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众的美好生活
2010-09-11薛谷香
庸众的美好生活
公元2510年的某个日子,我们的后人挖出了一堆没有降解的古老塑料袋,他们化验后惊诧:“剧毒垃圾!”继而他们终于明白了,何以他们一再努力,还是难以控制土壤板结,水质污染,正是这些垃圾在地下放毒。他们面朝大地质疑:“先辈们,这就是你们留给我们的文物?你们真无耻!”
上述文字或代表了当下一些环保人士的恶梦。或也是致力于切实推进绿色信贷的银行界人士的恶梦。
天空下着酸雨,风中飘着沙尘,工业废弃物和城市垃圾在增加,化学污染在增加,未知的疾病在增加,水土流失在增加;耕地在减少,草原在退化,森林覆盖率在下降,野生动物和珍稀植物在减少,幸存者又上了富人的餐桌,普罗大众吃的是大量催生植物和激素动物。这便是我们的繁华生活?这便是现代文明?
2008年,一些发达国家的运动员居然要带着防护面罩来参加北京奥运会,我们很愤怒,北京和周边的工厂都已经关停好长时间了,他们为什么还不领情?2010年,上海世博会已经创下了日参观人员高达50万记录的时候,我们很犹豫,那种场景可以体现“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真谛吗?还值得我们去参观吗?那里还能再承载由我们带去的碳排放吗?
当“青年领袖”韩寒很偏激地发表“城市,让生活更糟糕”的言论时,平心而论,我们认为他是在描述常识。如果城市化运动只是疯狂地刺激经济,疯狂地开发,疯狂地消费,疯狂地抛弃垃圾,生活又怎么能美好呢?
而当稍稍年长的知识分子许知远在《庸众的胜利》一文中,就韩寒评上2009年《时代》周刊的“青年领袖”和“年度人物”一事,用“庸众”代表我们这些普罗大众,并指出我们“拒绝付出代价”“沉浸于只言词组的嘲讽”,让韩寒当“救命稻草”并消费之,是整个民族的失败。我们的忧伤油然而起,我们适才认识到自己就是一名庸众。
我也悲凉地想起了我的种种劣迹。先前我总以为自己的人生是美好的,因为自己崇尚真善美。而其实我也以自己的方式污染环境,并被环境所污染。除了过于迷恋书斋,剩下的就是以精神洁癖为盾牌,保持身段的矜持,以为远离污垢就可以保持纯净。以为自己的家窗明几净,自己喝着矿泉水、吃着有机菜便可以成全自己去追求鸿鹄之志,创造诗意生活。
其实就环保而言,我的境界还真不如我们家的钟点工。当我好奇地问她,为什么清理下水道的时候不用橡胶手套?她说:“干我这行,难免不被脏东西沾染,要清理污垢,先要学会承受,然后再尽量把自己洗干净,再去干。”面对一个不够洁净的家庭而言,我们家钟点工的观点就代表一种良知,而她的辛劳,就代表一种真实的纠偏力量。而面对一枚遍体痂癣的地球,我们是否有类似我家钟点工的这种担当?如我之辈,或首先应该从放下“标题党”的身段开始,去外面做点什么?
先回到本期话题。从理论上说,绿色信贷就是我们银行的良知,绿色信贷的真实效率就是我们银行从业人员给予世界的纠偏力量。只是当下这种力量真的很微弱,因而建立绿色信贷的长效机制真的很有必要。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就最讲认真。”建立长效机制,就是认真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