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合作文化改变农民和乡村——记江苏农信专业合作联社理事长杨远

文/本刊记者李威

用合作文化改变农民和乡村
——记江苏农信专业合作联社理事长杨远

文/本刊记者李威

10月底，江苏农信专业合作联社理事长杨远，带领20多位合作社的核心工作人员来到北京，将合作社的资金互助项目带给在京专家们，征求他们的意见和想法。“这两年联社发展很快，业务多而繁杂，一个人的力量杯水车薪，需要骨干队伍，这次就是带他们来学习。”杨远说。

江苏农信专业合作联社以农产品生产、农资购销、资金互助为主要业务，2008年发起成立，两年时间合作社已经由一家单体合作社变成了跨区域联社，业务也逐渐形成三大块，并向土地流转等新领域扩张，成为当地合作社中的佼佼者，杨远也成为乡里远近闻名的人物。让他最高兴的是合作社改变了当地很多农民的思想，将合作文化带入了乡村。

喜欢扎专家堆

作为一个联社的理事长，杨远每年大概来北京十来趟，不是因为市场业务，而是因为杨远喜好扎专家的堆儿。

以他的说话，多与专家为伍换回的是智慧的支持，这正是他发展合作社的秘诀之一。杨远30多岁的年纪，1994年高中毕业，而后参加村后备干部考试，先后做过副村长、村长，在乡镇企业也做过经理。2008年，合作社这一新兴事物进入杨远的视野，当时《农民专业合作社法》已经颁布一年，合作社在全国如雨后春笋般兴起。杨远长期在基层工作，有熟络的人脉和良好的信誉，很想办合作社，但他对国家相关的政策并不十分了解，对发展什么样的合作社也是左右不定。偶然的机会，杨远结识了中国合作经济学会一些热心“三农”的老专家，其中也有参与《农民专业合作社法》制定的知名学者。2008年，杨远利用半年的时间跟着专家调研合作社，使得他对什么人可以牵头组建合作社、合作社如何盈利、如何调动农民入社的积极性、如何保障合作社健康运行等问题有了透彻的认识，由此，杨远成立合作社的计划大大提前。同年7月，他发起成立了邳州市信联农村经济信息合作社，很多专家也参与其中，现在这个合作社成为中国合作经济学会合作社建设的示范基地，他这次赴京也是让该学会的专家组评估项目。

从一开始，杨远就有意在合作社内部发展资金互助。新沂市属江苏北部重要的工业城市，农业也较为发达，尤其是个体养殖业在当地驰名，但突出的问题是由于缺乏资金，农户很难进行二次创业。杨远成立合作社之初大力吸纳鸭、鹅养殖大户为社员，在生产联合之后，逐渐在内部实行资金互助。直到现在，资金互助已经形成了一套管理模式，成为联社核心业务。今年以来，合作金融发展环境进一步改善，2010年中央“一号文件”中指出：“各级政府扶持的贷款担保公司要把农民专业合作社纳入服务范围，支持有条件的合作社兴办农村资金互助社。”杨远计划进一步发展资金互助业务，他再次找到专家帮忙。“此次，专家对我们这个项目评价很高，肯定了我们的做法，也提了一些中肯的建议，其中重要的一点是建议合作社资金互助只在内部进行，绝对不碰政策红线。这一点我一直在关注，但现在规模大了，还需要再加大监管力度。”

从新沂单社到南京万人联社

2009年，见杨远时，他的名片是新沂市农信农村经济信息合作社理事长，今年再见时，头衔已是联社的理事长。联社于今年4月在江苏省工商行政管理局注册成立，地跨徐州、连云港和泰州三个地级市，合作社成员30余家，社员近10000人。杨远的办公室也由新沂市搬到了南京繁华的中华路。

“这是一次飞跃，也是一次冒险。”杨远说，形成这种局面的主要动因是资金互助。第一家合作社成立后，一直在尝试开展社员间小额资金互助，由于合作社直接掌握着各个社员的农产品生产经营和资金周转情况，资金运作风险极低，该社自成立来未发生一起纠纷，资金互助促使养鸭户等社员扩大再生产，三大业务相互联动。在跨区域组建中，资金互助也展现了其他业务无法匹敌的优势，由于合作社发展迅速，连云港和泰州部分地区的合作社与杨远联系，希望组建联社，通过业务联合，尤其是内部的资金互助，做强做大。当时《江苏省农民专业合作社条例》已经颁布，杨远对这些合作社进行了调研，后和其他合作社的理事长一起向省工商局申请注册，决定组建联社。其中过程比较艰辛，杨远表示，联社历时3个月才申请成功，“这当然不是最艰难的，注册联社比注册首家合作社容易多了，2008年注册首家合作社时，工商部门一开始不批，因为合作社的业务中有资金互助的内容，半年后才拿到第一张营业执照。”

联社跨区域给管理带来了较大的挑战，杨远根据以往的经验，和联社高层商议拟出了周密的制度。以资金互助为例，联社现在发展14个乡（镇）级合作社为单位社员，为2000多个社员投放互助金5000余万元，支持社员新增规模大户107个。联社采取小点小控、大点联控的方式防控风险，在14个镇级社员单位全部选举资金互助审批小组和执行监事，执行联社相关规章制度，对当地每一笔贷款发放做详细调查，只允许资金内部拆借，借款人必须有其他两名社员担保，而且根据不同行业控制借款额度比例。如种植业借款的数额是其缴纳互助金的10倍，最高不超过3万元。还委托会计师事务所定期审计，上报互助资金的财务报表。杨远说：“通过严格的制度使资金完全内部拆借，并保证运用到用户的实体经济上去，增强社员之间的业务联系和信任感，以资金互助为基础使得合作社三大业务共同发展。”

在发展资金互助业务的同时，杨远不忘实业，由于资金互助的推动，联社内逐渐形成了从事种植业和养殖业两大类社员，杨远在组织生产、联合销售之外，还积极挖掘有潜力的项目。今年，联社发现某个社员一直在种植富硒小麦，由于自身资金和技术限制，一直发展较慢，而富硒小麦市场供不应求，价格昂贵，是普通小麦的2倍，联社邀请国家鉴定机构认证，并聘请技术人员指导，开发出了符合国家标准的富硒小麦，今年秋天，联社开始在内部推广，很多原先种植其他麦种的社员，都改种了富硒小麦，杨远现在正寻找合适的商家伙伴，为社员提供产供销一条龙的服务。

引导联社合作文化

联社发展起来了，杨远现在重点发展社内合作文化，让农民认识到抱团强过单干，合作才能多赢，让合作文化成为联社核心生命力。

在农村工作多年，杨远尝到了小农经济的甜头，也看到这种模式的致命缺点。“大家都是各顾各，你鸭卖6块钱一斤，我比你每斤少3毛钱卖。到头来就是双输。极其缺乏合作意识，也无人组织。”杨远说，刚成立合作社那会儿，周围的朋友都不理解合作社为何物，尤其涉及到资金互助，领域十分敏感。家人曾劝阻杨远放弃，但他没有。“不能因噎废食，我一直认为合作社的理念是最好的。”早在90年代的时候，他曾投建粮食加工厂，将农民组织起来，形成颇具规模的生产和加工链条，并成立了类似于“合作社”的组织，当时粮食便宜，杨远就让农民把剩余的粮食存放在加工厂，农民可根据需求领取现金、面粉或麸皮等。既能抵抗市场风险，也使得粮食有所增值。杨远认为合作社是农民致富的主要出路之一，他在发展合作社的同时，对合作文化进行了广泛的宣传。杨远创立第一家合作社时，《农民专业合作社法》刚颁布一年，而且该法对如何创立农民专业合作社规定粗略，一些部门对农民进行的相关培训也只是念念法律条文，农民搞不懂，也没见过农民专业合作社，所以当时农民加入专业合作社积极性很低。杨远在北京请了很多专家通过印发宣传资料、培训社员、专题讲座和问题解答等多种形式，让社员以及其他农民理解合作社以及合作文化。

杨远认为，“合作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利益的共赢”。在合作发展中，杨远将利益和合作的理念紧密联系在一起，经过后来的实践，社员之间的信任度明显增强，也从合作中得到了实惠。比如基层社中有很多经济实力较强的大户，他们基本不会向合作社借钱，但仍以很多资金入股，其主要目的不是分得并不多的股息或红利，而是通过资金纽带，带动更多的农户参与生产，形成规模提高产品质量，申办绿色食品认证，降低生产成本，得到更多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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