使得艺术品投资在西方蔚然成风。在当代，西方许多大型公司、企业，甚至私人都非常重视艺术品投资，舍得在艺术品方面花钱。上世纪60年代中期到80年代中期，在20年的时间里，美国企业向艺术品收藏领域投入的资金递增了22倍。建立私人美术馆在西方已属普遍现象，在东方的日本也形成风气。业内人士认为，资金的大举流入，必然要求与之相配套的金融服务和产品，正是在资金大潮的推动下，西方艺术品市场水到渠成自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