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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被折射物体的本来面目

2010-09-02

文学与艺术 2010年4期

王 玮

【摘要】帕雷托作为古典社会学家的代表之一,他的社会学领域的研究起点是非逻辑行为。非逻辑行为是在社会中大量存在的,并由感情所支配的行动。帕雷托通过非逻辑行为、剩余物和衍生物、精英循环这条主线,实现了从个人到社会研究的跨越,为社会学这门新兴的学科找到自己独特的研究对象。本文就是通过非逻辑行为的解读,来说明帕雷托如何通过非逻辑行为、剩余物和衍生物、精英循环这条主线,实现了从个人到社会研究的跨越,以及社会学为什么选择了帕雷托。

【关键词】非逻辑行为;剩余物和衍生物;精英循环

在《普通社会学通论》这本书中,帕雷托主要是以逻辑行为为主要研究对象然后按照着非逻辑行为——剩余物、衍生物——精英循环这条主线来解释为什么选非逻辑行为为社会学研究对象,怎么从非逻辑行为这个研究的起点出发,实现从单个个人到社会群体研究的转变。而本文也是通过这样的一个顺序来解读帕雷托的非逻辑行为,来探讨帕雷托的整个社会学体系。

一. 非逻辑行为—— 社会学研究的起点

首先应该谈一下非逻辑行为,帕雷托在社会学研究领域钟情于非逻辑行为的研究,在帕雷托眼中,不仅非逻辑行为的数量远远大于逻辑行为,而且他还执意的认为,“社会学的目的就是向人们指出他们的行为是非逻辑的”。①因此他曾在《普通社会学通论》第三章“非逻辑行为的理性化”中比喻说们:“必须了解人们在思维作品中看到的理论及其表述在何种程度上歪曲了事实。我们已经从弯曲的镜面中获得了一种影像;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去发现被折射改变的物体的本来面目。”②帕雷托之所以把发现事物的“本来面目”视为自己的责任,是因为他发现一方面人们在大多数情况下无法采取非逻辑行为,另一方面是人们具有一种非常明显的趋向,就是把他们的行为都染上逻辑的色彩。人们因为太理性,把没有逻辑的行为解释为逻辑行为。

(一)逻辑行为和非逻辑行为

所谓逻辑行为,就是指那些在主观上和客观上将手段与目的合理地联系在一起的行为。换言之,即手段与目的主观关系同手段与目的的客观关系相一致的行为。所谓的非逻辑行为是指那些不能归为逻辑行为的行为,即在主观或客观上没有逻辑联系的行为,人类行为的大部分都是这类。但帕雷托同时又强调非逻辑行为并不等于反逻辑,它只不过其行为结果无法达到预测的目标。非逻辑行为不是非理性的,它只是借助理性解释行动,而这个解释是非逻辑。人们的非逻辑行为也并不都是由于行为者事先没有意识到,有的是明知其行为是非逻辑的,还自觉地继续这种行为。例如,很多人觉得自己不走运,而相信别人是走运的,他们大多数也知道这是无法用科学的方法验证的,这种想法是不合理性和逻辑的,但他仍然这样按照这种想法去行动。

(二)非逻辑行为的分类(下转第272页)

在《普通社会学通论》中帕雷托把非逻辑行为分为了四种:第一种非逻辑行为(无—无型)是指主观和客观上手段与目的都没有联系在一起的行为。这种行为比较罕见,人是有意识的,不管行为是多么荒谬,总会给它找个目的。第二种逻辑行为(无—有型)是指行为在客观上没有联系,但在主观上人们却倾向建立一种逻辑联系。比如祭天求雨、拜神治病等一些宗教仪式或迷信活动。第三种非逻辑行为(有—无型)是指行为在客观上逻辑,可行动者在主观上却没有任何逻辑。这种行为是一种纯粹的非逻辑行为。这种行为主要指一些本能,如眨眼反射。第四种非逻辑行为(有—有型)是指行为在客观上有逻辑联系,在主观上行动者也有逻辑联系。但这种主观上的逻辑和客观上的逻辑却没有联系。比如,在自由竞争的条件下,资本家采用新技术的目的是为了降低成本、更多地赚钱,但最后的结果是降低了平均售价。这种行为主观逻辑和客观逻辑是没有联系。在人们的非逻辑行为中第二种非逻辑行为和第四种非逻辑行为比较多。帕雷托总结到,“第一种和第三类行为缺乏主观目的,对人类毫不重要。人们特别喜欢给自己的行为涂上一层逻辑油彩;于是几乎所有此种行为都成了第二类和第四类。”第二类非逻辑行为和第四类非逻辑行为几乎涵盖了人类的所以的非逻辑行为。

这种非逻辑行为的分类是帕雷托根据主观目的和客观目的之间的关系而把人类行为进行的分类。笔者认为帕雷托把非逻辑行为分类是和韦伯的社会行动类型是一样的作用。非逻辑行为的分类解决了从个人到大多数人,解决了从单数到双数或更多的东西。把人类各种各样的行动归纳成了几个类型,进行归类。这样就把许多人的行动归成了一类,引进了二个及二个以上的人,这样研究对象就从个人的非逻辑行动上升到了许多人的那类非逻辑行动。从个人的非逻辑行动对象转向了群体的非逻辑行动对象。

二.剩余物是非逻辑行为中剥离出来的情感

剩余物是帕雷托在分析和研究非逻辑行为的过程中发现的。他发现支配非逻辑行为的特殊的变化多端的感情中,常常隐藏着某种稳定不变的东西。他取名为剩余物。剩余物就是那中剥离情感中稳定不变,积淀下来的那部分。从非逻辑行为向剩余物的转变是从不同的个人行为向一个抽象物的转变。剩余物是超越了个人行为这个层次转向了一个更高的层次,是一种抽象的、概括的层次。这在帕雷托从个人研究转变成社会研究这个过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步。

帕雷托认为剩余物有其自身的特性,可以根据特性来分变剩余物。剩余物的两种特性分别是首先与人的本能相符或者有关,但它远远没有反映或囊括一切本能。其次剩余物不能等同于本能,它也不能等同于情感。剩余物是本能和情感的体现,就像温度计中水银的升高是温度上升的表现。剩余物基本上可以概括为6种:(1)组合的本能(2)群体的持续性(3)通过外显行为表达感情的需要(4)与社会性有关的剩余物(5)个人及其附属物的整合性(6)性的剩余物。在这六种概括的本能中,第一种和第二种本能是比较重要的,它对人类的历史有着重要的影响。组合的本能和群体的持续性的本能是影响社会总体形态和变化的最重要的情绪。前者推动社会变革,后者维护社会现状。人类的历史就是第一种剩余物和第二种剩余物逐鹿天下的历史。这和后面将要提到的精英循环是相对应的。这两种剩余物对于帕雷托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这是他实现从研究个人到研究社会这个过程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与剩余物相对应的是衍生物。衍生物可以看做是人们为这种不变的东西又提出了种种可变的解释。衍生物可以划分为四大类(1)断言(2)权威(3)与情感或原则一致(4)口头证据。

三.精英循环本质上是剩余物的循环

人是剩余物命令的执行人,是成装剩余物的器皿。精英循环中那两种精英是由人类个体具备的第一种和第二种剩余物的多寡不同造成的。

人的历史就是剩余物和衍生物,尤其是第一种和第二种剩余物逐鹿天下的历史。社会是一个相互依赖的因素构成的系统,社会因素基本上是异质的,社会的均衡正源于由这种异质因素形成的相互角力和作用。在进行社会均衡的研究把人口分为了两类人:第一种是低级阶层,即非精英阶层。第二种是高等阶层即精英阶层,它又可以分为两个部分:统治精英和非统治精英。帕雷托运用了马基雅维里曾提出了狐狸和狮子两个概念,他把狐狸和狮子比喻成精英的两种类型。这两种精英主要是由人类个体具备的第一种和第二种剩余物的多寡不同造成的。第一种精英是由第一种剩余物即“组合的本能”激励的人,像狐狸一样,爱动脑筋,善于尝试、改革标新立异,但缺乏原则性和维护稳定的品德,而第二种精英主要为第二种剩余物即“物体的持续性”推到的人像狮子一样,稳健、坚定,在必要时并不惧怕甚至热爱武力。当第一种和第二种剩余物的构成比例不同时,狮子和狐狸的统治将交替出息,这样就出现精英循环,这是精英内部会出现的循环。如果在精英和大众之间能够进行正常的流动,这是另一种循环,发生在精英与社会之间,这也是社会变迁理论的解释。帕雷托在精英循环中认为最早的统治精英往往是狮子型,因为夺取权力是需要暴力习性,但是他们的后代由于自小就享有优越的生活条件,在他们身上第一种剩余物就日渐增长,他们或投身于智力组合活动,或沉溺于文明和艺术的享受,对统治社会所必须的强力慢慢生疏,只能依赖权力统治社会。这样他们就成了狐狸型统治精英。这种统治将瓦解社会的稳定。于是群众中的第二种剩余物占主导地位的保守和持重者,将卷土重来,代表信念、爱国主义和国家荣誉的狮子型精英又会占据统治地位。在一段时间的狮子型统治之后,狐狸型又会取而代之。因为他们的才华不会被永久埋没,他们将运用自己的智力和热忱侵蚀狮子单纯的信仰,这样精英循环又开始了。

四.总结

帕雷托就是从非逻辑行为出发,把非逻辑行为进行分类,把个人的非逻辑行动转化成了群体的非逻辑行动,研究对象从个人上升到群体。帕雷托成功的把从研究非逻辑行为这种个人的行为转向到了研究精英循环而产生的社会的变动和社会的平衡。通过这样的非逻辑行为、剩余物和衍生物、精英循环这条主线分析,帕雷托成功的为社会学找到了研究对象,找到了社会学能成为一门独立学科的依据。帕雷托为社会学这门学科的诞生立下了汗马功劳,也在一定程度了促使了社会学这门学科的发展。社会学选择了帕雷托,帕雷托作为一位社会学家是当之无愧的。

参考文献

[1][法]雷蒙.阿隆.社会学主要思潮 [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0:450

[2][意]维尔韦雷多.帕雷托. 普通社会学纲要 [M].田时纲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出版社,2001

[3]贾春增主编. 外国社会学史(修订本) [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

[4]周晓虹. 西方社会学历史与体系(第一卷) [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5][苏]H.C.科恩主编.十九世纪至二十世纪初资产阶级社会学史 [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1

[6]Preto,V.,op.cit.,1935,par.253 or pp.172-173

注释

① [法]雷蒙.阿隆:《社会学主要思潮》,华夏出版社,2000,第450页

② Preto,V.,op.cit.,1935,par.253 or pp.172-173